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剎那,穆湛禮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丟失了所有的思考和知覺。
陳守義的聲音打破了耳邊寂靜:
“后天你復職時,局里會舉行一個警號重啟儀式,都是咱們內部人員,不會太隆重。你放心!
穆湛禮默了半晌,才“嗯”了一聲。
隨之,想到了什么,穆湛禮說:“我可以帶妍妍參加嗎?因為這對我來說,是意義重大的一件事。我希望妍妍見證。”
陳守義那邊靜了靜,開口道:“行,準了!
掛了陳守義的電話。
穆湛禮的思緒被打亂,剩下三百個字,怎么也寫不出來了。
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然后看了一眼杯子,拎起水壺把杯子倒?jié)M。
放到悔過書旁邊。
穆湛禮回頭,見黑寶趴在沙發(fā)上玩兒小金魚玩具。
穆湛禮拿起黑寶的小金魚玩具。
黑寶愣了愣,站起來。
歪著小腦袋看著搶它玩具的某男人。
穆湛禮拿著小金魚在黑寶眼前晃了晃,然后把小金魚放到了茶幾上。
黑寶“喵”了一聲,跳上茶幾。
“嘩--”
“鐺--”
水杯倒了。
水灑了。
沒寫完的悔過書被水弄濕了。
“喵~”
黑寶踩了一爪子水,抬起一只濕了的前爪。
無辜地看了看穆湛禮。
穆湛禮把玩具遞到黑寶眼前:“接著玩兒!
衛(wèi)生間的門打開,穆湛禮迅速拿起紙抽。
“妍妍,壞了!我剛才接陳局電話,黑寶把水杯碰倒了,悔過書都濕了!”
黑寶:“喵。!”
童妍走過來,看到茶幾上一片水漬。
黑寶抓著小金魚,蹲在茶幾上看童妍:“喵嗚~”
穆湛禮把擦濕的紙巾扔進垃圾桶,一臉惋惜地拿起濕透的悔過書。
他嘆口氣:“我再去拿紙,重新寫一份。妍妍,我申請今晚延期交作業(yè)。十二點之前我一定寫完!……”
說著,穆湛禮打了個哈欠,站起來,就要往書房走。
童妍喊住他:“哎行了!今天的就這樣吧,就當你寫完了!
童妍可不忍心讓他為了寫一份悔過書熬夜。
穆湛禮壓著嘴角,皺眉道:“對不起妍妍,我下次一定注意。離黑寶遠點兒!
童妍看了一眼黑寶濕了的爪子,對穆湛禮說:“你給黑寶把爪子擦干凈就行了,早點兒洗漱休息!
“知道了。對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童妍眨眨眼:“你說!
穆湛禮走上前兩步,拉著童妍的右手,說道:
“我申請到我爸的警號了。后天我復職,會有警號重啟儀式,你跟我一起去吧,陳局同意了。”
消息太突然,童妍不由怔了數秒。
才聽懂穆湛禮的話是什么意思。
一般只有犧牲烈士的直系親屬從警之后,才可以申請到使用犧牲者的警號。
是一種警魂的傳承。
“妍妍?”
見童妍愣愣地不說話,穆湛禮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童妍重新看向穆湛禮。
眼角帶著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好啊。我陪你去!
雖是笑著,童妍此時的內心卻十分復雜。
她能感到穆湛禮繼承到已故父親的警號,穆湛禮是激動又開心的。
童妍當然為穆湛禮而開心。
可此時此刻,童妍又難免聯想到,一個因抓捕毒販犧牲的警察,他的兒子長大成人之后,當了緝毒警。
繼承了他的警號。
童妍心里一陣莫名又洶涌的酸意襲來。
害怕、恐懼、擔憂……
怕自己暴露出不好的情緒,破壞穆湛禮的心情,童妍抱住穆湛禮。
避開和穆湛禮對視,她用一只手抱住穆湛禮的后背,對他說:
“我陪你去。我陪你一起見證。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可以共享你和你父親的榮譽。”
穆湛禮雙手抱住童妍,有點兒不知道說什么。
低頭親了親童妍的頭發(fā)。
幾秒鐘之后,童妍整理好了心情,從他懷里起開。
又恢復了該有的溫暖容顏:“好啦,快給黑寶擦擦爪子,早點兒休息!
童妍離開之后,穆湛禮把黑寶抱起來,坐到沙發(fā)上。
抽出幾張紙巾,讓黑寶躺在自己腿上,給黑寶擦爪子。
擦著擦著,黑寶一記貓貓拳打在穆湛禮脖子上。
襲擊成功之后,黑寶迅速逃走,跑童妍房間去了。
穆湛禮捂著被打的脖子:“……”
*
到了穆湛禮復職這天。
童妍不僅陪穆湛禮去警局,還給穆湛禮減了一篇當天的悔過書。
穆湛禮一邊刮胡子,一邊看著正在給他整理衣領的童妍。
順桿兒爬說道:“妍妍,復職之后沒有時間,能不能把悔過書都減了?”
“你說呢?”
穆湛禮被童妍凝視了三秒鐘,果斷投降:“不減,不減!
兩個人打車去了警局。
陳守義做了大半輩子緝毒警,后來雖然升了副局,同時仍然兼任市局禁毒大隊隊長。
穆湛禮病愈復職第一天,到警局時,陳守義特意來迎接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