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愣了愣:“你問我,我問誰啊?”
石番道:“我以為,你比我聰明,我想不到的,你會想到呢。”
程相儒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竟有些得意:“你要是這么說的話,那我就跟你分析分析。呃……”
石番聽程相儒“呃”了好一會都沒繼續(xù)往下說,急得催促:“你倒是說啊!
程相儒發(fā)動了車子,一臉尷尬:“回去咱們再說吧,這里離平?jīng)_寨有些近,停在這里實在讓人沒法踏實!
“你是也想不明白吧?”石番無情戳穿。
程相儒尷尬地笑了笑,瞥了一眼旁邊的石番,卻發(fā)現(xiàn)石番怔怔地扭頭看著車窗外,好似被什么東西嚇到了,臉色異常難看。
“你沒事吧?”程相儒忙問。
石番抬手指向遠處半山腰的林中,聲音顫抖地問道:“你看,那個人,是不是阿滿?”
第137章 鬼魅隨行
“阿滿?”程相儒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已聽錯了。
剛剛兩人上車時,阿滿還在平?jīng)_寨。
就算她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快得過汽車吧?
冷螢已經(jīng)夠離譜了,都不可能達到這種速度。
而且,就算她跑的真的比汽車快,為什么不追車,而是跑到山上去?
“好像真的是她!她……她……過來了!”石番急得都帶了哭腔,他感覺自已是見鬼了,非?謶。
程相儒為避免把車開進河里,只能趕緊停下。他打開天窗,踩著座椅站了起來,將上半身探出天窗外,看向石番所指的方向。
在那山上茫茫青翠之間,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過,緊接著又出現(xiàn)在了另一個位置,稍作停留后,再次消失,竟又出現(xiàn)在新的位置,宛若鬼魅。
看她出現(xiàn)的軌跡,竟是真的向著程相儒他們這邊來了。
距離有些遠,程相儒沒法真正看清那人的樣貌,但能勉強辨識出,那人身穿藍色帶花邊的苗服,身上多處掛有銀飾,零碎卻閃亮。
程相儒頓時感到毛骨悚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那人是怎么做到的,身在山中,還能每次移動出那么遠的距離,難道是瞬間移動?
程相儒在短暫愣神后,趕緊重新鉆回車內(nèi),一腳油門將車開得竄了出去,嚇得石番緊抓門上的扶手“嗷嗷”直叫。
對于那東西是人還是鬼,程相儒不想知道,他現(xiàn)在只想帶著石番安全地回到千巖苗寨。
待車速漸漸穩(wěn)了下來,石番松開扶手,趴在車窗上往外看,尋找那個鬼魅似的人,卻沒再看到。
“難道是剛才眼花了?不至于兩個人都眼花了吧?”石番低聲嘀咕著,眼中滿是困惑。
這一次,換程相儒一驚一乍了,他只瞄了一眼后視鏡,就跟炸毛了一樣尖聲大喊:“在車后面。
石番一個哆嗦,臉色煞白地翻身往車后看,果然看到那個身穿苗服的人,已經(jīng)站到了淺灘處。
那人站得筆直,不見她有任何動作,但石番每一次眨眼睛,都能看到她又逼近了一些,就好似在石番眨眼的瞬間,她也完成了一大段位移。
這畫面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程相儒不敢把車開太快,他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車身顛簸得非常厲害,車速超過控制,肯定會翻車。
車內(nèi)二人都緊張得不再說話,一個盯著前面的路,一個盯著后面的人,氣氛凝重且壓抑,他倆吸入的每一口空氣,都好像浸透了恐懼。
“離我們還有多遠?”程相儒忽然咬著牙問道。
石番帶著哭腔道:“很近了,我已經(jīng)能看清她的臉了,好像真的是阿滿!”
“她不是放咱倆走了嗎?還這么追咱倆干什么?”
“不知道啊,是不是反悔了?”
“找找有什么東西能扔的,你起來,從天窗扔出去砸她!”
石番忙翻箱倒柜地找,找出了兩罐紅牛、周老板的茶杯、墨鏡以及一組晃頭小和尚的車飾:“這些能扔嗎?”
程相儒看都沒看一眼:“還管那么多?趕緊砸她!”
“好!”
石番抱著靠背緩緩起身,忍著劇烈的顛簸,艱難地將身子探出天窗,甩起胳膊先扔出一罐紅牛。
紅牛在空中翻轉(zhuǎn)著劃出拋物線,落地后一陣亂滾,最后彈進了河里,沒能對那鬼魅似的阿滿造成任何阻礙。
“沒……沒打著。”
“繼續(xù)。 背滔嗳逭f著,將另一罐紅牛遞了上去。
因為有了經(jīng)驗,石番這一次進步很大,方向是對了,但也砸不到人,因為距離暫時還有點遠,他沒有那么大臂力。
“要不等她近點了再砸?”石番低頭大喊,被灌了一嘴風(fēng)。
程相儒隨手將周老板的玻璃茶杯遞了上去:“用這個!”
茶杯落地會碎成滿地玻璃渣子,并散得到處都是,或許可以稍稍滯緩阿滿的追趕速度。
“好!”石番接過茶杯,瞄了好一會,等了一個車身稍穩(wěn)的時刻,甩手將茶杯砸了出去。
茶杯翻轉(zhuǎn)著落到淺灘的石頭上,“砰”地一聲如浪花般炸碎,散得遍地都是玻璃碴。
可是,鬼魅般的阿滿在經(jīng)過玻璃渣區(qū)域時,竟然沒有絲毫停頓,只憑借瞬時的位移,便輕松越過。
“這樣不是辦法啊,不行……咱就跟她拼了吧!”石番的心態(tài)都快要崩潰了。
從小到大他接觸過很多匪夷所思的事,也聽說過各種離奇古怪的事,但還真的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實在不理解,阿滿到底是怎么做到這樣的。
程相儒惱火地大喊:“說什么傻話呢,你拿什么拼啊?接著砸她!”
石番能夠仰仗的,唯有毒蟲,但在平?jīng)_寨時已經(jīng)消耗殆盡,他現(xiàn)在跟一個普通少年完全沒有區(qū)別,稍微健壯一點的成年人赤手空拳就能把他打趴下。
拼?瘋了吧?
石番完全沒了主意,只能聽從程相儒安排,將車內(nèi)的一樣樣?xùn)|西往外丟,但卻沒有一次打中阿滿,也沒能對阿滿的逐漸逼近造成任何阻礙。
不知不覺,車內(nèi)已經(jīng)沒什么可丟的了,而阿滿距離車尾已經(jīng)不足十米,幾乎就是近在眼前。
程相儒滿頭大汗,他緊咬著牙,把緊方向盤,已經(jīng)顧不上會不會翻車,將油門踩到了底,感受著越來越快的車速,已經(jīng)有些耳鳴。
忽然,他看到前方遠處,已經(jīng)可以看到一排排吊腳樓依山傍水而建,頓時精神一振。
終于要到千巖苗寨了!
等下,好像不太對勁!
千巖苗寨的吊腳樓是順著山勢,只建了一排,石板路的一邊是山巖和草木,一邊是苗民的吊腳樓,從山腳一直連到梯田。
而前方那個苗寨顯然不一樣,雖然也臨著山,傍著河,卻是分布在一大片梯田間,遠看是層層疊疊的一大片。
程相儒越看越覺得眼熟,忽然他松開油門趕緊踩下剎車,在強撐住身體的劇烈前傾后,將車子停了下來。
石番緊緊抱著椅背,才沒讓自已飛出去,他驚慌大喊:“你停下來干嘛?”
程相儒抬手指向前方,也已經(jīng)無法再淡定了:“咱們……咱們怎么回平?jīng)_寨了?”
第138章 迷失歸途
程相儒清楚地記得,他們之前離開平?jīng)_寨,是一路直行,沒有拐彎,按理現(xiàn)在應(yīng)該回到的是千巖苗寨,怎么可能又跑平?jīng)_寨來了呢?
平?jīng)_寨有人注意到了淺灘這邊的車,也都挺納悶,紛紛聚集在一起望了過來,估計都在討論:這倆貨怎么又跑回來了?作死嗎?
石番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不是車子開到了哪里,他驚恐地看向車后,想看看阿滿是不是已經(jīng)追上來了。
然而,之前如鬼魅般緊追不舍的阿滿,此時竟然不見了。
“阿滿不見了!”石番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觀察著周圍,真怕阿滿忽然從某處撲過來咬他。
程相儒解開安全帶,爬出天窗,環(huán)顧一圈,果然沒有再看到阿滿的蹤影。
“奇怪了,人呢?”程相儒有些懵:“該不會在車底下吧?”
他低聲嘀咕著,就要開門下車查看,卻被石番攔住。
石番顫抖著道:“咱們還是趕緊掉頭走吧,你看,平?jīng)_寨那邊有人過來了!
程相儒抽出被拉著的胳膊,開門下車:“等我確認(rèn)一下!”
不確定阿滿的去向,程相儒就感覺心里有個大疙瘩解不開,渾身冷颼颼的。
車子位于河邊的淺灘上,四周空曠,離得最近的是奔騰的河水,無處可藏人。
程相儒向后退出兩米,撿起兩塊石頭防身,小心翼翼地趴下身子。他以為可以看到阿滿藏在下面,卻仍看了個空。
不在?
那么大個人,能去哪里了呢?
程相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起身扔掉石頭,跑回到車上。
平?jīng)_寨方向,此時已經(jīng)有人往這邊過來了。
程相儒不再糾結(jié)阿滿去向,輕踩油門猛打方向盤,畫半圓調(diào)轉(zhuǎn)車頭,而后再次疾馳而去。
平?jīng)_寨那邊,結(jié)伴而來的人看到車子又走了,紛紛錯愕撓頭。
啥意思?玩兒呢?
待車子跑出一段距離后,程相儒緩緩減慢車速,皺眉陷入了沉思。
阿滿先是各種瞬間移動以超出常人的速度追趕,追上車子后卻不知去向,緊接著車子又莫名其妙地又回了平?jīng)_寨……
他們這一路遇到的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完全不科學(xué)!
這一次,程相儒開得比較慢,并讓石番沿路尋找阿滿的蹤影。只要找到,他不管對方是人是鬼,也一定要停車下去會會她!
恐懼都是源自未知,那么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把未知變成已知。
如果不搞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程相儒估計自已今晚上會恐慌地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