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怡的臉上閃過厭惡,一把把岳石峰推開了,“關(guān)你什么事,你又要來多管閑事嗎?”
牌友也認(rèn)出了岳石峰,這不正是那天給陳寶怡打傘的男人嘛!
難道他對陳寶怡也有意思?
“寶怡跟我是自愿的,養(yǎng)她的老子都不管,你一個外人插什么手?”牌友怒而擋在陳寶怡前面。
岳石峰則是抓著陳寶怡,又把她當(dāng)外面一拖,兩個人站到了雨中,任陳寶怡怎么掙扎,岳石峰都蠻橫地抓著她不放。
“你算什么,你是我的誰?你憑什么來管我,插手我的事情?你放開!”陳寶怡大叫。
“對,你趕緊放開!”牌友也上前分開他二人。
岳石峰心里有很多話,很多言論想講。然而一時間腦袋像漿糊一樣,怎么也抓不到頭緒。只能任由陳寶怡和牌友在那折騰,但他死也不放。
此時老陳也趕來了,牌友見勢不妙,以為老陳又要來帶走陳寶怡,立刻擋在陳寶怡前面不讓他靠近,連手上的方便面也暫且丟到地上顧不上了。
哪知老陳根本是沖著他來的,“畜生,瑪?shù)滦⌒笊蛩滥氵@個畜生!”
老陳一面狂揍牌友,一面含糊不清地怒罵,牌友這才曉得,老陳這是恨他這個多年的朋友釜底抽薪,拐了他女兒呢。
“她是自愿的,她是自愿的!”牌友只好瘋狂高喊,然而老陳像聽不到似的,就盯著他一個勁狂揍,發(fā)泄憤怒!
那邊陳寶怡掙脫不開,腳踢岳石峰也無法,像踢到石塊一樣反而害得她自己腳疼,只好幾個耳光打在岳石峰的臉上,“你以為你幫了我,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嗎?你做夢!你這是在多管閑事!”
也不知是哪個字刺激到了岳石峰的神經(jīng),只見他渾濁而迷茫的雙眼募地一震,忽然射出懾人的光線來。
“你說錯了,我不是在幫你,我在幫我自己而已!
“我只是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一個認(rèn)識的人自甘墮落,最后悔恨當(dāng)初!
“我只是在救贖我自己!
我?guī)湍悖c你無關(guān)。
只因為我無法容忍我自己,在這條黑路上,一走到底。
只因為我要抓住我人性中最后一抹曙光,而那曙光與你沒有關(guān)系,我在救我自己罷了!
岳石峰說完,好像終于尋找到一條屬于自己的通天大道一般,滿足地笑了一下。
然后把陳寶怡丟給老陳,“如果你不想將來后悔,就看好你自己的女兒。錯的選擇,永遠(yuǎn)只有一次!
老陳默默地朝岳石峰點一下頭,把已經(jīng)滿身是血的牌友丟開了,他的女人和孩子立刻沖到雨中來,將牌友摟在懷中,凄慘大哭著。
老陳拖著陳寶怡,頭也不回地離開。
那牌友眼睜睜看到手的鴨子再一次不翼而飛,那個大塊頭說的些什么傻逼的話,裝什么清高王八蛋,他媽的這件事決不能就這么算了!
第一百十一章 威脅
岳石峰剛沖出去那會兒,魏有祺有點怯忌地抱著欄桿,把臉貼在上面問梁書宇:“我這樣說,會不會給你帶來困擾了?”
因為他知道,梁書宇一直不贊同岳石峰挺身而出的性子。
老梁看似什么都不愛說,有什么事全然一個人悶著。但魏有祺感覺得到,停電以后,梁書宇改變了很多。
他本可以把那些感受分享出來,讓別人一起為他分擔(dān)。然而他沒有。
魏有祺也略有點心疼梁書宇,這家伙太悶了。
俗話說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變態(tài),他很擔(dān)心梁書宇的心里健康啊。
“沒有,你說的很對。”梁書宇聳肩,“社會都已經(jīng)這樣了,我們還守著那么多條條框框干什么呢。想做做什么,想堅持什么就該去做。連法律都可以不顧忌,還需要顧忌什么?”
魏有祺樂得一吐舌頭,“也對!
石壩上,因為那邊的爭斗太過激烈,魏胖子、梁英、秀萍阿姨等都忍不住地跑到外面來看。
魏胖子和老陳以前算是很好的朋友吧!當(dāng)年他們在一個工廠做事,魏胖子心灰意冷來開超市,老陳后來從工廠失業(yè),就是他介紹過來這邊住的呢。
看著曾經(jīng)的老友,這般模樣,魏胖子的心怎的一個復(fù)雜可以形容。
然而他卻沒有岳石峰那種俠肝義膽,他的熱心和岳石峰的熱心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
那方老陳終于帶著陳寶怡離開,縱然陳寶怡千萬般反抗也無效。
而牌友被打得媽都認(rèn)不出來,只有他老婆和孩子在那兒抱著他哭,而他的那些朋友們團(tuán)伙們都躲在房子里觀望,完全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這也是!
牌友自己身不正,要去搞自己兄弟的女兒,誰嘴上不唾棄兩句活該,誰又會去幫他呢?
當(dāng)然,心里羨慕是另一回事,表面上的仁義道德還是要有的!正好也是一個不出手的借口,老陳這人看著是挺好相處,但暴躁起來親媽都不認(rèn),又加上一個岳石峰,看著更不好惹。
誰去沾那油膩的葷腥?
人都是很現(xiàn)實,很會審時度勢的!
圍觀的人會審時度勢,牌友身為局中人卻不會。他丟了人丟了面兒也弄得一身的傷,不找回點場子又怎么咽得下這口氣。
“你他媽的!我不會放過你的!”牌友憤怒憎恨地辱罵岳石峰離去的背影,再想到這些天鞍前馬后心靈上的付出,遠(yuǎn)不是物質(zhì)付出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