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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再會你 > 第一章 喜事一樁
  容景淺淺一笑,如雪蓮花突破云霧綻開,一霎那美到極致。

  云淺月看著容景,大大的笑容忽然定格在這一刻,一雙明亮的眸子瞬間染上一抹癡然,眼前忽然破碎出一抹白月光,她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怦地跳了一下,她一驚,猛地移開視線轉(zhuǎn)過頭去,語氣有些莫名其妙的惱怒,“誰和你一起看戲?才不要!我看我的戲,干你屁事!”

  容景深深地看了云淺月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緊挨著她坐了下來,笑而不語。

  云淺月覺得這丫的純粹就是一個禍害。她定了定神,將手中的絲線扔給他,“你看看這個,有什么想法?”

  容景伸手接過絲線,看了一眼,淡淡道:“沒什么想法,這不足為證。”

  云淺月雖然不滿這個人的應(yīng)付,但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極對,尤其是天下有錢的人多了去了,仙衣坊的衣服和鞋子又不是什么限量貨,只要有錢,凡是女子都能穿得上,就憑著這么一根絲線的確說明不了什么。

  “南凌睿能給你送來這個,算是聰明人。這的確是那射暗器的人留下的,那人必是女子無疑。”容景又道。

  “你怎么知道是南凌睿給我的?”云淺月挑眉,看向容景,想著這人難道真未卜先知?連南凌睿對她說了什么都一清二楚嗎?

  “你以為我的十八隱衛(wèi)能不去那人放暗器之處察看?你以為夜輕染能放過蛛絲馬跡?只不過都沒有取來而已。南凌睿的隱衛(wèi)發(fā)現(xiàn)了這條細線給他帶來,他拿著這個來找你,我自然要知道的,不止我知道,夜輕染此時也是知道了的!比菥捌沉艘谎墼茰\月,慢悠悠地道。

  云淺月想著可憐的南凌睿剛剛還嘲笑人家夜輕染,大約沒想到

  容景的人和夜輕染的人發(fā)現(xiàn)了痕跡沒動一直在暗處監(jiān)視著,他一有風(fēng)吹草動,人家就知道了。她知道容景黑心,沒想到夜輕染原來也不遑多讓。她頗有些無語地看著那根絲線,夜輕染霎時被上升到和容景一般的腹黑等級。

  “這等事情又何必傷腦筋,你以后多加小心靠近你的女子就是了。你如此愚蠢,估計想對你動手的人也聰明不到哪里去,是狐貍早晚會露出尾巴!”容景將絲線扔掉,對云淺月道。

  “那人也對你動手了,放暗器也不是對我一個人,我不聰明,說明你也一樣愚蠢!”云淺月瞪了容景一眼,這個混蛋,一天不欺負她就難受是不?

  “我從來也沒說自己聰明!比菥靶戳嗽茰\月一眼,偏頭溫聲問,“你不是要吃芙蓉?zé)~嗎?我這就去做給你吃如何?”

  “不吃!”云淺月冷著臉決絕。打個巴掌給個棗,虧他做得出來。

  “昨日你呼呼大睡了一夜,我都未曾睡好。既然你不吃,我正好補眠,你不準吵我!比菥罢酒鹕,向大床走去。

  “那是我的床!”云淺月提醒。

  “昨日覺得你房間還勉強將就,這云王府也就你這里還能讓我睡一睡,若是你不想與我一間房間,你便去睡別處,將你這間房間讓給我,我是不會介意的!比菥罢f著已經(jīng)上了床躺下,扯過云淺月的被子蓋在身上,閉上了眼睛。

  “你想得到美!我的房間憑什么讓給你?”云淺月看著這個臉皮厚比城墻的男人,突然起身站了起來,走到床前,俯視著他,嘲諷道:“你是容景嗎?我怎么看到了一只大白貓?好吃懶做還死皮賴臉賴我這不走?”

  “你吃了我好幾頓親手做的芙蓉?zé)~,還吃了一顆天山雪蓮,還在我府里住了半個月,我還救你數(shù)次,這些我都沒說你什么。我如今不過是睡了你的床而已。”容景閉著眼睛強調(diào)。

  云淺月本來想好一大堆冷嘲熱諷外加陰陽怪氣怪外抹角罵人的話都被這一句話憋了回去。她站在床前,看著容景安然若素地躺著她的床蓋著她的被子臉不紅氣不喘的模樣,她磨了磨牙,張了張嘴,最后只哼了一聲,“等我的傷口愈合,趕緊滾回你的府去,省得臟了我的地方!

  “你放心,等你傷好一些,你讓我多待一刻我都不多待。”容景道。

  云淺月懶得理會這個男人,轉(zhuǎn)身走離床前,剛要走回軟榻上重新坐下,就見南凌睿去而復(fù)返,她一愣,轉(zhuǎn)了道走向門口,挑開簾幕看著南凌睿,“你怎么回來了?別告訴我那南疆第一美人不愿意見你,你沒滋拉味的被趕了回來!

  “本太子覺得還是你好,那個女人既然喜歡夜輕染本太子就算再喜歡也不要了。等你及笄后,本太子就進宮向天圣皇上請旨,讓你嫁去南梁做我的太子妃!蹦狭桀u著折扇,行止俊美風(fēng)流,面含笑意,哪里還有剛剛著急追出去的失態(tài)模樣。

  云淺月看著南凌睿,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忽然樂了,“好!據(jù)說南梁風(fēng)景優(yōu)美,四季如春,遍地綠草花香,我正好心神向往。而且睿太子英俊風(fēng)流,身份也不辱沒了我的身份,我就嫁去南梁又何妨?”

  南凌睿腳步一頓。

  屋中躺在床上的容景霎時睜開眼睛。

  “不過我如今喜歡容楓,若是你同意我和容楓一起嫁去南梁的話,若是皇上同意,我會欣然前往的。你看如何?”云淺月又笑問。

  南凌睿一個趔趄,險些栽倒,他勉強站穩(wěn),臉色怪異地看著云淺月,像是在看怪物,云淺月在他的瞪視下臉不紅氣不喘,他用無比欽佩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又向屋內(nèi)看了一眼,沒看到容景人影,他收回視線,忽然也一樂,“好!我同意!

  強人無處不在。≡茰\月抬頭望天,有些鄙視自己真的近墨者黑了。

  屋中容景輕咳了一聲,聲音聽不出情緒地傳出,“睿太子能有如此胸襟,真是好氣魄。只是不知道南梁王知道了他的太子要娶一男一女兩位妃子,會不會被氣死。”

  南凌睿手中的折扇打開一半“啪”地一聲掉到了地上。他立即彎腰撿起,心疼地拿著折扇檢查了一番,見沒有摔壞才心肝寶貝的握在手里,對云淺月道:“前幾日我閑來無事譜了一曲桃花笑,你隨我去聽聽如何?看來景世子是在睡覺,反正你在這屋子里悶著也沒什么意思。”

  “也好!”云淺月點頭,提起裙擺就要出門。

  “來人,睿太子打擾淺月小姐養(yǎng)傷,請出去!”容景聲音依然聽不出情緒。

  “是,世子!”弦歌瞬間應(yīng)聲而出,對南凌睿出手。

  “本太子正好也練練手!蹦狭桀9笮α艘宦暎舷腋,頗有大打一番解悶的架勢。

  “不用請出去了,睿太子的扇子我看得太過礙眼,你全力將他的扇子毀去就成!比菥坝址愿赖。聲音不高不低。

  “是,世子!”弦歌立即改變攻勢對準南凌睿的扇子。

  南凌睿大驚失色,連忙護住自己的扇子,立即取消了和弦歌大打一場的意思,足尖輕點,瞬間離開了淺月閣,聲音遠遠飄來,“月兒,我昨日幫你熱情招待了一宿來客,如今也困了,我要回去睡覺,那曲桃花笑還是改日再譜給你聽吧!”

  隨著最后一個尾音消失,他人已經(jīng)走了個沒影。

  云淺月第一次見識到南凌睿的武功輕功,沒想到他武功輕功極好,至少比她所見的夜天傾的輕功要好了不是一個檔次。她撇撇嘴,想著她的武功到如今還是石沉大海,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恢復(fù)。

  弦歌沒能毀去南凌睿的扇子,自然尾隨而去。

  容景淡淡出聲阻止弦歌,“不用追了!你只記得淺月小姐養(yǎng)傷期間若是睿太子還來打擾她養(yǎng)傷,就毀他扇子即可。”

  “是!”弦歌停住身形,怪異地看了云淺月一眼,退了下去。

  云淺月眼皮翻了翻,無趣地轉(zhuǎn)身走了回來,見容景依然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她頗有些惱怒地走到床前,瞪著他,“我就要聽曲子,你趕走了給我彈曲子的人,如今你補給我!

  “不補!”容景吐出兩個字。

  “不補不行,你要不補給我,我就不讓你睡覺!痹茰\月伸手去掀容景的被子。手剛碰到被角就被他伸手按住,她更惱,打算今日非要治了這個家伙,挑眉看著他,發(fā)狠道:“到底給我彈不彈?”

  容景睜開眼睛,忽然一嘆,伸手抓住云淺月手腕,輕輕一拽,云淺月便被他拽到了床上,不等云淺月開口,他低聲道:“就算我給你補償,可是你有琴給我用嗎?”

  云淺月剛要反抗踢打的動作一僵,大概好像貌似她……沒有琴!

  “還是睡覺吧!你的臉色如今極差,失血過多還是臥床休息為好!比菥吧焓譁厝岬厣w住她的眼睛,聲音帶著一絲空濛寧靜洗滌人心靈的味道,“你想想如今好春光你不睡覺瞎折騰,若是被云爺爺知道定會給你我趕去上書房。到時候哪里還有覺睡?就算不被云爺爺趕去上書房,如今葉倩入了京,南疆必然要對咒蟲之事給出交待,到時候我們也要去觀場。我們能休息的日子也不過是這兩日而已。難道你還想浪費時間不成?”

  云淺月立即打消了聽曲的念頭,是啊!什么也不如大睡一覺來得舒服?峙乱院筮@樣的好春光難以再來一回,除非她再受傷,可是好好的誰想受傷遭罪?除非有。∷矍捌岷谝黄,熟悉的如雪似蓮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她本來沒有困意,如今卻是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推開容景的手,有些不甘心又被他唬弄道:“青天白日的,誰和你躺在一張床上?你去隔壁睡。傳出去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我還想著嫁出去呢!”

  容景眸光閃了閃,躺著不動,溫聲道:“你本來名聲就不好,多一點無所謂。”話落,不等云淺月開口反駁,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對外面吩咐,“弦歌、莫離,今日無論何人來,就算是皇上,也要攔在外面。聽到了嗎?”

  “是!”弦歌、莫離齊齊應(yīng)了一聲。

  云淺月推開容景的手,皺眉問,“我的貼身隱衛(wèi)怎么聽你的話了?”

  “難道你想放人進來打擾你我睡覺?”容景不答反問,“反正你也不喜歡我,我看你也不順眼,我如今留在這里無非是以防你睡姿不雅碰到手臂的傷口,你大可以放心,我們?nèi)缃癫贿^是共用一張床而已。我沒有胃口會想對你做什么的。也不會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的。”

  這一番話將云淺月堵了個嚴實。她想想也對,以前在野戰(zhàn)營的時候大冬天沒有取暖設(shè)備,一大堆人擠在一起取暖,哪里還分什么男女,只要暖和就成。她對男女之間的芥蒂沒有那么深,想著估計趕也趕不走這個家伙,索性閉了嘴。

  容景見云淺月不說話,算是默認了,他嘴角勾了勾,綻出一抹笑意。

  云淺月睡意來得快也睡得快,不出片刻睡了去。并沒有發(fā)現(xiàn)從她躺下其實一直保持著躺在容景懷里,枕著他的胳膊的姿勢。容景的手并沒有按著她那只受傷的手臂,而是攬著她的腰。

  容景聽到云淺月均勻的呼吸聲,偏頭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深深凝視。許久,他也閉上了眼睛,玉顏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清淡無色,而是溫暖如春。

  房間內(nèi)彌散著淡淡寧謐和暖的氣息,二人均勻的呼吸聲輕輕淺淺纏繞于一處。

  外面趙媽媽、彩蓮、聽雪、聽雨等人都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音,人人心里雖然都覺得景世子和她家小姐這樣青天白日同床共枕不合禮數(shù),但無人敢發(fā)出異議。她們敏感地覺得小姐待景世子是不同于別人的特殊存在,雖然面上冷言冷語冷嘲熱諷極盡厭棄之能事,但她們總覺得不是表面所見這般,到底是哪般她們說不出來,只能小心翼翼守口如瓶絕口不對外提景世子在小姐房間留宿的半句話語。畢竟這可是大事!

  二人睡下不久,云王府的那些旁支紛紛前來探望,彩蓮以小姐臥床休息為由擋在了門外。眾人都比較識趣,放下禮品離開了。

  這一日,再有人來探望云淺月,都被彩蓮打發(fā)了回去。彩蓮打發(fā)不了的,比如夜天煜和云王爺二人,莫離出面自然擋在了門外。

  夜天煜每一次都見不到云淺月,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走走過場而已,也不糾纏,見怪不怪地離開。云王爺知道莫離聽從云淺月一人指示,也沒強行進去,對彩蓮詢問了兩句云淺月的傷勢,知道無大礙,也就放心地離開了淺月閣。

  午時,云老王爺進了淺月閣,彩蓮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老王爺擋在了門外。云老王爺哪里會理會彩蓮?徑自向里面走來,彩蓮不敢再攔,只能跟在老王爺身后。老王爺剛走到院中,莫離聞聲而出,將老王爺攔在了門外。

  老王爺對莫離挑眉,“臭丫頭不就是傷到了胳膊嗎?不見外人也就罷了,連我老頭子她爺爺也不見了?這是在弄什么幺蛾子?”

  莫離垂著頭不敢抬起,斟酌著低聲對老王爺?shù)溃骸熬笆雷右苍谛〗惴块g休息!”

  云老王爺一愣,看向云淺月的房間,見那間房間簾幕緊閉,門窗緊閉。他皺了皺眉,湊近莫離,壓低聲音問,“你說景世子也在臭丫頭房間休息?臭丫頭沒給他安排房間嗎?”

  “回老王爺,景世子怕小姐睡姿不雅傷到胳膊,所以……”莫離同樣壓低聲音。

  “原來是這樣!哈哈……果然是景世子。那我老頭子就放心了。有他在,臭丫頭的傷才好的快。我老頭子事情多的很,哪里能天天來盯著這個臭丫頭養(yǎng)傷。一會兒她們醒來你就告訴景世子,就說我老頭子說了,要他放心住下。務(wù)必要將臭丫頭的胳膊傷勢養(yǎng)好!痹评贤鯛敶笮α艘宦暎瑵M意地道。

  “是!”莫離應(yīng)聲。

  “你這個小丫頭好好侍候你主子。既然你是這淺月閣的大丫頭,就將這里的人都管好了,多干活,少嘴碎,若是傳出去半句,我老頭子拿你試問!痹评贤鯛斢挚聪虿噬,板下臉道。

  “是!奴婢一定管好淺月閣!”彩蓮本來以為老王爺會覺得景世子和小姐不顧禮數(shù)一怒之下沖進去,沒想到老王爺不但不惱,反而還很高興的樣子。她隱隱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垂著頭,連忙保證。就算老王爺不交代,這點兒事她還是懂的。

  “嗯!那就好!”云老王爺也不進去了,邁著四方步出了淺月閣。

  莫離退了下去。彩蓮連忙召集淺月閣的人聚在一處連敲帶打一番。

  眾人這些日子因為云淺月的轉(zhuǎn)變外加拿了掌家之權(quán),淺月閣的日子比以往好過了不止十倍,再加上初來那日云淺月就將心術(shù)不正的人清理了出去,如今留下的人都是心術(shù)清正之人,人人都覺得小姐好,對她忠心不二,其實不用彩蓮警告,就會守口如瓶,所以,容景在云淺月房間休息之事,除了南凌睿知曉,外面是半絲風(fēng)絲也不聞。

  接下來淺月閣再無人前來打擾,容景和云淺月安然熟睡,淺月閣靜寂無聲。

  云淺月和容景這一睡不止睡了一日,還睡了整整一夜。

  云淺月醒來,睜開眼睛,只見天色灰蒙蒙的,窗外有噼里啪啦的雨聲落下,她伸手揉揉惺忪的睡眼,有些迷糊地看著窗外,記得她睡的時候是艷陽高照,不明白這雨怎么說下就下了。

  “睡迷糊了?”容景看著云淺月迷糊的模樣,輕笑了一聲,清潤的聲音微啞。

  云淺月順著聲音轉(zhuǎn)頭,見容景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好笑地看著她,那書已經(jīng)看了一半,顯然醒來許久。她問道:“什么時辰了?何時下雨了?”

  “這雨是昨日半夜下的。如今已經(jīng)快午時了,你可真能睡。”容景笑道。

  “怪不得呢!原來我睡了一天一宿!痹茰\月懶洋洋地收回視線又閉上眼睛,按理說她睡了這么久應(yīng)該無比舒服才對,可是她此時只覺得渾身酸軟,提不起力氣,皺了皺眉,問道:“你是不是又沒給我被子蓋,將我凍感冒了?否則我怎么睡得這么難受!

  “是你將被子都奪了去,我沒被你凍感冒就不錯了。還倒打一耙。”容景放下書,伸手放在云淺月額頭上,“不燙啊,你很難受嗎?”

  “反正不舒服!痹茰\月哼了一聲,忽然想起什么,瞇著眼睛危險地看著容景,“你沒有對我做什么吧?”

  容景手一僵,看著云淺月睜大的眼睛,眼里閃著危險的氣息,仿佛只要他點頭說他對她做了什么,她就會立即殺了他,他無奈一嘆,又氣又笑地道:“我能對你做什么?你的睡相實在難看,就算我做做些什么,也提不起興趣!

  云淺月懷疑地看著容景。

  容景不再理她,又拿起書本,扔出一句話,“大概你睡得太多了!”

  “也許是!”云淺月覺得就算她睡得死豬一般,這個混蛋要對她做什么她也不可能不知道,遂又懶洋洋地閉上眼睛,提不起半絲精神,想著大約真是睡多了。

  “你不餓嗎?還不起床?”容景見云淺月沒有起床的意思,偏頭問道。

  “不餓!”云淺月躺著不動。

  “起吧!你的傷口需要換藥的!比菥暗。

  云淺月睜開眼睛,看向她的胳膊,只見與睡前包扎的似乎不同,她挑眉看向容景,容景給出解釋,“昨日晚上我給你換過一回藥,你睡得實在太死了。從頭到尾都沒醒來!

  “你還算盡職盡責(zé)!痹茰\月放下手臂,她能感覺出傷口已經(jīng)在愈合,想著他的醫(yī)術(shù)和藥粉的確好得沒話說,這樣的傷在現(xiàn)在怎么也要七八日才能愈合,沒想到這才短短兩日夜就已經(jīng)愈合了。

  “為了以后……我自然要盡職盡責(zé)的。”容景頗有些意味地看了云淺月一眼道。

  “是啊,否則胳膊落了疤痕,我未來的夫君如何能賞心悅目,若是你不給我弄好,我會記恨你一輩子的!痹茰\月哼了一聲,覺得不能再躺下去了,再躺下去就癱了,她鼓起氣,騰地坐起身。

  “被你記一輩子似乎也不錯。”容景似乎笑了一下。

  “別廢話了,趕緊躲開,我要下床!痹茰\月踹了容景一腳,沒多大力氣。

  容景看不下去書了,只能放下書本,起身坐了起來,伸手掀開被子就要起身下床,剛掀開被子一角,目光怔在一處,止了動作。

  “快點兒,磨蹭什么?”云淺月不耐煩地催促容景。

  容景坐著不動,整個人無比僵硬,如詩似畫的容顏不停地變幻,臉色十分怪異。

  “怎么了?”云淺月發(fā)現(xiàn)容景不對,皺眉看著他,“被子里有花嗎?”

  容景抬頭看著云淺月,見她一副莫名的神色,他忽然瞥開臉,并未言語。

  “我看看,到底是被子里長了什么樣的鮮花讓你這副鬼樣子!”云淺月伸手扯開被子,目光觸及處剎那令她整個人僵住,一張小臉頃刻間變幻了無數(shù)種顏色,須臾,無數(shù)種顏色褪去,紅潮爬上小臉,整個人如同火燒,連耳根子都燒著了一般,她猛地又拉上被子,又羞又怒地道:“你……你個混蛋,你趕緊給我滾出去!”

  怪不得她如此渾身難受腰酸背疼呢!原來是傳說中的葵水來了。不僅弄了自己一身,而且還弄了容景一身,天,殺了她吧!

  “這不是我弄的!比菥捌^不看云淺月,耳根處也爬上紅暈。

  “廢話!你要弄得來你就不是男人了?”云淺月惱羞成怒,大吼了一句。

  容景一愣,轉(zhuǎn)回臉去看云淺月,見她整個人如煮熟了的鴨子,紅通通的,他本來有些尷尬霎時褪去,難得見到她這副羞怒的模樣。不由有些好笑,“你總算認識到自己是女人了,喜事一樁,不錯!”

  “你還說,還不趕緊出去!”云淺月覺得丟人死了。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估計都想撞墻,她如今就有想撞墻的沖動,伸出腿去踹容景,怒道:“快點兒出去!”

  容景這回極其聽話,起身下床,穿上鞋子,向外走去。

  “等等!”云淺月見容景就要出門,又立即開口喊住他。

  容景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她。

  “你……你的衣服……”云淺月看著容景月牙白的錦袍斑斑血跡,懊惱地出聲。要是讓他這樣出去的話,那她以后更沒臉見人了。什么事兒這是……

  容景低頭也看到了自己錦袍上的血跡,白玉的臉龐也布滿紅暈,這種陣仗他自然也不曾經(jīng)歷過,不由吶吶地看著云淺月詢問,“那……怎么辦?我不出去?”

  云淺月此時心中又羞又惱又氣又怒偏偏又發(fā)作不得,她紅著臉瞪著容景,有些咬牙啟齒地道:“脫了衣服再出去!”

  “好!”容景點頭,伸手去脫外袍。

  云淺月撇開臉,此時后悔死了,她怎么就不堅持一下將這個混蛋趕出去,或者是她去隔壁睡,若是這兩樣當(dāng)初辦到一樣,如今也不至于出現(xiàn)這等糗事兒。

  “可是里面的錦衣也被染上了!比菥懊撓峦馀酆,頗有些無奈地道。

  云淺月轉(zhuǎn)過臉,果然見容景里面的白色錦衣也是斑斑血跡,她小臉青白交加了一陣,怒道:“脫,都脫了!”

  容景手一顫,外袍掉到了地上,他臉色熏紅地看著云淺月,“再脫沒了!”

  云淺月忽然直直地躺回床上,抱著被子蒙住臉,這個男人,她寧愿不認識他!又羞又怒地道:“我死了,別和我說話!”

  容景看著云淺月將自己蒙在被子里裝死的模樣,伸手撫額,似乎對這種情況極其為難,枉費他才華冠滿,天賦異稟,也不明白該怎樣面對這種情況。所以,站在地上久久不動。

  云淺月在被子里龜縮半響,聽不到容景動靜,她掀開被子,探出頭看向他。只見容景一副苦大仇深地盯著自己的衣袍,一籌莫展的模樣和他往日淡定從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樣實在大相徑庭,她忽然想起這個男人也才十七歲而已,放在那個世界這個年齡的男人還只能算是個男孩子,他再少年老成,謀慮深遠,心機深沉,也只不過是個某些方面未成熟的男孩子而已。說白了,還不算男人。這樣一想,她尷尬羞惱褪去,頗有些好笑地看著他。

  容景感受到云淺月的視線,也抬頭向她看來,有些羞惱,有些無奈,還有些措手不及,等等神態(tài)合于一處,哪里還見他往日毒嘴毒舌黑心黑肺的樣子?

  云淺月難得見到這樣的容景,忍了忍,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忽然覺得這件事情雖然她很糗,但他大約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居然還有心情笑,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容景放下?lián)嶂~頭的手,見云淺月居然笑話起他來,氣也不是,惱也不是,難得地瞪了她一眼,問道:“到底怎么辦?你快說!”

  云淺月看著容景,難得見他吃噶,越想越好笑,本來小聲的笑忽然變成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道:“容景,你也有今日!果然是老天開眼!”

  “關(guān)老天什么事兒?別忘了這是你弄我身上的。你若是還賴在床上的話,整張床估計都能被你的血淹了!比菥翱粗茰\月沒形象地大笑,也不羞了,不惱了,鎮(zhèn)定下來,很是平靜淡定地對她提醒。

  云淺月笑聲戛然而止,臉色發(fā)黑地看著容景,“就算都淹了也不關(guān)你事兒!”

  “是不關(guān)我事,那你就繼續(xù)躺著吧!我出去了。若是有人問起,我會很好心地幫你說一聲的。說淺月小姐果然及笄的日子快到了,總算成人了!比菥昂鋈晦D(zhuǎn)身,抬步向外走去。

  靠!這個死男人!云淺月小臉一變,喝道:“不準出去!你敢出去一步試試。”

  容景當(dāng)沒聽見,伸手去推門。

  “誰說不關(guān)你事兒了?回來!”云淺月只能軟了口氣。她知道這個男人是黑心得什么都能做得出來的,她以后還要做人呢!可不能讓他滾出去胡說八道。

  “真關(guān)我事兒?”容景回頭看著云淺月挑眉。

  “真關(guān)你事!痹茰\月有想揍人的沖動。

  “好,既然關(guān)我事兒,那我就不出去了。”容景松開門把手,轉(zhuǎn)身走了回來,眸光隱藏著一抹笑意。

  云淺月覺得還是不要和一個沒長成男人的男人一般見識為好,她深吸了一口氣,對容景道:“你讓弦歌給你送一套衣服來!

  “弦歌被我指使去錢門請錢焰了。如今不在!比菥暗馈

  “那就莫離!讓莫離去取一套你的衣服來!痹茰\月實在抹不開面子開口指使莫離去干這事兒,只能讓容景自己喊,她丟不起這個人。

  “我怕弦歌路上出事應(yīng)付不來,讓莫離和他一起去錢門了!比菥坝值馈

  “你……”云淺月看著容景,惱道:“弦歌你指使走也就罷了,莫離是我的貼身隱衛(wèi),你憑什么隨意將他指使走了?”

  云淺月想著莫離太不稱職了,她是不是該考慮將他換了?

  “以著你我的關(guān)系,又何須分彼此?你都能替我擋傷,我借你的隱衛(wèi)用一下又何妨?”容景似乎看透了云淺月的心思,慢悠悠地道:“莫離可是出身莫氏,莫氏是神秘世家,世代專出隱衛(wèi),熟悉各種暗殺暗器門道,尤其是隱匿功夫極好。莫離更是新一代莫氏的翹楚,你若是將他趕走,正好給我用了!

  “做夢!我才不會將他給你!痹茰\月一聽立即打消了念頭,瞪著容景,“如今你將他們都趕走,誰給你拿衣服?別告訴我這屋子里有你穿的衣服?”

  “你說對了,我剛剛忘記了,弦歌走時給我備了幾套衣物過來,就放在床頭。”容景看向床頭道。

  云淺月看向床頭,果然那里整齊地疊放著幾套衣物,均是一系列的月牙白錦袍。她臉色霎時難看至極,一把將那些衣服拿起扔向容景,怒道:“你怎么不將腦袋忘了?”

  容景伸手接過對他直直打來的衣服,似乎笑了一下,“還不是因為你!你再這樣弄幾次,我將腦袋忘了也不稀奇!

  云淺月哼了一聲,也顧不得羞惱,催促容景,“還不快去換!去屏風(fēng)后。”

  容景這回不再說話,點點頭,拿著衣物去了屏風(fēng)后。屏風(fēng)后很快就傳出悉悉索索的換衣聲,云淺月眼皮翻了翻,推開被子下床,走到衣柜里取出一件干凈的衣物走回床前,對容景道:“換好衣服也不準出來,等我換好讓你出來你再出來!

  “好!”容景應(yīng)了一聲。

  云淺月開始脫衣,衣服脫了一半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兒,她手中的動作頓住,低頭看向兩腿間,有些犯難愁苦地想,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衛(wèi)生巾,若沒有衛(wèi)生巾她該用什么?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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