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幻姬就沒再吭聲,只是在屋子里四處走動,端茶到手,收拾房間,估計主要心思已經(jīng)不在我這邊了。
又過了一刻鐘,申公推開房門走了進來:“速度挺快啊。”
“你也挺快,怎么,分出勝負了?”
“沒,他們想要那個秘法,都留著手,不敢得罪老子,后來我察覺到你辦完事兒,就把東西扔給他們,找個理由回來了。”
申公坐在椅子上,端起幻姬剛剛泡好的熱茶:“這一趟有什么收獲?”
我表現(xiàn)的很平常,笑著搖頭:“沒什么收獲,一個山洞,兩口棺材,一個里面躺著沈夢瑩,另一個躺著我!
“躺的舒服嗎?”
“那我哪知道,一個空殼子,沒有意識沒有魂魄,誰知道它舒不舒服!
我也端起面前那杯茶,順便把話題引開:“就這么把你召喚尸體的法決給這幫魔修了?多虧啊,沒管他們要點什么好處?”
“無所謂,這是個特別雞肋的功法,效果沒多大,限制卻不少,以這幫魔修的悟性,想真正使用它,估計得千八百年之后了。”
申公看起來也有些心不在焉。
他瞄了眼正在鋪床的幻姬:“我說,你這分身怎么還沒死呢?”
幻姬輕笑一聲:“怎么,申公先生,你盼著我死?”
“那倒不是,我就是覺得你在我面前晃悠有點礙眼睛!
“我很快就不會礙你的眼了,這具分身最多再堅持一晚,估計等到你們明日出發(fā)之后,就會被體內(nèi)的魔氣撐爆,說不定還能順便帶走幾個同門。”
幻姬走到我倆面前:“或者申公先生也可以幫我一把,去除掉我體內(nèi)的魔氣,這樣我就不用重新在島內(nèi)安插分身當眼線了。”
“得,我沒那閑工夫!
申公擺擺手:“都已經(jīng)叛出天心島了,還在這兒安插個眼線干什么?瞎折騰,你還是趁早散了吧。”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這兩個詞用來形容您真是太恰當了。”
聽申公這么說,幻姬也明白他啥意思了,這明顯是在攆自已走呢:“那好,你們先歇著,我?guī)厮鼗厝,顧言,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明天……”
我知道她在說素素的事兒:“放心,記著呢,等明天出發(fā)前我會跟妘螭商量。”
“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歐洲見!
之后幻姬也沒廢話,抱著正在睡覺的素素離開房間。
她剛走,申公就開始刨根問底了:“說說吧,在山洞里到底看見什么了?”
我還是那副平靜的表情:“不是告訴你了么,兩口棺材!
“呦,長大了,成熟了,跟我都開始撒謊了!
他陰陽怪氣的打量著我:“如果沈夢瑩真在那口棺材里,以你的性格,現(xiàn)在肯定在抓耳撓腮,想方設法要把她弄出來,可我看你現(xiàn)在的德行,消停兒往那一坐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就知道這中間肯定有啥說頭,你說是不是這么個理兒?”
“是,猜得真準,你老人家真是太聰明了。”
我也陰陽怪氣兒的拍他馬屁:“要說為啥人家都覺得你是我親爹呢,也只有你這么聰明的爹,才能生出來我這么個牛逼的兒子,誒申公序,巫的dna跟人的一樣么?要不等回歐洲之后咱倆去做個親子鑒定吧!
一句話直接給申公干懵逼了。
他皺著眉頭打量我:“你說你媽呢?這么多年來老子睡女人從來沒留過種,就算我是你爹,那充其量也只是個野爹,至于你親爹是誰,自已慢慢找去。”
我也沒和申公爭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不過看我的反應,再回憶了一下我剛剛說的話,申公有點尋思過來味兒了:“我說顧言,你是不是知道啥了?”
“嗯?什么知道啥了?”
我裝出一副迷茫的表情,看著申公:“你說什么呢?”
“不對,自從剛才進門開始,我就覺得你今天的狀態(tài)不對勁。”
申公皺著眉頭盯著我:“剛才到底發(fā)生什么了?鬼車呢?還有你的心魔呢?說,說實話,要不然老子大腳丫子踹死你!”
第1600章 把心放寬
我特別喜歡申公說話時候的勁兒,動不動踹死我,每次聽著都感覺特親切,就跟小時候我媽總說她要打死我一樣。
但今天發(fā)生的事兒我壓根沒打算跟任何人提,于是繼續(xù)跟申公打馬虎眼:“我本來就不知道你在說啥啊,月璃剛才說想透透氣,這會兒正在外面散步呢。
至于心魔……剛才在山洞里我倆話療了一下,聊挺開心的,它也挺懂事兒,商量商量之后決定跟我握手言和,我倆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融合到一起了!
“它早不懂事兒,晚不懂事兒,偏偏等你進山洞之后懂事兒?”
申公用那種‘我知道你在放屁’的眼神兒看我:“我是不是太長時間沒收拾你,你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把我當回事兒了?”
“哪兒能呢,哥,我多尊敬你啊!
我笑著跟他打哈哈:“別扯淡了,我跟你嘮點正事兒,你覺得弄幾顆大當量的核彈過來,拿到天井里去引爆,這件事可行嗎?”
申公倒是沒表現(xiàn)出跟幻姬一樣的反應。
聽我說完這句話之后,他面無表情的思考了幾秒鐘,之后又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張紙,用筆在上面寫寫畫畫,開始算上了。
沒過多久,紙上就出現(xiàn)了一大堆我看不懂的復雜公式,最后申公在算出的結(jié)果上畫了個圈:“可行,根據(jù)面積和能量密度來算,只要當量大于一千八百萬,天心島所在的這片空間就會徹底塌縮。
這片空間塌縮了,天井也就不復存在了,辦法是個好辦法,幻姬想出來的?”
“看不起誰呢?這事兒跟她沒關系,我自已想出來的。”
我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我已經(jīng)讓她用分身通知卓逸想辦法了,她在毛子的地界兒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搞幾顆來對她來說應該不是啥難事兒!
“搞不來也無所謂,夏威夷就有核武庫,實在不行咱倆偷去!
我看申公說話時的狀態(tài),似乎腦子里還在思考:“不過我估計這事兒沒這么簡單,如果這件事真可行,那燭龍早就想辦法把天心島放逐了,怎么會等到現(xiàn)在?
我估計啊,就算你把天心島毀了,域外天魔就算不能通過天井進來,也會找到別的辦法進入這一界,所以這事兒最好還是先跟燭龍商量商量再辦。”
我沖申公搖頭:“不用商量,不管有用沒用,都必須毀了這個天井!
“為什么?”
“因為我看它不順眼。”
“扯淡,我他嗎看你還不順眼呢,能不能用核彈把你也給炸死?”
申公這會兒雖說算不上氣急敗壞吧,但也有點不耐煩了:“最后一次啊,你要是再不說實話,往后老子可就不管你了!
“別啊,嘮嘮嗑總上綱上線干嘛?”
我對著申公攤手:“我總得有點自已的秘密不是?而且你也說了,你又不是我親爹,那為啥非得刨根問底兒呢,總不能我洞房花燭夜的時候用了什么姿勢,第二天早上還得跟你匯報吧!
“我對你跟那條小蛇怎么交配沒有興趣,我就想知道山洞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申公用那種很嚴肅,甚至有些凌厲的目光盯著我:“現(xiàn)在不是胡鬧的時候,那一天眼看就要到了,發(fā)生在你身上的每個細節(jié),都有可能影響整件事的走向。
所以顧言,我剛剛說的那句話絕對不是在嚇唬你,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就算想管你,也沒有這個能力了,自已看著辦吧!
撂下這句話,申公就不吭聲了,掏出一支煙默默抽著。
看他這樣,我搖著頭笑了,這笑里有無奈,更多的是自嘲:“行吧,你我之間確實沒必要藏著掖著,我也不跟你說要保密之類的了,你嘴多嚴我心里有數(shù)!
他斜著眼睛瞄我:“點我呢?”
我淡淡的搖頭:“沒有,其實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好,不過我還是想問,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吐出一口煙:“知道什么?”
我也掏出一支煙點燃,抽了一口:“我的身世!
我用余光瞄見,在聽見我這句話之后,申公眼角微不可察的抽動了一下。
不過他很謹慎,怕我套話,還是那副淡定的樣兒:“這事兒啊,我不是都跟你說了么,你的身世估計天底下除了姜小琳之外沒人知道,所以你要想刨根問底,不如直接去問姜小琳,總糾結(jié)我干雞毛?”
“是嗎?但你腦子里有申公家先祖?zhèn)鞒邢聛淼挠洃洠瑧撝乐挥袃蓚擁有五行靈體的父母,才能剩下同樣擁有五行靈體的巫吧!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面無表情,語氣也沒什么波瀾,一直盯著眼前的門框。
申公卻猛的把頭轉(zhuǎn)了過來,在我身上掃視了好幾圈:“理論上是這樣,但也不一定,就像薩滿五仙身上也有一部分巫族血脈,比如柳青青,你跟她要是運氣好,生下來的孩子沒準兒也是五行靈體,所以這事兒不能說的這么絕對。”
我笑著嘆了口氣:“行了老哥,你就別騙我了,就像你說的,我要不是因為知道點啥,怎么可能突然跟你說這種話?”
“嗯……也是!
看出我不是在套話了,申公也沒再藏著掖著。
他把煙頭扔在地上,伸手抓住我的手腕:“老弟,你別怨我,我了解你的脾氣和性格,要是把這件事告訴你,估計比殺了你還難受。
不過既然知道了,你也把心放寬點兒,首先呢,這不是你的錯,其次,咱們是巫,你不能用人,尤其是現(xiàn)代人的道德觀來約束他們兩個。
一句話,這件事老哥我不會跟任何人提,你也權(quán)當它沒發(fā)生過,反正現(xiàn)在祝融駁的真靈和記憶都在你身上,你們之間的關系就像是一團亂麻,讓誰來理都不可能理得清,所以咱們就沒必要再去理了!
“我明白,能坐在這兒心平氣和的跟你說話,就證明我已經(jīng)想開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就是現(xiàn)在特別迷茫,尤其是跟心魔融合之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已就像變了個人,一丁點都不像從前的我的了。
老哥你說,要是時光能倒退該多好?那我就繼續(xù)回寢室當我那宿管去,這些亂七八糟、稀奇古怪的事兒,呵呵,我是絕對不會再摻和了!
第1601章 帶你找樂子
天心島為這次行動所準備的陣容,簡直可以稱得上豪華。
作為有史以來第一次大規(guī)模出征,也是因為不想在冥府面前丟面子,由包括妘螭在內(nèi),四名去過歐洲的長老親自帶隊,各自帶領麾下魔衛(wèi)五百名,外加十幾個跑腿兒的弟子,總共兩千多魔修已經(jīng)準備出發(fā)了。
我站在一座小山包上,看著兩千名魔衛(wèi)在沙灘上整整齊齊排列著,陰郁的魔氣在它們頭頂盤踞著,陰森森的,連陽光都被阻隔住了。
“感謝先生將功法贈與妘螭!
妘螭站在申公身邊,一副媚態(tài),眼神都快勾芡了:“此事妘螭會牢記在心上,日后定有報答,蘇杰,你現(xiàn)在就和兩位大人一起,動身回夏威夷等候吧!
妘螭揮揮手,身后的蘇杰往前走了兩步。
不過申公忽然抬手攔住了他:“不必了,回夏威夷太折騰,我們哥倆兒準備直接去歐洲,等你們到了之后再聯(lián)系我們就是。”
妘螭猶豫片刻,之后從懷里掏出一枚玉佩:“那就請二位大人將此玉佩戴在身上,待我島內(nèi)人馬到了圣彼得堡,我會通過此物聯(lián)系二位,如何?”
申公不置可否,伸手把玉佩拿了過來:“告辭!
“二位慢走,要是在大洋上遇見了海神的人,切記不要與他們起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