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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沒碰到多大的靈異事件,可能是我運氣好吧!

  “當然啦,做我這行都有心理準備,平時也有顧忌呢!

  直播間里的人數(shù)在一百出頭,彈幕不少,都是以開玩笑為主,沒人當真,都認為主播是個神棍,為了流量在這瞎扯。

  但他們喜歡聽,是因為神棍的聲音好聽,尾音會習慣性地上翹,不是銳利的翹法,是軟的韌的。

  有時候還會夾一下子。

  很自然的夾。

  是個很好玩,讓人忍不住想逗的主播。

  【主播懂風水嗎?】

  陳子輕:“略懂!

  他看著彈幕:“你們評論慢點,我看不太清了,好快啊,剛才那個問我風水的呢,還在不在,話別說一半,不然我會難受。”

  【家里擺娃娃是不是不吉利?就是那種芭比玩偶!

  【我閨女很喜歡,我說看著陰森,想讓她扔掉,她就是不聽,怎么都不聽我說的。】

  陳子輕說:“可以好好跟女兒溝通,別提出扔掉,覺得不舒服就收起來,或者拿塊布蓋上!

  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拍拍旁邊的岳起沉,小聲說:“有人想和我連線,這是做什么的?”

  岳起沉靠著他:“打pk的!

  陳子輕說:“那我打不了,我的榜一大哥不在!

  岳起沉面部一抽,你榜一大哥不就在和你說話。他把腿放在小和尚的腿上架著:“不打就別連!

  陳子輕想拒絕,不知怎么就連上了。

  對面是個年輕的女人,她的粉絲是個位數(shù),這讓陳子輕頓時自信起來。

  他們不pk,只聊天。

  女主播得知他的職業(yè),沒嫌晦氣地立即退出去,而是說他那邊粉絲多,分享起了自己遇到的事。

  她說她前不久遇到了一個事。

  那天她一個人在家,忽然聽到門鎖不停轉(zhuǎn)動的聲音,接著是敲門聲,她走到門邊喊問:“媽,是你嗎?”

  門外沒回應。

  “我媽跟我約好了那天來看我,差不多是這個時間,而且她有時候就這樣,聽到我喊了也不出聲。”

  “當時我都把手放到門把手上面了,想想還是打電話給我媽,問她在哪!

  女主播頗有故事味地停頓幾秒:“我媽說她在車上。”

  “門口的人根本不是我媽!

  “我在包里找鑰匙,沒找到,是我開門回家的時候忘了把鑰匙拔掉,在門上插著!

  “好在我習慣關門的第一件事是反鎖!

  “真要嚇死了!

  女主播心有余悸:“我連忙打給物業(yè)求救,沒一會,門外就有聲音,說是物業(yè)!

  陳子輕這邊的觀眾跑到她直播間湊熱鬧。

  【然后你就立即沖過去開門了?】

  “沒!

  【主播厲害,換成我真的以為是物業(yè),你們懂嗎,就那種慣性思維,想當然!

  【我懂我懂】

  “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可怕,我說出來是為了給大家一個警醒!迸鞑ピ诳磸椖唬笆前,我搬家了,不敢住下去了,歡迎來我這做客的小伙伴。”

  陳子輕無意間瞥到女主播鏡頭里的一處:“姐姐,你后面桌上的照片是?”

  女主播起身去拿照片:“你說這個?”

  她捧著照片走到鏡頭前,彎下腰把臉湊到鏡頭里,和照片上的人笑得一模一樣:“這是我的遺照,今天是我的頭七!

  能想象嗎。

  網(wǎng)絡平臺仿佛死寂。

  再就是,那個主播的鏡頭漆黑一片。

  陳子輕默默放下送到嘴邊的蘋果,他這邊的直播間炸開了鍋。

  【什么情況?惡作劇還能這么來的嗎?】

  【臥槽,我要嚇死了!

  【我汗毛都豎起來了,到底怎么回事?】

  【各位,那個賬號不存在。】

  【……】

  【不可能吧!】

  【真的搜不到,沒有那個用戶,草草草,這就是我半夜不睡的報應嗎!】

  【那我們剛才……是在看小七師父跟誰連線?】

  【……】

  陳子輕把蘋果塞給岳起沉,他照著那女主播說的事情去搜,還真讓他搜到了相關的報道。

  人是上周死的,有個賬號發(fā)了,零評論。

  陳子輕搜的同時,看這場直播的網(wǎng)友也在搜索,他們都跑過來,聚集在一起,并且在親朋好友里分享。

  這次女主播被害事件一下就有了熱度,事情來龍去脈都在她口中得知。

  她本人親自說的。

  集體見鬼事件沒引發(fā)輿論風波,被平臺壓住了不讓大肆討論傳播,陳子輕還是火了,世界各地的大量網(wǎng)友慕名而來。

  獵奇的,膽小害怕的,看熱鬧的,隨手關注一下的……什么心理的都有。

  陳子輕的粉絲飆升,從幾百個飆到了十幾萬,二十萬,三十萬,還在升。他要等熱度過去再開播,不想吃這波死人給的流量。

  .

  小年將近,岳起沉在沙發(fā)凹下去的邊角找到自己的手機,他摳出來打開,里面有幾條信息,是林疵發(fā)的。

  最近一條是幾天前,小和尚遭綁架的時候。

  岳起沉過了會打過去,那邊無人接聽,他就沒再打了。

  “加藍,別打坐了,陪我下樓逛逛!痹(jīng)對生活不積極,懶得外出的僵尸把小和尚拉出門。

  ……

  林疵沒去參加邱家小少爺?shù)纳昭纾矝]參與尋人的隊伍,父親臨時讓他接管家里的企業(yè),他忙得焦頭爛額,沒有精力讓他應對私生活。

  深夜,書房亮著燈,林疵喝掉冷咖啡,碾滅煙頭,摁著布滿血絲酸脹難忍的眼睛拉開椅子起身,長時間的高強度高效率工作讓他頭痛欲裂,年紀輕輕就體會到了命不久矣的感覺。他突然沒來由地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腳步倉皇地跑去父親的臥室。

  門被林疵強行破開,他迅速找一圈,在浴室找到了半昏迷的父親。

  “爸!”林疵緊張地跑進去,冷不丁地有什么映入他的眼簾,他把父親攙起來的動作驟然滯住。

  父親的背上竟有一大塊黑色,猛一看是一個人的腦袋偏向四分之三角度。

  仔細看去,也是那個樣子。

  林疵的喉頭急促地滾動,聲音極輕,像是怕驚醒什么可怖的東西:“這是怎么回事?”

  見父親不回答,林疵低吼道:“爸,這是怎么回事?!”

  “先扶我起來!绷指甘虏魂P己般平定從容。

  林疵抖著手把父親扶去房間,他再次查看那個人頭像,額角青筋鼓動著從齒間擠出兩個字:“邪祟!

  林父坐在床頭穿起上衣:“小疵,別對外聲張,已經(jīng)無藥可治!

  林疵面容肅沉:“邪祟本身就不是疾病,藥物沒用,需要請大師來做法!

  林父沒說話。

  林疵登時就明白父親找過了,能做的都做了。他聲音緊澀:“什么原因才纏上的?”

  林父慢慢開口,從三年前說起,他的話里更多的是釋然:“商場爾虞我詐,你爸我做了半輩子的生意人,手上必然干凈不了,誰知道什么時候沾上了索命的冤魂!

  林疵一語不發(fā),他的面色煞白,父親說的,從小身為繼承人的他怎么會不明白,況且那是很常見的現(xiàn)象,不足為奇,哪個家族敢說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靠骯臟手段發(fā)家致富,躋身上流的都有。

  “爸,你的背上多了那東西以后,會不會看到什么靈異的現(xiàn)象,奇怪的人?”

  林父不見半分遲疑:“沒有!

  林疵又問:“痛嗎?”

  林父道:“不痛不癢!

  他平時洗了澡不會對著鏡子打量自己,是一個情人發(fā)現(xiàn)的。

  情人說他背上有塊黑斑,關心地問他是不是哪里不適,他看了私人醫(yī)生,初步診斷是皮膚方便的病癥。

  深入檢查發(fā)現(xiàn)不是皮膚病。

  專家們進行了多次商討,給出的結果是——疑似過敏。

  然后就根據(jù)過敏這個方向調(diào)查,當然沒查出名堂。黑斑在不可抵擋地擴大,直到擴至人的后腦勺面積。

  林父意識到不尋常,他背地里叫下屬找了道士做法。所有事都瞞著兒子進行,如今瞞不住了。

  收了收思緒,林父看著能夠獨當一面的兒子。

  林疵對著父親的后背拍照,他截圖在軟件里幾番調(diào)整數(shù)據(jù),試圖把人頭的輪廓弄清晰點,好找到更多的線索。

  “像是個女的,長發(fā)過肩!绷执妹夹木o擰,“爸,你記憶里有對上號的嗎?”

  林父說:“沒有!

  林疵懷疑父親的哪個舊情人被支走后懷恨在心便下詛咒,現(xiàn)在父親說沒有印象,那他的猜測就有些站不住腳。畢竟父親過目不忘,僅僅是看了一眼的人都會記得,即便是一場宴會上遞過酒的侍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