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怒吼起來。
“我要杏仁茶！我的杏仁茶呢！我要奶孩子，給我杏仁茶！”
另外兩位也像是沒看到一樣，繼續(xù)做他們原本的動作。
那服務(wù)員忽然從里面跑出來，問那女人。
“你又發(fā)什么瘋？我們這是面館，哪來的杏仁茶？”
那女人就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
“那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吃什么！”
“壞人！你這個壞人！”
啪！
說著，就一巴掌胡了上去。
服務(wù)員被打翻在地，那個女人就跟瘋了一樣跑過來，看著我們問。
“孩子，看見我的孩子了嗎？”
“你們有沒有看見我的孩子？”
她說話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眉心有一團黑氣。
我只是搖搖頭，沒想多管閑事。
“孩子！”
“我把孩子弄丟了！”
她大喊著，接著跑出了面館。
“神經(jīng)病啊。”服務(wù)員爬起來，對著外面大喊。“你的孩子早沒了。”
我這時候確實有點忍不住，但陳老鬼瞪了我一眼，沖我搖搖頭。
我便沒再動作。
“你們怎么不吃�。渴遣缓衔缚趩�？”那服務(wù)員忽然瞥了我們這邊一眼，問。
“不合胃口也要給錢��！做都做了�！�
這時候，陳老鬼從懷里摸出一張鈔票拍在了桌上，跟我說道。
“走�！�
說著，他就起身往外走。
我下眼一瞧，這不是冥幣嗎？
“阿觀，走了。”苗琪琪喊了我一聲。
我指著桌上的冥幣想說什么，她過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小聲道。
“別惹事，聽你師父的�！�
我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能先起身跟著走。
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
那服務(wù)員拿著冥幣，高興得很。
“他們……”出了面館，我才問陳老鬼。“他們……”
“死了。”苗琪琪云淡風輕地告訴我。
我一愣，接著問：“不是，你剛不是說他們是人嗎？”
“看走眼了不行�。俊泵珑麋鱽砹诉@么一句。
陳老鬼也告訴我。
“不能惹事，一旦我們出手，五陰教的人很可能就追蹤到我們�！�
我哦了一聲，往回走的時候，心有不甘，回頭瞄了一眼。
這一看，差點給我嚇一跳。
昏暗的月光下，剛才那家面館黑漆漆的，但我說的不是光線，而是墻壁。
到處都是大火燒過的痕跡，門板也只剩下一半。
但我們剛才分明進去坐了。
“你忍耐一下吧，明天可能就好了，明天再吃�！泵珑麋鞲嬖V我。
我嗯了一聲，我們往前走著，但我發(fā)現(xiàn)還有個怪事。
那就是之前跑出來的女人，不見了。
前前后后都看不見她的身影，可我似乎總能聽見她在喊，孩子，我的孩子……
“怎么了？”苗琪琪關(guān)心地問�！斑�在為剛才的事情發(fā)愁？”
“你現(xiàn)在還沒學(xué)好呢，看不出來也正常�！�
我停了下來，道。
“不是，你們聽見了嗎？”
“什么？”苗琪琪問。
我怔怔地回答。
“那個女人的聲音，她在喊我的孩子在哪兒，孩子……”
“沒聲音啊�！泵珑麋髫Q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我搖搖頭。
“不，有的，而且聲音還越來越大�！�
“好像離我不遠�！�
陳老鬼走到我跟前，告訴我。
“冷靜下來，不要受影響，那女人也死了，你屏氣凝神，她就影響不了你�！�
話音剛落，不知道哪兒忽然響起嗩吶的聲音。
我抬頭看向前方，同時問。
“師父，琪琪，你們聽見嗩吶聲了嗎？”
“聽見了�！泵珑麋骰卮��！安恢孤犚�，我還看見了。”
前方，街道的盡頭，有人撒著紙錢出現(xiàn)，接著是一整個抬棺隊伍。
最前面的人是個年輕男子，穿著孝服，抱著一張遺像，低著頭緩緩地走著。
旁邊有人舉著招魂幡跟著，他們身后，就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陳老鬼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了退到一邊，苗琪琪站在我另一邊，也拽住我的胳膊，生怕我沖動一樣。
待近，我才看清楚，那個男人抱著的遺像，不就是剛才在餐館里的女人？
第十章 兩個眼珠子
我其實對鬼沒什么概念，因為陳老鬼跟我說過，人和鬼之間，有隔閡。
這就是人有人路，鬼有鬼途的意思。
鬼沒辦法在人前現(xiàn)身，除非怨念大到一定的地步，那種情況，也就是成了厲鬼。
誰也不想見到那種情況的鬼，但通常，人鬼不能互通，所以古代才有燒犀角，人跟鬼相見的故事。
跟著陳老鬼學(xué)了這么久，他雖然也用牛眼淚帶我去見過孤魂野鬼。
但這樣近距離地接觸，我還是頭一次。
有種自已好像一下子分不清人間跟鬼界的感覺。
“阿觀，你怎么了？”
直至苗琪琪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才從迷糊中清醒過來。
回頭一看，喪葬隊伍已經(jīng)走遠了。
“師父……”我看向陳老鬼�！斑@到底怎么回事？那個餐館……”
陳老鬼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說了，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我們會惹禍上身的�！�
“走吧，回去睡覺。”
我嗯了一聲，陳老鬼走前面，我默默跟在他身后。
“你就是不夠平心靜氣，所以總會多想，也最容易被影響，你要知道，你的……”
陳老鬼在教訓(xùn)我。
但此時，我根本聽不進去，方才那一瞬間。
我總感覺照片上的女人在看著我，所以這會兒清醒過來。
她發(fā)瘋找孩子的情形總在我的腦海中浮現(xiàn)。
被燒掉的餐館，到處找孩子的女人，喪葬隊伍。
這冥冥中，到底有什么安排？
“阿觀！你又發(fā)呆了！”
陳老鬼喊了一聲，也停下。
我撞在了他身上，旁邊的苗琪琪捂著嘴咯咯笑起來。
“師父……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