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guī)孜桓敲嫔y看。
“怎么辦,阿昭還沒回來!
“我想去接應(yīng)他們!鼻卦潞颓厝阏f。
秦重峰立刻反對,“外面的魔物太多了,就算開著機甲出去也突破不了!”
“但是師尊和阿昭還在那里!鼻厝阒钡。
“這兩位的實力,哪一個都不是我們能比擬的!茹茹,月月,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們倆去只能是累贅,說不定他們還得反過來救你們!”秦成風(fēng)道。
“是啊是!”每個人都紛紛點頭。
秦小燭問:“那難道就這么不管小少爺了?”
這個問題一出,全場沉默。
忽然,緩緩升空的星艦和時空母艦發(fā)出沉重的震動,接著往下一墜,沒有站穩(wěn)的人差點跌倒。
所有人為之一怔,“怎么回事?”
控制著星艦的士官不斷切換著監(jiān)控,作深度掃描,“上將,艦體忽然變得非常沉重,好像有東西在拼命地往下拽!”
“是被高等級的魔物拉住了嗎?”比爾林冷靜地問。
“沒有!笔抗賯兊念~頭冒出了冷汗,眼神死死地盯著光屏上所有畫面,監(jiān)控、雷達、信號反射……她們將星艦里里外外全部檢查了一遍,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生命體絆住了星艦。
推進器被開到了最大,噴射出強大的氣流,然而星艦卻詭異地在半空中打轉(zhuǎn)。
不僅03號如此,01號和02號,包括時空母艦也互相發(fā)送著緊急信號,他們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看,那是什么!”忽然,有人驚呼地指著透明防護罩外出現(xiàn)了一張張詭異的臉,泛著紅光血氣,面露猙獰,仿佛實體,又好似虛影,沖著星艦里的人怒吼著,尖叫著,似乎在尋找沖破進來的方法。
而且越來越多,馬上就要扒滿整個防護罩。
“是殘魂!标P(guān)落的元嬰從比爾林頭發(fā)上飛起,沿著防護罩望過去,回來道,“所有死在魔物口中的魂魄,全部聚集過來了!”
“是它們在拉扯我們的星艦?”士官們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是曾經(jīng)的同伴,怎么會阻止他們離開?
“已經(jīng)是怨魂了,他們逃不開這悲慘的命運,所以也不希望活著的人得到救贖!北葼柫掷潇o地說。
“那現(xiàn)在怎么辦,上將?”士官急切地問,“魔物也涌過來了!”
魔物有實體,可以用激光炮火對付,但是這些魂魄是一種奇怪的能量狀態(tài),根本不怕實體攻擊。
一般人死之后,魂魄散了就散了,弱小無助,根本造成不了威脅,很難形成怨靈。
但現(xiàn)在百億的殘魂聚集起來,生前被恐懼籠罩,被魔物殘忍地虐殺,死后魂魄又被法陣束縛,不斷抽取血氣飽受折磨,那股滔天的怨氣凝聚起來,足以毀滅任何人。
現(xiàn)在隨著法陣的消失,被放出來了!
而以現(xiàn)在的趨勢,很快就會闖進來!
該死的,明明已經(jīng)有生存的希望,馬上就可以擺脫這個星球,怎么還會有這種要命的東西。
這個時候,比爾奇聯(lián)系了秦月和秦茹,“秦小姐,天恒星極院對于靈魂狀態(tài)的能量體該怎么對付?”
秦月和其他試煉者也看到了徘徊在星艦外的怨魂,于是立刻回答:“怨魂強的不是魂魄,而是怨力和咒力,解決就兩個辦法。第一,強行凈化,第二,滿足他們的執(zhí)念!
“滿足執(zhí)念這條救別提了,看他們那副的樣子恨不得撕碎我們!”關(guān)落道。
比爾林問:“那要怎么凈化?”
“身有功德的人將功德賦予靈力,就會有凈化的作用,或者純光明的修行者,也有這個能力。”秦茹道。
功德?
關(guān)落嘴角一扯,“這可真是新鮮的說法!
“功德難得,但其實惡魔之淵戰(zhàn)場上廝殺過的人都會有!鼻卦碌。
比爾林趕緊說:“我的士兵大多都去過戰(zhàn)場,能凈化嗎?”
“士兵的功德太少了,不足以凈化這些怨魂!鼻厝憬又f,“想要凈化這么多怨氣深重的魂魄,必須是天道認可下救世普眾之人!”
“樞玄尊者算不算?”有位士官問。
“不算,雖然師尊是個老好人,但他還沒有這個資格,我只知道我們天恒星極院的祖師爺算一個,其他人我還沒見過!
天恒星極院的祖師爺是多么遙遠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所有人面面相覷,“難道只能等死嗎?”
“沒想到我沒被魔物撕碎,卻要死在曾經(jīng)的同伴手里,開什么玩笑!”
恐慌開始彌漫,大家都覺得無比荒謬,這讓徘徊在半空中,不斷加大推進器以抵擋這股沉重拉扯的星艦更加艱難。
“比爾林,你快想辦法!”關(guān)落打架可以,輪到出主意可以把自己頭痛死,“我還沒睡你,我不甘心死在這里!”
比爾林作為指揮官,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他忽然道:“所有曾經(jīng)前往惡魔之淵戰(zhàn)場上的士兵和強者立刻在星艦外圍集合,其余人將靈力輸送給他們!”
這個命令一下,秦月和秦茹頓時點頭道:“不錯,雖然無法凈化,但是應(yīng)該可以抵擋一段時間!
“阿昭他們還沒有回來,說不定,等他來我們就有辦法了!”
對于這位秦家首席,雖然只是一個行星級,但大家莫名對他有種盲目的信任。
連半神器都能隨便掏出好幾件的人,必然有辦法能夠擺脫這該死的怨靈!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
這個方案立刻被其他的兩艘星艦和時空母艦采用,士兵和強者的微弱功德,形成看不見的屏障阻止怨魂的闖入。
它們更加怨恨,滿臉譏笑,不斷徘徊著碰撞著這層薄薄的屏障,怨氣深重,與那些蜂擁而至的魔物一起,等著里面的獵物撐不住,再沖進去撕碎!
而此刻,被眾人寄予厚望的暮云昭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破碎的能量塔里,猩紅的血噴涌而出。
比爾林曾說過,能量塔下有九座祭壇,他之前一直都沒有找到。
直到這一刻,只聽到隆隆的聲響,那九座祭臺開始從地下升起,閃爍著不詳?shù)募t光,同時有一個可怕的意識正在掙脫而蘇醒。
令人作嘔的腥臭氣味彌漫整個空間,塔內(nèi)的血管爆裂轉(zhuǎn)瞬形成了一片血海,仿佛受到了指使,不斷朝他涌來。
暮云昭清楚地看到血海里面沉浮的東西,如同油膩的肥肉白沫一起一伏,但仔細看,這玩意兒還在收縮自主地蠕動,惡心地暮云昭的臉色更加蒼白。
要是被這玩意兒淹沒沾染,就算能僥幸活下來,他覺得自己也會選擇一死了之。
血海的蔓延速度實在太快了,一公里的距離轉(zhuǎn)瞬間就不到200米,可他全身是傷,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量逃跑,甚至連走動一步都困難。
他想呼喚小鳳凰,然而這里的禁制一直不曾消失,反而愈演愈烈,那連小柳都害怕地不敢往下鉆的東西正在顯現(xiàn),會是血魔嗎?
他眼前開始模糊,臉頰不由地帶了濕意,低喃了一聲,“封曦……”
這次他是真的到了絕境,沒辦法了。
“叮鈴……”
悠遠空靈的聲音由遠及近,從遙不可及的地方回響到了耳邊,在被血海即將淹沒之際,熟悉的清冷氣息驅(qū)散了那股惡心的腥臭,他被一雙堅實有力的手摟進了懷里。
溫暖安全的懷抱,從未像此刻令他如此依戀,瞬間松懈了青年緊繃的神經(jīng),也揮去了死亡的陰影。
這個男人來得太及時了,暮云昭難以置信的同時,身體較于意識提前感知到死亡離自己遠去。
但是……
“對不起,還是因為我,太沒用了……”暮云昭眼底的濕濡浸透了封曦的衣襟,滾燙如同他那顆無能憤怒的心。
只差一步,為什么總是差一步……
封曦微微一哂,“不,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比我想象中的堅強!
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元嬰啊,又怎能妄想對付遠古魔君?
這本就是封曦自己的事。
他抬起手指,凝出了一滴血,滴落到那塊花了暮云昭5000億星幣的古遺跡殘骸上。
剎那間,一道奇異的風(fēng)吹拂過暮云昭的耳邊,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絕對靜止之中。
暮云昭驀地轉(zhuǎn)過頭,就見到那塊經(jīng)歷了億年歲月變遷的碎片,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剝離了表面的斑駁,露出了天道之劍光華的本質(zhì)。
天雷淬煉、仙靈鍛造、四海旋渦中成型……是被天道賦予使命的除魔之劍。
哪怕現(xiàn)在只是劍柄的一段,在洗凈鉛華,被主人喚醒的瞬間,依舊有一股澎湃而浩蕩的力量以此為中心,震蕩而出。
從這小小的帕尼爾主星、龐大的光羽帝國、天恒星域、惡魔之淵……乃至整個宇宙,都感受到了這股奇異的力量!
已隱約觸摸到天道的絕世強者,紛紛抬起頭望著帕尼爾的方向,冥冥之中,他們似乎體會到了一股深入靈魂的顫抖。
……
光羽帝國的最中央,唯一充滿仙靈的閃爍星域,只住了一個人,或者說一位仙。
身著金色華服的威嚴男子瞇了瞇眼睛,竟測算不出這股力量的來歷。
無視人民的吶喊懇求著,無動于衷的羽皇冕下在這一刻終于有了動靜。
金羽紛紛揚揚,形成無數(shù)的光點,然后聚集起來在他的面前拼湊出一個時空之門,他抬起手輕輕按在上面,身影變得模糊,轉(zhuǎn)瞬間消失在原地。
被強行隱去坐標的天恒星域,只見一道道虛影相繼出現(xiàn)在那禁地的最深處,有的面容清晰,有的已經(jīng)透明到看不清長相,但所有目光紛紛望向供奉在高臺上的碎片。
只見沉寂化為腐朽的殘骸紛紛褪去表面的雜質(zhì),好似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拂過億年歲月的塵埃,將那段泯滅在宇宙長河中的輝煌重新送到了眼前。
“天道之劍,竟然醒了……”
“難道……”
那最深沉的黑暗,宇宙的裂縫,不論是誰都不敢探究的深淵底部,兩座巨大骨骼開始震動,頭顱上的一對空洞,忽然點燃兩簇血紅的火焰。
這不知是何種異獸的骨骼,頭顱上各長著一對長角,蜿蜒的身軀猶如長蟲,延綿數(shù)里,于黑暗中開始盤旋。
頭顱的嘴張開露出獠牙,發(fā)出憤怒的低吼。
“他果然還活著!卑殡S著一聲嘆息,兩只森白的手從黑暗中伸出來,分別撫上巨大的異獸頭顱,仿佛在安撫,又好似在警告。
那兩座異獸頭顱將兇惡的獠牙收了起來,雖然只剩白骨,但它們依舊伏低身體,做出臣服的姿態(tài)。
“主人,您的力量還未恢復(fù)。”其中一只異獸白骨低聲說。
“可他也一樣!”那道幽暗的聲音瞬間低了八度。
兩只異獸將頭顱緊緊地貼在地上,仿佛依舊活著一般大氣也不敢出,動都不敢動,白骨甚至在顫抖。
一直過了很久,那被稱為深淵中神秘的存在都沒有任何動靜。
只有一句回蕩在整個惡魔之淵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