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 爽不過三秒的顧北辰聽見林槐的聲音:“你這個影子怎么這么慢?”
顧北辰:……
“我等了半天了, 怎么還沒把我拖進去。你太慢了!绷只睂λα, “我給你來個刺激的!
下一刻, 他大笑一聲。被漆黑陰影所纏繞的年輕人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脖子,以一個自己拉扯自己的姿勢,將自己完全沉入了黑影之中!
他的動作迅疾又無常,就連施加術(shù)式的顧北辰都沒有意想得到。他的手仍舊懸在半空, 怔怔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車頂。接著,他聽見身后傳來一聲輕笑。
“我不想來,你偏要抓我來!绷只痹谒叺吐曊f,“那么, 我來了!”
顧北辰身后的,屬于他自己的影子在那一刻沸騰起來。從影子中鉆出來的,是另一個深紅的人影。他咧著嘴, 狠狠踹了顧北辰一腳!
這一腳直接把顧北辰從原地踹到了電線桿上。強烈的撞擊讓他頭暈眼花,正當顧北辰還揉著腦袋呼痛時,他換了一個方位的、屬于本人的影子里又鉆出來同一個深紅的人影。
“不好意思,剛剛踢得不準,畢竟現(xiàn)在我眼瞎了嘛。”林槐用瑩白的指尖扯了扯自己的右眼皮,“喏,你剝奪了我的視覺!
深紅的人影睜著無神的雙眼看他,他拍了拍他的臉,接著,他大笑著以射門的姿勢, 將他又踹到了另一邊去!
“拍皮球,拍皮球,一個兩個三個,拍皮球……”
他似乎心情大好,篡奪了某個小女孩鬼的臺詞,并哼著她的兒歌。血紅的身影永無休止地從他的影子里鉆出,并一次又一次地將他從這邊踢到另一邊。他動作優(yōu)雅、射門有力,每一次都保證出現(xiàn)在顧北辰剛剛停穩(wěn)的位置。在他極快的速度下,顧北辰甚至完全沒有辦法使用能力進行反抗。
他被踹得頭暈眼花、鼻青臉腫。挺拔的鼻子磕到了粗糙的墻壁上,鼻血汩汩流下。
他看起來像一條五內(nèi)俱焚的死狗。林槐這才從他的影子里鉆出,不知不覺間,他全身的衣衫再度變得深紅。
他用腳尖踢了踢顧北辰的臉,問他:“死了沒?”
顧北辰自然是不能回復的。他吭哧吭哧喘著氣,瞪著血紅的眼。林槐于是蹲下來,用兩根細長的手指扣住他的眼眶:“別這么看著我啊,我會忍不住把它……”
“挖出來。”
他的手指一點一點使勁,尖利的指甲刮在顧北辰的眼球上。顧北辰難以自制地尖叫著,他毫不懷疑此人真會挖出他的眼珠。
在壓力即將爆表時,那人停下了。
“騙你的!彼陬櫛背降亩叺腿岬卣f著,“你這雙眼睛也不是寫輪眼,我挖了也沒用,還占地方!
說著,他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手,又歪頭看向顧北辰:“你身上流的血還沒有那個女生多嘛——對了,有了!”
他像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高興地瞇起了眼:“送你點東西吧!
顧北辰眼睜睜地看著他左手一揮,拉出了一個皮箱。接著,他蹲下,將皮箱打開,里面一摞一摞,都是綠色的冥幣。
“因為系統(tǒng)‘不允許攜帶任何財物’的提示,在進入本次游戲前,我就兌換了很多冥幣,以備不時之需……原本是想用來騙錢和嚇人的,比如在午夜乘坐出租車時扔下一張給繞路的司機什么的,沒想到,”他笑了,“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用!
紅衣的年輕人一疊一疊掏出所有鈔票,哼著歌,點開,并將它們?yōu)⒃陬櫛背降纳砩稀K谥_尖,像是給人獻花的少年,又像是婚禮上為新娘撒花的花童。
然而他撒的卻是綠色的鈔票。這場面浪漫荒誕又美妙,像是某個磕了藥的編劇在失戀的情況下寫出來的話劇。張明戈目瞪口呆地看著這荒誕的一幕,并困惑這堆鈔票是他怎么搜刮來的。
最后,林槐停下,行了一個禮,像是變魔術(shù)似的,對著顧北辰道:“你看這一堆鈔票,像不像玫瑰花?”
“你——”
“停,先別說話。”林槐笑得瞇起了眼,他將一根手指放在唇前,歪著頭,頗有點故作天真無邪的意味。
“砰。”
當楚天舒趕到林槐的犯罪現(xiàn)場時,所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把他帶回去吃吧!绷只贝┲簧砥破茽爛的紅衣,雙目無神地撫摸著顏息的頭頂,“省著點兒吃……”
顏息用力地點了點頭。
楚天舒:……這是什么單親爸爸帶著孩子撿垃圾吃的場景。
這個場景讓他有一種想要拉二胡的凄涼感。接著,白光一閃,顏息連同顧北辰的尸體,一起消失在了場地中。
林槐將白卡收回包裹,瞪著無神的雙眼,扶著墻壁站了起來。他看起來極為凄涼貧窮。楚天舒看他身上沒有傷痕,松了一口氣:“你怎么了?”
林槐:“瞎了!
“不過是暫時的。”他捂了捂自己的眼睛,“顧北辰的技能,視覺剝奪……應該一個小時之后,就能恢復了!
“剛才那個是……”
“我的一個小弟,和顧北辰的技能是同源的!绷只睙o神道,“我把顧北辰扔給他吃了。不過他可能,要消化一段時間……”
“所以還真的是單親爸爸帶著孩子撿垃圾吃的場景嗎……”
“嗯?”
“沒什么,”楚天舒迅速道,“我扶你!
“嗯……”
林槐看不見眼前的景色,整個人都依靠在了楚天舒的身上,借著身體的觸感行走。一路上兩個人磕磕碰碰,并不同調(diào)。
兩個人就誰到底是磕碰的根源這一問題又吵了一架。
“所以這明顯是因為你太矮了。”楚天舒說。
“我有一米八!绷只崩淠,“你手短短!
“179不要擅自給自己加一厘米啊!”
在又吵了幾步路后,正在試圖論證自己四舍五入就是一米八的林槐聽見楚天舒說:“這樣太麻煩了……”
下一刻,他驚慌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騰空了。
“喂喂,不要一聲不吭就把我給抱起來啊……”林槐有些別扭地扭了一下,“而且你不覺得這個姿勢很……”
很別扭……嗎?
“這樣比較方便嘛。”
“只是對于你來說的方便吧!绷只蓖虏,“這個姿勢實在是……太……額,gay了?哪有男人給男人公主抱的……”
對方沉默了。
“那換個姿勢?”
“什么……喂!不要把我扛在肩膀上啊!比剛才的姿勢更奇怪了啊!”
“那你說該怎么辦?”
“難道除了扛麻袋的方式和很gay的方式之外,我們就沒有一個稍微折中一點的方法嗎……”
身受中(中等級)傷的紀風間,就在這熱鬧的氛圍中,睜開了眼。
他艱難地抬起頭,映入他眼簾的,便是一幅相當詭異古怪的畫面。
和他同時進入游戲的栗發(fā)青年背對著他,一副很傷腦筋的模樣。紀風間看不到他的正面,只能依稀地看見,青年的懷里,似乎正抱著一個人。
從他的視角看過去,正好能看見從青年懷里流瀉下來的、破破爛爛的紅裙,和一雙……
堪稱修長白皙的腿。
然而。
是個男人。
紅裙,白腿。
然而。
是個男人。
無論從怎樣藝術(shù)欣賞的角度來看,這雙腿盡管流線優(yōu)美、筆直修長、皮膚白皙……
但明顯是一雙男人的腿。
紀風間:……
等等、在我昏迷的時候,你到底干了什么啊……紀風間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吐槽。
或許是他的眼神實在是太過迷惑,盡管隔著一層楚天舒的胸膛,林槐還是感覺到了來自背后的、驚恐直男的凝視。
“我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了!绷只闭f,“你放我下來吧!
他的雙腳剛落到地面上,身后便傳來了紀風間的喊聲:“我的媽呀,楚天瑜,你到底在搞什么?這個穿著女裝的人……不是個男人嗎?!”
林槐:……
對方大驚小怪的樣子讓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他轉(zhuǎn)過頭,紀風間在看見他的臉時,愈加地昏迷了。
“男人怎么了!绷只备吒咛羝鹆嗣济澳腥司筒荒艽┡b嗎?”
盡管女裝并不是林槐的主觀愛好,然而現(xiàn)在他正處于女裝之中,是一個客觀的事實。雖說他自認為自己身著女裝只是一個完成任務的普通行為,然而在其位謀其政,敬業(yè)的他因此對紀風間發(fā)起了反擊。
“男、男人穿女裝不就是變態(tài)行為嗎!”紀風間崩潰了。
林槐:……
紀風間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俊秀的年輕人當場黑了臉。站在他旁邊的青年再次笑得樂不可支:“哈哈哈哈哈……”
“笑個屁!绷只崩渎暤。
楚天舒挑了挑眉,做了一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手勢。
紀風間顯然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女裝的人居然會是這次副本里的“富江”擔當。他還想說什么,卻看見對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勾起了嘴角。
接著,他指尖夾著自己的衣領,向著紀風間一步步走了過來:“說起來,我身上這件衣服也爛到不能穿了,不如……”
紀風間:?
年輕人蹲下身來,他伸手捉起紀風間的下巴。在那張漂亮的臉湊過來時,紀風間鬼使神差地沒有躲開。
“你……你你……”他結(jié)巴了,“你想干什么,你要對我……”
紀風間一時心跳過速,不能自已。接著,他被輕輕地……
抽了一個耳光。
作者有話要說:到東北去玩了!正在溫暖的炕上碼字
第一次看到這么多雪好開心啊啊啊
東北人都好熱情我可喜歡東北了感謝在2020-01-04 00:31:57~2020-01-05 23:55: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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