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毒素帶給他的異樣感開始消失,他精神一振,激動地露出了笑容。
好在來實行這個計劃的是程相儒,他有貪食毒素的本命蠱保護,可以不受這毒氣影響,如果來的是冷螢,恐怕已經(jīng)倒下了,計劃也必然已失敗。
那群老人見程相儒沒有倒下,甚至一點異常反應(yīng)都沒有,藏在手帕后的笑容越來越僵硬,逐漸演變成了不解和驚恐。
“跟我走吧!”程相儒一手持匕首挾持,另一手?jǐn)v扶著老族長下了炕,向外退去。
老族長明顯有些慌了,她唯一能仰仗的自保手段,在程相儒面前失了效,那她便和普通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沒什么區(qū)別了,只能任由程相儒挾持,毫無反抗能力。
老人們紛紛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去擋門,彌拓焦急地跑出木屋,大聲喊人來幫忙。
程相儒將刃口更逼近老族長的咽喉,只要再往上一點,就會割破老族長的頸部皮膚,甚至割斷氣管,直接要了老族長的命。
那些老人不再敢阻攔,罵罵咧咧地避讓到一旁。
程相儒暗暗松出一口氣,挾持老族長后退著出了木屋。
此時,外面已經(jīng)聚集來了很多壯漢,全都手持利器,瞪圓眼睛,大聲叱罵。
程相儒對此毫不在意,反正他聽不懂赤霞村的語言,他大聲對人群中的彌拓喊道:“我需要一輛牛車,還要把我的朋友們都喊過來!”
彌拓恨得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真的要不死不休了嗎?”
程相儒也不想這樣,但他真的別無選擇,他也懶得再解釋,反正也得不到理解和體諒。既然已經(jīng)成了惡人,那便惡到底!
“速度快點,我不想等太久!”程相儒大聲喊道。
彌拓趕緊說軟話:“你不要傷到族長,一切都好談!
程相儒咬牙道:“沒什么好談的,按我說的做!”
彌拓見實在拖延不下去了,只能將程相儒的話翻譯給那群老人,老人們短暫地商議后,紛紛沖彌拓點頭,隨后彌拓安排人去按程相儒的要求做準(zhǔn)備。
沒過太久,一輛牛車被人趕了過來,牛車上坐著冷螢、周老板和石番。
程相儒挾持著老族長緩慢穿過人群,登上牛車,小聲問:“誰來開車?”
冷螢一臉欣賞地看著程相儒,笑呵呵道:“山羊胡吧,他擅長!
周老板有些無語,他承認汽車他開得還行,但牛車他還真沒開過,他都不知道哪里是油門哪里是剎車。
石番爬到最前面,撿起皮鞭:“我來吧,我會!吁吁……駕……”
彌拓見牛車動了,焦急大喊:“一切都按你們要求辦了,趕緊放了族長啊!”
程相儒大聲回應(yīng):“很抱歉,還得辛苦族長再送送我們!
上午在勘察地形的時候,程相儒已經(jīng)大概選好了離開的方向,他讓冷螢暫時接替他控制老族長,然后來到石番身旁指路。
牛車的速度并不快,還沒有人跑得快,隨著他們走得越來越遠,后面圍追過來的人也越來越多,根本甩不掉。
程相儒其實并沒指望牛車跑多快,他之所以要這么一輛牛車,一是為了節(jié)省體力,畢竟后面要面對整個赤霞村的追殺,應(yīng)該沒什么休息的機會;二呢,他則是為了照顧老族長。
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如果真跟著程相儒他們急急忙忙地走這么多路,搞不好半路就得駕崩。
當(dāng)牛車到達赤霞村外圈區(qū)域時,幾乎整個赤霞村的人都已經(jīng)圍了過來,幾乎所有人都在大聲叱罵,但沒有人敢上前。
程相儒找到人群中的扎拉,忙大聲沖扎拉招手,讓扎拉把迷霧之境的地圖給過來。
扎拉的地圖已經(jīng)畫好,他取出地圖,借彌拓之口,勸程相儒放開老族長。
程相儒跳下馬車,面對那無數(shù)足以殺人的目光,絲毫不懼地來到扎拉面前,接過那張地圖的同時,又將一大塊巧克力塞給了扎拉。
“彌拓,你來幫我翻譯一下!背滔嗳鍥_彌拓招了招手。
彌拓快走幾步來到扎拉身邊,已經(jīng)急得滿臉通紅:“你們快點放了族長吧,如果族長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整個赤霞村一定與你們不死不休!”
程相儒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不要跟我放狠話,沒有用。我有話要對扎拉說,你幫我翻譯一下!
扎拉表情復(fù)雜地盯著程相儒,緊咬著下唇。
程相儒道:“扎拉,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不得不這么做。整個赤霞村,其實我只在乎你一個人的感受,其他人怎么想,我一點都不在意,因為我不欠他們的,他們欠我的。我希望你知道,我所承諾的,一定會做到。不死水的配方,等下冷螢會交給族長。至于機關(guān)陷阱防御工事,我覺得沒必要建了,因為迷霧之境以后應(yīng)該也不會有了。以后應(yīng)該也沒什么機會再見面了,所以,最后一句話是,請保重!”
翻譯完程相儒的話后,彌拓沉默了。
對于赤霞村,程相儒他們確實是有恩的,但卻沒有得到應(yīng)得的感激,先是被關(guān)進籠子里,又是差點被殺。
遭此待遇,程相儒做出如何偏激的行為,應(yīng)是都不過分。
但即使如此,程相儒在挾持了老族長,掌握了足夠的話語權(quán)時,仍在想著如何踐行承諾,這實在讓彌拓打從心底里佩服。
如果換作他,他承認自已做不到。
程相儒沒法跟扎拉來一次告別擁抱,畢竟那么多雙眼睛憤怒地盯著這邊呢,場合和氣氛都不合適。
“走了!”程相儒沖扎拉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
冷螢扶著老族長下了牛車,與程相儒一左一右地架著老族長,沿著山坡向上走去。
周老板仔細研究了一會扎拉的地圖,又掏出指南針看了看,抬手指向東南方:“往那邊走!”
石番焦急地追上去,偷偷放出一些毒蟲,不時回頭觀察人群動向。
那黑壓壓的人群,已經(jīng)追到了山坡下,似乎正在猶豫要不要追上來。
程相儒讓冷螢將不死水配方塞進老族長的衣兜里,然后招呼周老板和石番先跑出一段距離,這才徹底放開老族長,與冷螢一同沖入山林中。
后方,赤霞村的人們叫罵著涌上山坡,除少數(shù)人留下照顧老族長,剩下的人繼續(xù)追擊,如兇猛烈火,直要將程相儒四人燒成灰燼!
第241章 逃避追殺
陡斜的山路很難走,厚厚的落葉層更是將顛簸又多坑的土層掩蓋,矮灌木和各種藤蔓組成層層阻撓。普通人正常攀爬都會感到吃力,更別提高速奔跑了。
但這對程相儒四人來說,并不算問題,真正的問題在他們的后方。
那兇猛的人潮幾乎要沖毀所有障礙,要將怒火彌漫漫山遍野,向著程相儒他們瘋狂燒來。
程相儒他們對地形不熟悉,沒有選擇余地,只能信任扎拉的地圖。
地圖顯示,他們一路朝東南方向,翻上當(dāng)前這座山的山頂,前路會被巨大的峽谷裂隙所擋,他們需要沿著峭壁再朝正南方跑,在那邊會找到一座吊橋。
周老板對這個地方有很大的顧慮,他在這簡陋的手繪地圖上,看不出吊橋的長短。如果吊橋很長,當(dāng)他們跑到吊橋中段時,赤霞村的人正到達吊橋邊,誰也不確定那些紅了眼的人會不會瘋狂地直接把吊橋給砍斷。
“不行!咱們不能按照這個路線走了!”周老板絕對不能冒險。
冷螢道:“我覺得很奇怪啊,那個吊橋應(yīng)該只能走人吧?迷霧之境的野獸難道每次來赤霞村串門,也都是走那個吊橋?如果真是這樣,那赤霞村的人直接把吊橋斷掉,不就可以不受那些野獸騷擾了嗎?”
周老板猛然意識到了什么,驚呼道:“難道這地圖是故意畫錯的?”
程相儒道:“應(yīng)該不會,扎拉不該故意害咱們才對!
石番說出他的猜測:“你們說,會不會扎拉在畫這個地圖的時候,是被人盯著的,所以不得不這么做。俊
程相儒邊跑邊想,他稍稍減緩速度,保持在周老板身側(cè),伸出手道:“給我看看地圖!
接過地圖后,程相儒仔細看了又看,忽然他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扎拉畫的路線,是虛線和箭頭,但在這張地圖上,還有一條很容易被忽略的壓痕,像是用指甲劃出來的。
那壓痕看起來好似無意為之,扭扭曲曲的很隨意,但如果以地圖為背景去看,正似另一條路線。
如果按照壓痕給出的路線,他們在到達峭壁時,不應(yīng)該往正南方向走,恰恰相反,他們應(yīng)該改道走正北方向。
不過,這只是程相儒的推測,畢竟地圖所畫的區(qū)域有限,如果真按照壓痕的路線走,便會超出地圖范圍。
如果地圖上繪制的虛線線路是真的,到時候吊橋再被赤霞村的人給毀掉,他們將失去通往迷霧之境的捷徑,剩下的路只能靠自已摸索。
程相儒說出自已的猜測后問道:“周叔,你覺得呢?”
周老板沉思片刻后道:“我覺得,咱們只能這么辦了,去吊橋那邊太冒險,而往反方向走,很有可能會將后面那些人甩掉,我覺得可以一試!
冷螢附和道:“選擇這條路的最差結(jié)果,就是要自已去找迷霧之境。但按地圖上的線路走,最差的結(jié)果可能是團滅。不用猶豫了,就這么定吧!”
四人商定后,更加快速度往山上跑,沒用太久,便來到了懸崖峭壁處。
嶙峋的山體幾乎垂直向下,可以看到有咆哮著的水流在底部化為一條銀線,通向無限的翠綠和赤紅深處。正對面也是峭壁,目測與這邊間隔超過五十米,常人難以逾越。
“哪邊是北?”石番手撐雙膝,大口大口喘粗氣,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往下掉。
周老板抬手往左邊一指:“這邊!”
于是四人扭頭繼續(xù)跑。
赤霞村的人應(yīng)該以為程相儒四人會按照地圖標(biāo)識的方向走,好像沒有跟過來。
程相儒可以很明顯聽到,后面的人聲越來越弱,直至再也聽不見。
“要不要停下休息一下?”程相儒注意到,周老板和石番都有些頂不住了,速度已經(jīng)慢得跟走路差不多,還有些難以維持身體平衡。
“好!”周老板回頭看一眼,減速至停下,重重跌坐在草地上,抬手一抹臉上,全是汗,隨后他便感受到衣服都已被汗水打濕,黏糊糊的貼在脊背和腰腹,非常難受。
石番坐在不遠處,只能大口喘氣,仰面朝上看著藍天白云,都有些恍惚了,一臉茫然地好似在懷疑人生。
跑了這么久的山路,還是上坡,也真是難為了周老板和石番。
程相儒暗暗慶幸,自已修煉《禪秘術(shù)》和《五禽秘術(shù)》,極大地提升了體質(zhì)和體能,要不然他現(xiàn)在的狀況肯定會比周老板和石番更糟糕。
冷螢雖然也出了不少汗,但并沒顯得多累,她背著沉甸甸的背包,靠著粗壯的樹干,左右環(huán)顧:“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地方?jīng)鲲`颼的,陰氣逼人!”
程相儒認真道:“山上風(fēng)大,咱們又都出了不少汗,感覺涼颼颼的,很正常的啊。”
“不對!不對!”冷螢鼻尖抽動,仔細嗅了嗅,皺起眉頭:“這地方不對勁!我的直覺很準(zhǔn)的!”
周老板道:“別多想,這兩天在赤霞村,弄得咱們都精神緊張,可能是過于敏感了!
“希望如此吧!崩湮炞焐想m然這樣說,但眉目間卻露出憂慮和不安。
他們不休息還好,此時坐下休息了這么一會,就不想起來了。尤其是周老板和石番,他倆都感覺雙腿好似僵硬發(fā)沉得如石墩子,一點都抬不起來。
程相儒將兩人攙扶起來,和冷螢共同分擔(dān)了周老板和石番的背包,為兩人減輕負擔(dān)。
換做平時,石番是肯定不會同意任何人動他的背包,那里面都是他的寶貝疙瘩,生怕別人大手大腳地給傷到一只半只。
現(xiàn)在程相儒要幫他背包,他竟然沒有拒絕,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有些堅持不住了。
暫時躲過了追殺,并且還沒聽到有人找過來的動靜,四人便沒那么著急了,繼續(xù)向前走去。
這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超出了地圖的范圍,剩下的路該往哪走,只能靠他們自已摸索了。
可是,這條路就好像沒有盡頭一樣,他們走了很長時間,都沒發(fā)現(xiàn)周圍地形出現(xiàn)任何變化。右側(cè)依然是懸崖峭壁,左邊依然是傾斜著向無盡遠方延伸的茂密山林。
周老板提議道:“咱們這么找下去不是辦法,得提前找好晚上過夜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