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這般做,聽起來好像是有了個名目,實際上,半點都經(jīng)不起推敲。
他自己應(yīng)該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這般急不可耐的直接開打。丟了的那兩個城池,本就跟他緊密相關(guān)。
與其說是戰(zhàn)敗了,不如說是直接蛇鼠一窩,跟著造反了。
所以他現(xiàn)在急需要能夠激勵士氣的東西,來證明他的做法沒有錯,讓跟著他的人,能夠更加安心。
如果這個時候讓他知道,李贏嚇得連宮殿的門都不敢出,甚至連早朝都稱病不上了,他會怎么想?
一旦讓他覺得自己勝券在握,那么,便是露出馬腳的關(guān)鍵時刻。
人只有在冷靜的時候,才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不管是急還是慢,都容易出現(xiàn)問題。宣王好大喜功,一定承受不住這份誘惑。
到了那個時,就是江汜出手的時候了!
周子矜將自己的部署仔細(xì)的說與兩人聽,李贏主要是貢獻了一對耳朵,實際上什么也沒有聽進去。
那些話,從他的耳朵里面進去,眨眼之間,就從另外一邊冒了出去。
而江汜卻是越聽越正色,到了最后的時候,忍不住跟著連連點頭,顯然很是贊許。
“王爺,你覺得怎么樣?”說的時候,周子矜半點都不帶喘氣,說完后,卻是覺得疲憊得很,而且還有些虛。
她期待的看著江汜,既想要他指出一些問題,因為擔(dān)心自己思慮不周,有沒有考慮到的地方,引起不必要的后果。
但是又希望能夠得到他的肯定,這種感覺,在太后的面前都沒有有過……
周子矜也不知道自己的情感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復(fù)雜,而且還是在這么重要的關(guān)頭。但是情緒這種東西,就連圣人,也不能保證吧?
“皇后娘娘說得極是,按照這樣做便好。至于其他的,交給本王便是。”
江汜肯定了她的想法,雖然覺得有不足之處,但也并沒有當(dāng)面指出,而是直接在心里將那些不足之處,全部都補充完整。
他的意思周子矜聽明白了——你只管去做,其他的,我都會解決!
臉突然就開始有些發(fā)燙起來,周子矜尷尬的轉(zhuǎn)過頭,不太自在的道:“那本宮再看看還有沒有什么要帶的,其他的,就麻煩王爺了!
江汜點點頭,站在那里等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無所事事的李贏,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阿姐,這個真的不能帶嗎?我習(xí)慣用它來喝水,要是不帶的話,肯定會食不知味的!
李贏抱著一個杯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周子矜。而周子矜正將一枚印章拿出來,檢查之后,又重新?lián)Q了地方放進去。
這期間,頭也沒回抽空說道:“你敢把你杯子里的東西拿出來嗎?還有,食不知味,你拿個茶杯做什么?”
更離譜的是,這是周子矜的長樂宮,那喝水的杯子是她慣用的,李贏何時用它喝過水?
江汜抬眼一看,只見那杯子倒翻過來,里面正好裝著兩只蛐蛐。李贏的眼神落在它們身上,充滿了不舍。
“那阿姐,小白真的不能帶嗎?萬一,宣王用它威脅我呢?”小白是李贏給那頭老虎取的名字,李贏對它的感情,僅次于自己的蛐蛐。
周子矜無奈,“我想宣王應(yīng)該想不到這么聰明的法子!
她忙著整理東西,主要是各個印章還有重要的折子,這些都得帶出去。其他的身外之物,周子矜倒是沒怎么整理,反正,能將就的就將就一些,又不是出去享福的。
但李贏顯然就沒這種覺悟,一直在那里跟個孩子似的,扭著周子矜問能不能帶這帶那。
周子矜對他向來溫柔,說不出什么重話。所以就算忙著,也會抽空回答李贏屋里頭的要求。
可落在江汜眼里,就很不爽了。
“皇上,若是實在不舍得,也可以留在這里!彼苯油巫由弦蛔,霸氣道:“本王的神機營,護住皇上,還是綽綽有余的!
李贏往后縮了縮,想說些什么,但又猶猶豫豫的不敢開口。
他倒是知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現(xiàn)在要依仗江汜逃命,可不能夠惹他生氣。
而且,他可不覺得神機營能夠護住自己,就算同吃同睡,他都擔(dān)心做夢的時候被宣王的人抓走!
但是這話他不敢直接說出來,怕打擊江汜的自信心。萬一他惱羞成怒,連阿姐都不帶走了,那可就完了!
于是李贏安靜的閉上了嘴,乖乖的跟在周子矜身后,也不敢再說要這要那了。
周子矜見狀,突然感悟:“果然,熊孩子還得惡人來治!”
第六十四章 定光神針!
當(dāng)天晚上,周子矜跟李贏扮做江汜的隨從,跟在他的身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皇宮。
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懷疑,當(dāng)天晚上,太醫(yī)院院使被拉過來演了一場戲,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病了!
雖然對外宣稱,皇上是因為宣王造反的事情,痛心疾首,才會病了。但是朝臣們都心知肚明,這是皇上怕了!
所以早朝的時候,大家都在那里議論紛紛。尤其是那些文臣,以前以董太師馬首是瞻,現(xiàn)在,就直接隨大流,到了丞相的陣營。
“聽說宣王已經(jīng)打到了淮水那邊,這要是再繼續(xù)打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夠到洛都了!”
這位大臣再有幾年便能告老還鄉(xiāng),在這個關(guān)鍵的節(jié)骨眼上,他可不希望朝堂有任何的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