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她身邊坐下:“是我把你倆帶回來的啊,問題是我先帶你倆回的興安嶺,之后又跟青青、佟若卿還有胡亦舒她們仨一起回的鶴城,怎么白天出去一趟,現(xiàn)在就剩你自已了呢?”
卓逸更懵逼了:“回興安嶺?啥時候的事兒啊,顧言我昏迷幾天了?”
“你是大年三十兒凌晨昏迷的,現(xiàn)在是大年初二晚上,滿打滿算你已經(jīng)昏迷三天了唄!
我一邊回答,一邊掏出許諾給我買的手機:“趕緊洗個澡精神精神去吧,我打個電話問問柳青青她們去哪兒了!
卓逸就跟個傻子似的坐那尋思了半天,等電話都接通了她又開始問我:“我記得咱幾個不是被海神衛(wèi)給抓了么?那后來是怎么跑出來的?”
“你管怎么跑出來的呢,安全了就行唄。”
我回答的有點敷衍,正好這時候手機里也傳來了青青的聲音:“顧言?你買完手機補完卡了?”
我告訴她:“是啊,剛忙活完,結果回家一看連個人影都沒有,你們跑哪兒去了?”
青青就說:“我們中午吃完飯感覺有點無聊,后來商量商量,干脆打車回江邊來了,準備在我家這個旅店住一晚上再回去!
給我聽一愣一愣的:“臥槽你們幾個挺野啊,一桿子支江邊去了?”
青青陰陽怪氣的嘲諷我:“那怎么了?你不在家,我一想起樓上躺著那女的就來氣,只能眼不見心不煩出來躲著了唄!
一句話給我懟的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不過在說下一句話的時候,她那語氣又變得正經(jīng)了:“那個……我剛才去沈夢瑩她家看了眼,她媽正跟幾個朋友打麻將呢。
靈堂還擺在次臥,不過上面落了一層灰,臨走之前我?guī)椭驋吡艘幌隆⑸狭藥嘴南,都挺好的,你不用惦記!?br />
她一說這話我突然感覺心里有點堵得慌。
我從沒見過瑩瑩她爸,她媽又屬于那種不怎么正經(jīng)的,年輕時候總在外面跟男人勾勾搭搭,倆人離婚之后也是成天打麻將,壓根沒怎么管過她。
說白了,瑩瑩在她心里真沒什么分量,這一晃七八年過去,估計她已經(jīng)把這個女兒徹底忘了。
再想想我自已,從一開始的朝思暮想、心心念念,到后來漸漸歸于平淡,就算知道她失蹤情緒也沒掀起多大的波瀾,再這樣下去,可能過不了多長時間我也會把她給忘了。
人家說死亡分三個層次,第一層是呼吸心跳停止,這代表肉體已經(jīng)死亡;第二層是葬禮結束,這代表著人際關系徹底煙消云散。
而第三層死亡,是當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能記起你的人,到那時就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徹底死亡了。
除非我能把瑩瑩的魂魄找回來,否則這就是她最終的宿命。
看我半天沒吭聲,青青喊我:“顧言?怎么沒動靜了。”
“嗯,我聽著呢!
心情很低落,但我還是強裝著用正常的語氣對青青說:“你這又打掃衛(wèi)生又上香的,別給她媽嚇壞了。”
“不能,我是直接敲門進去的,告訴她媽我是沈夢瑩高中同學,然后她就讓我們進了,剛才還想留我仨吃晚飯來著!
青青停頓片刻:“還有件事兒,回江邊這一路上我總感覺有人在后面跟著,陰氣挺重的,但對方似乎沒什么惡意,每次用神識掃過去他們都會立刻把自已的氣息給隱藏起來,你說這是……”
我打斷她:“這個你不用擔心,應該是段雨墨跟她身邊那兩個冥使,想見若卿又不好意思露面,所以就在你們后面遠遠吊著!
青青‘嗯’了一聲:“我猜也是,那就不管他們了,喜歡跟就跟著吧!
本來給青青打電話就是為了問她在哪兒,再加上我現(xiàn)在心情挺不好的,就打算先把電話撂了。
不過青青又說了句:“要不我還是勸勸若卿讓她跟她媽見一面吧,畢竟親母女倆,總這么僵著也不是個事兒,你覺得呢?”
我是那種不置可否的態(tài)度,告訴她:“你看著辦吧,見倒是行,但多少還是要防著點段雨墨,畢竟她不知道自已的親生父親其實是個心魔,萬一動歪心思,把若卿騙回冥府去可就壞事兒了。”
“放心,我有分寸!
青青問我:“那你要沒什么事兒的話我就掛電話了?”
畢竟是仨女的,出于習慣,我本來想提醒她們注意安全的。
但是轉念一想,這仨娘們兒一個柳仙一個胡仙一個修仙,再加上仨冥使擱旁邊護著,不出門禍害別人就不錯了,用得著我提醒嗎?
所以我最后就憋出來仨字兒:“行,撂吧!
這邊電話剛掛斷,旁邊卓逸忽然蹦出來一句:“這柳青青還真有點賢內助的架子,你身邊幾個女的就數(shù)她最成熟最會辦事兒了!
我把手機往沙發(fā)上一扔:“跟從小接受的教育有關系,我們東北女人性格都比較獨立,就算沒有男的自已也能把家撐起來!
卓逸點頭:“好像真是這樣,你別看我跟張琪有仇,但我真挺佩服她,二十多歲小姑娘用幾年的時間就能在天心島站穩(wěn)腳跟,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許諾也是,那小姑娘一看就不好惹,唯獨佟若卿性子有點軟,可能這也跟她從小成長環(huán)境有關系?”
“當然有關系,你別看她媽在冥府橫行霸道,
要認真說起來,她在心魔眼中中的地位可能都不如佟樂這個女婿重要!
可能也是為了轉移瑩瑩那件事的注意力吧,我身子往沙發(fā)上一靠,強迫自已把思維放在跟卓逸的交流上:“反正你就記住,越講究傳統(tǒng)的地方越重男輕女,更別提冥府這種從上古時期延續(xù)下來的東西了。
遠了不說,你就看看那十位閻君大人吧,他們之中哪怕有一個女的么?”
第1297章 煩心事兒
可能是對我說的話有感觸了,卓逸忽然蹦出來一句:“他嗎的,那看來老子得早點換副身子,要不容易保不住我這社會地位!
給我整樂了:“說的好像你以前有啥社會地位似的。”
“看不起誰呢?我在毛子那邊平時接觸的都是杜馬議員,最次最次也是當?shù)厥虚L,那些警察局長之類的我壓根懶得見,都是交給雅科夫去應付!
卓逸有點不服氣,我看她雙眼微瞇著:“最近這段時間,尤其是換了這幅女人身體后,我明顯察覺到那些毛子不怎么尊重我了。
還有,我那些手下態(tài)度也有點變化,以前他們是怕我、畏懼我、不敢跟我對視,現(xiàn)在只要見了面,那一個個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給吞了,這能行么?再過段時間人心都他嗎容易散了!
說完這番話之后卓逸起身:“走顧言,陪我去找趟申公序,讓他給我安排個新身子。”
“不去,要去你自已去!
我沖卓逸擺擺手:“我倆剛吵吵完,現(xiàn)在我不想見他,再說你急個雞毛?我早就跟你說過等我找到本體就把它送給你嗎?”
“等你,那我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卓逸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兩聲:“連沈夢瑩的魂魄都找不回來,還想找到自已的本體,你擱這兒跟我倆做夢呢?”
她說這話就像拿小刀往我心上扎似的。
我把目光轉過去,冷著臉盯著她看,半天沒吭聲。
也是看我表情不對勁了,卓逸開始把話往回圓:“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我對你那具本體的能力其實不是特別在意,修為這東西吧,說到底還是得靠自已慢慢修出來心里才踏實。
再一個,我也是挺長時間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兒了,心里多少有點癢癢,你總不能讓我這幅德行去找女人跟她水磨豆腐去吧?這不合適!
“那隨你便吧!
我心里有火,也不想搭理卓逸了:“你想去找申公序就去,想跟女人磨豆腐就去磨,不用跟我匯報,愛干啥干啥去吧!
扔下這句話我直接起身往樓梯上走,然后就聽見卓逸在身后喊了聲:“我就開個玩笑,多大點事兒啊顧言,你不至于吧?”
我也沒回頭:“不至于,但是現(xiàn)在我心里挺亂的,你別煩我了行不行?”
話說完我也上到二樓了,沒再管卓逸,直接推開張琪房間門邁進去。
她睡挺香的,一直保持我把她放到床上的姿勢,根本沒有要蘇醒的跡象,這讓我感覺多少有點不正常。
因為她身上的封印早就已經(jīng)被解開了,身上又沒什么明顯的傷,按道理應該比卓逸醒的還早才對。
于是我走過去號了號她的脈。
那纖細的手腕上表現(xiàn)出的話脈象平緩、順滑,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我又用精神力內視看了眼,她身上確實沒有內傷,頂多就是魔氣消耗殆盡了,而且魂魄也沒有任何殘缺的地方。
“這他嗎啥情況呢?”
感覺挺反常的,我小聲嘟囔了一句。
緊接著我就聽見月璃的聲音:“別折騰了,她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問:“那她為什么還不醒?”
月璃給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可能是因為她的潛意識不想醒。”
“我沒聽懂!
月璃給我解釋:“意思就是她的魂魄應該能感知到周圍在發(fā)生什么,也清楚自已所處的位置,可能因為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尤其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身邊的那兩個女人,所以干脆選擇逃避了!
“這回聽懂了!
我的手指順著張琪手腕滑下來,變成握住她的手:“沒必要這樣,你沒做錯什么,這種懲罰自已的行為沒意義。
而且青青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你救過我,她感謝你還來不及,要不然她就不會讓我把你帶回鶴城來了,是不是這么個理兒?”
這句話沒能說動張琪,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因為煽情的話我實在說不出口,又不能因為想讓她醒來就滿嘴胡謅,給她許那些虛無縹緲的諾言,那純粹是給自已找麻煩。
所以我就只能保持著這個姿勢,靜靜的在窗邊坐著。
直到微信提示音響起。
那是王子坤發(fā)來的消息:“還活著呢嗎?”
我一想到他那出就想樂,笑著給他回了個:“放心吧,比你活的好多了,咋突然想起給我發(fā)消息了呢?”
然后王子坤一個語音直接打過來了。
我接起來,就聽見他在那陰陽怪氣兒的嘲諷我:“這不尋思你顧少是大忙人嘛,怕大年初一給你拜年的太多你看不見,特意趕著初二晚上給你拜個晚年,順便問問你死沒死呢,這次啥時候回的國?”
“三十當天回來的,過兩天還得走呢。”
我瞄了眼張琪,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誒,你這兩天要是沒事兒的話,我去省會找你咱倆見見?”
“行,你想來隨時吱聲,就算有事兒我也得給推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聲音忽然壓低了:“正好,有點事兒想讓你幫忙辦辦,抓緊來吧,都想你挺長時間了!
我一聽王子坤說話的語氣就感覺出來有問題了。
我就試探著問他:“咋地,最近有啥鬧心事兒啊?”
他說嗯。
我又問:“是不是感情問題。课矣浀蒙洗卧谔┥接鲆娔谴挝揖涂匆娔愀阆眿D吵架來著,這回是咋地,又鬧別扭了?”
他又‘嗯’了一聲:“哎呀,別提了,最近一段時間煩的要命,事業(yè)事業(yè)不順婚姻婚姻不順的,心里這個憋屈啊!
幸好你在國內,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跟誰說去,啥也別嘮了,等你過來必須得陪我好好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