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暫時是這樣的!
莊亦景情緒有點低落。
“我過幾個月也打算回國了,莊老頭催了好久!
“回國好啊!睂幱泄庑。
上輩子莊亦景也是這個時候回國的,只是另一個人,她不確定了。
不確定的事情,她就不隨意提及了。
她非常的有耐心,也善于等待,等待一切都確定的那天。
重生歸來,她最害怕的就是輕易去干涉別人的命運線,讓有些人過的不如從前。
好在迄今為止,一切都還不錯。
莊亦景心情低落了一下子,又重拾笑容:“對,我自己也想回去了,等回國了,就方便見你了!
……
臨上飛機(jī)前。
莊亦景接了個電話,臨時有事就先開車回去了。
時望月堅持要等到把寧有光一行人送上飛機(jī)才離開。
候機(jī)室里,巨大的落地窗邊。
他望著她頭頂飛舞的陽光,深邃的眼眸浸滿了細(xì)碎的光芒,溫柔的說:“等我把周遭的事情處理的更好一點,我就回去了。”
寧有光看著他笑意盈盈:“我覺得你現(xiàn)在就很好啊!
所以不存在什么是更好的。
時望月微微垂眸,“所以,有有對現(xiàn)在的我是滿意的嗎?”
知道他因為原生家庭關(guān)系,總是害怕做的不夠好,總是希望自己可以變得更好。
寧有光心里微微酸澀,面上卻依舊笑著,聲音也暖的直燙人心:“你一直是我的驕傲啊!
時望月看著她澄澈的眼底,溢滿贊賞的神色,聲音微微喑。骸班拧!
機(jī)場的廣播里正在提醒波士頓飛往華國京城的航班乘客檢票登機(jī)了。
時望月雙手放在身體的兩側(cè),緊了又松。
最后還是難敵內(nèi)心的渴望。
他抬起頭,笑容滿面看著面前的女孩,故作輕快道,:“莊亦景剛剛抱你好久了,我能不能也擁有臨別的擁抱?”
寧有光自然不會拒絕。
內(nèi)心坦然的人,做什么都磊落。
緊緊抱著懷里的人兒,時望月看著她烏黑的發(fā)頂,在心底深深的嘆了口氣。
“落地了,給我發(fā)微信,讓我知道你平安到家了。”
“好!
……
從機(jī)場回去的路上。
時望月在專心開車。
一向吵鬧的云澤梧卻意外沉默了下來,并用一種格外幽深的眼神在旁邊靜靜打量他。
時望月是一個做什么都很認(rèn)真,很專注的人。
云澤梧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他早就感受到了,卻也沒轉(zhuǎn)頭去看他。
許久之后,云澤梧輕輕嘆了口氣,“0,你現(xiàn)在一定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到底有多溫柔。”
時望月上翹的嘴角輕輕下壓了下,眼角眉梢依舊有笑意流淌。
云澤梧眼底的復(fù)雜之色更深了。
他想起這些年和他相處的情景,他自認(rèn)為算是看著旁邊的小朋友,從少年長到了如今這副樣子。
卻依然沒想到,有一天還會見到他有今天這幅模樣。
仿佛一座終年不化的雪山,時常被陰霾的天空籠罩,突然有一天,這片罩住它的天空偶遇天晴,被烈日射穿露出璀璨的金光來,耀眼溫暖的讓人不可直視。
一如,他在那個女孩面前的樣子。
這些年,隨著mm在業(yè)界的成績越來越亮眼,他和身旁青年出去交際的應(yīng)酬越來越多,外面的人經(jīng)常說,時先生著實是一位風(fēng)度翩翩,氣質(zhì)優(yōu)雅絕倫的貴公子,一言一行都堪稱社交禮儀典范。
可也只有他跟他離的近了才能發(fā)現(xiàn),他每次在外面笑的時候,確實笑的優(yōu)雅又迷人,但嘴角的弧度都是一摸一樣,猶如機(jī)器批量生產(chǎn),不帶絲毫感性色彩。
每次出席一些重要場合,他也會習(xí)慣性戴上眼鏡。
小朋友長得好,戴眼鏡讓他看上去更加斯文嚴(yán)謹(jǐn),跟人談起業(yè)務(wù)來,也更讓人信服。
然而,他卻知道,小朋友眼鏡底下的那雙眼,時常冷得像是北極冰川,溫度是零下的。
他時常覺得,他孤寒的和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也一直以為是他本性如此。
畢竟,天才嘛,沒點個性如何能被稱為天才?
直到這幾天,當(dāng)那個容貌驚人的女孩出現(xiàn)后,他發(fā)現(xiàn),他其實對他還是不夠了解。
他在女孩面前和日常完全不同,整個人柔軟而放松,溫和的猶如春日四月的林間風(fēng)。
深邃的眼眸,眼底再也不是看不見的幽暗深淵,而是,仿佛一汪喝飽了春水的深井,溢出來的點滴都是能把人溺斃的溫柔。
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些人,天生感情冷淡,一生溫柔只夠給一個人。
“暗戀一個人的感受如何?”云澤梧很好奇。
聽到他的話,原本已經(jīng)靜默下來的時望月突然就笑了。
他說:“其實,暗戀一個人的滋味也沒有那么糟,那不僅是淺層情感的寄托,也是,我自己的信仰!
安靜的車廂內(nèi),青年低沉的聲音充斥著纏綿悱惻的意味,是云澤梧從未聽過的柔軟。
車頂?shù)年柟獗粚訉盈B疊的樹葉過濾,漏到車內(nèi)兩人的身上,變成了淡淡的圓圓的輕輕搖曳的光暈。
光暈中,眉目如畫的青年笑容燦爛,好看極了。
云澤梧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車外的陽光,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