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事管玉衡不會告訴方嶼,他本人也并不放在心上。
崔念一路追查下來,發(fā)現(xiàn)私生飯事件確實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又查到李番頭上的時候,已經(jīng)是之后的事了。
管玉衡在房間里閉目養(yǎng)神,腦子卻并沒半刻休息,對于那晚發(fā)生的事,他始終耿耿于懷。
單憑方嶼失憶這一點,整件事就顯得格外不尋常,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方嶼應(yīng)該是被認(rèn)為用法術(shù)洗去了部分記憶。
小方總大病初愈還有些疲累,沒多久就靠在床邊睡著了,衣服領(lǐng)子被細(xì)小的動作扯亂,露出精致的鎖骨。
管玉衡目光輕輕挪過去,瞬間瞳孔驟縮,欺身上前查看,發(fā)現(xiàn)方嶼鎖骨麥色的皮膚上竟然有一個硬幣大小的焦黑色,食指輕輕摩挲著那塊褶皺不平的皮膚,國師大人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方嶼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就感覺脖子突然癢癢的,抬手去抓卻摸著一只略帶涼意的手,他呼吸一窒,睜眼一看,就見管玉衡距離自己特別近,甚至能感受到他噴灑在自己臉頰溫?zé)岬谋窍ⅰ?br />
心在一瞬間漏跳了半拍,方嶼咔吧咔吧眼,不敢亂動,臉卻慢慢漲紅了。
管玉衡低著頭,濃密的睫毛將黑亮的眼眸掩在下邊,雖然看不見方嶼也知道對方一直盯著他脖子看,他撓著癢癢的地方,可能有點害羞,聲音也小了點,“這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可能被什么燙到了!
感覺到管玉衡搖頭,他又問道:“那是怎么?”
管玉衡突然抬眼,眸子里有他看不懂的嚴(yán)肅,眼前放大的鼻尖越來越近,直到兩人額頭挨到了一起,方嶼猛地大眼睛,連呼吸都忘了。
“閉眼!鼻逶降穆曇粼诙呿懫,方嶼緊緊闔上眼,心中忐忑,做夢似的還以為管玉衡要吻他。
就聽他快速念了一段聽不懂的咒語,聲音好像化成符號,從方嶼耳邊拼命要鉆進(jìn)腦海里,那飽漲的感覺將腦子撐滿,甚至讓他以為腦袋快要從此爆炸。
管玉衡清涼的指尖抵在他兩邊太陽穴上輕輕一點,就穩(wěn)住要亂動的人,一番咒語過后,方嶼已經(jīng)滿頭大汗,精疲力盡。
互相抵著的額頭緩緩分開,管玉衡將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的方嶼放到床上,掖好被子,還額外幫他擦擦滿臉的冷汗。
做完這些,管玉衡在床邊負(fù)手而立,雖然剛才使用法術(shù)只能看清那天方嶼記憶中幾個片段,但已經(jīng)足夠了。
有妖孽在作祟他早有察覺,只是白天妖孽隱藏極深,多是以人的意志行動,晚上他又很難找到對方蹤跡。
至于到底是誰把方嶼的記憶抹掉?他還沒找到頭緒。
看來今晚需要去探一探了。
做好決定管玉衡也不再猶豫,現(xiàn)在是晚上六點,等天再黑一些他就出發(fā)。
經(jīng)歷了剛才類似搜魂的法術(shù),目測方嶼要昏迷幾個小時才能醒,管玉衡最后又看了他一眼就轉(zhuǎn)身離開。
夜深人靜,影視城附近還是熱熱鬧鬧,管玉衡換了一身暗色系的服裝獨自出門,壓低帽檐混在人群里,很快就掩飾住行蹤。
在他離開不久后,本來陷入昏迷的方嶼猛地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剛才確實經(jīng)歷了抽筋剝骨般的疼痛,不過對于意志力驚人的小方總,心里默念某個神棍,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他輕手輕腳的跟在管玉衡身后,出門之前還去管玉衡房間把對方一直藏著的小印章帶了出來,雖然覺得可能用不著,但總是有備無患吧,他也很想知道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兩個人一前一后向著影視城走去,在人群中如魚兒入水。
他們都不知道的是,暗處始終有一只眼睛靜靜地盯著他們。
一個紅色小紙片貼在酒店門口的監(jiān)控附近,等方嶼也走遠(yuǎn)之后,緩緩自燃燒成一片灰燼,被風(fēng)吹散于空氣之中。
第57章
黑夜中影視城一如既往的詭異陰森, 管玉衡按照方嶼的記憶找到了那個廢棄庭院,而且是從正門進(jìn)入。
一股陰風(fēng)卷地而起帶走大批落葉,管玉衡站在院子大門外, 看著那沒有牌匾的大門若有所思。
從剛才的來路來看,這個地方有些熟悉。他望向走過的小甬道,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里就是之前他們收工后迷路, 然后遇到游彼的小路附近。
回想起那時游彼隱約提起影視城的靈異事件,很難讓他不把兩件事聯(lián)系到一起。
管玉衡一揮袖子。
“嘎吱——”院子大門向內(nèi)緩緩打開。
院內(nèi)滿地狼藉, 東倒西歪的石桌石凳, 散落一地的羽毛和不知什么動物的皮毛,混著地上已經(jīng)干涸的液體,整個小院中散發(fā)一陣陣腐爛的氣息。
正對大門的二層小樓年久失修,窗紙破爛,其中一扇房門都快掉下來, 里面黑漆漆一片, 好像很久沒有人出入一樣。
但管玉衡知道他沒找錯地方,這里還有不久之前打斗過的痕跡。
他眼角余光看向小樓二層轉(zhuǎn)角處的陰影位置, 從袖中抽出一張黃色符紙, 揚手就甩了出去。
下一秒符紙就貼到二樓的柱子上, 就聽樓上看不見的地方發(fā)出叮咚亂撞的聲音, 很快一層樓梯處飛快閃出一個白影。
管玉衡大步上前走進(jìn)一片黑暗的小樓,進(jìn)門之前還在門上貼了一張同樣的符紙, 將整座小樓封了起來。
“嗤——”黑暗中什么東西發(fā)出威脅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