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出一份文件,語氣肅然道:
“我遵從上級指示,來提一個剛從赫罕國引渡回國的嫌疑犯,帶去市局接受相關(guān)案件調(diào)查!
三十分鐘后。
陳守義乘坐的警車和武警押送車,同時在路邊隱秘處停下。
兩輛車門同時打開。
陳守義下了車。
一個戴著手銬的男人也從押送車上走下來。
押送車的武警戰(zhàn)士朝陳守義敬禮致意。
隨后直接上車離開。
警車也隨之而去。
陳守義瞄一眼面前邋里邋遢的男人。
火氣不打一處來,沒搭理他。
陳守義的車已經(jīng)事先停在這里。
陳守義拿出鑰匙解鎖車門。
穆湛禮斜了陳守義一眼,走過來。
舉起自己的雙手:“陳局,你先給我把手銬弄開!”
陳守義瞪他一眼,掏出鑰匙。
給穆湛禮把手銬解開。
手銬被解開,穆湛禮一邊活動了一下酸疼的手腕。
然后直接把手銬塞進了陳守義警服口袋里。
陳守義:“……”
穆湛禮二話沒說,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上了陳守義那輛私家車。
陳守義嗤笑一聲,坐進駕駛座。
車門用力一關(guān)。
陳守義扭頭質(zhì)問穆湛禮:“我聽說,在押送你們回國的途中,你還偷偷揍了鄭進華好幾頓?”
穆湛禮對著后視鏡,整理長過眼角的頭發(fā),冷笑道:“您看見我揍他了?”
“除了你,還有誰他媽拳頭那么賤?”
“嘖!不是我!”
“還有!他媽的我問你!鄭進華的左臂,在赫罕國怎么斷的?”
穆湛禮嘆口氣:“老板讓我和他去送貨,被黑吃黑了。兩伙人打了起來,都動了槍,誰知道子彈怎么打到他了?”
“不是你開的槍?”
“陳局,我是那種人嗎?子彈想拐彎,我能管得了嗎?”
陳守義一巴掌呼在穆湛禮左肩上,又問:“那你再跟我說說,鄭進華的右眼,怎么瞎的?”
穆湛禮揉著自己的左肩:“老板兒子結(jié)婚,請兄弟們喝喜酒,姓鄭的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眼睛戳我鋼筆上了!
“他媽的我踹死你!讓你去臥底,你他媽跑赫罕國毒窩里公報私仇去了,是不是?”
“哎陳局?沒證據(jù)的話不要亂說!別污蔑我形象!”
“你他媽滾!你有個屁的形象!”
“行了!您別管鄭進華是胳膊斷了還是眼瞎了,您就說,我有沒有成功完成任務吧?我是不是把人給你抓回來了?”
“滾!”
“陳局,你快帶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現(xiàn)在就像是從糞堆里爬出來的!我要趕緊洗干凈去見妍妍!妍妍現(xiàn)在腿好了吧?我走了兩年多,你沒偷著給她介紹對象吧?”
陳守義:“你給我安靜會兒!”
“那你趕緊帶我去洗個澡。
陳守義白他一眼,不搭理他了。
發(fā)動車子急速開往煙城市區(qū)。
四十分鐘后,車子開進了市區(qū)。
穆湛禮看著熟悉的街道和建筑,又說:“陳局,帶錢了嗎?幫我去買身干凈衣服!
陳守義瞥他一眼,沒理會。
車子又拐過幾個彎,一棟高聳的銀白色的寫字樓出現(xiàn)在眼前。
太陽光白晃晃的。
“哎陳局,先去商場……”
車子還沒停穩(wěn),話還沒說完。
穆湛禮一眼就看到,樓下月季花叢前站著一個姑娘。
長發(fā)披肩,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連衣裙。
露出的半截小腿筆直,陽光下白皙到發(fā)光。
赤腳穿著一雙米色的高跟鞋。
肩膀上挎著一個淺藍色的小方包。
右手自然垂在身側(cè),左手正在撫弄一朵玫紅色的月季。
看清那姑娘的剎那,穆湛禮的呼吸和心臟同時一滯。
是他的妍妍。
他的妍妍今年二十五歲了。
他自己也二十九歲了。
他的妍妍如今真的已經(jīng)康復如常人了。
穆湛禮愣神的功夫,車子停下。
聽到停車的聲音,童妍下意識心尖一顫。
陳守義到了吧。
陳守義到底要把什么東西給她?
骨灰還是遺物?
童妍鼓足了好大的勇氣,竭力控制著呼吸。
才敢慢慢回過頭來。
視線越過熟悉的車頭,越過駕駛座上身穿警服的陳守義。
看到副駕駛上那個男人時,童妍耳邊如同炸開一聲悶雷。
心臟帶著靈魂都是狠狠顫動一下!
一瞬間,胸腔里涌起巨大的酸楚和驚喜。
連呼吸都忘記了。
是穆湛禮。
是她的穆湛禮。
穆湛禮活著回來了。
隔著擋風玻璃,童妍看不清穆湛禮的表情。
童妍此時只覺渾身麻木。
手腳和呼吸全都不聽使喚。
木然地注視著副駕駛上的人。
車里,陳守義推了穆湛禮一把:“身上臭死了,趕緊給我滾下去!”
陳守義將穆湛禮的安全帶解開,一手推開副駕駛的車門。
一把就把呆愣的穆湛禮給推搡下了車。
好在穆湛禮身手敏捷,堪堪站穩(wěn),沒有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