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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巷道的燈還沒人來修。
周呈決住的這棟樓在小區(qū)邊緣,位置不好,采光不好,設施也老舊。
大多土著都不止這一套房,租不出去就空著了,久而久之人跡更加罕至。
勝在清凈,煩人的鳥都不愿往這邊停。
周呈決從療養(yǎng)院回來時已經(jīng)快凌晨一點,四處寂靜,深秋夜里連蟈蟈兒聲都聽不見,他邁上階梯,又退回來。
朝著黑暗角落開口。
“出來吧。”
一邊從兜里掏出煙和打火機,抽出一根點燃,猩紅火光成了黑暗里唯一亮光。
有人自樓梯下陰影里走出來,被發(fā)現(xiàn)之后不再隱藏,放開了喉間的啜泣。
從烤肉店出來,他打車去了趟療養(yǎng)院,非探視時間工作人員不讓他進,于是就站在大門口路燈下抽了大半包煙,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回來。
整晚的事情一件一件迭在心上,情緒繞著大腦打轉兒,急需什么出口。
想起在烤肉店時,一家人起身離開,她走在后面,無意識將披散的頭發(fā)撩往耳后,又被刺了似地,迅速慌亂地撥開來。
側臉到脖頸都紅了個透。
這場景好似帶著某種撫平心緒的溫度,獲得了一點點短暫安寧。
直到趙盈盈哭著開口,“為什么?為什么我不行?”
“這幾年我們都相處得好好的!為什么現(xiàn)在要把我推開!”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剛剛沉下去的耐心燃到盡頭,周呈決皺著眉,只覺得她的哭喊令人厭煩,毫無意義。
“趙盈盈,是你越界了!
周呈決對選擇朋友并沒有多大要求,人際關系于他而言只是可有可無的調(diào)味品,無論誰在身邊或誰要離去,都能平靜接受。
他一早知道趙盈盈的心思,但只要她沒捅破那層窗戶紙,他就可以裝作毫不知情,保持這段關系的平衡。
是她不滿足于現(xiàn)狀,對他有了更多的要求和妄想。
男女之間那種你需我求的,極度敏感的關系,他不需要。更何況,他對趙盈盈,連正常的生理需求都無從談起。
女生本就極端悲哀的情緒被他的冷漠徹底逼上盡頭。
趙盈盈沖上去緊緊抱住男生腰身,“不要,不要趕我走!今晚的那些話,你就當我沒說過好不好?。俊
她奮力搖頭,淚水流滿整張臉,把精致的妝容沖刷得骯臟凌亂。
“我們就當今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就這么忘了,以后還是朋友,好不好?”
周呈決兩只手始終漠然垂在身側,指尖夾著的煙燒到盡頭,燙到皮膚,他丟進一旁垃圾桶,把手繞到背后,輕輕覆在她交纏于身后的雙手上…
在趙盈盈以為他的態(tài)度終于松動而喜出望外時,用力掰開,借著慣性將她強行推向墻面。
趙盈盈踉蹌兩步,后背撞在石墻上,五臟六腑的熱度和四肢的力氣都被抽走。
黑暗中他的言行顯得更加冰冷,好像兩人之間的所有情誼都無關緊要,于他而言只是短暫的逗留或消遣,沒有人能讓他產(chǎn)生一點遲疑和波動。
趙盈盈還來不及做最后的質問挽留,周呈決已經(jīng)轉身上了樓,頭頂很快傳來房門開合的聲響,堅定決絕,沒有一絲溫情的猶豫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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