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書宇和魏有祺也趕忙跟去了。
魏胖子的房間很是簡陋,一張一米五的床,沒有桌椅和衣柜,東西都堆在地上,不過疊得整整齊齊的,并不凌亂。
在房間的各個角還放著用麻布口袋裝起來的生石灰,是用來防潮的。因而房間的地板還比較干燥,不像客廳的地板是水滋滋的。
“老魏,你怎么樣?”岳石峰拍了拍熟睡的魏胖子,魏胖子沒醒,他睡得很綿,就像早晨將要起床的那前十分鐘,意志力想清醒,但身體卻很誠實地犯困。
“唔。就很困很累!焙貌蝗菀讓⑺眩号肿拥难劬У帽牪婚_,略有點發(fā)腫。
梁書宇忽然掀開腳部的被子,發(fā)現(xiàn)魏胖子雙腿的水腫程度又嚴重了。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今天就帶他去中醫(yī)那里看看!本褪巧洗卧朗鍘ш悓氣赣H去過的中醫(yī)那里。
“我真沒事,除了覺得累困,身上也沒別的痛!蔽号肿訏暝。
“這還叫沒事!”魏有祺生氣地吼了一句,他一直以為他爸真的只是困累,因為平常吃飯的時候看著都挺正常的,哪知道這么嚴重。
魏有祺嘩一下,與岳石峰合力把魏胖子從床上拖了下來。
第七十八章 看病
“怎么啦?”
看見魏胖子被魏有祺和岳石峰合力扛下來,秀萍阿姨以為是出了什么事兒,慌忙地跑過來詢問。
“沒事,我們今天帶他去找中醫(yī)!绷簳畈幌胝f太多,以免他們在家里擔心。
秀萍阿姨匆忙地點頭,趕緊找出雨衣給魏胖子套上。魏胖子昏昏沉沉都站都不太穩(wěn),幾個人手忙腳亂了幾分鐘,秀萍阿姨看到他的狀態(tài),已是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留一個人在家里!
如果連魏胖子都出門去,家里便是一個男人都沒有了,太危險。
他們這個屋子里有幾口人,什么性別,甚至什么年齡,都被鄰居們摸得清清楚楚,不能就這樣傾巢而出。
“有祺,你留在家里。”
岳石峰是武力保障,而魏有祺雖然很機靈但不夠沉穩(wěn),梁書宇不能放他一個人帶岳石峰和魏胖子出去。
魏有祺明白,嗯地點了一下頭。
“魏叔,待會我們不能扶你,否則會給別人留下猜想。你自己能走路嗎?”
“嗯,可以!蔽号肿佑昧ε牧伺淖约旱哪,盡力讓自己的眼睛睜開,雖然腳步還有點虛,腦袋也是晃著的,視線有些微重影,但走路應(yīng)該沒問題,大不了走慢一點。
做好這些,梁書宇才和魏胖子、岳石峰二人一起出了門。
剛要出大門,梁書宇突然想起,“姐,把我們的中藥清單給我一份!崩现嗅t(yī)那里不一定有齊備的中藥。
“哦清單!”梁文靜正在幫梁書宇重新系鞋帶兒,岳敏道:“我去拿!彼呤莸纳碛跋衩撏靡话憧焖俚厝チ擞只貋,手上已多了一張剛從本子上撕下來的紙條,“別弄濕了,否則靜靜又要點一遍!
她們還沒來得及備份。
“嗯。”梁書宇接過,折好了揣入懷中,出發(fā)。
三人走得比較慢,魏胖子走在中間,雖然有點虛晃,但獨立行走的問題不大。
老中醫(yī)居住的地方并不太遠,在一片老街區(qū),只有岳石峰去過,是劉阿姨給他介紹的。
想到劉阿姨,梁書宇又回想起藥房里那蜷縮在一處的爺孫兩具尸體。不知道劉阿姨還健在否?
仿佛昨天還健在的人,今日就已死去多時了。這種生離死別的愁緒讓梁書宇的雙目染上了幾許悲哀,遙想多年前的那一場大流感,當年官方公布的死亡數(shù)字最終定格在了200萬左右。
輕飄飄的200加一個萬字,這四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字節(jié),卻刻寫了無數(shù)個家庭血與淚與哀痛的歷史,從這簡單字節(jié)的縫隙里,一個正常人難以窺見它的殘忍和觸目驚心。
但假如將這四個字節(jié),換成自己的最親的人、最愛的人呢、發(fā)小、死黨、認識的人、甚至是昨天說過話的陌生人,現(xiàn)在,假設(shè)他們?nèi)、突然消失不見了,那么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這沉甸甸的四個字節(jié)的含義吧。
他們很順利地抵達了老中醫(yī)的住所,路途之中許多行色匆匆的人與他們擦肩而過,但都忙著搶劫,沒空搭理他們。
“陳伯。”岳石峰站在樓下對二樓的陽臺喊道。
這邊老房區(qū)的房子一般都是五六層,比較破舊,但也正因為破舊,這樣的房子門窗都裝得特別好。早些年沿海的治安不好,門戶都安裝得很結(jié)實。
像梁書宇他們家那樣就是典型的老房子,一樓是大鐵門,上了三樓則更是鐵門加鋁門,安全性非常高。
所以岳石峰沒辦法直接帶人上去,只能在樓下喊。
只喊了一聲,便有個小腦袋出現(xiàn)在陽臺上,往下張望。
岳石峰趕忙道:“是我,小岳,上次來過的!
小孩兒看是見過的人,才回去稟告自己的大人。不一會兒,便聽到樓梯間里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一樓的綠色大鐵門后面出現(xiàn)了一張中年人的臉,問他們:“誰看。俊
岳石峰趕忙將魏胖子攙扶過去,中年人伸出一只手來給魏胖子把脈,又看了他的眼睛和舌苔,還拿出聽診器聽他的胸肺。
梁書宇則站在一米開外,沒有靠近。
岳石峰沒見過這個中年男人,“陳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