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鼻耜藬堊鹤拥募绨颍Φ烙行┲,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和作為父親一忍再忍的憋屈。
陳子輕沒繼續(xù)違背邱晁的決定,他心神不寧地上了另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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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的不是邱家,是一家醫(yī)院。
陳子輕大概猜到了邱晁帶他來這里的原因,他難以置信,不會吧,邱宜雪的副人格一直都沒沉睡?
很快的,他就從邱晁的話里得到了驗證。
邱晁疲憊地嘆息:“幺兒,你大哥出不來了,你去試試。”
陳子輕一言難盡。
前面不遠處,邱燕林靠在走廊墻邊,他還穿著邱家小少爺生日宴那晚的白西裝,低垂著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陳子輕收回視線,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他能理解邱晁不想養(yǎng)子的副人格取代主人格,因為副人格太放縱,難管束。
主人格出什么事了嗎,怎么遲遲沒拿回身體的支配權(quán)……
陳子輕的思緒在見到病房畫面后戛然而止。
床上的年輕男人頭上纏著紗布,一條胳膊掛在身前,他的面容蒼白虛弱,整個人看著尤為憔悴,傷勢比在洋樓那時更重。
看來邱晁也打過。
估計是查到養(yǎng)子的副人格沒馬上把人帶回來,而是整出了幺蛾子,給氣到了。
陳子輕對上王禹睜眼投來的視線,他心里一突,這家伙是不是被打傻了?
王禹哭著撲向他:“媽媽。”
第246章 萬年窮逼
陳子輕推王禹。
王禹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抱著他的腰,纏著紗布的腦袋靠在他懷里:“媽媽,媽媽……”
陳子輕氣道:“誰是你媽,我不是你媽,你醒醒!”
王禹從他懷里抬起頭,眼神清明。
陳子輕一陣惡寒,這人是故意這么叫的,有病。他抓住王禹固定在身前的胳膊,威脅對方把手松開。
王禹惡劣地笑:“你隨便。反正我這副身體也有你大哥邱宜雪一份。”
陳子輕沒使勁抓他胳膊,而是扇他臉,把他扇得面色駭人,眼神可怖,隨時都要失心瘋地發(fā)癲。
然而他只是紅了眼睛,緊緊抿住唇,眼瞼猩紅,眼淚大顆地掉落,發(fā)出的聲音可憐又哀怨:“邱家都要邱宜雪回來,沒人待見我這個司機生的兒子。”
陳子輕聞著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到藥味,情緒有點不平和:“他不就是你。”
王禹偏執(zhí)地笑:“媽媽,我說過了,他不是我!
陳子輕的臉色不好看:“你再叫我媽,我讓你跪地上給我磕頭!
王禹興奮得兩眼發(fā)光:“好啊,磕幾個?”
陳子輕:“……”救命。
這家伙真的是他先前猜測的那樣,沖他這張臉來的。
王禹摸了摸面頰被扇的地方,他先是輕輕地哧一聲,再是將唇角咧得大大的:“邱晁讓你這個心肝寶貝來做說客,要我放他一手栽培出來的養(yǎng)子邱宜雪出來。”
陳子輕順勢問:“那你能配合嗎?”
王禹怪笑幾聲,他坐回床頭,兩只耳朵被堵住了一般。
陳子輕拍拍腰上身前被他碰過的布料,把僧袍理平整,借著這個時間冷靜分析現(xiàn)狀。
病房寂靜無聲。
窗戶上鋪著冬日暖陽,快過年了。
陳子輕思慮岳起沉的情況,也煩支線任務(wù)一,他抿嘴問:“你這次為什么能出來這么長時間?”
王禹對他招手:“想知道就湊過來!
陳子輕猶豫著湊近。
王禹在他的耳廓上呵氣:“因為邱宜雪被我關(guān)起來了,再也不會出來了,從今往后,這個世上就只有王禹了!
陳子輕表情嚴(yán)肅:“別開玩笑!”
王禹笑嘻嘻。
陳子輕又想扇他了。扇人耳光怎么還有癮呢,尤其是對著賤骨頭的時候。
“善哉善哉!弊镞^罪過。
陳子輕無聲地念了句,轉(zhuǎn)起身前的長串佛珠。
王禹夸張地驚喜道:“哇喔,老婆念的經(jīng)真好,我都看見佛祖在對我笑了!
陳子輕:“……”
他沉住氣:“王禹,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退出對身體的掌控?”
王禹的余光不易察覺地掠過病房門外,他眼睛一彎,笑意人畜無害:“你跟我和好,我就讓邱宜雪出來。”
陳子輕的臉色變了變,他沉思,可以騙王禹的吧?
阿彌陀佛。
那就騙騙王禹。
于是陳子輕說:“行,我們和好。”
王禹伸舌舔了下飽滿沒血色的唇:“口頭說的不算,你親我一下。”
陳子輕提醒他說:“我是出家人!
王禹歪著頭看過來。
明明是同一個人,邱宜雪的目光沉靜,王禹卻是冰下風(fēng)暴,冰上沙塵,讓人驚心動魄時刻繃緊頭皮。
陳子輕被他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有些不自在。
王禹孩子氣地撇撇嘴,輕悠悠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只要你不想做一件事,就拿出家人當(dāng)借口!
陳子輕沒法反駁,他不得已地打出另一張牌:“我是你媽!
王禹馬上就展開笑臉:“媽媽,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親額頭!
他邊說著,邊用手去指,期待背后是泛著陳舊味道的渴望:“親這里,親這里!
陳子輕焦躁地啃起了嘴角,他都還沒親過岳起沉呢。
怎么辦,不想先親別人,哪怕是做戲。
他已經(jīng)有前男友了,要是連親親都沒讓岳起沉排第一……
陳子輕咬牙:“你等會兒!”
他快步走出病房,控制著表情管理問走廊上的邱晁,岳起沉在哪。
據(jù)他所知,道具藥的藥效沒那么快退。
邱晁帶他去見他要見的人。
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陳子輕偷偷在邱晁看不見的視角捧住岳起沉的腦袋,親上他的額頭,親完才回病房,兩眼一閉,快速在王禹的額頭親了親。
陳子輕沒注意到邱晁拍下了這一幕,他只發(fā)現(xiàn)王禹閉著眼眸,臉上掛著幸福到可以立即死去的笑容。
“那么,媽媽,老婆,下次再見!
王禹昏了過去。
一兩分鐘后,年輕男人眼皮輕動,他漸漸蘇醒。
陳子輕看見他眼里的內(nèi)斂,知道他是主人格邱宜雪,便喊了聲:“大哥。”
邱宜雪盡管疑惑,依舊先回應(yīng)他:“嗯。”
而后才打量自己的傷勢:“我怎么會在醫(yī)院?”
陳子輕沒回答。
邱宜雪很快就露出淺淡的了然之色。
陳子輕始終觀察邱宜雪的情緒變化,他果然清楚副人格的存在。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從外面推開,原本立在走廊的邱燕林邁步進來:“是王禹做的!
邱燕林一路走到床頭,陳子輕后退兩步,讓出位置給他。
二少爺理所當(dāng)然地站進去。
邱宜雪渾身是傷地被邱燕林扶著躺下來:“他都做了什么?”
邱燕林要開口,邱宜雪打斷道:“讓弟弟說!
“我不是你弟弟?”邱燕林陰惻惻地笑。
邱宜雪沒在這時安撫邱燕林,只看向站在后面的小和尚:“加藍,你說!
陳子輕簡短地說了事情大概。
邱宜雪靜默片刻:“抱歉,是大哥讓你受驚了!
陳子輕欲言又止:“大哥,你應(yīng)該看醫(yī)生,接受正規(guī)的治療,和你的副人格進行溝通。”
邱燕林冷不丁地蹦出一句:“然后把王禹殺死?”
陳子輕被當(dāng)場戳中心思,對啊,殺死啊,不然呢。兩個人格在一個身體里干什么,打架啊?
床前陷入微妙的氣氛中。
邱宜雪捏鼻梁:“燕林,王禹帶走弟弟期間,你去洋樓找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