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未婚夫一個人吃去!标愖虞p說,“哥哥,你的胸口怎么會有那么一道……”
虞平舟打斷道:“這不好!
陳子輕有點急躁:“沒事的,他能理解。”
虞平舟的話里含有兄長對任性弟弟的教導(dǎo):“析木,你最起碼要跟他說一聲!
陳子輕瞪著虞平舟,非要在這時候來這套是吧,行。他當(dāng)場拿手機(jī)打給楚未年,一眼不眨地盯著椅子上的alpha:“未年哥哥,我不去吃飯了!
手機(jī)那頭有氣流聲,夾雜著水流聲,是花園里的噴泉在升降,夏天的夜晚,楚未年的聲音被襯出了幾分鄰家哥哥的柔意:“我到你家樓下了,你跟我說你不去了?”
“你上樓了我也還是那個答案。”陳子輕說,“不去了就是不去了!
楚未年笑得挺冷的:“今晚是要慶祝你拿到通知書,考上大學(xué),我給你準(zhǔn)備了驚喜,你不去也得去!
陳子輕的某根神經(jīng)瞬間就被拉扯到了:“什么叫我不去也得去?你準(zhǔn)備了驚喜,我就一定要收下嗎?楚未年,你再逼我一下試試——”
少年的情緒突然就瀕臨崩潰,沒意識到自己聲線里的神經(jīng)質(zhì)。
楚未年深呼吸,他壓下生平第一次被放鴿子的憤怒,語調(diào)恢復(fù)如常,懶洋洋道:“不去就不去,爽約就爽約,那你跟你未婚夫說說,你的理由是什么?”
陳子輕一眼不眨地盯著虞平舟:“我要在家陪哥哥!
楚未年心頭那股被強(qiáng)行遏制的戾氣頓時就散去了,還以為小未婚妻是去找哪個哥哥玩,讓他一頭金發(fā)添點綠。
下一秒,他的面色閃過古怪:“我來的路上沒聽你說要陪哥哥,怎么,突然要陪?”
陳子輕含糊道:“對啊,不行啊,就這樣,你回去吧!
毫不掩飾的敷衍,以及不耐煩。
楚未年站在樓下玫瑰園中間的小路上,一手插在休閑西褲的口袋里,一手把玩指間的玫瑰:“宋析木同學(xué),明天自己來我家,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陳子輕語氣尖銳:“我不去!”
他把通話掛掉以后,手指很用力地給楚未年發(fā)訊息,用力到指尖都控制不住地輕微痙攣。
【宋析木:你別忘了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別越界了,未年哥哥,你是不是昏頭了,不清醒了?要是不清醒了,就吹吹風(fēng)冷靜一下!
楚未年的面部肌肉有點扭曲。
吳叔的聲音從大廳門口方位傳來:“楚先生,您不進(jìn)來嗎?”
“不了!背茨甏竭呧咂鹦σ猓裁搓P(guān)系,各有所圖,互相利用的合作關(guān)系,他的小未婚妻沒必要對他負(fù)責(zé)。
這段婚約建立的基礎(chǔ)是——小未婚妻不用給他承諾,相反,他要給承諾。
還剩四個沒兌現(xiàn)。
楚未年出了玫瑰園,沿著來時路走,的確是他單方面越界了,他一個人將立場變質(zhì),想把合作關(guān)系換掉,跳過小未婚妻期盼的朋友身份跨到情人,愛人,伴侶的位置,把婚約坐實。
小未婚妻清明頑劣,提醒嘲諷并警告他別犯糊涂,及時懸崖勒馬。
否則彼此都尷尬。
說難聽點就是,別自作多情,給臉不要臉。
楚未年似笑非笑:“慣的。”
他坐回車?yán),先是取消包場的餐廳,讓那邊隨便處理備好的燭光晚餐,再是打給好友。
已關(guān)機(jī)。
楚未年把手機(jī)扔在副駕上面,他開車兜風(fēng),中途有朋友組娛樂局叫他過去,他提不起勁,頂著張若無其事的表情回去陪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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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給楚未年打過電話發(fā)了訊息,情緒那條線一直平不下來,紊亂地抖動著,起伏著,他無意識地啃掉兩片指甲,咬住食指關(guān)節(jié)來回走動。
齒間的皮肉很快就生疼,嵌進(jìn)齒痕滲出血點。
倏地,一道身影擋在他身前,阻擋他繼續(xù)打轉(zhuǎn),他眉眼郁冷地抬起頭,眼中渾然不覺生出血絲。
虞平舟掐住他下巴,力道不大,卻輕松就讓他閉緊的牙關(guān)張開。
而后,虞平舟拿出已經(jīng)被他咬破皮的食指,他牙根發(fā)癢,還想咬點什么,一只手?jǐn)n住他后腦勺,他被帶著,靠進(jìn)了微涼的胸膛里。
陳子輕伏在虞平舟肩窩喘氣,楚未年的成長閱歷擺在那里,不會看不出來他只想要個珍惜唯一的友情,不要其他。
訂婚至今,他對楚未年沒動心更沒動情,楚未年是個明白人,怎么會不清楚。
今晚他算是戳破了楚未年的心思,希望楚未年能因此理智下來。
如果楚未年依然不退回原來的位置,執(zhí)意逼他就范,鬧得不體面,那他就不知道怎么辦了。
他不管楚老太太能不能善終,盡快抽離導(dǎo)致局面崩盤的結(jié)局,不是他自己想要的,也不會是楚未年想要的。
這個世界的背景他不熟悉,主線任務(wù)始終沒出來,標(biāo)注任務(wù)又多又難,目前他只完成了支線任務(wù)一,他還有任務(wù)沒做完,還有東西和人沒搶過來,還要等主線任務(wù)。
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想楚未年從他的最大助力變成他的最大阻力。
陳子輕聞著虞平舟襯衫上的熏香,慢慢安靜下來。他神經(jīng)衰弱有點累,要不是關(guān)系到任務(wù),擔(dān)心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會兒他都想下樓去房里躺著了。
虞平舟輕拍少年后背:“跟他說了?”
陳子輕蔫蔫地點頭。
“可以不用晚點再說了吧。”他咬字加重,“哥哥!
虞平舟好似沒聽出少年的幽怨,只是握住他肩頭,讓他從自己的懷里離開,隨后徑自坐回椅子上面。
陳子輕把手機(jī)關(guān)機(jī):“不會再有別的人和事打擾我們了,哥哥,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你胸口正中間那道疤是怎么回事了嗎?”
虞平舟說:“心臟手術(shù)留下的!
陳子輕被他的答案給搞得腦子空了幾秒。他問了句廢話,虞平舟回了句廢話,那疤痕除了是心臟手術(shù)原因,還能是什么。
“心臟手術(shù)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告訴我。”陳子輕自說自話,“也是,我不是你親弟弟,不是虞家人,你沒必要讓我知道!
“爸爸也不說,你們嘴上把我當(dāng)家人,對我多好多好,實際界限分明,你們是你們,我是我,你們不會和我成為我們!
越往后說,越有些白眼狼的成分,不識好歹,自怨自艾疑心重,還蠻不講理。
說這話的人嘴唇抖動,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
虞平舟皺眉:“哭什么?”
“誰知道!”陳子輕胡亂擦兩下眼睛,他就用沾著眼淚的手快速解開虞平舟的衣扣,一路解下去,瞪著再次露出來的心口,“你的心臟里面做了什么手術(shù)?”
虞平舟用詞簡單:“摘除原配件,植入人工配件的手術(shù)!
陳子輕表情愣怔,虞平舟的心臟被摘掉了,用的是人工機(jī)械心臟?
【!
陳子輕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檢測到關(guān)鍵詞‘人工機(jī)械心臟’,解鎖主線人物表里的虞平舟】
陳子輕心情悵然,他總是在想,虞平舟的個人信息怎么還沒被解鎖出來,關(guān)鍵詞到底是什么,怎么那么難觸發(fā),現(xiàn)在終于觸發(fā)了。
【他年長你十四歲,他進(jìn)入青少年時期,你剛出生。他父親與你母親結(jié)婚那年,他大學(xué)快畢業(yè),而你是個懵懂的小孩,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不是一個年代的人。】
陳子輕的嘴角細(xì)微地扯了扯,怎么有種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味道。
到不了那程度,這世界的人均壽命長死了,如果他的感情線終點靠前,那他登出的時候,虞平舟就還是年輕俊美的模樣。
【虞平舟不是天生的左撇子。】
陳子輕心跳漏了一拍,他的視線下意識從虞平舟的心口,挪到他的左手上面,沒見他用過左手啊。
【在他年幼時,或許是新奇的心理,他突然開始練左手,硬生生的把自己掰成了一個左撇子!
【再后來,他的左手總是抖,就換回右手了!
陳子輕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拉住了虞平舟的左手,緊緊攥著。
虞平舟任由他拉著,沒過問他為什么會做出這個舉動。
【虞平舟曾經(jīng)失蹤過一次,他自己回來的,心臟就是那個時候壞的。】
【虞家為留住他的命,按照他的要求,不惜一切秘密給他換了一顆心臟!
陳子輕心想,看來心臟的事是意外事故。
【你牽著母親的手跨進(jìn)虞家大門,見到虞平舟的第一眼是他站在玫瑰園給玫瑰澆水,你被他的相貌驚到了,然后他對你微笑,按照你母親的介紹喊你小名,你喜歡他這個哥哥。】
【來到虞家的第一年,你覺得虞平舟是天底下最善良,最溫柔的人!
【之后幾年,你還是喜歡他,覺得他最善良,最溫柔,你崇拜他,也畏懼他。】
陳子輕心里一動,畏懼的緣由是什么?
【虞平舟喜歡吃柿子,你注意到他吃柿子的時候,整個人很不一樣,當(dāng)時你坐在他對面,那是你第一次和他一起吃東西,就你們兩個人,因為你是個孩子,他對你沒有防備,沒有把你當(dāng)回事,他吃得很很投入,很專注,連袖口臟了都沒發(fā)現(xiàn)!
【等他下次再來‘上星府’,你讓母親買了最好吃最紅的柿子,你把柿子捧到他面前,他卻說不吃。】
【他的父親也說他不喜歡吃柿子!
【所以他喜歡吃柿子是他的小秘密,可能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陳子輕抿嘴,虞平舟不對外透露自己的真正喜好?好像是,他印象里,虞平舟不挑食,不偏向哪道菜,也不抵觸哪道菜,都可以,都一樣。柿子是他無意間試出來的。
【你不敢叫虞平舟哥哥,你感覺你叫出來,他會笑著回應(yīng),心里卻不高興,不知道為什么,你就是那么想!
【你又很想叫他哥哥,被他寵著愛著,得到他的表揚(yáng)和夸贊。】
【你想被他抱在腿上,放在肩上,牽在手里,在他的三樓看漫畫書,做他最愛的弟弟!
陳子輕慶幸這一條信息沒被標(biāo)注成任務(wù)。
【在虞家的第一年末尾,你的母親懷孕了,肚子里是虞平舟的弟弟,你很開心,也很難過,開心的是可以有個弟弟陪他了,難過的是,你不是那個弟弟!
陳子輕有點詫異,他沒想到,原主的母親以前懷過一個孩子。
那孩子應(yīng)該沒了吧,要是活下來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命運是很奇妙的,一個節(jié)點的改變,會影響到這條脈絡(luò)。
【那是虞平舟父親再婚的第二年,他的母親忌日那天,你的母親身體不適,上星府都在為這兩件撞在一起的事情忙碌,你母親被送去醫(yī)院,而你被留在了家里。】
【到了深夜,虞平舟從老宅過來,他沒發(fā)現(xiàn)床底下有個小孩子。】
【睡前,他坐在床邊說話!
【【趴在床底下的你迷迷糊糊地醒來,你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聽不清,你想知道他是在跟誰說話!
【于是你從床底下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