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里慌張把手中刀放下,片刻后才適應黑暗,他左看看右看看,確認自己沒瞎,“什么情況?”他嘟囔著,大腦先他一步想明白。
花遲抬頭看向天窗,不出所料,窗外黑了。
沈禛把血腸擺好盤,嘆口氣笑:“這雪真不經夸,剛說完今年天好,它轉頭就得把雪下了!
暴風雪這家伙一貫的不講道理,聲勢浩大在立冬這天降臨,花遲不得不在白天點上油燈。
他們都沒被暴風雪影響,事實上,花遲早就在心里做好準備。暴風雪終于來了,花遲心里的另一只靴子終于落地。
狐兒山嘛,不下暴風雪才見鬼。
他們按照計劃繼續(xù)做他們的大餐,杰克和大魚受不住暴風雪,蔫頭耷腦跑回小屋地洞繼續(xù)睡懶覺。
手里有糧心里不慌,窗外暴風雪吼叫的再難聽,都不能讓花遲產生半點懼怕的感覺了。
這個冬天,花遲和沈禛只需要煩惱一件事——下一頓飯吃什么呢?
又一個昏暗的清晨,花遲披著毯子在爐邊椅子上睡回籠覺,沈禛端著本書在桌邊翻閱。
爐子里的木柴噼啪,屋外寂靜一片。
暴風雪再度將他們的小屋掩埋,今年不用出去打獵,也沒什么需要緊急處理的事情,花遲家里只挖了通向牲畜窩棚、廁所和樹屋的三條雪道。
花遲安心宅家,每天起床吃完飯要先睡個回籠覺,等到快午時屋外溫度暖和點,他才去喂牲畜。
每個早上他都這樣。
可是今天。
“咚咚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花遲驚醒,沈禛從書中抬起頭,二人臉上都帶著點恍惚。八百年沒聽過敲門聲,兩人有點反應不過來。
第152章 春天的約定【正文完】
敲門聲急促,花遲手忙腳亂跳起來找他的槍。
槍對于普通人來說是重要物資,最好每天一小擦每周一大擦。只要無事,花遲每天晚上都要給槍做保養(yǎng)——檢查子彈是否受潮,檢查外部是否完好,確認外部沒有裂痕銹痕,再看看準星。最后他還要給槍管涂油。
經過射擊的槍支內部可能會留下火藥渣和油污,這些東西如果不清理,槍的故障率會越來越高。油污會堵塞槍管,最后炸膛;ㄟt剛開始用槍的時候,總擔心槍會像《貓和老鼠》里那樣,炸膛后把自己變成一朵黑臉向日葵。
保養(yǎng)好的槍按例被他掛在墻上。
花遲端起槍的時候,沈禛已經走到門后準備開門。
去年的熊給花遲留下陰影,花遲將槍口對準屋門。今年的花遲可和去年的花遲不一樣,花遲很有自信,如果他再遇到熊瞎子,他能一槍要了熊命。
“吱嘎——”門顫聲打開,大頭低著腦袋用角抵門,看都不看就要繼續(xù)往前撞。
“大頭?!”花遲驚叫,這牛怎么跑出來了!
沈禛抽動鼻子,隱約聞到一股血腥味!翱煽傻念A產期在什么時候?”他問花遲。
說實話,花遲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奶牛的孕期大概280天,產奶期卻能長達十個月。他不是獸醫(yī),真看不出來可可幾月懷的孕。
“可可是不是要生了!”花遲明白沈禛為何這么問,加之大頭的牛臉露出少見的焦急情緒,他匆匆忙忙套上外套和沈禛往牛棚走。
剛走到牛棚門口,二人就聽見可可粗重的喘息聲,往日里溫順的母牛此刻正安靜地躺著。
可可側臥著,肚皮起伏,幾乎不怎么動彈,血腥味奶腥味撲面而來,花遲屏息一瞬,隨即強迫自己適應這股味道。他提著油燈湊到可可身后去看,小牛的頭和兩條前腿已經露出來了!
可是可可像是脫力一樣,導致小牛只能卡在那里。
腥味濃重,花遲胃里翻騰,他顧不得自己,只低頭安撫可可,“你再努力一下!就快成功了!”他摸摸可可的肚皮,可可只安靜地看著他。
“這,這是不是難產了!”花遲擔心極了,把油燈塞給沈禛,自己圍著可可轉圈圈,他只看書上寫過牛生牛犢,還是第一回 親眼見。
沈禛拎著油燈照亮,皺眉觀察可可的狀態(tài)。
“她狀態(tài)確實是不太好,咱們能幫忙嗎?”沈禛確認可可已經沒勁了,小牛再卡下去,兩頭牛都要沒命。
“不行,是不是難產我們都能幫忙,你把油燈掛起來,跟我一起把牛犢拽出來!被ㄟt深呼吸,兩手緊張微微顫抖。
他將手探到可可身后,拽住小牛犢的前蹄,沈禛掛好油燈,在花遲的指揮下扶住牛犢的腦袋。
小牛身上的一層胎衣已經破了,耷拉著舌頭舌尖青紫。花遲用力往外拽,可可抖抖耳朵,徹底躺在地上,將生產工作交給兩個人類。
二人一起用力,終于在小牛徹底翻白眼之前把它拽了出來;ㄟt扒掉小牛身上的胎衣,摸摸它濕漉漉的腦袋。
“你幫我拿張舊毛巾來,得給它身上擦干凈!被ㄟt渾身大半都濕了,沈禛只袖子被弄臟,聞言沈禛點點頭,摸黑回去拿毯子。
小牛眨巴眨巴眼睛,腦袋靠在花遲腿上。這是一頭棕色的小牛,只有四個蹄子是白色的。
花遲捧著它的腦袋觀察,和它姐姐楊桃不一樣,這頭小牛看著就很兇,大腦袋殼比楊桃大了一圈,“嘖,頭太大真不好!被ㄟt認定是這大腦袋使得可可差點難產。他瞪了一旁的大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