云淺月一眼將午門外的情形看入眼底,收回視線看向容景。
容景對她淺淺一笑,低聲道:“你今日要少笑,否則這監(jiān)斬臺上就不止那些等著被葉倩施咒焚燒的尸首了,還會多了因你的笑而嚇死的可憐鬼!
“你真是不欺負我就不痛快!”云淺月聞言又氣又笑。當她愿意成為這副鬼樣子。∵不是沒有粉的那張臉太見不得人了。至少這粉不禁遮住了她的臉,連嘴角的那一處傷口也遮住了。
“我日日欺負你,總有一天沒了我的欺負,你會覺得連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有做到這樣,大概你眼中心中就再也放不下別人了……”容景低聲咕噥了一句。
“你說什么?”容景的聲音太小,云淺月沒聽清。
“沒什么!趕緊下車吧!如今正趕上時辰。”容景抬起頭對云淺月一笑。
云淺月扁扁嘴,剛要跳下車,忽然想起什么,她立即改了主意,扶著車轅慢悠悠下了車,往車前一站,盈盈弱弱。
容景看著云淺月的動作眸光隱了一絲笑意,在云淺月身后也緩緩下了車。
陸公公的馬車慢一步地來到,馬車剛一停,陸公公就連忙從車中下來,向監(jiān)斬席的皇上那里跑去。
“我們呢?去哪里?”云淺月問容景。
容景還沒答話,只聽監(jiān)斬臺上葉倩大喊,“云淺月,快些過來,時辰就要到了!
云淺月聞言看去,只見葉倩正向她招手,她點點頭,剛要過去,眼前一陣風飄來一個人,正是夜輕染,她只能再停住腳步看著夜輕染。
“小丫頭,你……”夜輕染來到就見到云淺月在陽光下更為慘白的臉,他一驚,后退了一步,以為看錯人了,再仔細一看,才知道沒看錯人,指著云淺月問道:“你這是怎么回事兒?怎么會這個樣子?”
還能怎么回事兒?她總不能告訴他因為某人欺負她的臉已經不能見人了,只能用粉遮羞了吧?她搖搖頭,虛弱地道:“沒事兒!”
“小丫頭,你怎么了這么虛弱?”夜輕染皺眉看著云淺月,關心地問。
“昨夜被子都被葉倩搶走了,我染上了風寒!痹茰\月胡謅。
容景抬頭望天。
“這個可惡的女人!”夜輕染聞言有些惱怒,又不贊同地道:“染了風寒你怎么還來?”
“查找兇手這么大的事兒,染了風寒怕什么?別說我還能走來了,就是臥床不起爬也要爬來。”云淺月繼續(xù)胡謅,否則她能說什么?說容景欺負了她嗎?
“不行,你這副樣子可不能放血的。走,我?guī)е闳ズ突什f,就說這個改日再進行。秦玉凝也染了風寒,她怎么就那么矜貴能不來?而你怎么就偏偏傻了吧唧地趕來。你比她矜貴多了!币馆p染聞言過來拉云淺月,當真信以為真。
云淺月頓時有一種負罪感,這夜輕染是誰家的孩子呦,這么好騙,真讓人憂傷。她躲開他的手,虛弱地道:“沒事兒,我身強體壯,一碗血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那也不行,你看看你的臉難看得和鬼一樣!币馆p染強行來拽云淺月。
云淺月再次躲開,想著這孩子能不能不說真心話,說一句違和的話也行。誰愿意將臉弄成這副鬼樣子。她轉頭瞪了容景一眼。
容景依然抬眼望天,似乎沒看到夜輕染和云淺月這邊的動靜。
“你躲什么?怎么這么大的粉味?”夜輕染此時才發(fā)覺,皺眉問道。
“我臉色難看,就多撲了些粉。”云淺月想著又熏到了一個人,干干地笑了笑,問道:“此時臉色是不是好看了一些?”
夜輕染張了張嘴,想說好看,似乎實在說不出,她看著云淺月殷切切的眼神,忽然移開視線,對她道:“你在這等著,我去和皇伯伯說!不讓你放血!痹捖,他不等云淺月再說話,足尖輕點,向監(jiān)斬席施展輕功飛去。
云淺月見夜輕染離開,轉頭瞪著容景,低叱道:“你干得好事兒!”
容景收回視線,忍著笑意低而溫柔地道:“嗯,是我干得好事兒!你沒說錯!
云淺月臉一紅,撇開臉不看他,只見夜輕染飛上監(jiān)斬席,幾乎與跑路的陸公公一同到達,她回頭對容景叱道:“夜輕染比你好多了!
容景笑意頓收,淡淡看了眼正和皇上上前說話的夜輕染,提醒道:“再好他也是喜歡葉倩,不喜歡你!
“我知道,就你喜歡我行了吧?除了你天下沒人喜歡我,不用總是對我提醒!痹茰\月回頭白了容景一眼,夜輕染喜歡葉倩就喜歡葉倩唄!他至于天天在她耳邊念叨時刻對她提醒嗎?
“嗯,你明白就好!除了我真沒人喜歡你的!比菥笆掌鸬男σ庥致_,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云淺月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這個家伙。
“云淺月,你還站在那里磨蹭什么?趕緊快上來!”葉倩又喊。
云淺月向監(jiān)斬席上看去,只見夜輕染和老皇帝依然在說話,她轉頭對容景挑眉詢問,容景對她一笑,“既然來了,何不上去看看?”
云淺月抬步向葉倩走去。
容景緩步跟在云淺月身后。
“葉倩喊我上去,你跟著我做什么?”云淺月回頭瞥了容景一眼。
“陪你上去!”容景道。
云淺月嘴角勾了一下,再不說話,轉回頭向前走去。她能清晰地聽見容景輕淺的腳步在她身后,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味道,只要她回頭,就能看到他,這種感覺奇妙得難以形容。
上了監(jiān)斬臺,云淺月淡淡掃了那些尸體一眼,剛要對葉倩開口,只聽葉倩忽然大喊了一聲,“媽呀,鬼!”
云淺月腳步一頓,看向葉倩,見她驚恐地看著她,她不由好氣地道:“你見過有青天白日出來溜達的這么好看的鬼嗎?”
葉倩定了定神,細看云淺月,驚恐退去,怒道:“云淺月,你扮作鬼臉做什么?嚇死人了!我魂兒險些被你嚇丟了。”“你連這遍地的死尸都不怕,還怕鬼?”云淺月翻了個白眼。
“你如今看起來比這些死尸可怕多了!”葉倩唏噓了一聲,扁扁嘴又道:“你當我愿意對著這些死尸啊,我這是硬趕鴨子上架,我雖然學了我們南疆不傳之密的咒術,但是我從來沒用過。如今還不是為了你,我第一次要開始用了!
云淺月見葉倩說得委委屈屈的神色,有些好笑,“南疆王不就你一個女兒嗎?你不學南疆的咒術誰學?總要有人繼承祖業(yè)的。你早晚都會有第一次的,這次就當實驗了!痹掚m然這樣說,但她心里想著葉倩第一次施咒,不知道靠不靠譜!
“你說得也對!”葉倩似乎鼓起了些勇氣,看到容景也走了上來,她訝異地問,“景世子?我沒喊你!你來做什么?”
“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難道葉公主不同意我上來?”容景挑眉。
“當然同意,你上來最好,有景世子在這,我就沒那么怕了。”葉倩連忙道。話落,她湊近云淺月,用胳膊撞了她一下,低聲詢問,“你們和好了?”
“我們打架了嗎?”云淺月想著這葉倩看著迷糊,但實則精明的很啊!
葉倩一噎,立即遠離開云淺月,不再問,看向監(jiān)斬席,見夜輕染還在和老皇帝爭辯著什么,她皺眉,“這夜輕染在干嘛?”
云淺月也看向夜輕染,想著夜輕染對她真的很好,真夠朋友,她對葉倩道:“你可不準三心二意,夜輕染多好啊,要不是早知道她喜歡你,我就喜歡他了。”
葉倩一愣。
容景眸光綻出一絲幽深。
“你……你不會是以為……你……”葉倩愣了片刻后忽然用手指著云淺月,結巴了半響,見夜輕染已經不再和老皇帝爭辯,向這處飛身而來,她大聲道:“誰說……”
“葉公主,時辰到了!”容景忽然淡淡提醒。
葉倩猛地轉頭看向容景,容景淡淡地看著她,她從那淡淡的眸光中看出警告的意味,立即吞了吞口水,將要說的話吞了回去,艱難地移開視線,噤了聲。
“怎么了?”云淺月看向葉倩。
“沒什么!”葉倩沒好氣地瞪了云淺月一眼。
云淺月看了一眼容景,見他神色沒有半絲異樣,又見葉倩突然就對她甩臉色,她摸不著頭腦,皺了皺眉,想說什么,此時夜輕染已經飄身落在了高臺上,只能住了口。
“夜輕染,你上來做什么?”葉倩問道。
“我剛和皇伯伯說了,小丫頭身體不適,不能放血;什饬,我來告訴她讓她回府休息。今日這個作法施咒就算了,改日再進行!币馆p染道。
云淺月沒想到老皇帝真的同意了。不知道是信了夜輕染的話還是因為被夜輕染鬧了一通他無奈只能作罷,但總歸聽夜輕染這話是答應了。她不急著表態(tài),看向葉倩。
“什么?你居然說要改日再進行?你知道為了這個我今日可是準備了一整個早上,你說改日就改日!她怎么就身體不適了?我看她好的很!別人都不操心,你是吃飽了撐的瞎操心!”葉倩聞言劈頭蓋臉就對夜輕染一頓臭罵。
夜輕染被葉倩罵得一愣。
“她如今臉上不就粉多一些嗎?你仔細看看,你不是也會些醫(yī)術嗎?你過來給她號號脈,她明明就好的狠!比~倩一把拉住云淺月推到夜輕染面前。
云淺月被葉倩推得一個趔趄,向夜輕染倒去。
夜輕染一驚,連忙扶住云淺月,對葉倩大怒道:“你這個女人發(fā)什么瘋?她明明就被你奪了被子受了寒氣,如今連站都站不穩(wěn),你對我吼什么?你看看她的臉,不撲粉也白的不像話!不是身體不適是什么?”
夜輕染說著,忽然氣怒的用袖子在云淺月的臉上蹭了蹭,他動作太快,讓云淺月想躲避也躲避不及。臉上的粉被夜輕染蹭掉了大半,露出她的臉。
葉倩看到云淺月的臉立即噤了聲,但又不甘心地道:“她臉白一些算什么?你沒號脈給她嗎?也許她是裝的呢!”
云淺月想著你們這么鬧起來,我的臉不白才怪,想紅的像桃花也紅不起來了。
“你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我們走!”夜輕染拉著云淺月就要走。
“你給我站住,你給她號脈,她身體根本沒什么不適。”葉倩來了勁,攔住夜輕染,“你別整日里犯傻,你可知道她根本就喜歡……”
“葉公主,說話要注意分寸!”容景忽然開口,聲音淡淡。
葉倩手一顫,看了容景一眼,轉頭又看向有些惱怒的夜輕染,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是你要擰著我給你的小丫頭追查背后兇手的,如今你將我葉倩當做什么?我辛辛苦苦準備了半天,你說算了就算了?”
夜輕染抿唇不語。
“告訴你,不可能!”葉倩怒吼了一句,顯然氣得夠嗆。
“怎么就不可能?難道你看著她血盡而亡?”夜輕染也惱了,伸手按在云淺月脈搏上,停頓了片刻,他將云淺月輕輕推給葉倩,大怒道:“你給她號脈了嗎?你看看她的身體到底虛弱不虛弱?你看看她還能放血嗎?你沒給她號脈就亂說一通,你看看,她再刮一陣風就要倒了!”
葉倩接過被推給她的云淺月,見夜輕染言之鑿鑿,她疑惑地將手按在她脈搏上。
云淺月心里苦笑。果然扯謊的孩子早晚會早報應的,瞧,這不她報應來了?她沒想到夜輕染對她是真的好到較真的程度。心中無限愧疚的同時又下定決心,以后堅決不再欺騙夜輕染了。
“怎么會這樣?她怎么虛成這樣?”葉倩看向夜輕染。
夜輕染怒瞪著葉倩,“這回你知道了吧?你覺得她還能放血?是用她的血追查背后兇手重要還是她重要?一堆死人和一個早晚被追查到會死的人而已,搭上云王府唯一嫡女的一條命,哪個劃算?若是她出了事情,這個責任你擔負的起嗎?南疆王擔負的起嗎?”
葉倩本來一腔怒氣頓時沒了脾氣,在夜輕染的怒吼下吶吶無言,她轉頭看向容景詢問,“她……她怎么會這樣?”
容景沉默不語,淡淡看著葉倩。
葉倩收回視線看向云淺月,態(tài)度較之剛才天差地別,問道:“喂,云淺月,你不是活蹦亂跳的嗎?而且從昨日見你到今日見你我明明看著你很精神啊,如今怎么是這副樣子?”
云淺月心里苦笑,從那日靈臺寺她中了催情引和容景一起困在地下佛堂九死一生功力盡失之后,身體消耗太大,幾乎虧損了身體大半精氣,后來回府后又被趕去容景的藏書閣,沒日沒夜看那些書,沒休息,后來又遭遇刺殺,失血過多,沒養(yǎng)過來又來了葵水……這一番下來,就算她身體壯得像牛一樣也會吃不消,更何況這個身體的體質本身就弱,如今身體虛弱不堪很正常,但也沒有夜輕染說的一陣風就刮倒,她自己按向自己的脈搏,手剛放在上面,心里驚異,她脈象怎么會如此虛弱?跟沒有似的……
云淺月轉頭看容景,容景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她忽然想起早上的雞湯和那碗湯藥,她吃出有兩味是補腦的藥,但其它的大約就是致使人虛弱不堪的藥了。和著他早就料到她今日會來這里放血了?若是這樣的情形,任何一個懂醫(yī)術的人都不會讓她再放一滴血的,若不是她身體沒有絲毫異樣,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有這么虛弱,當真如夜輕染所說一陣風就能刮倒……
云淺月看著容景有些無語,未卜先知,走一步看十步,說的就是這個男人吧!她想著若不是夜輕染這樣鬧起來,是不是她放血的時候就會直接暈倒,也會進行不下去的?
“我需要三大碗血,你如此弱不禁風當真不行!你這副樣子再放三碗血的話,不死也會躺個一年半載!比~倩摸著云淺月的脈不松手,皺眉道。
云淺月無言以對,她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
“你如今還有何話說?”夜輕染瞪著葉倩。想著幸好他去找了皇伯伯將此事阻止。
“我哪里知道她如此虛弱?我還不是為了你!”葉倩放開手,氣道。
“你為了我什么?我有什么可讓你為了的!”夜輕染不買賬。
“你……”葉倩猛地轉過身,不看夜輕染,恨恨地道:“是我活該行了吧?不過你也活該,活該……哼,最好活該死你,怪不得不得人家喜歡!
“不可理喻!”夜輕染叱了一句,轉頭看向容景,“弱美人,你明知道她身體虛弱成這樣居然還將她帶來,你安的什么心?”
“本來我知道她身體虛弱不能勝此重任,但是圣命不可為!她不來的話,皇上大約會怪罪,你總不能讓她抗旨吧?”容景似乎沒看到二人爭執(zhí),神色連一絲毫變化也無。
夜輕染臉一寒,“皇伯伯還不是那么不通人情!”
容景淡淡一笑,不予評判,緩緩道:“她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有一人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比她更適合,可是不想那人昨日染了風寒,陸公公去請說臥床不起,所以,這件事情只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誰?”夜輕染問。
“是啊,誰?”葉倩也問。
“是丞相府的秦小姐。陸公公難道沒告訴你們嗎?還是只稟告了皇上?皇上憐惜丞相府秦小姐染了風寒臥病在床,便不用她,第二次又派陸公公去了云王府,非要將這個一陣風就能刮倒的女人揪來。這個女人偏偏又想追查到兇手,投鼠忌器,只能來了!”容景目光淡淡地看向監(jiān)斬席那一襲明黃的身影,笑道:“秦小姐一直嬌生慣養(yǎng),日日好吃好喝,就算生個病也該比不是被人下了催情引,就是被人當街截殺,再就被百名死士暗殺到如今總是折騰不成人形的女人強吧?皇上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說大約皇上是棄了她,選了丞相府的秦小姐!
夜輕染皺眉,臉色不太好,并未說話。
云淺月也不說話,看向監(jiān)斬席那一襲明黃的身影。想著大約是容景的那句秦玉凝“堪當國母”的話起作用了。老皇帝這般作為是在棄她保秦玉凝。是不是說明老皇帝已經下定決心徹底打消了讓她再嫁入皇室的念頭了?將她踢開,最好死了,那么他再以云王府沒有嫡女為由將下一任皇后給秦玉凝……
或許即便沒有容景那句話的話,以秦玉凝之才,和丞相統(tǒng)領百官的地位,秦玉凝也是不二人選。云王府本來就百來年外戚坐大,樹大招風,再加上她紈绔不化,老皇帝的確有理由選秦玉凝而棄了她,如今說取消她不用是因為夜輕染,大約是夜輕染剛剛找了老皇帝鬧了一通,老皇帝怕是無奈才應了的……
云淺月心里冷笑一聲,若是秦玉凝做皇后最好,她正不愿意嫁入皇室。若是老皇帝真想動云王府,真對她下手的話,他就要掂量掂量后果。
“原來丞相府的那個小姐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那就再好不過了!比~倩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什么,又對容景問道:“就是景世子所說的那個堪當國母的女人?秦玉凝?”
“嗯,葉公主說得沒錯,就是她!”容景面無表情地點頭。
“那太好了!夜輕染,你去將那個女人帶來,我就用她!”葉倩道。
“你看看天色,如今都過了午時了。”夜輕染提醒,“而且你沒聽到說秦玉凝染了風寒臥病在床嗎?”
“因為云淺月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若是我作法施咒,她的血必須要午時用才有效,但那個秦玉凝既然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就不必要了,她的血隨時都可以用。過了午時也不怕!比~倩道:“那個秦玉凝到底有多矜貴?她不過是染了小小的風寒嘛!風寒還能要了人命?還能比你眼前這個女人更嬌弱?我就不信了!你去將她抬來我看看,若是她真虛弱的要死,我今日就白折騰準備一番也就罷了,若是她能用而不用的話,以后就休想讓我再折騰一次,過了今日,明日本公主不侯了!”
夜輕染皺眉,看向監(jiān)斬席端坐的老皇帝,大約是聽了容景剛剛說皇上想保秦玉凝的話,有些猶豫。
“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葉倩看著夜輕染,“難道你也憐惜那秦玉凝?舍不得用?”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憐惜她做什么?”夜輕染瞪了葉倩一眼。
“既然不憐惜就趕緊去丞相府將那個秦玉凝給我?guī)恚∥艺f了,非她不可,否則你別覺得本公主好欺負似的,來天圣給你當牛做馬使喚來了。若秦玉凝根本就是能用話,就算是天圣皇上也別想護著,若是護著的話,以后這種事情就別找本公主,你當我愿意動這種咒術?我們南疆的咒術輕易不用,動一次傷身,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這就去和皇伯伯說說!”夜輕染終于點頭,抬步向監(jiān)斬臺下走去。
“等等,既然如今不急,我們就一起過去!比~倩喊住夜輕染,看向容景和云淺月,沒好氣地道:“走,你們也過去。這事情可是因為你們兩個而起,沒道理本公主給你們出頭,你們卻閑得和大爺似的!
“葉公主說得對!”容景和氣一笑。
云淺月笑了笑,對葉倩道:“你這么對他說話,是不是不想觀看他的紫竹苑了?”
葉倩板著的臉一僵,看向容景,見容景含笑的面色比剛剛淡淡看著她時候和氣多了,她唏噓一聲,一把拽過云淺月,對她悄聲道:“我忘了!幸好你提醒!
云淺月無語,看著她剛剛渾身是刺的樣子還以為她多厲害,原來也是一只怕貓的老鼠。
“你不是要一起去嗎?還不快些走,磨蹭什么?”夜輕染回頭對葉倩冷著臉道。
“這不正走著嘛!就你這副臭脾氣,沒女人會喜歡你!”葉倩瞪了夜輕染一眼,拽上云淺月就走。
“你脾氣好?”夜輕染哼了一聲,“你與本小王半斤八兩,誰都別說誰!”
“我脾氣不好也比你強,你就是……”葉倩有些惱怒。
“行了,行了,你看所有人都看著這邊呢!”云淺月伸手捂住葉倩的嘴,見陸公公已經走過來了。
葉倩將要說的話吞了回去,又瞪了夜輕染一眼。
云淺月放開捂著葉倩嘴的手,想著幸好她心里強大,這兩個人鬧起來都不是一般人,她瞥了容景一眼,見容景面不改色,淡淡然然,想著不愧黑心,境界果然比她高。
“老奴給景世子、染小王爺、葉公主、淺月小姐請安!”陸公公急匆匆跑來,迎面對幾人匆匆見禮,口中不停地道:“皇上說了,既然淺月小姐身體不適,那就等淺月小姐身體好了之后改日再由葉公主作法施咒。”
云淺月冷笑一聲,老皇帝怎么不說等秦玉凝好了之后?
“小丫頭不行不是還有秦玉凝嗎?”夜輕染冷冷瞥了陸公公一眼,“你且閃開,本小王和葉公主、小丫頭、弱美人一起去見皇伯伯!”
“小王爺,秦小姐如今臥床不起……”陸公公一驚。
“狗屁的臥床不起?她能矜貴到比小丫頭還虛弱的地步?”夜輕染見陸公公不躲開,直接一腳踢了過去,邁開步就向監(jiān)斬席走去。
陸公公哎呦一聲,身子被踢出了老遠,砰一聲栽到了地上。
云淺月想著這夜輕染真牛叉,連老皇帝身邊的大總管也敢踢。果然是小魔王。
“這個臭人有時候是挺男人的!”葉倩贊美了夜輕染一句。
云淺月有些哭笑不得,踢個太監(jiān)就男人了,這葉倩是在夸獎夜輕染還是在損夜輕染?她剛想到此,就見夜輕染回頭狠狠挖了葉倩一眼,“你最好給本小王安分些,別以為仗著你會南疆咒術就了不起,本小王非用你不可了。你若是不安分,本小王有辦法將你驅趕出京城,送回南疆,將南疆王請來!
葉倩立即住了嘴。
夜輕染轉過身,不再理會葉倩,繼續(xù)走向監(jiān)斬席。
葉倩嘟囔了一句什么,云淺月沒聽清,她瞥了一眼陸公公,見陸公公正困難地爬起來,她看向監(jiān)斬席,想著這回見老皇帝怕又是一番風雨。但是她又有何足懼?
四個人再無話,一路來到監(jiān)斬席。
“月丫頭,你怎么將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老皇帝不等眾人開口,目光落在云淺月身上,皺眉問道。
云淺月也不見禮,虛弱地扯了扯嘴角,對老皇帝出聲,聲音也是虛弱無比,“皇上姑父,我這些日子臥床養(yǎng)傷,面色太差,是陸公公說我臉色難看得像鬼,來見皇上姑父有辱天顏,所以就多撲了些粉!
陸公公忍著疼痛爬起來從后面追來,聽到云淺月這樣說身子一矮,險些又載到地上,想著這淺月小姐亂打一耙,這明明是景世子說的話,怎么成了他說的了?而且他見淺月小姐的時候也沒這么虛弱,剛要反駁,想起不能得罪景世子,便生生住了口。
“原來是這樣!月丫頭是自己人,又有什么侮辱天顏的?”老皇帝看向陸公公,皺眉道:“你怎么弄了一身土?辦個事情越來越辦不好了!”
“老奴……老奴不小心栽倒了……”陸公公有苦難言,自然不敢說是夜輕染踢的。景世子他得罪不得,染小王爺也得罪不得,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他雖然自認倒霉,夜輕染卻是不放過他,怒道:“皇伯伯,都是這個奴才辦事不利,丞相府的秦小姐明明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他卻不去找,偏偏找小丫頭這個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還強行將她拉來。若不是我探了她的脈太過虛弱來找皇伯伯,而葉倩也探了她的脈,說小丫頭要是放血的話一準沒命,沒準此時就給小丫頭放了血,她就橫死在那監(jiān)斬臺上了。所以,皇伯伯一定要治這個狗奴才一個大罪,最好拖出去殺了!居然敢欺上瞞下,護著丞相府的秦小姐,要讓小丫頭沒命,簡直可惡,不知道收了丞相什么好處。當真該死的很!”
陸公公聞言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地看著夜輕染,老皇帝不遠處坐著的秦丞相也是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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