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指了下茶幾:“放這兒就行!
“行,胡老板你嘗嘗,這是我廢挺大力氣弄回來的茶葉,有錢都買不著那種,今天要不是你跟顧言來了我都不帶外出拿的。”
孟老板笑呵呵的把茶盤放在茶幾上,不過當(dāng)他把一杯茶給許名遠遞過去,看見對方滿頭冷汗的時候,孟老板有點疑惑了:“怎么了姓許的,你肚子疼要拉屎啊?”
“沒啥,就是許老板家里出了點事兒!
申公把話接過來:“誒孟老板,忙活半天挺累的,要不你先睡會兒唄?”
給孟老板聽迷糊了:“。克瘯䞍?”
申公點頭:“嗯,你跟這位小兄弟黑眼圈這么重,一看就是昨晚上沒睡好,沒事兒,困了就瞇著,等一會兒吃飯時候我喊你倆,。俊
申公拉著長音說出這番話。
等他話音落下,孟老板跟他帶來的這位小劉就都已經(jīng)躺地上了。
我起身把他倆拖到沙發(fā)上:“擦,用巫術(shù)對付普通人,你是真不忌諱啊。”
“這不是家丑不可外揚么,我?guī)驮S老板兜著點!
申公給許名遠甩了個眼神:“看見了么?我主業(yè)也不是做買賣,論撈偏門的本事我比你那親弟弟不知道高哪兒去了,所以你不用質(zhì)疑我的判斷,那女孩就算不是你親閨女,也至少是你的親姐姐或者親妹妹。
你自已心里要是沒鬼,那就趕緊回家問問你媽,問問老太太二十多年前給沒給你爸帶過綠帽子,或者你爸當(dāng)年前有沒有過一夜風(fēng)流啥的。”
“行了,你少說兩句唄!
感覺申公說話有點難聽,我偷摸捅咕了他一下,然后又去問許名遠:“要不這樣吧許叔,我去幫你弄點王沁怡的血,咱去醫(yī)院把親子鑒定做了,這樣你也能放心點!
“算了顧言,不用麻煩了!
許名遠這才把手松開,整個人像泄了氣兒似的放松下來:“跟許諾她媽結(jié)婚之前我在沈陽上大學(xué),那會兒確實談過一個對象。”
我挑了挑眉毛:“那這孩子……”
“孩子的事兒我真不知道!”
許名遠眉頭緊鎖著:“是,我倆分手時候她是懷著孕呢,但我爸催的太急了,他當(dāng)時拖關(guān)系要把我安排到電業(yè)局上班,一個勁的催我回來。
那年她上大二,也沒法兒跟我回鶴城啊,我就東拼西湊留了筆錢讓她把孩子打了,等畢業(yè)再來鶴城找我,問題是誰能想到她沒去打!”
許名遠猛砸了下沙發(fā),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的表情了,有震驚有詫異,有懊悔也有憤怒,更多的是迷茫,我猜他也不知道這事兒該怎么收場了。
我安撫許名遠:“您先別激動,后來呢?”
“哪還有后來了?你也知道當(dāng)年通信多不方便,連打電話都是奢侈,想聯(lián)系一般都是寫信,可信這玩意能寫幾個字?”
許名遠長嘆一口氣,表情看著特痛苦:“再加上參加工作以后,當(dāng)時的電業(yè)局局長覺得我長得還行又有文化,父母也都是干部,就想把他女兒嫁給我。
開始我不同意,但架不住我爸一言堂,他脾氣一上來直接拿槍指著讓我去許諾她媽家提親,你說我能有啥辦法?所以我倆的事兒就這么算了!
我又問:“那你后來沒再聯(lián)系過她?她也沒再找過你?”
許名遠苦笑一聲:“怎么說呢,她其實知道我家地址,那陣子我正在忙婚禮的事兒,結(jié)果有天剛到家,名揚就告訴我說白天有個年輕姐姐來家里找我,但是一聽說我要結(jié)婚的消息就走了。
我猜到是她,后來也試著聯(lián)系過,但是真找不到她,等結(jié)婚半年以后我去北京進修,路過沈陽,還想著去學(xué)校找她當(dāng)面道個歉,到了之后一打聽,才發(fā)現(xiàn)她在我結(jié)婚之前就已經(jīng)辦退學(xué)了!
申公眼皮耷拉著:“這事兒說到底還是你不對,把人家姑娘耽誤了。”
“我知道是我不對,這不報應(yīng)找上門來了么?”
許名遠一攤手:“媳婦媳婦出軌,閨女閨女不聽話,眼看五十歲的人,就動了這么一回歪心思想娶個小的,結(jié)果還是自已親閨女。
王沁怡,姓王,屬鼠,哎呦臥槽,我可真是個傻逼,行了,啥也別說了,顧言、胡先生你們走吧,既然知道明白咋回事我就知道怎么處理了。”
申公冷笑一聲:“怎么處理?父女相認(rèn)?跟現(xiàn)在媳婦離了找以前舊愛去?你家那虎逼閨女不把你天靈蓋給掀了?”
“掀就掀了吧,我估計她這次來就是想爭自已那份兒家產(chǎn)的,大不了這點東西他們四個一人一半,我凈身出戶就是了!
許名遠直起腰:“要說血緣這東西真他嗎神奇,先前我不知道她是我親生女兒那會兒,每次想干點什么也是沒反應(yīng),幸虧沒成,沒讓我良心一輩子受煎熬,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吧。”
“你要不提這事兒我還真給忘了!
申公眼睛微瞇著:“理論上血緣關(guān)系沒有這種功能,否則世界上就不會有那么多對自已兒子、女兒動心思的禽獸了!
第1304章 攬屎盆子
“那怎么回事兒?”
許名遠看著我跟申公問:“到底是我有問題還是她有問題?”
“問題應(yīng)該不是出在你倆身上!
我把話接過來:“許叔叔問你個事兒啊,你大學(xué)畢業(yè)那會兒小叔多大?”
許名遠思考片刻:“六七歲吧,怎么了?”
我又問:“那會兒他是不是已經(jīng)開始跟在殷大師身邊學(xué)風(fēng)水、陰陽了?”
許名遠又沉思了一會兒:“好像是吧,我記得那會兒姓殷的老頭總來找名揚套近乎,但我家老爺子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每次都給他打出去。
但殷老頭確實有股不折不撓的勁兒,再加上名揚小時候身體弱,有好幾次病不行了都是他一副藥給拽回來的,后來我爸可能也是為了報恩吧,就答應(yīng)名揚當(dāng)他徒弟了!
“那就對了。”
我邊說邊點頭:“殷大師不是草包,以他的本事,如果王沁怡她媽去找你那天他在場,很有可能一掐指就能算出整件事的因果。
老頭又是個熱心腸,怕你日后做出什么違背天理倫常的事兒來,所以偷偷在你身上使點手段也是有可能的,而且這不是什么高深的法術(shù),本來你跟小叔在一起的時間長,身上就沾染了點靈氣,要不仔細看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
說完這句話我瞄了申公一眼。
申公會意,用眼睛在許名遠身上掃視了一圈兒,接著點點頭:“你猜對了,他身上確實有個姓殷那老頭的印記!
我也跟著點頭:“那就破案了!
我倆這一唱一和給許名遠整的更懵逼了:“那現(xiàn)在怎么辦?”
“不用管,這東西對您沒啥影響!
也是抱著幫人幫到底的態(tài)度吧,我緩緩起身:“許叔,按說您是長輩,無論做什么我這個當(dāng)晚輩的不應(yīng)該指手畫腳。
是,事兒已經(jīng)發(fā)生了,咱肯定不能逃避,但我看您現(xiàn)在真是有點麻爪的狀態(tài),整個人都是懵的,這樣不行!
因為這事兒太大了,要是處理不好,那不管對許諾還是對王沁怡都是一種傷害,所以要是能信著我的話,這件事您就先裝不知道,當(dāng)沒發(fā)生過,交給我,我來幫您處理!
許名遠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的狀態(tài)完全就是茫然:“你怎么處理?”
“我肯定是往影響最小那個方向處理!
瞄了一眼王沁怡離開的方向,察覺到她還在洗手間躲著,于是我對許名遠說:“首先許諾那邊能瞞就瞞,本來你跟阿姨要離婚的事兒都快把她整崩潰了,這平白無故又多出來個姐姐,我怕她接受不了。”
許名遠點頭。
我繼續(xù)告訴她:“就像剛才說的,您年輕時候扔下這對母女倆跟局長的女兒結(jié)婚,王沁怡能不恨你么?她這次回來肯定是為了報復(fù)。
就算現(xiàn)在攤牌了,她也絕對不會認(rèn)您這個父親,所以我覺得啊,您還是想辦法把親情這倆字兒放一邊吧,我來想辦法把她打發(fā)走就是了!
申公嗤笑一聲:“草,你小子辦事兒更他嗎絕情,本來年輕時候就對不起人家母女倆了,現(xiàn)在人家過來找,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就要給人打發(fā)走?”
我瞥了申公一眼:“那怎么整?一看王沁怡演的這出,就知道她要是不鬧的許叔家雞犬不寧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為了彌補年輕時候犯的錯誤,把這點丑事兒鬧的人盡皆知、家破人亡有意義嗎?這對王沁怡自已來說也不是最好的選擇。
倒不如咱們想想辦法,再其他地方好好彌補彌補她,比如給她拿筆錢、讓她母女倆后半輩子衣食無憂之類的,這不比圖一時痛快強多了?”
申公擺擺手:“我不管,這是你倆自已的事兒,不用跟我念叨!
于是我把目光轉(zhuǎn)向許名遠。
許名遠猶豫了,目光又在飄忽,很明顯內(nèi)心也在掙扎著。
足足猶豫了快半分鐘,他才啞著嗓子對我說:“那就按你說的辦吧,她要多少錢到時候你告訴我,只要我能給得起,我都給她!
“行,有您這話,那我就按我自已的方法去辦了!
我指了指躺在沙發(fā)上那倆人:“要不你們先走?先找個地方吃飯去吧,我在辦公室等會兒她,等她出來我倆好好聊聊!
“這點破爛事兒又折騰老子一趟!
申公有點不耐煩的站起來,也沒說把倆人弄醒,直接走過去一手一個拎起來,把他們夾在咯吱窩底下:“那就雪滿天吧?今天中午大老遠折騰過來幫你辦事兒,你怎么著也得請我吃點好的。”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許名遠還是有點走神兒的狀態(tài)。
他就跟丟了魂兒似的跟著申公屁股后面往外走,不過在臨走出門之前又回頭喊了我一聲:“顧言,要是方便的話,幫我打聽打聽她媽怎么樣了。
再就是不用心疼錢,我說了,只要她開口,能給得起的不管多少錢我都給,哪怕傾家蕩產(chǎn)我也愿意!
“放心吧,我有分寸!
嘴上答應(yīng)的挺好,但我其實不太認(rèn)同許名遠的態(tài)度。
是,你心里有愧,為了贖罪人家要多少錢都給,可問題是你沒想過自已還有個沒出嫁的大閨女嗎?
要真像許名揚說的把家底都給人家,那許諾第二天就得去喝西北風(fēng),當(dāng)?shù)?dāng)成這樣也有點不負責(zé)任了。
但不管怎么說,總算是打發(fā)走許名遠,把這點爛事兒都給攬到自已頭上來了,我自已處理這件事,不說多妥當(dāng)吧,至少不會像許名遠那樣意氣用事,腦袋一熱說不定把命都得給人家。
等這座辦公樓里感覺不到申公他們的氣息了,我坐在沙發(fā)上點了根煙,靜靜的等王沁怡回來。
當(dāng)時腦子里已經(jīng)做好打算了,要是能勸動她放下當(dāng)年的恩怨、接受現(xiàn)實就勸,要實在勸不動,不行我就給這姑娘使個大記憶恢復(fù)術(shù),讓她把從小到大一切不開心的事兒給忘掉。
我倒不認(rèn)為這種行為有什么不好的,如果她的過往不堪回首,那這樣做也算是在另一種意義上幫她解脫。
第1305章 把把關(guān)
“就你自已?”
等王沁怡再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把心態(tài)給調(diào)整好了,把包往沙發(fā)上一放:“他們?nèi)四?怎么這一會兒功夫都沒了!
“他們有點生意要談,先去吃飯的地兒了,讓咱倆等會兒再過去。”
我瞄了眼手表:“坐會兒吧,咱倆十一點走就趕趟!
她遲疑了:“不坐了吧,正好還有點賬沒對完,我先回辦公室,等要走的時候你喊我一聲就行!
我笑了笑:“王小姐,好歹我也是客人,把客人自已晾這兒不太好吧?你要這么辦事兒那我一會兒可去跟孟老板告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