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周里, 楚天舒由衷地感覺自己遭遇了天譴。
自從被教授叫回去之后, 林槐的ddl就再也沒有停過, 有的來自學校, 有的來自陳樹。午夜區(qū)的開發(fā)進入關鍵階段,每個晚上,即使是周六周日,他都不斷忙于各種大作業(yè)與活動之中。
“……”
“林槐, 你不去看下他嗎?”路錦的手指在筆電上健步如飛,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坐在角落的、簡直要被黑氣所壓垮的社會青年身上,“我感覺他已經(jīng)快被生活壓垮了……”
“別管他!绷只笨匆矝]看他一眼,“嘖, 都和他說了最近很忙了……”
路錦傻了。他停下手指:“可你們都官宣了啊……這是情侶之間應該有的相處態(tài)度嗎?”
林槐:“和掛科比起來,愛情算個屁!
路錦:……
“而且……”林槐繼續(xù)說,“看他這個樣子, 也挺好玩的!
路錦:“……你變壞了!
是的,早在一周之前,楚天舒便包著車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宿舍的人,圍著火鍋桌,進行了新一輪的官宣。
在兩人徹底官宣時,路錦忙著吃肉,譚熙若捂住了額頭,林鐺鐺張大了嘴,祝筱紅了眼圈,葉緋和另一個妹子莊穎則毫無波動。唯獨邵瑋, 將滿嘴的可樂噴了出來。
林槐眼明手快地拿起了旁邊的點菜板,擋住了向著楚天舒噴射的棕色液體。在進行了一遍無差別掃射、并成功使得原本反應迥異的人都開始擦臉后,邵瑋繼續(xù)喊道:“什么……你們居然……”
他看向四周的人,試圖找到一點支持。然而受災最終的葉緋則沒好氣地道:“你才知道!”
“可是……”
莊穎:“這不已經(jīng)是共識了嗎!
“老譚……”
譚熙若捂住了額頭:“唉…………”
“路錦……”
路錦抬起正在吃肉的臉:“啥?”
“鐺鐺!鐺鐺你也不是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嗎!為什么連你也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林鐺鐺捂著臉:“只是看到自己站的rps有生之年居然官宣了,有點小激動……”
“祝筱,你以前……”
“別和我說話!弊s愫谥,“我在一個小時之內失戀了兩次!
“什么啊……”在詢問了一圈之后,邵瑋終于陷入崩潰,“我一直以為你們是刻骨銘心的友情!”
301最直的男人為此別扭了兩天。他實在不明白被他看成友情典范的兩個人怎么突然之間就有了脖子以下的關系。(林槐:我們還沒有。)不過最終,他釋懷了。
釋懷后的第一天,他又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那就是——
“林槐和楚天舒都是我的好兄弟。”他陷入了新的迷茫,“那我應該叫楚哥大哥,叫林槐嫂子;還是叫林槐老弟,叫楚哥弟媳?”
最終他也沒能釋懷。從此,邵瑋過上了有奶便是哥的日子。在楚天舒幫他的球賽救場時,他叫楚天舒楚哥,叫林槐嫂子。在林槐幫他的作業(yè)救場時,他叫林槐林哥,叫楚天舒嫂子。
靈活變通的人總能運氣很好,刻苦讀書的人卻只能拼命學習。拼命學習的林槐寫完了一段,從樓下買了兩杯咖啡,并在路錦期待的眼神中將其中一杯貼到了楚天舒的臉上。
楚天舒抬起頭,眼神哀怨。
他被遺棄的表情讓林槐有點心生愉悅。他于是趴下來看他:“怎么了?”
“要抱抱!
林槐給了他一個抱抱,同時用基情污染了咖啡店的市容。楚天舒繼續(xù)說:“要扣分!
“……”林槐冷漠道,“距離下個ddl只有三小時!
“那……”楚天舒伸出兩根食指交叉,“扣十分鐘的分?”
林槐:“……你……好……快……啊……”
“艸!背焓姹凰麚魸,用一本書蓋住頭,發(fā)出無語的聲音。
林槐樂不可支。最終,他說:“那就十分鐘嘛!
兩個人偷偷摸摸手拉手跑到咖啡店后的無人的小樹林里,在里面扣了十分鐘的分。考慮到楚天舒的清白,我們必須得知道,這里只包括脖子以上的分。
扣分之后,林槐靠在那棵暫時承擔了墻壁的責任的樹上。他望著天,喘著氣,看見天空中云淡風輕,聽見腳下落葉沙沙。
楚天舒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頸:“在想什么?”
“唔……在想下次……我們翻個面吧!绷只闭f,“下次輪到你來蹭樹皮!
楚天舒:……
林槐:“我的衣服都快被你蹭壞了!
“那……下次你主動點,先來按我?”楚天舒親了親他的嘴角,“君子報仇只爭朝夕,要不你今天就把仇給報了?”
說完,他露出了一副“快來報復我”的表情。林槐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別過了頭。
“下次別再把手伸進我衣服里來抓我的腰了!彼г梗耙路荒闩猛铣,我腰都給露出來了,冷!
“那我給你暖暖!背焓鏌崆榈厣斐鲭p手。
楚天舒蹲下來,很猝不及防地,親了親林槐的腰側,又吹了口氣。林槐整個人都軟了,往下一滑,又被楚天舒掐著腰,雙手托住。他聽著衛(wèi)衣被樹皮摩擦的聲音,絕望地想,這件衣服快被摩擦廢了。
“……”他咬牙切齒,“你死了!
說完,他推開楚天舒,跑回咖啡店。楚天舒要追上他,他冷酷道:“你給我原地復活兩分鐘!
楚天舒真的很乖巧地等了兩分鐘再原地復活。他想了想,又去超市買了一盒暖寶寶,再回到咖啡廳。
忙碌的日子總是這樣漫長。盡管兩人還沒能達成脖子以下成就,新一期的游戲,也如約而至。
“惡靈人魚島……”林槐看著自己的黑色邀請函,終于再一次住進了楚天舒家里,“你去過這個地方嗎?”
楚天舒搖搖頭。
“明天沒辦法和你一起進副本了!背焓孀プ×只钡牟弊,道,“我自己的邀請函也到了。”
“哦!绷只闭f,“那你抓我脖子干嘛?”
“……我想在離別之前,讓你小鳥依人地靠在我身上。”
抵抗住對方腕力的林槐:“……我拒絕!
“好嘛!背焓鎻纳迫缌,“那我靠過來!
楚天舒大鳥襲人地靠在林槐身上,林槐被他靠著,琢磨了一會兒邀請函,又猝不及防地給楚天舒扣了十分。
兩個人在沙發(fā)上扣了一會兒分。林槐感受到對方的手已經(jīng)摸上了自己了腰窩,并往下滑。他瑟縮了一下:“不行。”
“……”楚天舒露出了悲傷的表情,“我要哭了!
美人哭起來是梨花帶雨,帥哥哭起來是鐵漢柔情,楚天舒雖然是個帥哥,哭起來卻很好笑。林槐忍著笑意,伸手要碰他的臉,卻被他一下躲開了。
他真沒想到楚天舒會躲開自己,一時有點呆愣。楚天舒繼續(xù)悲傷道:“我已經(jīng)被扣到余額不足了嗎?”
林槐:……
“可我這周五才復活了一次!背焓嬲J真道,“復活之后積分也理應刷新,現(xiàn)在我還有510分……”
林槐:“……你居然真的計數(shù)了,不,從周五到周六就有兩百多分嗎???你……”
可能這就是不記賬的下場吧……林槐坐起來,認真道:“明天要進副本,萬一第二天我因為○又或者○又或者○的事,體力不支怎么辦?”
楚天舒:“……呃,會嗎?”
林槐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你……好……弱……啊……”
楚天舒:……
受到質疑的楚天舒露出了受傷的神情。林槐又說:“而且這一次我們又不能一起進副本……”
“這個好辦!背焓孀似饋,“這次你進系統(tǒng)空間時,查收一下郵箱,我給你寄個東西來!
“什么東西?”
“ss級道具,跨時空的電話。”楚天舒解釋道,“通過這個電話,我們就可以在不同的副本里不間斷地進行通話了……不過不能視頻,只能語音通話!
“ss級……為什么我沒有聽說過‘郵箱’這個東西?”
“這是到高級場才會開放的功能。當然,高級場玩家想要給中級場玩家寄東西,也不是不可以!背焓媛柭柤纾爸皇且5%的手續(xù)費!
“5%的手續(xù)費……”
“嗐,才5%。”楚天舒不在意道,“5%就可以讓廣大情侶跨時空撒狗糧,主神虧得坐公交啊!
林槐:……
在對主神的財政狀態(tài)進行探討后,兩個人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清晨,很快就到了。
楚天舒是首先進入副本的那個人,臨走前,他轉頭看向林槐道:“異地戀對于很多情侶的感情,都是一個很大的考驗,所以……”
“所以很多人都被綠了!绷只闭\實道。
“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比我更好的高富帥嗎?”楚天舒厚顏無恥道,“不可能!”
他比了個“六”:“記得給我打電話!”
話音剛落,他便被卷入了虛空之中。
下一個進入游戲的,便是林槐。
他如楚天舒所交代的那樣,在主神空間的郵箱里得到了一枚黑色的耳釘。它看起來,像是一對配套的耳釘中的一個。
他戴上耳釘,再次打開了本次游戲前的隨機商店。
下一刻,他被出現(xiàn)在眼前的商品所震驚了。
一共五件。
分別是。
“一箱農夫山泉,一箱怡寶,一箱百歲山,一箱冰露,一箱依云……”他抽了抽眼皮,“這次是要進到沙漠里嗎?”
不過本著財大氣粗的精神,他依然將所有礦泉水掃入了包裹中。
然后,便是熟悉的天旋地轉。
再次醒來時,他首先感受到的,便是砂礫的粗糙。
他似乎陷進了某個柔軟的東西里,耳畔,則是幽幽的海浪聲。
啪、啪、啪……
咸腥的味道從空氣里傳來。他艱難地睜開眼,轉過頭。
出現(xiàn)在他身邊,和他的臉近在咫尺的——
是一張浮腫的女尸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好我是作者的存稿箱
作者今天早上面試,請大家祝福她
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