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張葉珊高嫁,張氏夫妻倆的鼻孔都朝天了,就更沒有人敢去管了。
此時聽張氏說這些不免恥笑。
“都給老娘閉嘴!都是些什么玩意!”張氏生怕自己被拉去官府,怒罵這讓周圍的人閉嘴,又努力直起身子,臉上堆上諂媚的笑容。
“阿韻啊,舅母老了,剛剛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東西,你莫要怪舅母啊畢竟咱們都是......”
“咱們都是一家人!庇骶绊嵖粗~媚的表情直想吐,不等她說完就接過了話,抬手是以姜晉把人松開。
姜晉跟在姜文政身邊的日子不斷,看著木訥冷漠,實際上是個聰明的,見狀就明白眼前這位喻小姐應(yīng)當(dāng)有自己的打算,左右盒子已經(jīng)追了回來,王爺又有言在先,他便順從的將人放開,但還是和小五一左一右擋住了張氏的退路。
張氏卻沒想那么多,還以為喻景韻還和從前一樣好拿捏,說幾句,就能讓她心軟,甩了甩酸軟的手臂,停止了腰板,甚至還瞪了姜晉一眼。
“舅母雖然我們是一家人,但親兄弟尚且要明算賬,更何況我們還只是表親,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帶你去縣衙,但從前的事情我卻不能不追究,只要舅母把從前從我這拿走的我爹娘留下來的東西還給我,我便不計前嫌!
說著喻景韻從懷中取出一張折疊后的紙,攤開,上面是一行行絹花小楷,寫明了這些年張氏從喻景韻姐弟倆手里拿走的東西,甚至連時間都標(biāo)注的清清楚楚。
其實張氏拿走的不知這些,但這紙上的都是喻景韻父母留給姐弟倆最直觀的念想。
況且喻景韻深知人不能逼得太死,要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才可以,是以她選擇的都是能要回來的東西,至于其他的,總可以用別的方法吐出來。
“舅母我都明白,或許這上面有些東西已經(jīng)沒了,但只要你用等價的銀兩或者東西來換就成,哦對了唯獨這個鑲了珍珠的步搖,是我母親最愛惜之物,還請舅母完璧歸趙!
喻景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這步搖上鑲的珍珠是當(dāng)初喻安泰送給妻子的聘禮,那珍珠的大小成色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是喻景韻母親最心愛之物。張氏眼饞了很多年,喻安泰夫妻倆一去世,張氏就將這步搖占為己有。
“舅母可千萬要小心,要知道這步搖上的珍珠,是當(dāng)年王爺聽聞父親要回家娶親時賞給父親的呢!
喻景韻好心好意的提醒張氏,免得她弄虛作假,隨即又在人群中張望了一下,看到了原身記憶中的那個教書先生。
“王先生,您是懂算數(shù)的,不知道可否請您幫忙算算除了這珍珠步搖,其余的大概要多少銀子?也好讓我舅母心里有個數(shù)!
第九章 欠款五十
小五也十分機靈,在喻景韻開口后就來到了那老先生身邊,給人塞了銀子將人請了過來。
這老先生是邊城為數(shù)不多的教書先生,還不嫌棄窮苦人家的孩子們,是以在這一片很有聲望,從前也教導(dǎo)過阿澈幾年,很喜歡這個孩子,后來張氏不再讓阿澈讀書的時候還上門勸過幾次,卻被張氏打了出來。
此時自然是推謝了小五塞來的銀子,從旁邊的鋪子那里借來的紙筆,對著喻景韻的單子一邊念一邊寫。
“琉璃盞一對,五兩銀子。”
“翡翠玉簪,九兩銀子!
“青瓷盞一套,四兩銀子。”
......
零零碎碎的加在一起,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兩銀子。
或許放在京城或者什么富饒之地五十兩銀子不算什么,可這里是苦寒了許多年,近兩年生活才好起來的邊城。
是普通人家好幾年的營生,就連加入了宋家攀了高枝的張葉珊每月的例銀也只有五兩銀子。
“不可能!你個小賤......阿韻你不要耍舅母了,就你說的這些個東西,舅母都未曾見過,怎么可能......”
張氏本想罵人,但一看到這一前一后兩個護(hù)衛(wèi)登時息了聲,垮著臉將罵人的詞收了回來。
她收了回去,喻景韻卻不會當(dāng)沒聽見,瘦弱的少女身子一晃,眼底的晶瑩眼看就要落下來。喻景韻從前在張氏家里是被苛待了的,這段時間因為姜文政護(hù)著養(yǎng)回來一些肉,加上原本就生的白凈,此時紅著眼的模樣不知道多惹人憐惜。
“葉珊她娘啊,你怎們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那一套青瓷盞我去你家都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回了!”
圍觀的鄰居中,就有看不慣他們一家的人替喻景韻發(fā)聲。
“就是嘞,那對琉璃盞啊,你一直寶貝的和什么似得,每次去你家你都拿出來炫耀一番,前兩天我還看見你家那口子啊,拿著琉璃盞去了當(dāng)鋪,好像只換了幾十吊錢就去了賭場呢!”
喻景韻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這單子里的東西的確有真有假,但眾口悠悠,大庭廣眾之下,張氏辯駁不了多少。
“放你娘的屁!老娘什么時候拿出來招待你了!”
“你個黑心肝的!”
張氏倒是也不甘示弱,一個個的罵回去,眼瞅著就是想撒潑將事情賴掉。
她得再添一把火,才能讓張氏心甘情愿的吃了這個啞巴虧。
只見她擦了一把眼角莫須有的淚珠,沖姜晉和小五拜托道,“不知道兩位大哥能不能幫我請一個訟師來?”
訟師?
張氏一聽這話也顧不得吵架了,連忙看向喻景韻,“阿韻啊,你這是做什么,我們說的好好的,請什么訟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