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的溫度流逝極快,殿門重重的合上——都是關(guān)上門后發(fā)生的事情,當(dāng)初便就是這般。
極力的冷靜后,桐月只能看出大致的有幾個人在前,開始穩(wěn)住心神。
“你倒是朕的好侄女啊”大殿上傳來這么一道聲音。
桐月朝著那方向簡單的行了禮,故作不知的摸樣,隨著君主的抬手,旁邊行刑的人按住赤葦?shù)膫凇?br />
他即使是想壓住聲音,可也因為那點悶聲讓桐月留意到,側(cè)了側(cè)視線。
模糊的身影桐月卻認(rèn)出了人,是赤葦在受刑。
她面上鎮(zhèn)定,在未得命令前沒有起身,君主隨著內(nèi)官的攙扶往下走,他身體敗退的厲害,可依舊捏著口氣的到桐月身前。
只是一個抬手,內(nèi)官了然的上前扇了桐月一巴掌,力道大的將她掀在地上。
“殿下!”
赤葦下意識的往前,卻被兩個行刑的狠狠按下。
“賤人,朕當(dāng)初就不該留下你!”
主君說著語氣激動,在得知了病的源頭都是桐月造成后,甚至跟在身邊的巫祝都是桐月的安排,他這兩年來吃下的毒已成重癥,這讓主君氣得發(fā)暈。
隨著內(nèi)官報出的種種罪行,桐月依舊是冷淡異常,在對方說完話后反笑。
“皇叔您是真的忘了,執(zhí)意要用我的血的人難道不是您自己嗎?這兩年進(jìn)補的丹藥也是您自愿服下的”。
“放肆!”
猛地被掐住脖子,主君怒意大盛,一整夜的拷打殺戮下不少人招了,故而殿內(nèi)的血氣極重。
眼看著桐月被剝奪呼吸,赤葦掙扎的越厲害,渾然不顧他自己身上的傷口裂開,甚至差點沖破束縛的跑上前。
“朕的死侍對你倒是忠誠”他適當(dāng)?shù)乃闪肆,讓伏在地上的少女艱難的喘上兩口氣。
主君蹲下身,望著較為狼狽的桐月,“你說,朕該怎么將你弄死?”。
如此境遇之下,桐月啞著嗓音回復(fù),“我若是死了,陛下您又怎么和我的舅舅交代?”。
“好侄女,朕能毀了你的眼睛,也能讓你聽不見、說不出”
他也不再多說,向前走了幾步,抬手示意旁邊的侍衛(wèi)拿下。
屋外霎時響起鑼鼓聲,得了信號的桐月拍了拍衣裙沾染的莫須有塵土,一改剛剛的伏小姿態(tài)。
轟然間門扉被撞開,一群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介入,正中心的領(lǐng)隊是晝神幸郎。
“還好趕上了,我沒來遲吧,表妹?”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暰如故,即使兩人長久未見他還是這副熟稔的模樣。
“哦,忘記了,外面陛下您的人可都被我不小心抹掉了,出手忘了留,望您不要見怪”
晝神假模假樣的做了個禮,然后揮手指使的把大殿內(nèi)所有侍官都壓住,迅速控制了現(xiàn)場。
就這個架勢,主君自然是明白了過來,大罵著放肆與謀逆。
“謀逆?皇叔你可真是忘了,你自己這位置是怎么來的”
“本來還想等穩(wěn)固點再動手,既然皇叔非要送死的話,本殿也不介意”
聽到桐月這一番話,硬生生氣得主君吐了血,她沒搭理的朝著赤葦?shù)姆较蛉ァ?br />
習(xí)慣的伸手,卻因為他滿身傷而不知道該怎么觸碰,只是抿了抿唇憂色更甚。
她是為了他提早計劃的,赤葦心里明白。
“殿下…我沒事的”赤葦笑著想讓桐月寬心,隨即擦了擦染血的手引著桐月落到他自己的臉旁。
這是她看見他的大致第一眼,清俊的樣貌卻滿身是血,這副樣子的赤葦讓桐月不期然的心慌。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從不重要的棋子變成了能動搖她的人…
不再想下去,她回頭招人帶赤葦離開,當(dāng)下最要緊的便是他的傷勢,要跟上的腳步因為局勢沒有徹底定下而停住。
桐月極快冷靜,開始處理和指揮眼下的狀況,待到第二日早朝之際,站立于高位。
由宮侑宣讀君主罪行昭告,打著清君側(cè)的名號揭竿,大公主與僅剩有繼承權(quán)的五皇子主動請纓桐月繼位。
配合著前朝的舊部與新拉攏的臣子,轉(zhuǎn)瞬間的局勢偏移大半,那么余下的自有眼力見而跟著跪拜。
很快肅清之下,繼承的大典也安排在了一月后,近日城中的雪落得極大。
赤葦養(yǎng)了很久的傷,桐月得空就會去看,可還是隱隱察覺著似乎有哪里不對勁。
“還好我回來的早,本來想著是給你個驚喜的,哪里想剛剛好給你救場”宮侑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光這話桐月便聽了好幾遍。
眼看他要湊近,她熟練的拿了手邊的折子抵開,宮侑并不在意,伸手在桐月面前晃了晃,“看樣子是好的差不多了?”。
桐月應(yīng)著,重復(fù)醫(yī)師說過的大概就在近幾日能看清,宮侑完全壓不住喜色,渾說從明日起要天天打扮的帥氣。
提起這個他就又把話題繞到晝神身上,話里話外都是要把晝神趕回邊外的意思,實在是多了個天天繞在桐月身邊的,宮侑心煩的緊。
也不忘一連串提了好幾個名字,都是有心想攀附入宮的。
赤葦奉著茶入殿,他身體一好就回到了桐月身邊,即使她有心給他休息赤葦也不肯。
看到赤葦,宮侑難得安靜了下,光拿著桌上的點心吃。
如今赤葦?shù)囊轮鴵Q下了武家的直垂裝束,而是成了宮內(nèi)的正裝狩衣,多添了書生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