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天下午和今天上班聽到的事情,她已經(jīng)在公司群里發(fā)了消息,也提高了警惕。
果然,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小黃走了過來,蹲坐在前臺的辦公桌內(nèi)側(cè),其實位子是卡住她和費銳智父母的中間。
雖然他們都不覺得這兩老頭老太會對一個陌生姑娘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但……難說。
畢竟能夠生出這么一個正常人難以理解的思維邏輯的兒子,大概率做父母也是異位面生物。
費銳智的父母思想觀念相當……傳統(tǒng),向來看不起梁秋穎這個“鄉(xiāng)下媳婦”,平時在家里說話做事都是高高在上。
今天要不是聽說費銳智被抓起來了,他們還不會“紓尊降貴”來找梁秋穎。
現(xiàn)在一聽見梁秋穎還要預約,頓時兩張老臉上又是驚訝又是不敢置信。
費銳智爸爸再開口的時候,語氣都客氣了一點:“我們是梁秋穎的爸爸媽媽,找她有事情!
前臺姑娘投過來一個十分刻意的“你在騙人”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更假:“梁總現(xiàn)在應該在開會,要不你們先在邊上等一會兒吧?”
前臺大堂擺著幾張桌椅,方便顧客坐下來了解寵物學校的各種服務。
費銳智父母看著寵物學?瓷先ゾ秃苜F的裝修,也不敢大呼小叫。
前臺姑娘很客氣地給他們指了飲水機的位置,又把免費的糖果籃送過去,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嘖,親生父母直接打個電話就完了。
都已經(jīng)在走離婚程序了,哪兒來的臉說是梁秋穎的父母?
不愧是那個睿智的父母,蛇鼠一窩。
按理來說,做公婆的肯定有自己兒媳的聯(lián)系方式,但梁秋穎帶著女兒離開家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把他們的聯(lián)系方式拉黑了。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們的親家上門來把他們的東西全都扔了出去。
他們報警也沒人搭理,房子是梁家父母的,連梁秋穎的名字都不在上面,甚至梁爸爸還拿出了一張房屋租賃合同,要問他們算房租。
最讓他們受不了的是,這張租賃合同上面還有他們兒子費銳智的簽名,沒被刺激到暈過去,已經(jīng)算是他們身體好。
昨天大晚上的,他們進不去房子,只能灰溜溜回到原來15平米的老房子里。
可是老房子年久失修,根本沒法住人,最后兩個人住的賓館,也沒有睡踏實,半夜就接到警局電話,說他們兒子酒駕、尋釁滋事、惡意損害他人財物什么的,現(xiàn)在待在看守所里。
他們對“鄉(xiāng)下”是一點都不熟悉,等到了天亮才花了兩百多打車費見到了費銳智。
前臺姑娘準備先晾他們兩三個小時,反正她沒說謊,梁秋穎是真的在開會。
現(xiàn)在寵物學校的收入的一項重要來源,就是網(wǎng)上產(chǎn)品的銷售。
梁秋穎在開的就是關于產(chǎn)品研發(fā)的會。
她也算是資深養(yǎng)狗人了,家里有一只比熊,是從女兒出生起就買的,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條十幾歲的老狗了,不過還是很精神。
翟夜這個老板坐在會議室里,反而有些無所事事,只是用小怪獸的視角打量研發(fā)部做出來的樣品。
等會議開完,才有人看到工作群里的消息,對梁秋穎說道:“梁姐,前臺說你……爸媽?來找你!
聽出同事話里面的意思,梁秋穎看了一眼靜音的手機,確定沒有自己父母的來電,就知道是自己的前公婆。
同事們自告奮勇:“梁姐,我們陪你一起去!
“對,你別一個人,萬一有危險。”
事情鬧到這種程度,哪怕梁秋穎以前有一點家丑不可外揚的想法,現(xiàn)在也不怕別人知道了,反正真正丟臉的不是她。
退一萬步,面子沒有命重要。
她很干脆地答應下來:“好,那就靠你們保護我了!
費銳智爸媽已經(jīng)等得昏昏欲睡,坐在前臺大堂看著不少衣著光鮮的男女老少進進出出,外面停車場上許多都是一眼就看上去非常貴的豪車,對刻板印象中的鄉(xiāng)下產(chǎn)生了巨大的懷疑。
等他們看到一直被他們看不起的梁秋穎,妝容精致穿著剪裁面料都非常好的衣服踩著高跟鞋走過來,身后還跟著一群看上去相當精英的人的時候,他們開口的底氣都在發(fā)虛。
這次開口的是費銳智的媽媽:“小梁啊,你現(xiàn)在有沒有空?爸爸媽媽跟你商量件事情啊!
梁秋穎像是剛看到他們,眉頭微微皺起:“我還在上班呢,有事情等我下班了再說!
費銳智媽媽一下就站了起來,聲音急促:“我們很快的,說完就走!
梁秋穎略微停頓了一下,看到這兩個以前在家對她時刻實施冷暴力的老東西,潛意識里還殘留著恐懼。
剛才一直在泡泡里看戲的翟夜,這會兒假裝從辦公區(qū)走出來,說道:“梁姐,你先把事情解決了。”
梁秋穎看到翟夜,再看到身后的同事們,低頭看到靠在腿邊的大黃狗,突然露出個笑容:“好,你們稍等,我馬上就好。”
她沒有他們說的那么平庸那么無能,她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的工作能力,證明了自己的學習能力,她是優(yōu)秀的,她可以的。
她的身后有那么多關心她的同事。
短短幾步路,梁秋穎走到她曾經(jīng)覺得無比強大的前公婆面前的時候,只是清晰地意識到這是兩個無能的惡毒的老人,沒有任何值得她恐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