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句話我徹底繃不住了。
就像他說的一樣,我來到這里是因為相信瑩瑩,所以自然也相信孟道長一定能讓我活下去,可他這么一說,算是徹底把我的希望給破滅了。
可僅僅因為一塊石頭,這男的就愿意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幫我對付何偉民,那這石頭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如果答應(yīng)幫他去找,這過程中又會發(fā)生什么危險?
如果只是我自已倒也罷了,可吳昊跟青青還在我身邊啊,我死了不要緊,要是把他倆也給搭進(jìn)去,那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已。
心里特別糾結(jié),也特別迷茫,我都不知道自已下一步應(yīng)該咋辦了。
我沉默了很久,他也很有耐心,點燃了一支煙,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等我答復(fù)。
足足過了五分鐘,他才把煙掐滅,然后壓低了聲音問我:“想清楚沒有?”
我嘆了一口氣,那一瞬間突然有些釋然,從他面前的煙盒里掏出一根煙點燃,叼在嘴上,抬起頭問他:“我還有其他的選擇么?”
聽我說這話他就明白是啥意思了,所以他站起來,用那種很平淡的語氣對我說:“好,拿到石頭之后,還是回那個醫(yī)院的太平間找我,我保證你平安無事。”
他剛說完這句話,我突然聽見外面?zhèn)鱽砹藘蓚人的腳步聲。
緊接著就是吳昊喊了一聲:“言哥,你在屋里嗎?外面那一地雞毛是咋回事兒?”
聽見這聲音我心里瞬間一驚,有點害怕吳昊跟青青看見這個中年人,因為當(dāng)時我都已經(jīng)想好了,那塊石頭我要自已去找,絕對不能讓他倆跟我一起涉險。
剛想跟這男的說讓他從窗戶跳出去,或者先找個地方躲一下,但我剛轉(zhuǎn)過頭,就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竟然直接從這個房間里消失了!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房間的門被推開,一臉疑惑的吳昊和表情有些奇怪的青青前后走了進(jìn)來。
我剛想問他倆打聽出啥來了,但吳昊先開口了:“言哥,你猜我倆遇見誰了?”
第79章 死人味
我當(dāng)時腦子特別亂,哪有心思跟他猜謎啊,就隨口敷衍了一句不知道。
吳昊就說:“我倆剛才在村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沒發(fā)現(xiàn)啥可疑的,就去了一戶人家,本來是想打聽那個孟道長,結(jié)果那人家里有條大黑狗,剛進(jìn)門就沖著我倆哇哇一頓亂叫。
一開始沒想理那畜生,可那狗就跟吃春藥似的,竟然把鏈子掙脫了,直接就要往青姐身上撲。
那我能讓它得逞么?都擺開架勢要跟那狗干一仗了,但不知道為啥,那狗跑著跑著,竟然把自已腦瓜子給跑掉了!”
真的,我看吳昊那德行,再加上他開始說的話都想揍他了,剛才還特認(rèn)真的囑咐我,說不想讓我跟瑩瑩之外的女人扯上關(guān)系,這才出去多久啊,連青姐都叫上了?
但他接下來說的話讓我有點吃驚,我就問他剛才說啥?那狗腦袋自已掉了?
“嗯!跑著跑著自已就掉了!
他特別認(rèn)真的點頭,然后指著自已衣服上兩點紅色的血跡:“你是沒看見那血噴的啊,一呲三丈遠(yuǎn),要不是我跑的快,估計狗血噴頭這事兒就得讓我給遇上。后來那家人還讓我倆賠錢呢,說狗是我倆殺的,正好這時候聽見這邊有一陣雞叫,青姐說你可能有危險,我倆就沒理他直接跑回來了!
吳昊還是用那副疑惑的表情問我,言哥,你說那狗腦袋咋還能自已掉下來呢?難不成我現(xiàn)在都能用眼神殺人了?
我沒搭理他,而是看了青青一眼,發(fā)現(xiàn)她和剛進(jìn)來一樣,臉上的表情有點沉重,眉眼間還夾雜著些許的疑惑。
都說黑狗辟邪,我一開始還以為是黑狗看出了青青有問題,直接撲了上去,所以青青才對它下殺手的,可看她的表情又不像這回事啊。
而且剛才那事兒整的我心里也有點煩躁,再加上吳昊在旁邊一個勁的吹,說我是不知道剛才多危險,那黑狗站起來一人多高,如果被撲了,一口下去臉都得被咬掉啥的,墨跡的我腦瓜子生疼。
后來我有點火了,就問吳昊能不能別總吹牛逼,吳昊就說不是他想吹,主要是那條狗腦袋掉的太詭異了,他長這么大也沒見過這種事,感覺這村子多少有點古怪,就想著提醒提醒我。
然后他又問我院子里的雞毛是咋回事兒,我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皺著眉頭把剛才發(fā)生的事兒講了一遍。
我一邊說一邊看著青青,因為這事就是說給她聽的,也不出我所料,我越說青青的表情就越來越沉重,等我把這件事講完,青青突然皺著眉頭喊了聲:“借雞還魂?這村子今晚要死人了!
她這一嗓子給我嚇一跳,而且這專業(yè)名詞我也沒聽過啊,就只能看著她,想知道她接下來有啥說法。
可能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青青轉(zhuǎn)過頭瞪了我一眼,給我整的一臉懵逼啊,不過緊接著她就對我和吳昊說:“你們今晚睡覺的時候關(guān)好門窗,不要開燈,無論誰敲門都不能開,這村子有問題,既然你打聽到了孟道長就在山上,那明天一早咱們就出發(fā)上山,不能在這久留!
我一聽青青這是話里有話啊,按說她就住在我倆旁邊,為啥還要囑咐這些呢?
感覺不太對勁,我就試探著問了她一句:“那你呢?你今晚干啥去?”
“呦,你還知道惦記我呢?”
她陰陽怪氣的說了這么一句話,整的我更懵逼了,我就納悶我是招她惹她了啊,就因為提起她媽的事,所以她就一直生氣到現(xiàn)在?
正納悶?zāi),不過這時候她突然走了過來,對我伸出一只手:“把吊墜拿出來我看看!
我也是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問她要干嘛。
她有點生氣的說就看看啊,不是說剛剛那東西被你打了一拳,然后被鬼車鳥吸走了嗎?我想看看它是什么都不行?
聽她這么說我就有點不好意思了,因為在我心目中這塊吊墜特別重要,甚至救過我的命,所以剛剛青青要它的時候我才有點反應(yīng)過度,倒不是真的不想給。
但我也知道這事兒沒法解釋,越描越黑屬于是,我就把吊墜摘下來遞給她。
青青氣呼呼的接過去,先是觀察了一下吊墜的顏色,然后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緊接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看她半天沒說話,心里也有點沒底,就跟她說要不然你拿回去研究研究?研究明白再給我也行。
她說我可不稀罕你的東西,再說這是你小情人送的,我拿回去算咋回事兒?
說著她就一臉嫌棄的把吊墜扔了回來,我趕緊接住,然后又聽見她囑咐:“晚上我要出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在作祟,明天一早就回來,你倆一定要按我說的做,記住了么?”
還沒等我開口呢,吳昊就在旁邊屁顛屁顛的說記住了,然后問青青:“青姐,言哥剛才打死的到底是什么東西。俊
“問那么多干嘛?就算跟你說了你能幫上忙么?”
青青直接懟了她一句,然后轉(zhuǎn)身要往出走,吳昊就一臉驚訝的看著她,我看見吳昊吃癟這德行有點想笑,但想到青青現(xiàn)在這狀態(tài)也是真笑不出來。
我就納悶這女的到底咋回事,來大姨媽了還是咋地?為啥態(tài)度就轉(zhuǎn)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兒呢?
意外的是臨出門之前,青青突然停下了腳步,拎著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兩下,緊接著突然轉(zhuǎn)過頭問我:“顧言,這屋子里剛才有人來過?”
她這么一問直接就給我問慌了,我也是趕緊搖頭,撒了個謊跟她說沒有,我剛才一直在外面對付雞,再說你倆才出去多長時間啊,就這一會兒工夫哪能有人來。
青青就說不對啊,那這屋里是什么味道?
我就打了個岔,問她聞見啥了,是妖氣啊還是鬼氣?青青搖搖頭說都不是,這屋里一股子死人味兒,反正挺難聞的。
我一聽她說這話心里就咯噔一下,按說剛才那男的一直在太平間待著,那可不就是一股死人味嗎?
正琢磨著編個啥理由糊弄過去,不過青青卻沒在這個問題上計較,嘟囔了一句算了,估計這屋子里死過人吧,你倆晚上注意點就行了。
說完她直接推開門出去了,但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明顯是給吳昊嚇著了。
第80章 燭光
她出去沒多久,吳昊就呆呵的轉(zhuǎn)過頭問我:“言哥,青姐剛才說啥?這屋子里死過人?咱倆晚上該不會遇見鬼吧?”
我說死過人咋了,你跟我在一起混還怕鬼?
吳昊就說那不一樣,平常我都是聽你說,就算害怕也沒那么嚴(yán)重,可這也不代表我想真遇見鬼。∫嬗鲆娏,你這種比鬼還牛逼的東西估計啥事兒沒有,但我可沒啥護(hù)身的東西,萬一它害我咋辦?
我也是借坡下驢,跟吳昊說這點事你就怕了,那等上山之后咋辦?說不定山上的野鬼更多,遇見的怪事兒也更多,你要實在害怕,不行明天就直接買機(jī)票回去吧,正好我也害怕你出事,反正青青在這,你也不用惦記我。
但我剛說完這句話,吳昊就一個勁的搖頭說不行,我既然來了那就一定要陪你把這條路走完,如果我走了,你萬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兒,那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已。
我剛想說話,吳昊卻直接揮了揮手跟我說言哥,你啥也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也是怕自已連累我,咋說呢,我雖然沒啥能耐,但至少能幫你跑個腿找個人啥的,多少能盡一份力,也算是對我自已,還有咱倆從小玩到大這份感情有個交代。
哎呦,他說出這番話我就不知道應(yīng)該咋勸他了,可能是因為孤獨的時間太久,我現(xiàn)在也挺受不了煽情的。
所以我就岔開了話題,跟吳昊說咱不聊這個了,我有個事兒想問你啊,剛才你和青青出去你倆都說啥了?為啥她回來之后對我是這種態(tài)度呢?
吳昊說也沒啥的啊,她跟我打聽瑩瑩來著,我就把你倆處對象到現(xiàn)在的事兒跟她講了,至于她為啥是這種態(tài)度我也不知道。
我瞪大了倆眼睛問他,你閑著沒事兒跟青青說這個干雞毛?吳昊說那有啥的,你倆又不是見不得人,再說你跟青青不也沒啥關(guān)系么?
我說你這磕嘮的,咋跟個綠茶婊似的呢?你是不是對青青有啥想法。恳皇窃蹅z這關(guān)系在,我都懷疑你就是故意跟青青說的,好讓她疏遠(yuǎn)我,完了給自已創(chuàng)造機(jī)會去追青青了,你說是不是這么個事兒?
吳昊就說不可能,我對青姐沒啥興趣,就是覺得她長得好看,再說我都快結(jié)婚了,哪還有心思扯這些犢子了?
他這話給我造一愣,都快結(jié)婚了?為啥我從來沒聽他提起過呢?而且我也沒見他未婚妻給他打過電話呢。
還沒等我問呢,吳昊就說我有點餓了言哥,你坐這等我會兒,我買點吃的咱倆喝點,晚上青姐不讓咱倆出去,在這干坐著多沒意思。
也沒給我說話的機(jī)會,他直接就出去了,我坐椅子上迷茫了半天,愣了一會兒之后心情又開始沉重了。
倒不是因為青青說的話,其實我這人挺自私的,這村子死不死人跟我沒啥關(guān)系,讓我憂心的其實還是剛才那個中年男人。
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那石頭是干嘛的,更不知道如果按他說的做,接下來到底會遇見什么危險。
但我又不得不答應(yīng),因為我沒有其他的選擇,這種無力感是最難受的,我覺得自已就跟個提線木偶似的,從頭到尾都在被人牽著脖子走,連拒絕的權(quán)利都沒有。
當(dāng)時我都想好了,到山上之后找到那個孟道長,如果他也幫不了我,那我就想辦法把青青跟吳昊甩開,自已去找中年人說的那塊石頭。
至于危險不危險的,我已經(jīng)沒心思考慮了,反正橫豎都是死,但我自已一個人死了無所謂,把吳昊和青青搭進(jìn)去我是真接受不了。
沒過多久吳昊就回來了,買了一大堆吃的還有兩打啤酒,剛想把酒起開,屋里的燈突然‘啪’的一下滅了。
緊接著外面?zhèn)鱽砹藥讉男人的罵聲,我當(dāng)時愣了一下,吳昊也是有點奇怪的嘟囔了一句咋回事?停電了?
他探出頭往外看了半天,然后說嗯,好像真是停電了,對面那屋正斗著地主,燈一滅都在那罵呢。
我說沒事兒,就這樣吧,反正今晚月光挺亮的,吃不到鼻子里去。
吳昊說那多別扭,要不然把手機(jī)手電筒打開?我說你忘了青青咋說的么?而且這電一時半會估計來不了,要是手機(jī)沒電了明天上山咋整?
吳昊說那也是,我倆就把桌子搬到窗邊,一邊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從前的事兒。
我還問她未婚妻是誰,啥時候結(jié)婚,吳昊就說我沒見過,是他爸介紹的,市里一個局長的閨女,反正他不喜歡,那女孩應(yīng)該也不喜歡他吧,估計結(jié)婚之后也是各玩各的。
他這么說我就懂了,典型的聯(lián)姻啊,屬于門當(dāng)戶對那種,根本就沒考慮兒女的感受,怪不得快結(jié)婚了倆人也不怎么聯(lián)系。
我倆就這么邊聊邊喝,本來我酒量就不咋地,幾瓶啤酒下肚就感覺有點迷糊,大約是九點那會兒,就聽見屋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可能是因為酒精的原因,我竟然把青青的話忘腦后去了,跟吳昊說去看看誰敲門呢。
吳昊可能也有點喝懵b了,想都沒想就說行,然后晃悠的站起來往門那走。
不過就在他要開門的時候,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趕緊喊了聲別開門!
但這時候已經(jīng)晚了,吳昊把門打開,才迷迷糊糊的轉(zhuǎn)過頭看我,問我剛才喊啥呢?
我就沒說話,而是繃著全身的神經(jīng),緊張的看著門外。
門外是一個女人的身影,我借著微弱的月光,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老板娘在那站著。
我這才松了口氣,不過心里還是有點疑惑,走過去問她:“大姐,你咋來了呢?”
她說嗨,這不是停電了嗎,我是來給你們送蠟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