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催眠椅上猛地起身，去了室內(nèi)的洗手間干嘔起來。

  林望端著杯水走進來，看著穆湛禮跪在馬桶旁邊，不斷干嘔。

  額前頭發(fā)都被冷汗打濕。

  過了一會兒，穆湛禮不再吐了，整個人泄了氣一般，癱坐在地板上。

  林望走過去蹲下，把水遞給他：“來，漱漱口�！�

  穆湛禮漱口后，捏扁紙杯扔進垃圾桶。

  用不太平復(fù)的呼吸對林望說：“我還可以。我們再來一次�！�

  “不行！”林望很嚴厲地拒絕了他。

  穆湛禮的聲音很干很啞，他說：“林醫(yī)生，讓我快點兒好起來，我要當(dāng)一個正常人，活在她面前�！�

  “那你也不能這么折磨自己��！下次讓她陪你一起來！”林望都快讓穆湛禮氣瘋了。

  “不，我不想讓她害怕我，她會離開我的……”

  林望冷笑一聲：“她要是因為你的經(jīng)歷你的障礙，而離開你，她就不配你這么愛她！她享受著你的愛，對你的痛苦一無所知，你卻跑我這兒來發(fā)瘋、玩兒命！你這么難受，她知道嗎？”

  “你閉嘴！她已經(jīng)受過那么多苦，我不要她在我身邊繼續(xù)受苦！”

  “……”

  ＊

  扶著穆湛禮從洗手間出來，林望給他又倒了杯水，就出去了。

  穆湛禮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

  沒一會兒，手機來了新消息。

  【穆湛禮，你在嗎？】

  穆湛禮看著手機，拇指在童妍的微信頭像上摩挲了幾遍。

  但是沒有回復(fù)她。

  過了大概有一分鐘，對話框里又有新消息進來。

  還是童妍發(fā)來的。

  【不知道為什么，剛才腦子里一直在想你。】

  看著童妍發(fā)來的信息，穆湛禮的心跳空了一下子。

  可還沒等他把這句話再好好讀一遍。

  對方撤回了一條信息。

  看不到了。

  緊接著又發(fā)來好幾條信息：

  【穆湛禮，我今晚上燉排骨，排骨一下子放多了。我吃不完�！�

  【要不你來我家吃飯？】

  【我燉的排骨特別香，真的。黑寶一直在我鍋臺上蹲著。】

  童妍又給他發(fā)來一張黑寶蹲在灶臺上，盯著鍋的照片。

  穆湛禮盯著和童妍的聊天對話框，回想著童妍剛剛撤回去的那條信息。

  腦中徘徊的陰郁突然就散開了不少。

  他端起杯子，喝光杯子里的水。

  過了五分鐘，他給童妍回了消息：

  【好，晚上我過去�！�

  童妍秒回復(fù)：【嗯嗯！】

  【你剛才撤回了什么？】

  【�。繘]有�。〈蝈e字了。】

  【嗯�！�

  【穆湛禮，你回來的時候，幫我買幾個橙子行嗎？】

  【好�！�

  【你記得挑肚臍眼小的橙子，這樣的橙子甜！】

  【好。記住了�！�

  【嗯嗯！】

  剛和童妍聊完，林望和陳守義一起進來了。

  穆湛禮一看陳守義那副愁容滿面的表情，就知道林望肯定又給陳守義說什么了。

  穆湛禮起身：“我先走了，下次再來�！�

  穆湛禮拿起外套離開了催眠室。

  穆湛禮走后，陳守義問林望：“他喜歡的姑娘到底是誰？”

  林望聳肩：“我不認識。就算我認識，我也不能告訴您。我怕您又作妖。”

  “嘖！我就是納悶兒，他天天送外賣做代駕的，他哪兒有機會認識姑娘？”

  ＊

  穆湛禮回去的路上，買了橙子、荔枝、車厘子、藍莓、糖炒板栗和小蛋糕。

  到小區(qū)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他拎著東西上了樓，來到童妍門口。

  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忘記下午的失敗催眠經(jīng)歷。

  抬手敲了敲門。

  很快，門被打開，從門里露出童妍一張紅撲撲的笑臉。

  她身上穿著淡藍色圍裙。

  “你回來得挺快！進來吧！橙子買了嗎？”

  “買了�！�

  穆湛禮走進房間熟練地脫鞋。

  之前他來過幾次，都是直接光腳在屋里踩。

  怕給她踩臟了，她還得辛苦收拾。

  “等等！”

  童妍彎腰打開柜子：“昨天去超市買拖鞋，買一贈一，正好贈了一雙男士的。你試試能不能穿？”

  童妍把鞋子拆封，放到地上。

  穆湛禮看了童妍一眼。

  童妍則是低著頭看拖鞋。

  穆湛禮把腳踩進去，感覺小一個號。

  童妍問：“能穿嗎？”

  穆湛禮說：“能穿，大一個號會更好�！�

  “哦，那你先湊合穿吧。人家贈的，我也不知道號碼�！�

  童妍躲著穆湛禮的目光，看似是在解釋。

  穆湛禮勾了勾唇，什么也沒說。

  “那我去看看鍋，你先坐�！�

  “嗯�！�

  穆湛禮拎著東西走去客廳，脫掉外套。

  把買的點心和板栗放到茶幾上。

  然后把水果拎到了廚房里。

  童妍站在灶臺前，手杖放在一邊。

  見他打開冰箱，往冰箱里放水果，這才看到他不止買了橙子。

  “你怎么還買了車厘子和藍莓啊？”

  穆湛禮把藍莓放進冰箱，回頭看她：“買橙子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