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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慕生面色不耐,他老婆身上的秘密多如牛毛,不會想被人知道那件事的前因后果,他便只復述:“你兒媳是福星。”

  “好好好,你說他是福星,那他就是福星,媽聽你的!睆埬冈囂降,“中秋你們回來的吧?”

  “不回!睆埬缴f,“有其他安排。”

  “什么安排比回家重要。”張母已經(jīng)把兒子兒媳房間的床擦了被子曬了,這讓她沒法接受,“我跟小遙說!

  張慕生冷了聲音:“別煩他!

  張母心里一緊,忙順著兒子:“不煩不煩,你們好好的,我跟你爸就放心了!

  “小遙他姐在你們那住得還好吧?她是去監(jiān)督的,你留意著點。”

  張母欲言又止,想必兒子能懂她的話。她至今都不信兒子的病是真的好了,那又不是頭疼腦熱,或者長了個瘡。

  張慕生“嗯”一聲就掛掉,他坐在床邊,看著床上剩下的幾件衣物,不知在想什么。

  看了會,張慕生將衣物疊起來收好,他去了客廳。

  當姐姐的在撇豆角,弟弟在看電視,兩人說著什么悄悄話,頭靠得很近。

  張慕生的眉頭皺了起來,他面無表情地走近,站在他們身后。

  陳子輕冷不丁地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嚇了一跳,用嘴型問道:你站這兒干嘛。

  張慕生按著沙發(fā)背彎腰,唇貼在他老婆耳邊,氣息落在老婆細細的小絨毛上面:“聽你們說什么!

  那嗓音壓得極低,落在人耳朵里有股子陰膩的質(zhì)感。

  陳子輕起了層雞皮疙瘩,他縮著脖子咳兩聲,裝作才發(fā)現(xiàn)張慕生的樣子:“慕生哥,衣服都疊好了吧,那你去把西瓜切了!”

  望向把手里撇成幾段的豆角放進腿上的盆里:“小遙,一會就要燒晚飯了,還切西瓜?”

  陳子輕哼哼:“我想吃。”

  望向春說:“那姐去給你切。”

  陳子輕拉住她:“咱倆還有話沒說完呢,讓慕生哥去!

  望向春哄著:“還是我去吧,我給你切大小一樣的,看著甜,吃著更甜!

  沙發(fā)后的張慕生哧笑,不就是片片均勻的,誰不會。

  .

  晚上,陳子輕一張張數(shù)張慕生每個月上交的工資,這是餐館每個月除去各種開銷后的利潤。

  標注任務一的后半段是,張慕生把他當祖宗供著,養(yǎng)著,這部分一直都走得很穩(wěn),他現(xiàn)在就是每個月一從張慕生手上拿到錢,就收到個對應的積分袋。

  陳子輕把錢數(shù)了幾遍,一摞是一萬,他盤算著,標注任務三最快今年完成,最晚明年。

  這個世界不知道有沒有金融危機……

  有也不怕。

  陳子輕想著找個時間去存錢,他捏捏數(shù)錢數(shù)酸了的手指,叫張慕生跟他一塊兒洗澡。

  張慕生手里的圓珠筆掉在了賬本上面,他坐著沒動,臺燈投下的光暈從上到下,柔和他的五官輪廓線條,將他長翹的濃密睫毛打出剪影。

  陳子輕對他這副死樣習以為常,趿拉著拖鞋就往衛(wèi)生間走:“我的衣服都沒拿,你記得拿一下!

  等他到衛(wèi)生間門口,男人還坐在桌前,他脫下腳上的一只拖鞋丟過去:“你進不進來呀?”

  張慕生盯著落在腳邊的拖鞋:“不是說做的時候一直開著水龍頭,很浪費水嗎。”

  陳子輕臉通紅:“我讓你洗澡。”

  張慕生冷冷地扯起唇角:“不就是做,有什么區(qū)別!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他進了衛(wèi)生間就要把門關(guān)上反鎖,背后一陣既冷淡又燥熱的風將他包裹。

  張慕生把手機給他:“跟你姐說,你想吃冰沙,叫她現(xiàn)在去買。”

  陳子輕連耳朵都紅了:“你別逗了,買個冰沙一來一回才多長時間,能夠你干啥啊!

  張慕生瞇眼,他可以理解成,他老婆這是在……夸他?

  陳子輕把腳上的另一只拖鞋甩在他面前的地上:“那會兒你都沒上,”然后捉住他的幾根手指說,“還是它們在忙活!

  張慕生那幾根手指的指尖滾燙發(fā)抖,背脊爬上層層疊疊的熱意,漆黑的眼盯著他:“我可以快點。”

  陳子輕點點頭:“行,如果你說到做不到,那你接下來三天都不準碰我。”

  張慕生做了個深呼吸,繃著臉轉(zhuǎn)身就走。

  陳子輕怔了怔:“不一起洗澡啦?”

  張慕生沒回答,他出去一會再回來,什么也不說,進門就開始脫衣服。

  陳子輕一臉茫然:“你這是……等等,等等等等,你先說清楚……”

  張慕生解掉白襯衣的所有扣子敞開,修長的手啪嗒按開皮帶金屬扣:“你姐下樓了!

  陳子輕目瞪口呆:“都說了買冰沙的時間不夠你……”

  張慕生將皮帶抽下來,彎曲著拎在指間,漫不經(jīng)心地在老婆香軟的胸脯上刮蹭幾下:“我跟她說,衛(wèi)生間不像床上,沒被子蓋著捂著,聲音都在外面,開水龍頭浪費水。”

  “她就去了朋友那邊!睆埬缴Z調(diào)平平,“臨走前叫我們收著點,別影響到住在樓下的人!

  陳子輕倒吸一口氣:“……你怎么能直說,你臉都不要啦?”

  張慕生不屑,他怎么會要那東西。

  陳子輕瞪著他,嘴里喃喃自語:“你自己不要臉,還要讓我跟著你沒臉!

  親了親老婆白嫩的臉頰,張慕生去放水,水流從他黑發(fā)上淋下來,落在他平闊的肩頭,順著他冷白的胸膛往下淌,還卡在腹部下面的內(nèi)褲很快就濕了,勾勒出鼓囊囊的一大塊陰影,褲腰上面的一點毛發(fā)也沾著水光。

  陳子輕呼吸急促地拿起他放在臺子上的白襯衣捂臉,鼻息里涌進來沒一絲汗臭的味道,頭暈暈地咬牙,這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色誘我!

  .

  這年中秋節(jié)福來多搞了次團建,餐館員工集體坐大巴去外地玩三天,吃喝住都是老板負責。

  員工們難以置信,到了地方都感覺是在做夢,很不真實,大腿都掐紫了,就連茉莉,錢偉和小亮這三個老員工也沒經(jīng)過這遭。

  “老板,你這么闊氣,發(fā)大財啊!

  “那肯定的,老板不發(fā)大財誰發(fā)大財——”

  一行人跟小學生春游似的,嘰嘰喳喳歡天喜地地去了賓館。

  不是小規(guī)模,一晚上十幾二十塊的那種,而是小一百,他們八個人,兩個女性,六個男性,要開四個房間,光是住就好幾百。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七嘴八舌起來。

  “咋找這么貴的賓館!

  “十來塊的住著就挺好了!

  “我住過幾塊錢的上下鋪,一個房間十幾個人,衣服掛在走廊,有個給萬能充充電的地兒,蠻不錯!

  “這種的,我平時進都不敢進。”

  “老板,你這做的,大家伙都不好意思了,要不從我們的工資里扣些錢吧,哪能都讓你一個人出!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老板你不能這樣,我們真的過意不去!

  “對啊,生哥,你跟小遙今年也才結(jié)婚,往后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能省還是省點好!

  茉莉理了理坐大巴期間在椅背上蹭亂了的高馬尾,素著張臉,沉靜道:“生哥你記個賬,等回去了,大家平攤費用!

  錢偉吊兒郎當?shù)亩锻龋W醒澭系逆溩痈问帲骸拔铱纯梢!?br />
  張慕生在其他人要說話時打斷:“是你們老板娘的意思。”

  陳子輕坐在賓館外的花壇邊給不肯來的望向春報平安,他察覺到大家的視線,就抬起頭,對看過來的一伙人笑彎眼睛,還對茉莉三人擠眉弄眼。

  景點當天就有賽龍舟活動,陳子輕沒參加,就看他們玩,小亮跟錢偉一隊,他們那隊翻船了,一船人脫了救生衣,落湯雞似的回到岸上。

  錢偉第一時間就去拿手機。

  小亮湊到他旁邊:“你和潘云又在一起了嗎?”

  “在個屁。”錢偉沒見潘云回他短信或給他打電話,他一張臉頓時就成了菜色,“我現(xiàn)在連她的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小亮安慰道:“你們都分手了,她還愿意搭理你就不錯了!

  錢偉火氣上頭:“我跟她分手,不就是因為你——”

  吼聲戛然而止,他想到小亮當時被抓走關(guān)起來給人當狗養(yǎng),沒啥錯,就悶下了后面的罵聲。

  錢偉拽他胳膊:“起開!

  小亮咳嗽起來,他去年在醫(yī)院躺了好些天,出院后也沒全好,落下了舊疾,身體比以前差多了。

  一塊毛巾砸到他頭上,伴隨錢偉的鄙夷:“弱雞玩什么玩,礙手礙腳!”

  小亮拿下毛巾擦臉上身上的水,他走到師傅師娘那邊,笑著打招呼:“生哥,小遙!

  師傅沒搭理,兀自叼著根吸管,喝師娘沒喝完的果汁。

  小亮想起去年六月,突然有天他覺得師傅變得陌生,不是他熟悉的樣子,又說不出老具體變在哪,現(xiàn)在的師傅也讓他陌生,凡事都考慮師娘,眼里只有他一個人。

  這和他見過的恩愛夫妻不一樣。

  師傅的愛,沒法形容。

  陳子輕察覺小亮在觀察張慕生,他挑挑眉毛,問起賽龍舟的事:“不接著玩了?”

  小亮氣餒地說:“沒勁了!

  陳子輕拍旁邊椅子:“那坐這兒歇歇!

  小亮剛坐下來,就聽見他不聲不響地來一句:“你對茉莉……”

  驚得小亮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沒沒沒,什么都沒!”

  陳子輕抽抽嘴,這心虛的。

  小亮望著女子隊那邊的火熱戰(zhàn)況:“茉莉是大學生了,周六周日都要上課,她想做什么事就能做成,以后會很有出息的!

  陳子輕認同地說:“是呢!

  .

  夏觀棋跟著茶園的主干出來辦事,客戶請他們來這邊玩,傍晚趕時髦的吃了什么西餐廳的烤肉,主干們一致認為塞牙縫都不吃,決意找個地方再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