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下水,眨眼間就消失得無隱無蹤,不過一分鐘后,它突然從水中冒出了頭,而它的口中,還咬著一個人,然后拼命的朝著岸上劃水。
王偉精神一振,看著后方越來越近的白線,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經(jīng)過一千三百多人以及三角龍的拉扯,探索號和探索二號,都被成功的拖到了距離岸邊幾十米的地方。
這個距離,雖然湖浪能夠拍過來,但卻已經(jīng)無法撼動兩艘沉重的帆船了。
船上的眾人,上岸之后,直接從一人多高的甲板上跳了下來,然后在泥濘的地面上,手腳并用連滾帶爬的朝著更高的地方?jīng)_來。
岸上的眾人,也看到了在湖中,同浪頭競速的黑豹。
眾人的心,和王偉一樣,都揪了起來。
終于,黑豹的大部分身軀都露出了水面,踩著水花,拼命的朝著岸上跑。
而這個時候,浪頭已經(jīng)到了它的身后了。
數(shù)米高的浪頭,直接將黑豹的身體拍翻在地,然后裹挾著它,朝著岸上沖去。
一眨眼間,黑豹和桐樹,就消失在了浪花之中。
半分鐘后,浪頭退去。
泥濘狼藉的湖灘上,一個身體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泥漿,茫然了朝著四周看去。
“黑豹沒事!”岸上一名族人興奮的喊了起來。
隨后,黑豹便從它的身下將桐樹叼了起來,一股腦的跑到了岸上。
桐樹被黑豹放在王偉的面前,摸了摸桐樹的胸口,還有心跳。
在桐樹的后腦勺,一條裂開的口子還在緩緩的淌著血,在傷口的周圍,腫起來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鼓包。
還沒死,溺水也不嚴(yán)重,應(yīng)該是受到了撞擊,昏迷過去了。
沒死就好!
王偉背起桐樹,解開三角身上的麻繩,然后騎著三角,就朝著村中奔去。
只要止血,消炎,然后靜養(yǎng)一段時間,應(yīng)該沒問題吧。
王偉心中惴惴不安,只能用胡思亂想來打亂自己的思緒。
雖說村子里面收集有十幾種能夠消炎化腫的草藥,但那些藥性卻非常的弱,而桐樹傷的地方又是腦袋,還在渾濁的湖水中泡了這么久,天知道到底能有多大的用。
早知道,為什么不將青霉素給培育出來呢。
村子里面雖然有木棚,但有還不如沒有。
狂風(fēng)將村子里面大部分的棚頂都給掀翻了,泥土糊成的墻壁,在兩天兩夜的雨水侵蝕下,就像是冰激凌一樣融化了下來。
村子里面,除了小孩和懷孕的女人躲進(jìn)了兔舍或者窯洞,剩下的人,都拿著鐵鍬,在田埂里面去挖排水渠。
村子里面的暖棚和那一畝地的青稞,自然是被重點照顧起來的。
暖棚和青稞地的四周,都用木板圈了起來。
加固的木板,能夠抵擋狂風(fēng)的侵襲,將青稞苗和暖棚保護(hù)在里面。
至于那些正在茁壯成長的兔兔草,族人能做的,除了給它們排水,確保不會被水淹外,狂風(fēng)就只能靠他們自己的生命力來進(jìn)行抵抗了。
村子的地勢很高,建村的時候,王偉就考慮到了洪災(zāi)。
雖然大湖和小河的水位上升了許多,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淹沒村子的。
當(dāng)然了,要是這場大雨,連續(xù)這樣下兩三個月的話,那什么情況就都未必了。
桐樹被安置在翼龍房中,王偉親自配了一些草藥來敷在他的腦袋上。
回來的路上,在龍背上的顛簸,已經(jīng)讓他將嗆的水差不多都吐出來了。
翼龍房里面除了桐樹,還擠了很多小孩和孕婦。
小翼龍將腦袋從外面伸了進(jìn)來,好奇的看著趴在木板上的桐樹。
結(jié)果還沒有看上幾眼,便被王偉推了出去。
自己不僅被從住的地方趕了出來,現(xiàn)在連把腦袋伸進(jìn)去的資格都沒有,小翼龍委屈的‘嘎嘎’叫了起來。
良久,桐樹總算是醒了過來。
他茫然的看著四周,過了好久眼睛才恢復(fù)了神色。
“這是哪?”桐樹開口問道。
“這是翼龍房,你感覺怎么樣?有什么不適的地方?jīng)]有?”王偉詢問道。
“疼,渾身都疼,腦袋更疼,暈!蓖溆行┵M(fèi)力的說道。
“可能有些輕微的腦震蕩,身上骨頭檢查過了,沒有斷的,都是淤傷,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這次你能活著回來,真得感謝感謝黑豹,如果不是它跳進(jìn)湖中拼了命救了你,有十條命現(xiàn)在你也沒了,而且,探索號和探索二號都救上來了。”王偉說道。
見到桐樹醒了,渾身濕漉漉的黑豹擠了進(jìn)來,用臉在桐樹的身上磨砂著。
“桑,桑雨呢?”桐樹掙扎著,朝著四周看去。
“黑豹只救回來了你一個,也許桑雨飄到別的地方去了!蓖鮽コ聊艘幌抡f道。
桐樹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桑雨就是那個跟他一塊操控床弩的新軍戰(zhàn)士。
也是從山上的時候,就跟著他的老人了。
遷徙的路上桑雨沒死,但卻沒想到,死在了一場風(fēng)雨之中。
那么大的風(fēng)浪,落水之后基本上等于十死無生,飄到別的地方活下來,自然是最好的結(jié)局,但他也明白,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大雨整整持續(xù)了五天才逐漸平息。
村子里面所有的魚塘,水位都漫了出來。
當(dāng)狂風(fēng)漸漸消散,大湖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只是在湖邊,留下了風(fēng)浪帶來的一片狼藉。
小河的水位漲到了頂點,只差一點,就會漫出來了。
河上的浮橋早就被沖垮了,兩岸的族人被分隔了開來。
渾濁的湖水甚至將河道都拓寬了許多,奔騰著朝著大湖流去。
讓王偉意料之外的是,五天的暴雨,居然沒能讓大湖的水位上漲多少。
風(fēng)平浪靜后,居然又露出來了湖邊打了一半的地基。
這不禁讓王偉驚嘆,大湖到底有多么寬敞啊。
經(jīng)過王偉的精心調(diào)養(yǎng),桐樹后腦勺的傷口好運(yùn)的沒有發(fā)炎。
在這個年代,不怕受傷,就怕受傷后傷口發(fā)炎。
嚴(yán)重一點的話,有可能是會致命的。
而發(fā)炎的地方如果在腦袋上,引起的并發(fā)癥,更是能夠要人命。
大雨過后,村子里面一片狼藉。
百分之八十的木棚,都只剩下半截低矮的圍墻了。
松葉帶著族人,努力了數(shù)個月建造的房屋,一下子什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