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很喜歡羅老的作品,我想去看看,可以嗎?”
李宏鈞對于齊愿這個學(xué)生,是真的好。
好不容易聽自家徒弟有想做的事,當(dāng)即就笑著同意了:“好啊,你想去我就帶上你,把我唯一的學(xué)生都帶上,算是給那個死老頭面子了。”
齊愿低著頭,不敢看李宏鈞。
老師對她太好,她擔(dān)不起這樣的好。
她利用了老師,去接近羅文昌。
她知道羅文昌在六十大壽的生日宴上,會突發(fā)心梗差點出事。
前世學(xué)了這么久的中醫(yī),她救不了自己的癌癥,但可以急救。
李宏鈞帶著齊愿去了羅文昌的生日宴。
這是個農(nóng)莊,據(jù)說羅文昌平時就住在這里,種種花釣釣魚,這次請的人也不多。
齊愿看著這偏僻的地方,也總算明白,為什么前世羅文昌差點出事,只怕是因為太偏僻,才險些來不及送醫(yī)院。
李宏鈞領(lǐng)著齊愿一到,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人就出現(xiàn)。
板著臉不滿的道:“李宏鈞你怎么來這么晚,我還等你釣魚呢,你真當(dāng)自己是來吃頓飯的嗎!”
李宏鈞當(dāng)即不客氣的懟回去:“你在死老頭,一天就知道釣魚,這才幾點,哪里晚了,我今天還把我學(xué)生帶來了,夠給你面子了。”
被叫死老頭,羅文昌也沒有生氣。
看得出來,這兩個老人關(guān)系很好。
一個畫壇大師,一個文壇高位。
平時兩人都不會在外提起對方,所以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他們私下相交了幾十年。
齊愿之前也不知道。
但現(xiàn)在知道了。
羅文昌從上到下的打量了齊愿一眼,并沒有發(fā)表看法。
只是抓著李宏鈞就走:“趕緊走,就等你一個了,餌料都給你拌好了!
李宏鈞被拽得一個踉蹌,又罵了聲死老頭,但還是跟著走。
并不忘回頭對齊愿交代了一句:“小徒弟你要是無聊,可以到處走走看看!
齊愿輕聲道:“不無聊,我陪老師去釣魚。”
李宏鈞頓時得意的對羅文昌道:“看見沒,我這學(xué)生怎么樣,有天賦肯努力不說,還特別尊師!
齊愿安靜在后面跟著。
她不自覺的握緊拳頭,覺得自己真的太虛偽了。
她要跟著,只是不確定徐文昌今天幾點會發(fā)病。
重生后的齊愿,可以毫不猶豫做自己的算計。
可當(dāng)這算計中,摻雜了對她好的人,有一些東西,就變味了。
齊愿感覺這種算計,就像一把利刃,在她不動神色的周旋中,一下又一下的刺傷著她。
但她依舊這么做著。
農(nóng)莊里的水塘邊,已經(jīng)等著幾個老人。
“老李,你可終于來了,文昌非要等你來了才開始,我們可等老半天了,該罰。”
李宏鈞喘著氣道:“你們這些老家伙真的是,逮著一點錯處就不放,我回頭請你們吃飯,到時候自罰三杯行了吧!
“行,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少一杯都不行,快來吧,那幾處有標(biāo)記的都是提前打好的窩子,自己選一處!
羅文昌除了寫文之外,就只愛釣魚,釣具不少。
李宏鈞過去,也遞給齊愿一套。
羅文昌皺眉,他的釣具并不是誰都能碰的。
但看著李宏鈞對這學(xué)生寶貝的樣子,也沒有說什么。
齊愿拿了一套釣具,走到一個垂釣點,學(xué)著他們的樣子,掛餌料,拋桿。
齊愿從未釣過魚,但她學(xué)得太像了,讓幾個老人都以為她釣過魚,就沒人去教她什么。
接下來齊愿就安靜的等著。
李宏鈞他們時不時還會小聲的說幾句。
基本上所有釣魚人都知道,要保持環(huán)境安靜,不能大聲說話,少晃動身影,一切動作都要輕。
年輕人喜歡釣魚的不多,大部分是因為耐不住性子,靜不下心。
可齊愿太安靜了,安靜得幾個老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很快,齊愿那邊有魚上鉤了。
她并不知道怎么做,就直接拉桿收線,結(jié)果動作太大,魚兒掙脫了魚鉤,什么都沒釣到。
周圍的老人看得都皺了眉。
羅文昌小聲的跟李宏鈞說:“你這學(xué)生看起來根本就不會釣魚。”
李宏鈞瞪眼:“不會釣魚怎么了,誰說她一定要會,她開心就讓她玩!”
李宏鈞本來就覺得齊愿的人生,沒有愛好,沒有欲望,好不容易愿意陪他來走走,愿意來釣魚,不會怎么了!
羅文昌吵不過李宏鈞,哼了一聲道:“我懶得跟你吵,別嚇到我的魚。”
李宏鈞笑著對齊愿哄道:“沒事,釣不釣得上來都沒事,開心就行!
齊愿內(nèi)心頓的一痛。
第122章 釣魚,人心
齊愿重新坐下。
這次她沒有急于開始,安靜的等著,等到身邊有個老人有魚上鉤了。
她仔細(xì)看著對方的動作,看著細(xì)絲一樣的魚線,隨著魚兒的掙扎不亂收放,直到水中魚疲了,老人才慢慢提桿收線。
老人提著魚哈哈大笑:“哈哈,看我今天拔得頭籌,我這魚不錯吧,起碼五斤!”
“得了得了,就你能耐,小聲點!
“得意什么,才一條而已,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