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在下即時收手!蔽也]有否認,也沒有直接回答。
破魂針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破魂針了,想抓住一小小的降頭師,并不是什么難事。本是密密麻麻的毒蟲似乎也受到了沖擊,不同于剛才的秩序井然,有些不受控制的開始亂串。
那人立刻盤膝坐了起來,不知從哪里拿出個鼓來,鼓面褐黃,竟帶著肌理的紋路。
白澤一看,眼光變得復雜:“竟然用人皮鼓!”
人皮鼓,字如其名,降頭師用人皮制成的鼓。而這鼓是硬生生用活人的皮剝下來所制成的,念咒施法,制鼓時將人的怨念依附在鼓上,怨念越強,咒殺之力就越強。
我臉色一變,這人好生歹毒。
“好一個降頭師,竟剝皮制鼓!”白澤大呵道。
那人卻沒什么反應,自顧自地念咒,輕拍鼓面。
“快坐下盤膝!”
清虛子不知何時趕到,我聽聞立刻原地坐下,盤膝。
清虛子連制兩張金符,沖著那鼓面打去,可那人皮鼓實在太過厲害,頓時陰風陣陣。鼓聲咚咚作響,每敲一次便有黑濃的怨氣撲來,頓時感到天旋地轉(zhuǎn),意志混亂。
還沒被制服的降頭師也紛紛下蠱,外面廝殺聲漸漸增大。
“趙平,我來了!”我正發(fā)暈,就聽到了朱雀的聲音。
腦海中頓時清明起來,我掐指施法,手指上騰空出現(xiàn)一把烈焰,朝那黑濃的怨氣揮去,萬鬼嚎叫,不過片刻,黑濃的怨氣已經(jīng)消失了不少。
隨即抬手拿出定神,讓我的意識清醒。
師父和清虛子這般厲害的人物,也有些吃力,我大呵一聲,聚集更多的烈焰,將屋內(nèi)的怨氣燒得干干凈凈。
那人心里一頓,這小生好厲害!
我可沒給他發(fā)呆的機會,擲出聯(lián)陽,直直朝著鼓面而去?諝饽Y,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人皮鼓戛然而止……
屋外的降頭師還沒反應過來,喉嚨一甜,吐出一口血。這是什么力量?玄門弟子立刻開始反擊。
那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從袖子中飛出條巨大的蜈蚣,撲向清虛子。
清虛子及時反應,側(cè)身避開,拿出身后背著的桃木劍,而白澤也沖出去解決剩余的降頭師。那人惱怒咒罵一聲,又開始下手。
我笑了笑,現(xiàn)在輪到我來收拾這孽畜了!
元氣凝結,“破魂針,起!”
十三根針撲向那人,一道金光突現(xiàn),那人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下一秒,癱倒在地。
空氣又恢復原狀,屋外的降頭師看到這一幕又懼又怒,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分。
“咳咳咳……”口中的血染透了胸口的衣襟。
“是你!”清虛子頓頓開口,眼色復雜,這降頭師他竟然是認得的。
那人笑了笑,樣子恐怖極了
“沒想到掌門人還記得我啊。”血水混雜著汗水肆意流淌,那人笑出了聲。
“你怎會?”
“掌門人怕不是失憶了,忘記了咱們發(fā)生的事?”
清虛子臉色蒼白,自己師父還在世時,曾與泰國最大的降頭師斗過法。
那時候自己還沒有大乘成功,只是一個普通的弟子,而眼前這位也在那時出現(xiàn)。師父和降頭師的斗法以師父獲勝為結局,那降頭師收到了反噬,死的樣子恐怖極了。
“當年斗法一事是你們欺人太甚,竟抓走玄門弟子去修煉陰人。我?guī)煾覆贿^是替天行道罷了,為何你還看不清?”
清虛子有些狼狽道:“天道輪回,行惡必遭到惡果,你偏偏執(zhí)迷不悟!”
那人卻出口打斷:“我只知道你師父害了我的父親,什么天道輪回,我不過是替父親報仇!”
那人已經(jīng)沒有力氣繼續(xù)施法,見狀,我還是悄悄回避,去幫師父解決外面的混亂。
畢竟,人家的事,我作為外人,站在那里聽多少有些不禮貌。
外面的廝殺已經(jīng)處于尾聲,剩余的降頭師無一不身受重傷,毒蟲的尸體混雜著鮮血,作孽哦!我釋出火焰,將地上的毒蟲和尸體燒得干干凈凈,朱雀之火萬物可燼,不說怨念會重新聚集。
出這么大的事,倘若被世人知道了,定會掀起破濤洶涌。所以……對不起啊各位!
屋內(nèi)
“清虛子?如果我沒記錯,是這個名字吧。你們玄門走了倒是容易,我?guī)煾缸吡撕,降頭師們紛起打壓我家一脈,我的母親為了保護我竟然也早早離開人世。家破人亡!我為了抵抗他們的反起,自廢一眼,習得靈降,這才活了下來。仁義道德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和你們玄門勢不兩立,血海深仇!”
清虛子聽聞此話,愣在了原地。
什么是天道輪回?什么是正義?他突然有些分不清了,所以為正義的,不也害得他人家破人亡嗎?
“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沉浸于痛苦,我要你清虛子剩下的漫長歲月,為我的父親母親祈禱懺悔!”
說罷,那人竟就這樣去了。
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角的鮮血刺眼極了。
如今謝玄清的得力干將已去,本來是一件高興的事,清虛子卻不知為何難受極了。
是啊,他這一生太過于漫長,看盡花開花落,潮漲潮退,也看盡世間繁華……
耳邊嗡嗡回蕩著那人說的話,可笑的是,他們一家賠上了性命,可清虛子就連眼前這人叫什么都不知道,腿一軟,跪在了那人眼前。
等我們處理完外面的事,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白澤眼中劃過一絲痛楚,安排玄門弟子回避,收拾干凈打道回府。
看到師父的背影,我也不知道是去是留,思考一番,決定還是留在這里。
抬腳走到清虛子的身旁,開口道:“道長,這不是你的錯。”
清虛子聞言路站起來:“他的一生籠罩在玄門的陰影之下,可我竟然連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你說,世事怎這般無奈?”
我不知道回答什么,世間萬物講究一個因果循環(huán),自以為做了正確的事,結果卻不盡人意,狠狠地回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于他師父而言,他沒錯,于清虛子而言,他同樣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