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王爺和云王爺先后出了房間,腳步匆匆向外走去。
房間內(nèi),云淺月惱怒地瞪著云老王爺離開的身影,一股怒火憋在心口,奈何她總不能追出去將那個(gè)是她爺爺?shù)睦项^暴打一頓,只能恨恨半響,收回視線,將怒火轉(zhuǎn)移到正給她包扎的容景身上,冷嘲熱諷地道:“看不出來啊,你還真本事的可以,給我爺爺灌了**湯。讓他哪只昏花的老眼看見你如此好了?非要將她親孫女我推進(jìn)火坑受你荼毒?”
容景抬頭看了云淺月一眼,并沒言語,繼續(xù)著手中的動作。
“臭丫頭,你再給我胡扯一句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我哪只老眼都沒昏花,你給我安分點(diǎn)兒,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景世子能留下來給你治胳膊的傷是你的福氣,別人千萬金都求不來。再若是讓我聽到一句說他不好的話,我就將你送去皇宮讓皇上指派教管的嬤嬤好好教導(dǎo)教導(dǎo)你。”云老王爺剛走到淺月閣門口,聽到云淺月的話,頓時(shí)大怒。
云淺月聞言立即想起了小燕子里的容嬤嬤,心里一寒,重新看向外面,哼了一聲。想著這老頭耳朵竟然這么好使?
“云爺爺也是有武功的。”容景溫聲給云淺月解惑。
“糟老頭子!”云淺月低下頭,低咒了一聲。
云老王爺直著腰板等了半響,再沒聽到云淺月說話,才滿意地向外走去,走了兩步想起什么,又對里面喊,“寒小子,你也出來,這就跟我和你父王一起進(jìn)宮請旨徹查這件事情。反正有景世子在你也幫不上什么忙,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云暮寒站著不動,恍若未聞。只看著容景和云淺月輕柔地包扎。
“還不快出來!還磨蹭什么?快點(diǎn)兒!非要等著我這把老骨頭進(jìn)屋去拽你出來?”云老王爺又催促。
“哥哥,你快去吧!別讓這個(gè)討人嫌的老頭在我院子里待著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云淺月深吸了一口氣,為了克制住自己不出去將那頭暴打一頓,因此背上大不孝背的名聲的話,也催促云暮寒。
云暮寒抬起頭看向云淺月,見她本來因?yàn)榱餮^多過于蒼白的小臉此時(shí)被氣得通紅,配上她纖細(xì)柔弱的身子,以及一雙微鼓的大眼睛,看起來分外奪人心魄。他移開視線,面色冷然地看著容景,聲音僵硬,“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景世子住在舍妹的院子里多有不便,也會惹人閑話,就去住我的院子里吧!”
“我和她雖然沒有師徒之份,但也是有師徒之實(shí)的。只要云世子不說閑話,我估計(jì)這天圣上下是沒有人會說閑話的!比菥笆窒聞幼饕活D,微微抬頭看向云暮寒,聲音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冷嘲,“怎么?云世子難道還以為我會喜歡上令妹不成?就她這副德行,似乎還入不了本世子的眼。云世子多慮了!
云淺月猛地偏頭,咬牙切齒地看著容景,“誰入的了你的眼?”
“入得了我的眼的那個(gè)人……”容景看著云淺月,微微一笑,并不再說下去,對云暮寒提醒道:“云世子該離開了,云爺爺?shù)鹊眉笔切∈聝海羰堑⒄`了追查兇手可是大事兒,你總不想讓那背后兇手逍遙法外吧?否則你妹妹的傷豈不是白受了?”
云暮寒面色微沉而冷凝地看著容景,須臾,他轉(zhuǎn)身一言不發(fā)地出了房間,很快就到了門口。站在門口等著他的云老王爺似乎說了他一句什么,沒聽到他回聲,三人離開了淺月閣。
云淺月看著云暮寒身影離開,此時(shí)也覺得她這個(gè)哥哥今天有些不對勁,她放下惱怒,收回視線對容景問道:“你發(fā)現(xiàn)沒?我哥哥很不對勁!
“嗯!”容景點(diǎn)點(diǎn)頭,溫聲道:“大約是這些時(shí)日被清婉公主給折磨慘了。”
“很有可能!”云淺月頓時(shí)心有戚戚焉,如今容景就是在折磨她。
容景不再說話,給云淺月清洗完傷口上了藥,又給他輕柔仔細(xì)地包扎好,才罷了手。對她溫聲道:“你的確是該老實(shí)一些,這傷口不能再輕舉妄動了。否則你這條胳膊以后即便好了也會失了靈動性!
云淺月低頭看向自己手臂,暗嘆他包扎手法真不錯(cuò)。哼唧了一聲,算是默認(rèn)。
“是啊小姐,景世子說得對,您可再不能亂動了。這手臂可一定要好好養(yǎng)好了!壁w媽媽心疼地看著云淺月包扎好的手,又連忙恭敬地對容景道:“景世子辛苦了!您洗洗手!奴婢這就去給您和我家小姐端飯菜來!
“嗯!”容景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到清水盆去凈手。
趙媽媽端著血水盆子走了出去。又對站在門口的彩蓮、聽雪、聽雨三人道:“還站著做什么?趕緊侍候小姐換衣梳洗一下!
彩蓮、聽雪、聽雨三人這才驚醒,此時(shí)都齊齊走了進(jìn)來,她們沒有趙媽媽年紀(jì)大經(jīng)歷的多,如今顯然被云淺月胳膊上的傷嚇壞了,一張張小臉慘白,眼圈發(fā)紅,來到云淺月床邊,都低低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小姐……”
“行了,我不是沒事兒嗎?看你們?nèi)齻(gè)這樣子我好像快要死了似的!痹茰\月受不了這陣仗。對著三人擺擺手,安慰道:“真沒事兒,你看我還能……”她說著不由自主地去動胳膊,想給三人展示。
“小姐,您快別動了,非要我們心疼死嗎?”彩蓮一把按住云淺月的胳膊。
“是啊,小姐,您要聽話,可不能動了,萬一這胳膊廢了,將來可怎么辦……”聽雪和聽雨也連忙上前按住云淺月的胳膊哽咽地道。
云淺月看著三人,三只手按在一起,三雙眼睛都緊張地看著她的胳膊,眼中實(shí)實(shí)在在顯現(xiàn)著害怕和關(guān)心,她心頭剎那暖如春水,眼眶有些微熱,笑著道:“知道了,三個(gè)小丫頭就是三個(gè)老奶奶,有你們整日里嘮嘮叨叨看著我,我哪里還敢亂動。”
三人聞言“撲哧”一聲,破涕為笑。
彩蓮這才松了手,嗔怪地道:“小姐越來越頑皮了,哪里怪得我們在你面前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
聽雪、聽雨也松了手,笑呵呵地道:“就是,小姐這樣子頑皮,我們不想變成老奶奶都不成!
云淺月抬眼望天,然后收回視線又嘻嘻一笑,沒頭沒腦地丟出一句話,“我年輕嘛!證明我年輕,有活力!北惹笆滥莻(gè)身體小了十年,可不是年輕?
“人家玉凝小姐還比小姐您小一歲呢!人家就穩(wěn)重!辈噬徯χ^續(xù)嗔道。
“玉凝啊……”云淺月目光看向容景,見他徑自凈了手,已經(jīng)坐在了桌前,正自己斟了茶品著,動作優(yōu)雅,行止隨意閑適,沒有半絲客人的自覺,真當(dāng)自己家了,她臉色立即一黑,哼道:“不過是個(gè)小老太太而已,規(guī)規(guī)矩矩有什么好的?你要覺得那玉凝好,明日我將你送去丞相府給了她如何?”
彩蓮笑意頓收,眼圈又紅了,急聲道:“小姐真壞,每日里都威脅我,半分玩笑都說不得,明日奴婢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云淺月輕咳了一聲,從容景身上收回視線,用那只完好的手摸摸鼻子,不自然地道:“我就說說而已,你當(dāng)什么真?”頓了頓,她瞪了彩蓮一眼,“你可不就是話多嗎?快點(diǎn)兒給我找衣服,一身血味,難聞死了!
彩蓮嘟起嘴,連忙去給云淺月找換洗的衣服。
“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換衣服。”云淺月見容景聽她說換衣服都沒動,開始趕人。沒眼色的家伙!
“你又不是沒在我面前換過衣服,那么幾兩肉,誰會看!”容景坐著不動,閑閑地看了云淺月一眼,繼續(xù)品茶。
彩蓮、聽雪、聽雨三人都倒抽了口涼氣,小姐以前在景世子面前換過衣服?
云淺月一氣,低頭,她小小的身板,小小的胸脯,這不知道是被他第幾次嫌棄了。不理會那嚇傻了的三人,她惡狠狠地道:“你也沒幾兩肉,少沒事兒總拿出來說。五十步笑百步。別在我屋子里待著,趕緊走?匆娔憔偷K眼。”
“可惜云爺爺讓我在這里好好看著你,真是不令你礙眼都不成!”容景放下茶杯,慢悠悠地道:“你真當(dāng)我愿意在你這里待著?你這里比我自己的家的布置擺設(shè)差遠(yuǎn)了。若不是云爺爺所托,你又因我而受傷,我說什么也不會在這里待片刻的!
“我爺爺?shù)脑捘憔湍敲绰?我爺爺讓你去死你去死不?”云淺月嘲笑他。
“云爺爺是長輩,他的話自然該尊敬聽從。至于讓我去死的話,我估計(jì)也就你說得出來,云爺爺是不會對我說的!比菥霸捖洌瑢υ茰\月催促道:“還不趕快換衣服,難道你不餓?你不餓我也要餓了!
“你想想那三個(gè)開膛破肚的死尸,你還吃得下去飯?”云淺月故意惡心他,想著這個(gè)家伙吐得稀里嘩啦,她就渾身說不出的舒服。
容景面皮奇異地抽搐了一下,看向云淺月的眸光有幾分懊惱,“吃得下!”
“那好吧!我看著你多吃些!痹茰\月忽然一笑,對外面喊,“趙媽,快將飯菜端進(jìn)來!”
趙媽媽在外面應(yīng)了一聲,似乎端著飯菜正走來,已經(jīng)可以聞到一陣飯菜香味。
彩蓮找出嶄新干凈的衣服來到云淺月身邊,她看了容景一眼,猶豫地想開口,還沒等她開口,云淺月就用那只完好的手臂將身上的外衣利落地解開脫下,扔到了地上,伸手抓過干凈的衣服往身上套,對彩蓮吩咐,“將這衣服扔了!”
彩蓮一驚,想要阻止云淺月已經(jīng)來不及,她見容景連向這邊瞟一眼都未曾,只能打住了要出口的話,連忙幫云淺月套上外衣,想著小姐也太不顧忌了,還好里面有中衣,可是這種當(dāng)著男子的面換衣服的事情還是太過失禮,傳出去也對名聲不好。但是想到小姐根本不顧忌名聲,只能心里嘆氣。
趙媽媽端著飯菜進(jìn)來,見云淺月就坐在床上換衣,也沒去屏風(fēng)后,而容景就坐在屋內(nèi)也不曾避嫌,仿若無視,她愣了一下,將飯菜都端來桌子上擺上。
彩蓮此時(shí)已經(jīng)幫云淺月穿戴好,云淺月僵著那只不能動的胳膊下床,走到桌前坐下,這才發(fā)現(xiàn)她傷的是右手,惱恨地瞪了容景一眼,只能用左手拿起筷子,幸好她兩只手都可以用筷子,這是當(dāng)初打左右手搶法的時(shí)候跟著練起來的!俺园,不用客氣,你今天能吃多少,我管多少!痹茰\月一副主人對客人熱情招待的架勢。
“嗯,我不會客氣的。”容景笑著看了云淺月一眼,也拿起筷子。
云淺月確實(shí)是餓了,開始風(fēng)卷殘?jiān)疲怀銎叹蛯⒍亲尤M(jìn)去不少東西,她抬頭看容景,見容景絲毫沒有半絲無食欲的樣子,她嗤了一聲,故意道:“你倒是真吃得下。想想那開膛破肚出來的東西,那可是腸子肚子外加雜七雜八心肝肺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容景筷子一頓,抬眼看了云淺月一眼,繼續(xù)吃了一口菜,沒半絲不適,緩緩道:“看你吃的香,有你坐在我面前,我每次都會食欲大增,不會吃不下的!
云淺月想著感情他當(dāng)她是開胃的菜了。沒惡心著他,也覺得沒趣,不再說話。
容景也不再說話,只是在云淺月沒注意的時(shí)候筷子卻放慢了。
吃過飯后,云淺月懶洋洋地靠著椅子坐著,容景起身坐在了房中唯一的一張貴妃榻上。二人都不再說話,閉目養(yǎng)神。
彩蓮、趙媽媽等人本來還想詢問今日小姐和景世子被刺殺的事情,但沒想到景世子留了下來,她們當(dāng)著容景的面總是拘束不敢放肆,所以也就不再問,齊齊退了下去。
走到門口,彩蓮猶豫了一下,停住腳步回頭,看了容景一眼,對云淺月輕聲問道:“小姐,給景世子收拾哪間房間住下?”
云淺月皺眉,睜開眼睛看了容景一眼,見他閉著眼睛不動,她哼道:“咱們院子里有狗窩豬窩什么的嗎?收拾出來給他住。”
“小姐……”彩蓮一嚇,看向容景,想著小姐對誰都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對染小王爺,對睿太子,對四皇子等都好說話,從來不是這么口氣臭無禮,怎么就對景世子不好說話呢!景世子這么好,小姐還為他擋了暗器,按理說如今該好了才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容景睜開眼睛看了云淺月一眼,淡淡道:“若沒有地方,我就住你屋子里了。你看著辦吧!”
“做夢!”云淺月嗤了一聲。
容景不再理會她,繼續(xù)閉上眼睛。
“小姐,咱們院子里最好的房間就是您隔壁的西廂房。奴婢收拾出來給景世子住,您看行嗎?”彩蓮小心翼翼地道。
云淺月不言語,當(dāng)沒聽見。
彩蓮等了半響都沒得到回應(yīng),看看容景,又看看云淺月,轉(zhuǎn)身走了下去。想著無論景世子住不住,還是將西廂房先收拾出來好了。
房中再無人說話,二人都閉目養(yǎng)神。
天色此時(shí)還早,太陽從浣紗格子窗射進(jìn)來,分別打在二人身上,屋中流淌著寧靜的氣息。暖而靜。
云淺月在這種暖而靜的氣氛中漸漸靠著椅背睡了過去。
容景許久后睜開眼睛看向云淺月,見她微仰著頭,閉著眼睛,胳膊僵著,姿勢雖然不雅,但睡相卻是極為好看,巴掌大的小臉肌膚瑩潤,如一塊上好的美玉,長長的睫毛覆蓋住她那雙清透的眼,此時(shí)陽光打在她的臉上,靜謐而美好。他眸光微凝,許久移不開視線。
淺月閣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容景這才移開視線順著窗外看去。只見云孟帶著好幾名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匆匆趕來,其中有一名女醫(yī)正。太醫(yī)后面匆匆跟著在皇上身邊侍候的陸公公,以及在皇后身邊侍候的孫嬤嬤。
“告訴他們,就說不用太醫(yī)了!她的傷口已經(jīng)被我包扎好了。淺月小姐已經(jīng)睡下,任何人都不準(zhǔn)打擾!比菥笆栈匾暰,對正要推開門稟告的彩蓮道。
“是!”彩蓮應(yīng)了一聲,連忙迎向了云孟和他帶來的人。
不出片刻,外面響起一陣話語聲。云孟才想起景世子是懂醫(yī)術(shù)的,雖然白忙一場,但知道云淺月無事心中還是極為高興。
陸公公和孫嬤嬤對看一眼,陸公公開口道:“皇上讓老奴過來看看淺月小姐的傷勢,不想如今淺月小姐睡了,可是老奴也不知道淺月小姐到底傷得多重,要不令一位女醫(yī)正進(jìn)去看一眼淺月小姐的傷,老奴也好回去和皇上有個(gè)交代!
“皇后娘娘命奴婢來也是為此,皇后娘娘聽說小姐遭遇刺殺,驚嚇了半響,本來要親自回來看淺月小姐,奈何皇上不準(zhǔn),說如今外面正亂,怕娘娘也出事兒,所以娘娘只能命老奴自己來了;屎竽锬锶缃衽率钦趯m里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老奴若是見不到淺月小姐,如何回去和皇后娘娘交待呢!”孫嬤嬤也立即道。
“這……”彩蓮看著二人,這兩人分別是皇上和皇后身邊的紅人,但剛剛景世子吩咐了任何人都不準(zhǔn)進(jìn)屋去,她一時(shí)間躊躇地低聲道:“可是我家小姐真睡下了,小姐受了驚嚇,還哭了好半響,剛剛才安撫住睡下,萬一吵醒了小姐……”
“讓女醫(yī)正悄悄進(jìn)去看一眼不就妥了,雜家也好和皇上交待啊!”陸公公道。
“這……”彩蓮也想不出如何阻攔的話。目光看向屋內(nèi)。
“陸公公,孫嬤嬤,景世子的醫(yī)術(shù)自然是沒得挑的。是老奴當(dāng)時(shí)急得糊涂了才跑去了太醫(yī)院。驚動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既然有景世子醫(yī)治了小姐的傷,應(yīng)該是無大礙的。請皇上和皇后娘娘放心就是了!痹泼想m然偶爾糊涂些,但能坐云王府大管家的位置多年,自然心中有幾分計(jì)較,他見彩蓮神色有異,就知道定然有所隱瞞。遂開口道。
可是陸公公和孫嬤嬤又是何等人?自然也看到了彩蓮異樣,對看一眼,孫嬤嬤笑著道:“景世子的醫(yī)術(shù)奴婢自然是放心的,但是皇后娘娘畢竟太擔(dān)心淺月小姐,老奴沒見到淺月小姐安然無恙也不好回去交待。這樣吧,就不用女醫(yī)正進(jìn)去了,老奴進(jìn)去看一眼就出來。決計(jì)打擾不到淺月小姐的。如何?”
彩蓮覺得陸公公和孫嬤嬤的話都很合理,但她想起容景的交待,還是搖搖頭,“小姐睡覺極輕,稍微有些動靜就會醒來,還是……”
“彩蓮,讓孫嬤嬤進(jìn)來!”正在彩蓮絞盡腦汁想著托詞的時(shí)候,屋內(nèi)傳來云淺月有幾分疲憊困意的聲音。
“是,老奴不打擾小姐,看一眼就走,回去稟告皇后娘娘也可以放心!睂O嬤嬤一邊說著,一邊向屋內(nèi)走去。
彩蓮想著她真沒用,只不過阻擋兩個(gè)人都做不來。屋內(nèi)還有景世子呢!這般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關(guān)著房門,主要是景世子在小姐的閨房內(nèi),未出嫁許夫家的女子從來是不準(zhǔn)男子踏入閨房的,今日是景世子為了給小姐包扎傷口例外,但是包扎完傷口卻沒有走還逗留在閨房內(nèi),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若是被傳出去,不僅小姐的名聲,就是景世子的名聲也是有害。她連忙跟在孫嬤嬤身后,想著希望景世子躲進(jìn)了屏風(fēng)后就好了。
彩蓮快走兩步,先孫嬤嬤一步推開房門,入眼容景還是半倚著貴妃榻躺著,連地方都沒挪,她小臉一白,垂下頭。
孫嬤嬤一腳門里一腳門外,也看到了容景,她一驚,腳步猛地頓住。不過畢竟是在宮里生活的老人,很快就恢復(fù)神色,恭敬地走了進(jìn)來,對依然保持姿勢閉著眼睛的云淺月和淡淡看著她的容景一禮,“老奴拜見淺月小姐!”
后面省去了對容景問禮的話!似乎屋中根本就沒這個(gè)人!
外面陸公公等人都靜靜等著,顯然在注意著屋內(nèi)動靜。雖然看不見屋內(nèi)情形,但是聲音卻是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告訴姑姑不必?fù)?dān)心,我沒事兒。只不過明日估計(jì)是去不了皇宮上書房了,也去不了她那里了。明日你將姑姑給我娘繡的祈愿符給我送來吧,等我胳膊的傷什么時(shí)候好了,再去宮里看姑姑!痹茰\月睜開眼睛看了孫嬤嬤一眼,眸光閃過一抹贊賞,不愧是皇后身邊的人。
“是!”孫嬤嬤從進(jìn)來那一眼后始終沒抬頭,很是恭敬應(yīng)聲。
“另外讓姑姑最好給皇上姑父吹吹枕邊風(fēng),讓皇上姑父將背后的兇手幫我揪出來。要是等我傷好了還沒查出來的話,我就親自去揪,到時(shí)候?qū)⒄麄(gè)京城掀翻了皇上姑父可別怪我!痹茰\月向外看了一眼,懶洋洋地道。這話當(dāng)然是說給陸公公聽。
陸公公一哆嗦,想著淺月小姐真是什么都敢說,看來沒嚇壞腦子,果然是天圣第一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绔,這么大的血腥場面都沒能將她怎么樣。他在外面立即躬身,“是,老奴……一定原話稟告皇上……”
“嗯,那就好。別打擾我睡覺了!痹茰\月重新閉上眼睛,揮揮手。
“奴婢告退!”孫嬤嬤低著頭又給云淺月和容景施了個(gè)告退禮,倒退著走了出去,走時(shí)還不忘關(guān)上了房門。
彩蓮松了一口氣,和云孟一起將陸公公和孫嬤嬤等人送了出去!
一行人離開后,云淺月繼續(xù)靠著椅背去會周公。
容景看著云淺月,見她說睡著就睡著,到也本事。溫聲道:“去床上睡!”
云淺月一動不動,當(dāng)真睡覺一般,對他理也不理。
容景看了她半響,無奈嘆息一聲,坐著的身子站起來,走到云淺月身邊,彎身將她抱起,向床上走去。
“我要曬太陽,你多事兒做什么?”云淺月閉著眼睛不睜開,困倦濃濃地道。
“你不難受我看著你難受!比菥暗皖^看了她一眼,溫聲道。
“那你不會別看!痹茰\月哼唧了一聲。
容景當(dāng)沒聽見,見她放在床上躺好,將她那只受傷的手臂放平,給她蓋上薄被,自己也躺了下來。
“喂,你躺這里做什么?下去!”云淺月睡蟲醒了一般,睜開眼睛瞪著容景。
“你睡覺很不老實(shí),我怕你碰了胳膊!痹茰\月按住她要起來的身子,看著她瞪眼的樣子,聲音柔緩,“你忘了在靈臺寺后山別院你喝酒大醉被凍醒那一次了?你若是不將被子踹開,睡覺不老實(shí),如何會凍著?”
“你還有臉說,那次還不是因?yàn)槟悖 痹茰\月想起那次半夜起來好幾次摸不著被子就氣不打一出來。
“我有一部分原因,但主要還是你睡覺太不老實(shí)了!比菥皩⒘硪恢粵]按住她手臂的手放在她臉上,將她眼睛蓋住,“睡吧!我對你沒興趣的。所以你不必?fù)?dān)心我會對你怎么樣。我是想著早些將你手臂養(yǎng)好了,我也好早些離開。你這里我真是住不習(xí)慣。”
“毛病多!我對你更沒興趣!痹茰\月不再趕人,她睡覺的確睡品不好,時(shí)常半夜去下地摸被子,以前也是,如今這個(gè)惡習(xí)還帶到了古代來。為了這個(gè)胳膊早些好,她也早些擺脫這個(gè)魔爪,她認(rèn)了。
容景見云淺月安分下來,也不再說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閉上了眼睛。
云淺月本來這個(gè)身體就因?yàn)榻o容景治療頑疾廢去一身功力虛弱不堪,后來沒休息就在容景書房關(guān)了半個(gè)月日夜看書,到如今就武狀元大會上和老皇帝暗中較勁惹了風(fēng)波,如今還沒休息又遭遇百名死士刺殺,又流血過多,早已經(jīng)受不住,很快就睡了過去,椅子上畢竟沒有床舒服,她這回睡得很沉。
容景半響后睜開眼睛看著云淺月,睡熟的她臉上沒有那么多豐富的表情,恬靜酣然。他清泉般的眸光漸漸暖如三月陽春的水,盯著她看了許久,無奈一嘆,伸手揉揉額頭,苦笑了一下,再次閉上眼睛。
不出片刻,容景也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二人睡得正熟,云孟去而復(fù)返,腳步匆匆又來到了淺月閣。跟在他身后的還有夜天傾。云孟老臉猶豫不快,顯然是不想帶夜天傾來,但是奈何不住夜天傾太子的身份,如今老王爺、王爺、世子都去了宮中,府中除了云淺月只有他主事,他攔不住夜天傾,只能將其帶了來。
夜天傾抿著唇,臉色有些發(fā)白,衣袍一角沾了血跡,步履匆匆跟在云孟身后,顯然是從云淺月和容景被刺殺的現(xiàn)場過來。
云淺月雖然熟睡,但是對夜天傾的腳步聲極其敏感,她厭惡地皺了皺眉。容景伸手拍拍她,“不用理會,繼續(xù)睡。”
云淺月果真散開眉頭,繼續(xù)睡去。
“莫離,將他攔!就說淺月小姐吩咐不見任何人,若是硬闖,你就動劍。傷了他有我頂著!比菥皩ν廨p聲吩咐了一句。
“是!”莫離應(yīng)聲,飄身落在了院子中,長劍“刷”的一聲橫在了夜天傾面前,對夜天傾冷聲道:“太子殿下請留步,我家小姐吩咐,任何人都不見!”
“怎么又是你?”夜天傾被迫停住腳步,冷著臉看著莫離。
“還請?zhí)拥钕码x開!”莫離面無表情地看著夜天傾。
夜天傾對于莫離兩次無禮的舉動心中大為光火,他面色陰沉地看著擋在他面前的劍,“我來看你家小姐,你屢次對我不敬。你有幾個(gè)腦袋敢阻攔本太子?滾開!”
“我是我家小姐的貼身侍衛(wèi),我的面前沒有什么太子,只聽小姐吩咐!”莫離冷冷地道。絲毫不將夜天傾的威脅看在眼里。
“放肆!你面前沒有什么太子?我今日就要知道知道你面前對著的是誰!”夜天傾勃然大怒,對著莫離就揮出一掌。
莫離側(cè)身躲過,長劍出銷,簡單的一個(gè)動作,一道寒光一閃,夜天傾的半截衣袖被銷落在地。他站在原地不動,看著夜天傾倒退了兩步,冷冷警告道:“我奉命行事!太子殿下若是再要動手,休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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