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的裝橫布置全是按照孩子喜歡的風(fēng)格,漂亮璀璨的粉色。
被簇?fù)碓谥行牡闹鹘谴虬绲囊埠苁庆n麗,被她的父親呵護在身前,好多好多人圍著小香芝,大家都是真誠的在祝賀這位小公主誕生。
她一個人站在邊緣外,不適應(yīng)的只能扣著手指來緩和,盡量放低存在感。
自己的生日宴會上,是僅有的機會能見到父母一面,哪怕有時候他們不來,也能見到名義上的親人們。
但眾人都只是嚴(yán)肅的穿戴整齊的禮服,相互洽談事物,她的生日大概只是一種交流信息的形式。
其實也并不需要她出場的,她是媒介,是工具。
可親眼目睹了別人的不一樣,桐月綾秋還是有些傷心,有一點點的難過。
那是與她不同的童話世界。
很現(xiàn)實的不同。
是她被愛排斥了。
鈴木熙子就會在這時候站出來,依舊是沒什么表情的居高臨下訓(xùn)導(dǎo)“那是因為你做的還不夠好,記住了嗎?你比不上香芝小姐”
一成不變的話術(shù)會變成吞咽人的巨大浪潮,將她死死的蓋在陰影里,讓她喘不上氣。
“綾秋”/“綾秋”
恍惚間被人牽住了手,那人加大了力道,將桐月綾秋牢牢拉住。
還有一個人。
夢瞬間變得模糊,現(xiàn)實的聲音--巴士發(fā)動機聲、人聲全部沖進耳朵,什么都看不太清的時候,那人的輪廓卻格外清晰,手上的溫度也是真實的。
北信介的臉在此刻才看清,她緩慢的伸手,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哭了,茫然地有些停滯。
好丟臉。
少女?dāng)棵,帶上了?xí)慣的冷漠。
在回程的路上她一直渾渾噩噩的,從大巴到機場也始終如此,直到方才她做了一個關(guān)于過去的夢,眼下校車也正好停下。
北信介一言不發(fā)的替她擦了眼淚,又遞過裝著溫水的保溫杯。
她只是任由著然后喝了口,前排都忙著下車,桐月綾秋才站起身要往外走,但身心疲憊下,突然地什么都不想做了,什么都不想。
可是她只是極快的呼出幾口氣,狀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回頭,懊惱自己做了噩夢,頗有些丟臉怎么還哭了。
一切都演的很好。
“需要一起回家嗎?或者去我那里,那里還有你的房間,奶奶常常打掃,最近阿誠也在家,看到你他會很開心的”
阿誠是北信介的胞弟。
少年總是敏銳的能看穿桐月的偽裝,然后以恰當(dāng)溫柔的方式進行邀請。
她搖搖頭,笑著說“我最近買了很多快遞,而且做了這么久的車有點累,先回家啦”
北信介點點頭,沒再開口。
隨后桐月轉(zhuǎn)身才收了笑容,獨自下了巴士,還了枕頭給宮治后,拉著行李箱就離開了學(xué)校。
北信介清楚,她在排斥。
大概是見了桐月香芝勾起了些許不算好的記憶吧。
少時她還是個不太會掩藏情緒的小孩,自從出國后就變得格外冷淡、能藏住情緒了。
而他并不想看到桐月這樣的成長,不再相信任何人的,習(xí)慣壓抑。
暮色四合下,霞光都變得暗淡。
拿著成年證又買到了那包煙,桐月找了個面朝海邊的座椅,放下行李箱,點了根煙,透著霧色發(fā)呆,但抽了兩口依舊是索然無味。
頭頂?shù)穆窡羿鄣牧亮似饋怼?br />
她嘆了口氣,磨滅了毫無作用的香煙在垃圾桶滅煙處。
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和站在不遠處的角名對上。
啊.....她這才是第二次抽,不對不對,差點忘了,當(dāng)時就是在這里遇上的,早知道應(yīng)該找個遠一點的地方了。
在她胡思亂想間,少年已經(jīng)站到了她面前,也提著一個箱子和桐月的放在一起,看樣子他也還沒有回家。
角名直接坐在桐月的身邊,什么也沒說的開始玩手機。
桐月:.....?
等了好一會也沒見他有什么別的反應(yīng),這副做派反倒讓她搞不懂。
算了,那再抽一根?
吧嗒的打火機聲才響起,周邊突然咳嗽一聲,她止了止火,更迷糊他這是什么意思。
但角名依舊扒拉手機,眼神都沒給過桐月。
于是她又按了按,身邊人還是照例給了個不痛不癢的干咳。
忍無可忍的桐月綾秋問“做什么?”
角名才抬頭看了眼桐月,淡淡說“沒什么?”
“那你走遠一點”
“不”說著他還翹起腿,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
察覺到無語的桐月,角名才笑了笑問桐月“要不要一起去電玩城?”
“現(xiàn)在?”她看看完全黑下來的夜色,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七點。
“嗯”
今天桐月的狀態(tài),角名都有看在眼里,尤其是方才下車后的反常,他才拒絕了宮侑他們的練習(xí)跟了上來。
“行李怎么辦?”
“在這里等我,我先拿回家?”
能少跑一趟當(dāng)然是好事,她點點頭,角名又說“在此期間不許抽煙”
不期然少女皺起眉,他還是如出一轍的伸手強制沒收了煙盒,才拎著兩個箱子回去。
不過,期間是先跑了一趟便利店,買了個熱的飯團和奶茶交到桐月手上,這才離開。
手上的飯團和奶茶猶熱乎,本來還沒什么胃口的桐月嘗了嘗,意識到是她自己喜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