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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輕撫著暮云昭的臉龐,眼神溫柔繾綣,含著絲絲情愫,幾近珍細(xì)呵護,卻帶著幾分忐忑。

  暮云昭瞪大了眼睛,心說這是封曦頭一次吐露出對這份感情的不安。

  “我還以為你吃定我了!蹦涸普燕,“原來你也害怕我離開你呀?”

  封曦苦笑,“我也有七情六欲,自然會患得患失!

  那一刻,暮云昭對自己之前懷疑封曦的感情而感到莫名可笑。

  就說嘛,堂堂仙宮之主,半步大羅金仙,他哪兒需要委屈自己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就算自己是寰宇之心,因此得到格外的青睞和寬容,難道這不是他的優(yōu)勢嗎?否則這堅守?zé)o情道上億年的老古董,單憑一個藍星的omega又如何輕易拿下?

  想到這里,暮云昭釋然了,開心了,心情如陽光明媚,嘴角高高地翹起來,“放心吧,我就喜歡你這古板無趣,特別是人前一副心如止水,無欲無求,人后……”

  封曦臉頰微紅,輕咳了一聲,提醒道:“阿昭!

  “嘻嘻,瞧,就是這樣,說點騷話都羞恥,但是做起來又沒完沒了!

  封曦:“……”別說了。

  但很快,暮云昭又疑惑道:“可是現(xiàn)在沒有器靈了,你的血咒該怎么辦?我總不能重新鉆進幽皇鈴里去吧?”

  封曦回答:“它本是因你改化,自受你影響,你的修為越高,它的力量也就越強!

  暮云昭恍然,“對怨靈的束縛也越高?”

  “正是!狈怅睾Φ,“等你飛升,便可與我分擔(dān)這沉重枷鎖!

  “我明白了,我現(xiàn)在就去閉關(guān)!”暮云昭壯志凌云地握拳,但接著又問,“那我們還去天恒星極院嗎?”

  封曦點頭,“去,不僅為了天道之劍的碎片,我也想去看看,脫胎于星恒宮之下的星極院究竟何模樣!

  他重生于億年之后,而古宇宙時代的人或者仙早已難覓蹤跡,對封曦來說,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即使再灑脫,亦少不了惆悵。

  天恒星極院是唯一傳承至今,與他有所關(guān)聯(lián)的地方。

  暮云昭重重地點頭,“好。”

  *

  牧晨站在凌薇夫人的面前,看著她翻閱光速通道截殺后續(xù)的調(diào)查報告。

  那些被魔種寄生的黑衣人尸體,牧晨提取了生物信息,然后與數(shù)據(jù)庫中戰(zhàn)場上死亡強者的信息進行了一一對比,現(xiàn)在終于有結(jié)果了。

  的確是這段時間死在戰(zhàn)場上的人,但是……等她翻到了最后,卻怔住了。

  “秦岳,秦川……”

  “是的,夫人,其中兩人的生物信息的確是秦家護衛(wèi)!蹦脸恐耙膊幌嘈,但是再三對比,才確定下來。

  凌薇夫人神情微微有些恍惚,“我記得,他們兩個是跟著明昊去了第一戰(zhàn)場!

  “是的。”牧晨將頭垂地低低的。

  秦岳和秦川成了魔種的寄生,那秦明昊呢?是不是也變成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在惡魔之淵,或者在某個地方正嗜血殺人……牧晨想到這里,根本不敢看凌薇夫人的表情。

  死了也就罷了,若是尸體被如此對待,他真害怕凌薇夫人會發(fā)瘋。

  但是意外的,凌薇夫人很鎮(zhèn)定,還吩咐道:“這兩人的親屬多多撫恤!

  “是。”

  “那架飛行器的購買記錄找到了嗎?”

  牧晨道:“找到了,是由珍芳閣的一位管事買下的!

  凌薇夫人一愣,“珍芳閣?”一個制作丹藥的公司。

  “是的,但是購買不久,這架飛行器就被盜竊了,那人還有報警記錄!

  凌薇夫人皺眉,“我記得進入光速通道都需要身份認(rèn)證的!

  “可當(dāng)天的光速通道系統(tǒng)出現(xiàn)問題,進出改為人工終端查驗,剛好查驗?zāi)羌茱w行器的人在三天后于家中自殺!

  凌薇夫人笑了,“這么湊巧?警察怎么說?”

  “有遺書,沒有他殺的痕跡,而且他的妻子和女兒那段時間被困在了紫羅蘭星域,已經(jīng)確認(rèn)死亡!弊詺⑼耆锨楹侠。

  “線索就斷了?”

  牧晨低頭致歉,“是屬下無能!

  凌薇夫人擺了擺手,要是那么容易查出來,反而才奇怪。

  這時,芙蕖稟告道:“夫人,家主回來了!

  凌薇夫人回頭,只見秦嵐山走了進來,看著他一臉沉重的模樣,便問:“五大星域的調(diào)查有進展了?”

  秦嵐山點頭,在凌薇夫人的身邊坐下來說:“之前就猜測到,就算是血魔也不能憑空在五大星域里設(shè)下法陣,一定有內(nèi)應(yīng)替他埋了陣眼。索爾洲,帕提亞,臨京,火城,龍霜,這法陣所在的五個城市都是當(dāng)時最繁華的地方。”

  凌薇夫人道:“別的先不說,當(dāng)時索爾洲正在舉行祝神節(jié)的慶賀活動,還是百年來規(guī)模最大的一次,慕名前去的人很多,如果有問題一定在廣場上!

  “沒錯,那廣場上,只有羽皇的雕像是新建的,翻開來后發(fā)現(xiàn)底座被掏空了,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但樞玄尊者推演過這就是陣眼所在。另外能量塔下也人為刻畫了法陣,雖然現(xiàn)在都成了一片廢墟,但立體還原之后,確定這三個是魔能隱藏陣,為的是掩蓋獻祭傳輸陣的能量波動!

  凌薇夫人恍然,“其他四星域呢?”

  “也有類似的蹊蹺。”

  凌薇夫人道:“雕像既然是新建的,總有承建和責(zé)任人,想要搞鬼,總脫不開關(guān)系,背后是哪幾家公司?”

  秦嵐山頭疼地捏了捏鼻梁,“別提了,這雕像城建包括祝神節(jié)活動,由數(shù)十家大公司,上百家小公司,加上活動投資方舉辦方,一串的聯(lián)名,一一排查難度不小,而且更要命的是,幾乎都死在了里面。”

  “那的確挺困難。”凌薇夫人給秦嵐山倒了一杯茶,安慰道,“不過人類帝國對魔物向來警惕,就算過了千百萬年,也不可能毫無顧忌地在境內(nèi)活動。這次若非有封曦冕下出手,五大星域就全滅了!對方肯定沒想過血魔還有失敗的時候,不會做得那么干凈!”

  秦嵐山頷首,“你說的對,這是帝國目前最大的事情,陛下非常關(guān)注,四大家族也聯(lián)合起來,一定要找出隱藏在帝國的內(nèi)鬼!否則再來一次,誰能抵擋得?”說到這里,他看向凌薇夫人,“上次阿昭他們在光速通道受襲,你有結(jié)果了嗎?”

  凌薇夫人一怔,但在秦嵐山的目光下,最終將牧晨剛送上來的資料遞給了他。

  秦嵐山看到了秦岳和秦川的資料,頓時抬頭看了她一眼,后者垂眸面色淡淡,說:“也不是瞞著你,就是想查得更徹底一些!

  “凌薇……”

  “秦嵐山,有沒有可能明昊還活著!

  秦嵐山的瞳孔頓時一縮。

  *

  光羽帝國最耀眼的一個中央星系,歸屬于羽皇私有,任何人,包括蘭朵兒家族后代,沒有宣召也不得進入。

  在這里,處于羽皇的絕對禁制之中,所有的星艦和機甲,包括靈能都是失效的。

  不過有一個女人穿著優(yōu)雅的復(fù)古長裙從空間里走出來,站在美輪美奐的羽皇宮外,仿佛閑庭漫步般,走進了里面。

  高跟鞋落在金色的地磚上,發(fā)出“噠、噠、噠”的響聲,仿佛一點也不介意被人發(fā)現(xiàn),或者說在提醒主人,她的駕臨。

  “閣下是誰,不請自來?”伴隨著羽皇威嚴(yán)的聲音,一道光束從遠(yuǎn)及近。

  玄女緩緩地抬起手,伸出如蔥般的食指,對著那光束輕輕一點,觸碰的瞬間,這凝聚著羽皇強烈驅(qū)逐之意的力量就這么消散了。

  “一個靠融合他人元神飛升的小天仙,也未免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毙I諷的目光隨著神識朝著玉皇宮深處而去,無形之中,勢如破竹地打碎了一層又一層的禁制,一直到達羽皇的面前。

  眼睛驟然一縮,恐懼化為陰霾彌漫上羽皇的心頭。

  而不緊不慢的高跟鞋依舊噠、噠、噠作響,但是轉(zhuǎn)瞬間一道妖嬈的身影卻出現(xiàn)在宮殿大門口,只見美艷動人的女人微笑地朝他走來。

  神祇之上還有高低之分,毫無疑問,羽皇只是最低級的天仙,在這個女人面前什么都不是。

  下一刻,羽皇已經(jīng)下了臺階,對她恭敬地彎腰行禮,“不知是哪位尊駕降臨,多有怠慢,還請恕罪!

  玄女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向了臺階,自顧自地在羽皇的冕座上坐下來,反客為主道:“還算識趣,那我就不殺你了!

  她托著腮,笑盈盈地說出恐怖的話,然而羽皇很清楚,這不是玩笑。

  只是,他不明白,神祇怎么隨處可見,秦家的封曦是一個,面前的女人是一個,而且個個都比他強大。

  “閣下前來,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他小心翼翼地問。

  “以你的修為和境界,大概也就再過個三五百年,就該迎來天人五衰了!毙氯綦S口笑道,“自己有感覺的吧?”

  羽皇臉皮一抖,動了動唇,沒有說話。

  “所以一聽到血魔,就怕的要死,躲在烏龜殼里不敢出來,可惜修仙,就是要逆天而行,否則只能等死了!

  羽皇聽此,就算對這女人有所恐懼,但被接二連三戳中自尊心,依舊也受不了,他忍不住問:“閣下難道是來奚落我的嗎?”

  “不高興了?”玄女驚訝地看著他,“嘖嘖嘖,這可憐的自尊呀!”她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盯著他道,“莫不是我說錯了?”

  在更高一級的神威之下,羽皇根本連動都無法動彈,不知不覺中神識就被鎖定了。

  他心中駭然,然后緩緩地低下頭,識相道:“請您寬恕!

  “哼!”玄女嗤然道,“不識好人心,若聰明一點,我還能給你指條明路!

  這話,讓羽皇心中一動,不由地抬起頭來看她。

  玄女緩緩一笑,慵懶地斜靠在冕座上,托著腮問:“你是不是問過封曦,怎樣才能徹底煉化元神,更進一步,擺脫天人五衰?”

  羽皇垂下頭,回答:“是。”

  “他是不是說,只有庇護蒼生,得天賜功德,才能抗住天雷,淬煉精魂?”

  這也知道?羽皇心中驚訝,于是再一次回答:“是!

  “呵呵……”玄女低低地笑起來,“無論過了多久,這一點他還是沒變。可惜,也得找對人呀,像你這樣自私自利的,怎么可能為了凡人去拼命,也太為難你了!

  這話雖然聽在羽皇耳朵里分外刺耳,但力量是王道,他沒膽子也無話反駁。

  只是,這兩人似乎關(guān)系不簡單。

  而且女人的話是什么意思,羽皇忍不住問:“閣下,難道您有辦法助我?”

  玄女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問:“你知道我活了多久?”

  這他怎么會知道,羽皇搖頭,“不知。”

  “讓我算算,從遠(yuǎn)古開始,大概一億十萬年了吧!毙纳袂閹е唤z懷念。

  然而這落在羽皇的耳朵里,卻仿佛驚雷一般,直接將他震懵了。

  一億年?

  “這么驚訝做什么,只要實力足夠,自然能與天同壽。”

  那也太長命了,羽皇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