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麻辣火鍋!”
客車緩緩駛離汽車站,向城外駛?cè)ィ桃阅е绺绲氖直鬯,程相儒卻因懷中的幾千塊“巨款”,而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忽然,有個紙團(tuán)不知從什么地方飛了過來,打在車窗下沿,并彈落到了他懷中。
程相儒疑惑地抬頭張望,卻沒看到有人看過來,他一頭霧水地將紙團(tuán)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有字。
注意身后!
身后?難道有賊?
程相儒立刻警覺起來,扭頭看向最后一排,卻只看到后排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甚至,側(cè)邊的倒數(shù)第二排,也是空著的。
奇怪了!
紙團(tuán)從哪飛過來的?這四個字又是什么意思?
程相儒眉頭緊鎖,緊張了一路,也沒想明白。
回到村里時,已經(jīng)傍晚,天色昏沉沉的,有些黑了。
兄妹倆謹(jǐn)慎地走小路,避開村頭,繞回到家,卻發(fā)現(xiàn)家門被人撬開了,屋里一片狼藉。
鍋被砸了個大窟窿,墻上被抹了畜生的糞便,被褥被撕扯壞,床還塌了半邊……
“肯定是大虎子干的!”程相儒恨得咬牙切齒。
程以沫很暖心地安慰道:“哥,明天咱們就要離開這里了,沒事的!
“嗯!背滔嗳寤厣黻P(guān)好房門,拽過已經(jīng)塌了半邊的破木床,抵在門后,然后他翻找出半根蠟燭,抄起一盒火柴,拉著程以沫向后院方向走去。
“哥,你要干啥去?”程以沫一臉困惑。
程相儒低聲道:“在離開這里之前,我要確認(rèn)一件事。”
說話間,兄妹倆已經(jīng)打開后門,進(jìn)入后院。
程相儒撿起地上那幾塊用來包裹環(huán)形玉佩的破布,一股腦地先塞進(jìn)洛書匣中,然后他來到院子角落的那口枯井邊。
在他的印象里,這口井沒有打出來過水,但他爸媽卻從未挖過新井,也沒將這口枯井填上。
甚至有一次,因為拆填枯井的事,他爸媽還激烈爭執(zhí)過。
只是一口枯井而已,為什么他爸卻堅決不同意拆填,甚至不同意在后院重新挖一口井?
以前,程相儒還沒想那么多,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一眼就能被周老板認(rèn)出并在意的洛書匣,與之相關(guān)的東西肯定都不簡單。
這口枯井上的浮雕圓球排序,是洛書匣的解鎖密碼,這實在沒法不讓程相儒在意。
“哥!你干啥?”程以沫見到哥哥要往井里翻,驚得差點“哇”一聲哭出來。
程相儒騎坐在井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沫沫,你不要擔(dān)心,我不會有事。我只是想下去看看,咱爸到底還藏了什么秘密。”
第4章 探秘枯井
明天,就要離開這里,去蓉城生活了,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
在離開前,程相儒想將這口枯井一探究竟。
程相儒用衣袖裹著手掌,抓著粗糙的吊繩,腳踩枯井側(cè)壁保持平衡,一點點向下滑。
井內(nèi)空間狹小,光線昏暗,像是妖魔的腸道,肉眼無法判斷深度。
程以沫緊張地守在井邊,聲音帶著哭腔,微微顫抖地不斷叮囑:“哥,你慢點啊,小心點啊……”
井內(nèi)空氣混濁難聞,帶著一股土腥味兒,有些嗆人。
程相儒滿頭大汗,貼身衣物濕透,他在黑暗中摸索著往下滑,內(nèi)心極度緊張,他不知道有什么在下面等著他。
不知多久,不知多深,直到妹妹的聲音被回聲攪得模糊,他終于到達(dá)底部。
井底盡是亂石、碎土、落葉及枯枝,程相儒點亮蠟燭,手捂著口鼻,環(huán)顧一圈,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一個半人高的洞口。
猶豫片刻后,他半跪著鉆進(jìn)了那洞口,手里小心舉著不斷滴蠟的火光,艱難向前行進(jìn)。
這一次沒爬多遠(yuǎn),他便感覺身周一輕,已經(jīng)爬出地洞,來到一處空曠之地。
借著微弱的火光,程相儒大氣也不敢喘地觀察四周。
這里空蕩蕩的,有木制的結(jié)構(gòu)支撐,看起來好像不太結(jié)實,好似隨時都會坍塌。
正對著地洞出口的方向上,有塊嵌進(jìn)土層里的大木板,木板上繪有一個身著戰(zhàn)甲、單膝跪地,雙眼緊閉,雙手捧劍過頭頂?shù)墓叛b戰(zhàn)土。
這畫的顏料已經(jīng)氧化,原本的顏色無法辨識,甚至局部位置有輕微斑駁。
程相儒舉著蠟燭湊近了去看,卻忽然感覺腳底踩陷了一塊薄板,并清晰聽到有“咔噠”脆響聲。
“不好!”
程相儒呼吸一滯,幾乎是完全憑借本能反應(yīng),身體快速向后仰倒,重重摔在地上,也帶滅了蠟燭。
幾乎同時,他聽到“嗖嗖”兩聲,并感到有什么東西從面前急掠而過,繼而便是“噗噗”兩聲悶響。
躺在地上緩了好一會,程相儒才緩緩起身,摸索到蠟燭,重新點燃火光。
前方,原本閉眼的戰(zhàn)土,雙眼圓瞪,露出兩個黑漆漆的圓窟窿;身后,有兩根箭矢扎在木制支撐柱上,尾部微顫。
“好……好險!”
程相儒劇烈呼吸,心臟狂跳,感覺自已好像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但一想到剛剛在生命危急的一瞬間,身體本能做出的反應(yīng),又感覺自已好像深陷進(jìn)了噩夢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過了好一會,待心跳平復(fù),程相儒抬手抹掉額頭和鬢角上的汗,小心翼翼地挪蹭腳步,繼續(xù)向前,終于來到了那副畫前。
畫上的戰(zhàn)土,雖局部有褪色,但五官清晰,看起來有點眼熟,只是程相儒想了好一會,都沒想到在哪里見到。
程相儒觀察了片刻,忽然被那戰(zhàn)土舉過頭頂?shù)膭,吸引了目光?br />
準(zhǔn)確地說,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劍柄。
劍柄上,有一個金屬環(huán)形凹槽,那尺寸竟是像極了洛書匣中那枚被緊實包裹了無數(shù)層的環(huán)形玉佩!
程相儒急忙掏出那枚玉佩,緩緩抬手,將玉佩放進(jìn)那凹槽內(nèi)。
玉佩大小果然與劍柄上的凹槽匹配,幾乎是嚴(yán)絲合縫。
“嗡……”
在忽然響起的沉悶?zāi)Σ谅曋,這塊木板,竟然緩緩橫移,讓出來了半面門洞!
那枚玉佩,竟然會是一把鑰匙!
這塊繪有托劍戰(zhàn)土的木板,竟然會是一扇門!
更匪夷所思的還在后面。
借著微弱的燭光,程相儒震驚地看到,在眼前的密室中,竟然散布著令人眼花繚亂的無數(shù)古董。
有圖案繁雜的半人高玉雕,有方形羊足的銅鼎,有布滿奇異符文的金盤,有薄至透明的瓷杯,有套娃似的編鐘……
直到此刻,程相儒才意識到周老板那句“會引來天大的麻煩”,并不是危言聳聽。
程相儒緩步走進(jìn)密室,因為過于震驚,他腦中一片空白,身體仿佛是在無意識地行動著。
密室不小,寶貝不少。
程相儒走得很小心,生怕一不注意,就碰壞了什么。
震驚過后,在他的心里,生出無數(shù)的疑問。
當(dāng)初他爸把這些東西盜出來,為什么沒有賣掉?為什么要費盡心力地藏到這里?
那些大家伙,是怎么弄進(jìn)來的?
作為這間密室的鑰匙,環(huán)形玉佩為什么要藏進(jìn)洛書匣,并被埋進(jìn)他爸的假墳里……
從一件件古董旁走過,程相儒心思煩亂,腦子也是如漿糊般,完全理不出個頭緒。
而印象中他爸那遭人痛恨的盜墓賊形象,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好似被罩進(jìn)了一塊神秘的面紗下,面紗下還藏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忽然,程相儒注意到一樣?xùn)|西,一樣完全與這間密室格格不入的東西。
那是一個木制盒子,上面掛著一把生有綠銹的銅鎖,盒子表面沒有任何圖案,且磕碰損傷極多,邊角都起了毛刺……
真正讓程相儒在意的,并非這木盒的破爛不堪,也不是掛在上面的銅鎖,而是這個木盒,他小時候見過!
不止是見過,他還知道,木盒里面,是幾本破破爛爛的書。
破爛的木盒,破爛的書,卻曾被他爸當(dāng)成無價之寶般收藏著,并經(jīng)常在夜里拿出來翻閱。
雖然他爸看書時不避諱他在旁邊,但那時他還小,不識字,也對那幾本破書沒興趣。
后來他在村里的希望小學(xué)讀過書,會識字了,他爸卻已失蹤,他媽也跟人跑了,破木盒及里面的幾本破書,也不見了蹤影。
程相儒做夢都想不到,竟然會在這里,再次見到它們。
他拿起木盒仔細(xì)端詳,不自覺地陷入童年時的回憶,往昔一幕幕浮現(xiàn)……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密室外,響起了極輕微的腳步聲。
腳步聲雖輕,卻格外清晰,撕裂了這地下的靜謐。
程相儒大驚失色,舉起蠟燭看向密室門外,猛然看到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同時有更大的腳步聲響起,應(yīng)是有人在逃離。
沫沫?
不對!
不好,沫沫有危險!
程相儒顧不上其它,懷揣木盒向外沖去,當(dāng)他跑出密室,外面已經(jīng)不見半個人影。
他回身扣下木門上的環(huán)形玉佩,在木門回位的“嗡嗡”聲中,鉆進(jìn)地洞,不顧蠟燭熄滅,以最快速度手腳并用地向外追去。
第5章 五卷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