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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我就說你這小伙子怎么看起來這么眼熟!”

  “‘沉……恪’,果真是你啊,你還記得阿姨不,你還是大小伙子那會,就成天的缺胳膊斷腿的進醫(yī)院,每次都是阿姨給你扎針!十幾年不見你了哈,咋回事,你怎么這次又受傷進醫(yī)院啦?”

  沉恪再次醒來,一個笑容可掬的五六十歲年齡的護士老阿姨正在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笑,在給他的手腕上扎針,準備給他輸液。

  空中飄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心脈檢測儀“滴、滴、滴”的聲音在回響,白色的病床,藍色的窗簾,周圍的環(huán)境熟悉無比,他又進了西京的人民醫(yī)院,又住進了原來那個貴賓病房。

  “我記得您,周阿姨。您以前是在內(nèi)科病房工作,您的兒子周理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學(xué)!

  男子語調(diào)淡漠,但還是頗有禮貌的回復(fù)了她。

  “哈哈,對,對!阿姨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總護士長啦!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你這次手術(shù)是我兒子主刀的,他說手術(shù)很成功。你也挺幸運的哈,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傷到點皮毛,所以沒大礙,休息休息拆了線就能出院了。行!那你注意不要亂動手臂位置,別把針管滑了!那個、李曉梅!你過來幫他傷口換換紗布!”

  “哎!”病房外有人應(yīng)聲,在門外等候已久的接班女護士推著放著藥品的醫(yī)療架,來到沉恪床前,看了他一眼。

  沉恪也抬起眼皮瞇著半眸打量了一眼這個稍微年輕一些的護士,感覺這個叁十出頭個子不高容貌平凡的女士看起來也很是眼熟。

  “你是……”

  “別動,我給你換紗布!

  這護士對上了沉恪閃過了一絲審慎的冷漠目光,似乎有些局促,沒等他說完便沒好氣兒的打斷了他,扶住他的肩膀,要將他翻個個,幫他解纏在胸口的紗布。

  “不用了,我自己來!

  沉恪不習(xí)慣讓陌生人觸碰自己身體,便一把擋住了她的手,容色冷淡的拒絕了她。

  “……那行,你自己弄吧!”

  這位叫李曉梅的護士態(tài)度看上去不太友善。

  沉恪微微皺眉,這下更加懷疑他以前也與她有過什么交集,可這會他著實想不起來這位女士是從哪里見過了。

  正在這時,病房外響起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四個穿著黑衣的女守衛(wèi)踏著整齊的步伐停在了他病房前,護士李曉梅見了來人,也立刻退出了房間。

  原本嘈雜的走廊瞬間便的安靜下來。

  只聽見一女一男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

  “這次辛苦你啦!

  “不辛苦,不辛苦!怎么可能辛苦呢。那天能接到你的電話,讓我來幫忙做手術(shù),我真的……真的特別特別高興。真的好久沒有機會見面了,我……我改天可以請你吃飯嗎!

  說著,一個樣貌周正高大的年輕男醫(yī)生擋在了病房門中間的玻璃窗前。

  沉恪認出來這是他當年的高中同學(xué)周理,當年也是她狂熱的追求者之一,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西京小有名氣的副主任醫(yī)師了。

  而被夕陽光線遮擋住的女人,看不到人,只聽得到她平和的聲音幽幽柔柔飄來:

  “好啊!

  “太、太好了。謝謝,謝謝您!那我……我可以留下您的聯(lián)系方式嗎!

  男醫(yī)生非常興奮,想跟著她后面一起進病房。

  “嘿,禁止尾隨夫人!”

  “啊……”

  但他立刻被站在門口的女警衛(wèi)攔下了,強行拽著他與女人保持開了距離。

  蔣煙婉回頭看了看有些失望的醫(yī)生,微笑道:“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的聯(lián)系方式,我會再聯(lián)系你。改天再見!

  “真、真的?今天一定是在做夢……”

  男醫(yī)生受寵若驚,巴巴的望著她的背影,一臉幸福的被女守衛(wèi)們架著拉走了……

  “叮”——

  病房門被打開了。

  清晰而平緩腳步聲響起,女人手里提著一個淺綠色的紙盒子,終于緩緩走向了他。

  沉恪聽到了動靜,立刻閉上眼裝睡,假裝不知道她已經(jīng)來了。

  “傷口還疼么。”她輕聲問。

  沉恪繼續(xù)裝睡,不理會她。

  “你輸了好幾天營養(yǎng)液,沒有好好吃飯,這樣不利于身體健康。我來給你送飯來了!蹦桥怂坪踉缇涂创┝怂谘b睡,輕輕坐在了他的床沿,“是我親手做的,你嘗一下!

  沉恪心口跳了一下,但依然裝作聽不見。

  她輕嘆了一聲,將盒子里那顆精致的糕點取了出來,托在掌心,傾身離著他近了些,聲音飄在他頭頂,慢悠悠的鉆進他的耳蝸:

  “是曼陀羅花蜂蜜蛋糕哦!

  沉恪聽到了這個詞,有一瞬間的僵硬,猛的抬起了眼。

  在他眼前的這顆小蛋糕,底層由糯米和草香恰到好處的艾草所煉制成,帶有淡淡青草香味,內(nèi)層是一圈香氣撲鼻的乳白色的慕斯蛋糕內(nèi)襯,由鮮奶、蜂蜜和曼陀羅花清晨制成的漿液精制而成,表層則點綴著幾瓣白色的曼陀羅花瓣,整個蛋糕精美又散發(fā)著來自大自然的誘人清香。

  那是十五年前那個令他永生難忘的生日那天、他掉在她臥室草坪前的、那種蛋糕。

  是他曾經(jīng)精心為她設(shè)計、心心念念想與她一起共享的禮物。

  現(xiàn)在蔣煙婉手中捧著的這顆,幾乎跟當年他做的那個一模一樣。

  她居然……她居然……

  沉恪心中猛然一揪,心臟開始止不住的跳動起來,清冷的眼尾忍不住有些紅。

  “我知道你會很喜歡的!彼χ,如此的曖昧。

  沉恪努力平復(fù)著有幾分錯亂的呼吸。

  他告訴自己,他不再是當年那個任由她擺布的少男了。

  過去離家出走的十五年,他拖著一副被她折磨到千瘡百孔的身心,獨自一人面對了惡疾、貧窮和危困,多次瀕臨死亡,又多次頑強的挺了過來。

  為了完成學(xué)業(yè),更為了探尋那個蔣煙婉埋藏在他心中的秘密,他走遍了全球高山大海、溪谷深林進行博物研究,成為了一名世界矚目的學(xué)者。

  他如今早已鍛煉出了頑強的意志力。

  蔣煙婉拿起了精致的雕花銀勺子,在這顆極度誘惑人的味蕾的食物上挖了一勺,送到他嘴邊,可沉恪卻硬生生別過了頭,臉變得冷起來,薄唇微微開啟,冷冷吐字:

  “那個歹徒,是你專門雇來防我的吧。”

  蔣煙婉手中的動作停下了。

  他繼續(xù)揭露道:“葬禮四周的設(shè)防如此嚴格,到處都有你的眼線,根本不會混入對你不利的人?赡苄灾挥幸环N。就是那個歹徒是你的人。你早就知道我在包里裝了什么,你在打賭我會不會傷害你。如果我有意圖傷害了你,那人的子彈就不會只擦傷我了。他會瞄準我的心臟,對么!

  蔣煙婉沉默了片刻后,她淺淺的笑了:

  “你成長了,你能看出來我的計劃了!

  沉恪噎了一下,接著擺起了臭臉:“是你沒有變。你還是這樣的……無情無義,精于算計。”

  “你這個蛋糕上,不會還下了毒吧!

  蔣煙婉只是淡淡的笑了一聲,露出了一絲惋惜,看他的眼神帶了點可憐他的意味:

  “看來你還是并不是完全的理解我。你想錯了一點。我真的為你能平安回到我身邊感到高興。”

  說著她自己吃下了這口蛋糕,含在嘴里,摟過了他的脖子,喂過沉恪。

  沉恪震驚的睜大了眼睛,想掙脫,但是他渾身都沒有力氣了。

  那塊蛋糕入口時嫩嫩的,香氣撲鼻,滑滑的花瓣順著奶油一下子就吞了進去,微微的甜在他們唇齒之間傳遞。

  她的氣息帶著一股清冽的幽香,舌尖溫柔的舔過他干涸的唇瓣時,他的氣息還是止不住的紊亂了起來,連她搭在他身上的手臂也能感覺到布料下的肌肉變得緊繃。

  等她終于松開時,他早已氣喘吁吁,胸膛起伏。

  他雙眼水潤中透露著一絲慌亂,心臟在咚咚咚咚狂跳。

  他暗恨自己這樣的沒出息。

  蔣煙婉摸過了他肌肉結(jié)實的手臂,摸到了手腕處一行行密密麻麻觸目驚心的疤痕。

  她剛想掀開他的衣服看,沉恪臉卻唰的紅了起來。

  他局促的推著她的手,背過身去,繼續(xù)慪氣,“你別看!

  那是他剛出國那幾年積累的試圖自殺的痕跡,紀錄著一段他不愿回首的歇斯底里的崩潰時光。

  但這還是被她看穿了,她微微蹙眉,奚落道:“你這樣不堅強,不會已經(jīng)自甘墮落,被別人用過了吧!

  這樣物化他的話,像一把刀一樣又插進了他胸口。

  這些年……雖然無數(shù)次的發(fā)誓要忘記她,可是他的身體比誰都誠實。

  他已經(jīng)十五年不舉了……

  他拒絕了一切性緣關(guān)系,過了十年如一日的苦行僧的日子,吃飯飲食清淡嚴格,每日鍛煉肌肉和身體,保養(yǎng)自己的皮膚。

  但是他根本不想承認,他其實是抱著怎樣的僥幸心理,才會這樣準備自己。

  他很擔心她誤會自己,想向她解釋,但又覺得這樣做很沒面子,于是為了挽回一絲尊嚴,他只冷冷道:

  “被你砍了一刀后,它已經(jīng)壞了,再沒有硬起來過一次!

  蔣煙婉睜大了眼睛,“是嗎,讓我摸摸看。”

  “不要!你放開!”他很生氣,推拒著她的手。

  但她還是解開了他的褲子,溫暖的手伸了進去。

  輕輕抓住了那一團軟肉,在掌心上下摩挲了幾下。

  沉恪感到羞恥極了,臉燒的飛紅,呼吸急促著。

  很快,女人笑的更愉快了,“這不是能起來么!

  沉恪發(fā)著抖,絕望的看著那根十五年都沒再勃起過的家伙,居然只被她撫摸了幾下,就沒出息的正顫顫的直立起來了,硬的都不像是自己的東西。

  淚水忍不住溢出了眼眶。

  他很無奈,無論自己如何全副武裝,在她面前還是會一如往日的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