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發(fā)情期的話。
陳子輕盯著沈文君,一直盯著,等他有所感應地投過來視線時,陳子輕卻又把臉扭過去。
前幾天,周衍明被家里送去國外醫(yī)治了。
周衍明不能死,要一直是他的追求者,即便沒行動,心思也得保持著。
其他的目標也是一樣,哪個都不能死。
陳子輕不想做任務了,他怎么還要管別人的死活,還沒搶過來的幾個目標不是小孩子,他們都有自己的領域,世界各地的出差,根本看不住,意外防不甚防。
就算他們不上班家里蹲,喝水還能嗆死人呢。
誰敢保證他們能長命百歲?
陳子輕走神地想,這個任務開始的時候,他跟陸哥說這次一定不會失敗。
做吧還是,盡力做。
……
戴戒指的環(huán)節(jié),陳子輕跟楚未年面對面,他沒仰頭,視角在楚未年的喉結部位。
這樣的場合,楚未年不但沒打理頭發(fā),也沒系領帶,他的襯衫扣子解了兩顆,有幾分野性的不羈,現(xiàn)場有不少omega把眼珠黏在他身上,他去哪,眼珠就跟去哪。
他給未婚妻戴戒指,那些omega們紛紛代入自己,滿臉花癡樣。
陳子輕不意外,楚未年給他的初印象是個情史豐富到一年都寫不完的花花公子,一雙淺灰色的眼睛給人一種既性冷淡又性旺盛的感覺。
而愛慕虞平舟的omega都比較隱晦,矜持的大家閨秀姿態(tài),實打實的端著。
頭頂響起alpha調侃的聲音:“小未婚妻,別發(fā)呆,該你給我戴戒指了,配合一下!
陳子輕把楚未年準備的戒指給他戴上,在他欲要帶著自己走下臺子時說:“不親我嗎,未婚夫!
楚未年一頓:“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項工作?”
陳子輕朝一處方位努了努嘴:“臨時加的嘍,奶奶在看著呢,讓她老人家開心開心唄!
楚未年瞇眼:“這場訂婚的源來你我心知肚明,你并不喜歡我,為什么?”
陳子輕發(fā)出一字一頓的氣音:“我、純、粹、是、惡、心、你、啊!
楚未年了然:“你記恨我那天在醫(yī)院為難你。”
陳子輕笑意惡劣:“是啊,不行嗎?”
楚未年的眼中終于多了些許興趣,他彎下挺拔的背脊,看起來很好親的唇貼上少年一邊臉頰,一觸就收。
“滿意嗎,小未婚妻!
陳子輕嫌棄地大力擦掉,楚未年本來只想敷衍了事,哪怕他生出了逗弄的念頭,也不會親多久,親多重,因為他有情感潔癖,精神上跟身體上都有,雙重的。
然而,楚未年見少年這般就挑了挑眉,又親他一下,在原來的地方。
少年再次擦掉,楚未年再次親上去。
臺下賓客先是面面相覷,隨后就笑起來,尤其是年輕人,都開始起哄了。
陳子輕下意識去看坐在前面的虞平舟,alpha單手支著頭看過來,那雙眼明明飽含來自兄長的寵溺溫柔,卻給他一種悲情的感覺。
他后背一麻,放下了舉起來的手。
不擦了。
楚未年就也沒再親了。
.
敬酒的時候,陳子輕不肯喝果汁,非要喝酒,他一喝就上臉,紅暈從顴骨散開,眼皮都是紅的。
毫無愛意的訂婚宴只有一個接一個的流程,陳子輕找了個機會透口氣,他去找早就離開訂婚宴大廳的虞平舟,敲開休息室的門進去。
“哥哥,你好難找!标愖虞p被楚未年親過的那邊臉讓他擦了好幾次,到現(xiàn)在還有點疼,他搖搖晃晃地走到虞平舟那里,蹲下來把手肘撐著腿,雙手托腮,笑嘻嘻地望著。
虞平舟問他笑什么。
“不知道啊!彼不停,“大概是開心吧,哥哥訂婚了,我也訂婚了,我們一樣了。”
“哥哥你看,我有戒指!”少年舉起左手,無名指上一圈銀白,設計華麗鑲藍鉆,他指著alpha放在腹部的左手,“你也有戒指,我們都有!我們一樣!”
虞平舟只喝了幾口酒,氣息里的酒味很淡,四周的酒味基本都來自蹲在他面前的人,他說:“不一樣,我是娶,你是嫁!
“為什么?”陳子輕不悅。
“哦,因為我不是alpha!彼崃送犷^,陰郁地喃喃,“我要是alpha就好了!
陳子輕期期艾艾:“哥哥,你肯定也很希望我是alpha吧!
虞平舟沒表態(tài),他轉動手上戒指,一直沒戴過,今天出門前卻找出來戴上了。
戴它做什么,不習慣。
少年大概是蹲累了,維持半蹲的姿勢轉個身,坐在他的皮鞋上面,他眉梢輕抽:“析木,坐到沙發(fā)上去!
醉鬼才不聽呢,他在皮鞋上挪了挪屁股,嫌硬。
虞平舟彎腰去拉他,觸碰到他的肩膀就被他一把捉住手指,沒回頭地自言自語。
“哥哥,你有沒有生過氣呀?情緒爆發(fā)過嗎?像我吧,脾氣雖然很好,但是我也有生氣的時候,很煩的時候,而且我喜歡在心里吐槽,這也能緩解我的一些情緒,你呢?你會不會在心里吐槽?我想象不出來你在心里偷偷吐槽的樣子,跟你的氣質不配!鄙倌昵把圆淮詈笳Z,“你的手指關節(jié)好長哦,我們比比,你看你比我長這么多!
“就是戒指硌我,不戴就好了,我不喜歡你戴這個戒指!鄙倌暌粡埦p紅的臉嫌惡地扭了扭,他摳幾下那枚戒指,發(fā)現(xiàn)摳不動就不摳了。
虞平舟任由自己的手指被弟弟捉著把玩:“你來這里,你的未婚夫知道嗎?”
“關他屁事!标愖虞p不屑地嘟囔,“我訂婚了,又不是賣給他了,我想去哪就去哪,想和誰說話就和誰說話,想跟誰玩就跟誰玩,我想怎樣就怎樣,他管不著我。”
“楚家要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管我,叫我二從四德,我就,我就……”
虞平舟好整以暇:“就如何?打他?”
陳子輕回頭瞪他一眼,非常嚴肅地說:“打人是不對的!”
虞平舟前傾上半身:“那你準備怎么做?”
“我找我哥哥啊。“陳子輕信誓旦旦,“我哥哥對我可好了,他會保護我的!
虞平舟說:“你不是在生哥哥的氣,這些天都沒理他?”
陳子輕茫然:“誰?”他東張西望,“誰生氣啊,誰敢生我哥哥的氣!”
虞平舟笑出聲。
陳子輕呆呆望他:“哥哥,你好帥哦!
虞平舟唇邊弧度微斂,卻還是笑著的,那是一如既往的無奈:“起來吧,皮鞋都要讓你坐壞了!
陳子輕沒反應,還望著他。
虞平舟要抽回自己那根被他捉著的手指,他不肯,抓著不放,拉扯間被那股力道帶著站起來,趴倒在了alpha懷里,嘴唇剛巧就碰上了alpha的心口。
陳子輕奇怪地嚷了句:“哥哥,你的心臟怎么不跳。俊
虞平舟將人從他懷中扶開:“在跳。”
陳子輕嘀嘀咕咕:“是在跳,可是剛剛……”
邊說邊把臉貼了上去。
“咚咚咚——”
有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擦過他耳膜。
.
虞平舟打電話把楚未年叫過來,對他說:“未年,看著你的未婚妻!
說著,虞平舟徑自離來休息室,身形隱隱約約有一點不正常,近似錯覺。
陳子輕坐在虞平舟坐過的沙發(fā)上,耷拉著暈乎乎的腦袋。喝了酒不舒服,不代表就醉了,他是裝的,為的是不想應對那些上流賓客。
酒精上頭灼燒著理智,他沒忍住的在虞平舟面前露出了真實的一面,盡管只是一個小角。
陳子輕捂住臉遮藏表情,虞平舟的心跳就是停過。
怎么回事,
一個人能控制自己的心跳?
也是可以的,像驟停,漏一拍,加快之類,都跟情緒有關。
陳子輕不知怎么想到這個任務背景的封面,他登入前解鎖過,血腥暗黑,撕開的縫隙里有一顆心臟。
“撲通”“撲通”“撲通”
心跳的聲音就在耳邊。
分不清是剛才聽過的虞平舟恢復過來的心跳聲,還是封面縫隙里的心跳聲。
陳子輕往后仰著深深埋進沙發(fā)里,他覺得自己有點醉了。
楚未年身上有雜亂的omega信息素,敬個酒的時間都要發(fā)騷做夢,他彈兩下身前西裝:“這里有洗手間?”
言下之意是,你上個洗手間,亂跑什么。
陳子輕抬腳踢他腿:“不要你管!”
楚未年掃了眼腿上的鞋印,胸腔起伏大了點,又恢復如常:“流程沒走完!
陳子輕耍賴:“我醉了,走不了了!
楚未年不急不慢地開口:“是我叫人背你去訂婚宴上,還是我讓賓客們排隊進來?”
陳子輕難受地說:“未年哥哥,我想吐!
楚未年后退。
陳子輕見狀就趁勝追擊地開始干嘔,還專門對著楚未年的方向。
楚未年直接出去了。
休息室里清靜下來,陳子輕滿意地癱著,他癱了一會,摸索著找出手機打給沈文君,張嘴就是親昵的撒嬌:“文君哥哥,我在左手邊第四個休息室,你來陪我好不好,別告訴我哥哥,也別告訴你好友,我就想你來陪我,你一個人來!
沈文君在與人談笑風生,他沒遲疑:“好!
陳子輕一見到沈文君就吐在了他的身上,他竟然沒有絲毫厭惡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