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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輕眼皮直跳,要是讓他發(fā)現周今休那通電話是在跟他演戲,他今晚絕對會讓嚴隙把周今休綁了,強行扒了衣服,把背上那塊至今沒看見的刺青抽爛掉!

  紛亂的思緒被迫暫停,陳子輕按捺不住地急道:“嚴隙,我不是讓你快點調頭了嗎,為什么車還停在這?”

  嚴隙沒表情:“車壞了!

  “壞了?”陳子輕拽了拽車門,“剛剛還好好的,怎么就壞了?”

  【我說它壞了,它就是壞了!

  第279章 我發(fā)顛了

  車里充斥著淡淡的皮革味道,不難聞,陳子輕卻產生了一種近似暈車的感覺。他的心臟在時間流逝和失去周今休動向的雙重壓迫下開始發(fā)疼。

  不是錯覺。

  陳子輕通過手機上的人脈查到那富二代的私人聯(lián)系方式,誰知無人接聽。

  當時車往哪個方向開了,要去哪?周今休不可能任人擺布,除非他中招了。那他會中招嗎,他的警惕性應該極強才是。

  所以周今休被人下藥,像莊矣那樣狼狽的幾率極小。

  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陳子輕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胡思亂想,他渾然不覺地把手指頭摳紅摳破,等不下去地下車,走到駕駛座的車門邊,打開車門對座椅上的嚴隙說:“你下來!

  嚴隙沒有動。

  陳子輕的呼吸急促起來,甭管是不是表面功夫,真心幾分,假意有幾層,反正四人的聽話排名,莊矣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裴予恩排第二,而第三第四的位置在周今休跟嚴隙之間移動,無法固定。

  “!

  金屬打火機被扣動。

  嚴隙拿出煙點燃,他低眉略顯迷離的青煙在他指尖慢慢縈繞,散開在車里,又被鉆進來的夜風卷到車外,融入夜色。

  苦澀裹著辛辣的煙味穿過他冰冷的唇舌,在他口中蔓延,他靜坐不語。

  心聲也無。

  陳子輕的忍耐逐漸消耗殆盡,他伸手去抓嚴隙的胳膊,觸及強悍精壯。

  嚴隙被他抓住胳膊,唇邊的煙輕輕弱弱地顫了顫,他眼皮上掀,深黑冷漠的一雙眼,看不出表情,分不清是什么情緒。

  陳子輕不合時宜地感嘆,一旦拿掉讀心技能,他身邊除了裴予恩,剩下三位都看不穿猜不透,難以揣摩。

  “我讓你下車,你跟一尊大佛一樣,是不是還要我說,尊敬的保鏢先生,請配合我?”陳子輕使勁把突然發(fā)顛的嚴隙往車外拽,保鏢衣物下的肌肉緊繃,他摳陷進去的指甲都要因為用力折翻。

  陳子輕沒發(fā)現這個情況,有人注意到了。

  正當他要牟足了勁時,嚴隙驀地抬腳跨下車,皮鞋踩到地面,高大的身子彎腰出來,帶著煙草味的陰影攏住他。

  陳子輕沒時間多想多說多做,他立刻坐進去啟動車子離去。

  沒讓保鏢跟著。

  甚至都沒說車哪里壞了,這不是好好的嗎。

  他沒給保鏢回應剛才確實壞了,現在又好了這一借口的機會,心里只有陪人品茶的秘書。

  哪頭輕哪頭重是顯而易見的事。他真情實意,不遮遮掩掩。

  嚴隙目送車子隨著車流漸行漸遠,直到徹底把他丟在路邊。他兩指夾煙抖動幾下,煙灰隨風飄向更深更冷的夜。

  暗淡光影中,他模糊成一道孤獨的黑色剪影。

  冬夜連心都寒涼,嚴隙站在原地,一口一口地吸著煙,他忽然就體會到了嫉妒的感受,還有怨意。

  他有什么臉怨。

  他只等著那人查到所有,查到他頭上,也查明他身后的主子,一切都能夠水落石出,懸在他頭頂的刀落下,讓他死無全尸。

  他不配奢求長痛不如短痛,早起早超生,他求的是那人能查慢點,讓他多受一些折磨。

  盡管他問那人,傷害造成了,后悔還有沒有用,但他內心不抱任何希望。他沒有見面懺悔認錯祈求原諒。他罪大惡極,神仙也救不了。

  他走的是不歸路,是死局。

  嚴隙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一看,不是來了誰的短信,只是一條推送。

  ——今天是什么日子呢,你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你。

  “虛假信息,宣揚封建迷信。”

  嚴隙舉報投訴。

  ·

  陳子輕用積分買到富二代的隱秘住所找過去,在他開口問之前說:“我年夜飯吃多了,又在酒吧喝了點,過來品茶清清腸胃!

  富二代的面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七爺,您是為了茶,還是人?”

  陳子輕坦言:“都有!

  富二代瞇起眼睛,一言不發(fā)。

  偌大的會客廳里靜得掉針可聞,周遭氣流瞬間就凝固了起來,氣氛十分的不好。

  陳子輕本來還有點耐心,想著怎么周全怎么來,他這一趟是真的沒打算發(fā)癲,但他從富二代的身上聞到了周今休的味道,腦子里的某一根弦一下崩掉,反彈的力度震得他腦袋嗡嗡響,頓時就不淡定了。

  “既然我都這么說了,那你就讓我秘書跟我回去?”陳子輕竭力作出閑聊的架勢。

  富二代把手一攤:“七爺,我實話告訴你,周秘書早就走了!

  陳子輕沒問什么時候走的,再打給秘書看看電話能不能打得通,而是直接在心里問系統(tǒng)。

  無機質的的機械聲在他腦海響起:“假!

  陳子輕緊捏手指,他就知道!

  “你說他走了是嗎?”

  富二代昂首。

  陳子輕盯著他勉強還算俊秀的臉,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樣子:“我再問你一次,我的秘書真的走了?還是你表達的不夠清楚,要你爸來和我說!

  富二代的面色沉了下去:“七爺,您這是什么意思?”

  “這要問你!标愖虞p冷笑。

  他表現出的是篤定從容,對什么都了如指掌的姿態(tài)。

  富二代眼底的陰霾漸漸被別的情緒取代,那秘書身上有定位?

  媽的,莊惘云這個老東西,周今休做他的人,簡直是暴殄天物!

  ·

  陳子輕的身份擺在這,他親自上門要人,富二代心里再怎么骯臟黑暗扭曲,也不敢真的拿他怎么樣。

  周今休不是自己走出來的,他也沒被抬出來,而是被人攙著,黑色額發(fā)凌亂,雙眸半闔,臉孔白得不像活人,唇間有一條淺色的紅,那張實在是美的皮囊看不出其他。

  陳子輕不動聲色地飛快在周今休全身上下掃了一圈,初步確定沒有皮外傷就帶他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他們走時富二代就在樓上看著,眼神猶如淬毒的刀,隨時都要下令給他們一人來一槍。

  陳子輕帶著周今休頭也不回,他不知道自己耳聽八方,眼觀六路,這時竟然發(fā)現了周今休手臂上的針眼。陳子輕臉色一變:“他給你注射了什么?”

  周今休唇抿著,腦袋低著,他不說話,精神萎靡,懶得偽裝成云淡風輕,就這死樣。

  陳子輕胡思亂想:“毒/品?”

  周今休還是不開口。

  陳子輕被自己的猜測驚出一身冷汗,他焦急萬分道:“現在就去機構檢測,馬上去!

  說著就加快腳步,呼吸紊亂,慌里慌張。

  周今休終于出聲,他嗓音啞啞的,飽含拒人千里的意味:“不勞七爺費心!

  陳子輕聽不慣他這口吻,想也不想就一把扯住他身前衣服,將他拽下來一些:“我當時讓你自己做主,是你要品茶,不是我逼你。”

  距離很近,周今休的氣息籠罩著他們兩人:“七爺是沒逼屬下,沒明著命令,屬下看七爺猶豫為難,怎么能不為您解憂。”

  “不然屬下哪好意思拿高薪。”

  “況且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次數多到屬下都記不清,在那基礎上增加一次兩次的,又有什么區(qū)別。”

  “你有火氣就發(fā)。”別陰陽怪氣。

  周今休淡淡道:“打工人哪敢對老板發(fā)火!

  年輕人眼尾染著一縷紅,有股子驚人的藝術性。他這么看過來,宛如一尊雕刻精美的冰冷神像,蔑視每個向他祈福的人。

  陳子輕抿抿干燥的嘴巴,你也沒把我當老板,你們幾個,就屬你是以下犯上的慣犯。他一聲不吭地瞪著周今休。

  “屬下沒火氣,只有個問題!敝芙裥輶吡藪咦е路氖郑捌郀斦J為過來找屬下了,就可以當作屬下沒被您送來品茶?”

  他要笑不笑:“在七爺看來,是不是改變主意,不把屬下用作社交,這件事就相當于沒發(fā)生?”

  陳子輕有些氣惱,都說了沒有讓你作陪了!他深呼吸壓下亂糟糟的感受:“你先告訴我,你被注射的是什么!

  周今休輕描淡寫:“催/情/藥。”

  陳子輕倒吸口一氣:“那你怎么還能這么正常?”

  周今休簡明扼要:“秘密!

  陳子輕把他拽得更近:“我讓你說!

  “既然七爺下令,那屬下只能順從!敝芙裥輲缀鹾退羌庀嗟,“我對一切催情成分對藥免疫!

  陳子輕還沒消化掉這個匪夷所思的信息,就聽他說:“天生自帶抗體!

  屁哦,恐怕是受過專業(yè)訓練,打進去過很多東西才有的免疫效果。

  天地冰凍的深夜,星星不見一顆,月亮縮成一團,道路兩旁不受寒冬影響的樹木沙沙響,你蹭我我蹭你的擠暖,影影綽綽。

  周今休的唇邊浮現點弧度:“好了,現在該七爺您替屬下解惑了!

  “我讓嚴隙把車調頭的時候,他問了我類似的問題,當時你的電話剛好打進來,”陳子輕說,“那小子摸你哪兒了?”

  周今休道:“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