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也不接茬,她看著我說顧言,女朋友來了你還不趕緊去收拾?別讓人家等著急了,快去!
這可真是家長的語氣了,偏偏我還沒法說什么,只能應(yīng)承了一聲走進(jìn)衛(wèi)生間,因為青青好不容易才把這件事糊弄過去,我可不想再看一遍許諾跟怨婦似的那種表情。
我這臉洗的也真是心神不寧,水聲嘩啦嘩啦的,也聽不清倆人在外面嘮啥,只能感覺到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青青的笑和許諾莫名其妙的回應(yīng)。
哎,不管咋說,至少青青愿意配合我也是好事兒,否則就算我長著一萬張嘴,許諾這邊也一定解釋不清。
甚至我心里還有點慶幸,也幸虧許諾看不見鬼,否則她看見坐在臥室里的王瑤,還不得以為我在家里搞什么多人運動?
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不管許諾信不信,至少她倆沒打起來就行了。
等我洗完臉走出去,就看見那倆女的正在沙發(fā)上坐著呢,青青一直拉著許諾的手,許諾看起來還挺高興,唯獨王瑤,她也站在沙發(fā)邊上看著我,一臉戲謔的表情,明顯在強忍著臉上的笑意。
我白了王瑤一眼,然后問許諾:“小叔找我干嘛。俊
許諾說讓你走你就走唄,問那么多干嘛?
然后她轉(zhuǎn)過頭喊了聲姐,那我倆先走了,等辦完事兒晚上我讓顧言聯(lián)系你,咱們一起吃個飯。
青青點點頭說行,你倆快去吧,緊接著她抬起頭看著我,囑咐了一句顧言你在外面注意安全啊,看著點車,我今天不出去,有什么事直接回來找我就行。
我明白她是啥意思,估計是讓我小心點何偉民。
但她這語氣是真讓我別扭,就好像孩子要出門,臨走前媽媽囑咐他注意安全一樣,我尋思青青不會真的是母性大發(fā)了吧?不會吧?
反正我也是挺無奈的嗯了一聲,跟青青說那你就在家待著吧,等晚上我回來找你,說完我就轉(zhuǎn)過身,打算跟許諾一起出去。
不過青青突然在身后說了句:“顧言,剛剛那個問題,我想清楚是為什么了。”
第176章 羊湯
我總覺得許諾今天不太對勁。
按說她平時話不少,可我在副駕駛上坐了半天,車都快開到市中心了,許諾還是沒有主動跟我說過一句話。
不過我也沒吱聲,腦子里一直回想著臨出門之前青青說的那句話。
她告訴我,那個問題的答案是欲望。
我一開始還有些迷茫,不過仔細(xì)一想也就釋然了。
看看路上行色匆匆的人,每天匆匆忙忙,無非都是為了活下去而奔波,畢竟沒人嫌棄自已的命比別人長。
哪怕是山陰城里那些亡魂,它們也都在為生存而奔波,想要過得比別人好,這也是一種欲望。
何偉民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為了所謂的長生不老,他何必要挖空死心的來算計我?就連我也是一樣,想要和正常人一樣平平淡淡的活下去,這就是我現(xiàn)在最大的欲望。
我倒不覺得欲望是個庸俗的東西,別看那些廟里的和尚成天喊著無欲無求,目的是什么?不還是在奔著西方極樂世界使勁么?
要是突然有一天,他們被告知西方極樂世界被人拎著炸藥包給崩了,佛祖被人給殺了,那些菩薩羅漢啥的也都死走逃亡傷了,我就不信還有多少人能繼續(xù)堅持下去。
至于青青……
可能站在食物鏈頂端,就是類似他們這種人的追求吧,包括孟道長也是一樣。
我想了很久,后來都快到地方了,許諾還是沒有開口。
整的我心里這個別扭,后來終究沒忍住,等拐到三寶寺路口的時候我才問她:“你剛才跟我姐都嘮啥了?”
許諾瞥了我一眼,嗤笑一聲說行了顧言,別忽悠我了,你當(dāng)我真相信她是你姐?你個失憶好幾年連家都找不到的人,還能從石頭縫里蹦出來個姐?
她這句話弄的我有點尷尬,我就撓了撓頭說我本來沒想忽悠你啊,是你左一口姐右一口姐喊的那么親熱,我還以為你真信了呢。
許諾就說那我還能咋辦?跟她吵一架?不過我真挺納悶的,顧言,你跟那女人到底是怎么認(rèn)識的?她到底是干嘛的?
她說完這句話車也正好開到許名揚店門口了,許諾把車停下,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我。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上面好像是一張藥方,還是用繁體字寫的,不用猜都知道那是青青的字跡。
我問許諾這是她給你的?許諾嗯了一聲,說她胃不太好,最近幾年總是胃疼,沒想到青青一眼就看出來了,寫下這張方子讓她按方抓藥,說是喝上一星期就能徹底治好。
我把方子遞回去,跟許諾說那不挺好嗎?你先把藥吃上試試唄。
許諾熄滅了車子,皺著眉頭看著我說這不是最主要的,問題是她怎么可能知道我還有個妹妹呢?
她這句話說的我有點茫然。
我問她啥意思,許諾就開始給我講,說她三歲那年她媽又懷了個女孩,但是因為政策的原因單位不讓生,只能去醫(yī)院打掉。
但這件事就連許名揚都不知道,她就特奇怪青青是怎么看出來的,還說讓她爸媽最好在家立個靈位,化解一下嬰兒早夭的怨氣,否則晚年的健康都會受到影響。
說完這句話,許諾又壓低了聲音問我:“顧言,她不是普通人吧?”
其實我心里很清楚她要表達(dá)什么,但眼下只能裝傻,問許諾說啥普通人啊,你指的是哪方面?
許諾就用那種低沉的語氣說:“我的意思是……她會不會不是人?”
我就讓許諾快上一邊去吧,她不是人是啥?你見過哪只鬼大白天出來晃悠的?
許諾還是那句話:“那這事兒我小叔都不知道,她怎么會知道的。款櫻阅悴粫潜皇裁礀|西給纏上了吧?”
她說話時候的目光有些飄忽,表情也有些慌張,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許諾在家里之所以那么平靜的原因,不是因為她相信青青是我姐,而是她很有可能被青青給嚇著了。
不過編謊話這事兒對我已經(jīng)沒啥難度了,我就開始忽悠許諾,告訴她因為你小叔就是個半吊子啊,你讓他看看風(fēng)水還行,真遇見邪性的東西,比如鬼啊精啊啥的他也沒招。
但人家青青不一樣,她爸是個特有名的出馬仙,只不過近些年隱退江湖了,把畢生所學(xué)都傳給了青青,所以青青能看出來這些事兒也正常。
我跟你說,要不是因為她家不是本地的,你當(dāng)她愿意在我家住。磕阒牢艺埶錾交硕嗌馘X嗎?
果然,一聽我埋汰許名揚許諾就有點不樂意了,她白了我一眼說你才半吊子呢,小叔他師父可出名了。
然后她又嘟囔了句那她也不是啥好人,你倆都不咋熟,她還在你家穿的那么露,反正我肯定干不出這事兒來。
一聽許諾說這話就知道,這傻妞是相信我這番胡扯了!
也是抱著糊弄過去的心思,我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跟許諾說別墨跡了,她是不是好人跟你有啥關(guān)系,反正等年前辦完事兒她就走了,趕緊下車看看你小叔要干啥吧。
說完這話我直接下了車往店里走,許諾跟在我身后,畢竟許名揚這我來過幾次,也算是輕車熟路,直接掀開簾子進(jìn)了后堂,就看見許名揚手捧著三支香,正站在靈位前給他師父上香呢。
聽見我倆進(jìn)來,他就把手中香插進(jìn)了香爐里,扭過頭看著我問:“來了?”
我嗯了一聲,也沒再說話,就往那一站看著他。
因為我心里多少還有點迷茫,畢竟昨晚和許名揚鬧的有點僵,他今天突然找我,我一時間還覺得有些尷尬。
估計許名揚也是一樣,他打量了我好半天也沒說話,反倒是許諾進(jìn)來之后,他沖著許諾說了句:“大侄女,我還沒吃早飯呢,你去那個……”
“羊湯是吧?”
許諾白了他一眼,許名揚啊了一聲,然后沖著許諾嘿嘿一笑。
許諾就說行行行,我給你買去。
然后她一邊往外走,嘴里還一邊嘟囔著想支開我就直說被,還羊湯羊湯的,這次給你買十碗,早點撐死你才好呢!
估計是倆人關(guān)系太好了,許名揚聽見了也不生氣,就一直笑瞇瞇的盯著許諾的背影。
不過等許諾走出去之后,許名揚突然用那種冷冰冰的語氣問了我一句:“顧言,你身上帶著什么東西?”
第177章 物理超度
帶著什么東西?
我被他問的有些愕然,遲疑了一下,就把胸前掛著的那塊吊墜掏了出來,問他說的是這東西么?
許名揚搖搖頭:“不是,這吊墜我見過,師父告訴我你身上還有其他的什么東西,就在你左側(cè)口袋里,拿出來讓我看看!
他說這話我就更迷茫了,心想著我身上也沒帶啥啊,裝王瑤的瓶子也被我留在家里了,難道許名揚說的是手機?
也是一邊想,一邊下意識摸了摸外套左邊的口袋,等摸到那個東西的時候我才猛然驚醒。
臥槽,這不是姓胡那男的給我的木偶嗎?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我把木偶掏出來遞給許名揚,剛想問他這東西有啥問題,可這時我卻突然回憶起了他剛剛說的那句話。
于是我直接瞪大了眼睛,問許名揚:“你剛才說你師父告訴你我身上有東西,這句話是啥意思?”
許名揚卻很用那種很平淡語氣對我說:“因為師父就在這間屋子里,他能看見你。”
他這句話驚的我瞬間冒出一身冷汗,連忙掃視了一圈屋子,可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老頭的身影。
“行了,你不用找了,你看不見師父,我也看不見,只有他才能看見咱們!
他把木偶接過來,然后轉(zhuǎn)過頭盯著照片,用那種恭敬的態(tài)度問:“師父,是這東西么?”
我也跟著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那張照片明顯跟平時不太一樣。
我清楚記得這是張黑白照,這今天的黑白照片卻微微有些泛黃,里面老頭的形象也多了幾分神采,乍一眼看去,好像他一直都在盯著我,嘴角也彎出了一個奇怪的弧度,應(yīng)該是在笑,可那笑容多少讓我有些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許名揚跟老頭是咋溝通的,只見他一回兒點頭,一邊擺出聆聽狀,一回兒又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詭異的場面讓我全身發(fā)涼,尤其是感覺到老頭的笑越來越陰森,后來我都有點受不了了,喊了聲小叔,要不你倆先嘮會兒,我去外面等著你?
許名揚看了我一眼,搖搖頭:“不用,該聊的都已經(jīng)聊完了,接下來咱們說說你的事!
我從未見過許名揚這么嚴(yán)肅的模樣,他目光如炬,挺直了身體,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那一瞬間我竟然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正氣。
他的聲音也特別有中氣,用那種很正式的語氣對我說:“昨晚我剛回到店里,就跟師父打聽了你身邊那女人的情況,師父說那女人的父親他認(rèn)識,他們父女倆并沒有害過人,所以她的事情咱們可以暫且不提。
我又和師父詳細(xì)講了你的情況,想求師父出手幫你解決眼前的困境,師父見過你,也念在你還年輕,所以也愿意破一次例出手幫你。
我們連夜找出了一個陣法,只需要等到明晚月圓之夜,把它布在你上班的那個公寓,就可以把你的魂魄和太陰溝通在一起,到時候借助太陰之氣和你另一半魂魄對那個地方的熟悉,再加上你們之間氣息的相互牽引,如果事情順利,直接就可以把你的魂魄連帶著陽壽一起招回來。
甚至師父都想好了,等事情結(jié)束之后也可以收你當(dāng)徒弟,至少讓你在何偉民的手下有自保之力!
說完這句話,許名揚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他手中握著木偶,用那種冰冷的語氣問我:“但是顧言,你必須告訴我這是什么東西,是從哪里得來的,你和這東西的主人是什么關(guān)系?
或許我們可以換一個說法……你到底是顧言,還是其他的什么東西?”
許名揚說的話,讓我從一開始的茫然變成了震驚,又從震驚變成了狂喜。
我是真沒想到老頭還挺有本事,如果找不到那副畫,就連孟道長都沒法把我的魂魄招回來,可老頭竟然能做到。
但他最后說的話,卻讓我的身體瞬間冰冷。
我又不傻,自然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姓胡的給的木偶一定不是啥好東西。
但許名揚讓我說出這東西是來歷,這問題是真有點讓我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