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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輕起身去撿地上的書:“周衍明,我們的事早就翻篇了,你繼續(xù)追求你的沈老師吧,我祝你成功破壞他跟我哥哥的婚約,得償所愿。”

  周衍明拿走他手里的書丟在桌上,面容肅冷:“就因為我那晚沒帶你走?”

  潛臺詞是,你鬧夠了嗎,差不多行了。

  陳子輕仰頭看不上道的alpha,身子發(fā)抖:“就因為你那晚沒帶我走!”

  他哀聲:“你不知道,你聽我那么威脅你那么求你,還是把我送回去的時候,我心都死了!

  周衍明明知少年話里的水分很大,依然為之震動:“要不是沈文君的那通電話,我就帶你去我那兒,我會脫了你的衣服,和你玩大人的游戲!

  陳子輕把頭扭到一邊。

  看似是不想聽,實際是怕自己忍不住翻白眼。周衍明那晚準備要他的事,虞平舟跟他說過了。

  陳子輕的臉被掐住,轉回來,alpha炙熱的氣息噴吐在他鼻尖上面:“你該謝謝沈文君,是他阻止了那件事的發(fā)生。”

  “到現(xiàn)在還在為你的沈教授說話,隨便吧,我已經(jīng)不想再跟你有聯(lián)系了,你滾!标愖虞p指著宿舍大門,“周衍明,你給我滾!

  周衍明面色可怖。

  陳子輕把他往門口方向推,嘴里還在放刀子,全往他的自尊跟心口上扎:“我后悔讓你追我了,看到你就煩!

  周衍明站定,身后的手怎么推,都推不動他,像是在給他按摩,他沒回頭:“你沒事撩一個大叔干什么,小破孩,你也不怕遭天譴!

  陳子輕心說,我怕啊,誰讓你是沈文君的追求者,對不起了。

  “你把我當贗品,你說我東施效顰,我什么都不如你的沈教授!标愖虞p說,“我吃甜點喝果汁,你說我學他,我說話有點小習慣,你也說我學他!

  “這個世上只有他能吃甜點喝果汁,只有他能那么說話,他申請專利了,別人那樣子就是學他,在你看來,你的沈教授是個寶,我是個草!标愖虞p搖頭,“不對,我連草都不如,我就是你他腳底的一塊泥,我跟他有云泥之別,我說的對不對,周衍明!

  周衍明聽少年算賬,一筆筆的,從最初開始算,胡攪蠻纏得讓他頭疼,他來這干嗎,孝培的逍遙清閑日子過膩了,上趕著給自己找罪受?

  alpha轉過身,寬背弓出縱容的弧度:“好了,衍明哥哥給你認個錯!

  陳子輕抬著下巴冷笑:“我不接受!

  周衍明:“……”

  陳子輕暗中搜尋alpha的情感變化:“我現(xiàn)在跟扶水哥哥玩得很開心,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陪我玩。”

  周衍明的胸膛起伏明顯快了不少,他老早就懷疑自己利用少年進虞家接近沈文君的計劃,會不會讓自己短壽。

  那時候的感覺沒有錯,確實會短壽。

  少年可能是他命里的克星,專門來克他的,正確的處理方式是遠離,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撤退。

  周衍明毫不拖泥帶水的直起身,卻沒掉頭就走,他的腳好似在地上扎根,寸步不離地立在原地。他拿少年沒轍,手下敗將一般,說出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你哥知道你不在學校好好讀書,跟個beta到宿舍玩?”

  陳子輕大聲反駁:“什么叫我不好好讀書?現(xiàn)在是晚自習時間!

  周衍明比他更大聲:“那你不是把beta帶來你宿舍?”

  陳子輕耳膜疼:“一,我哥早就說過只要我開心,我想和誰玩就和誰玩,他連我叫你去我家都不管,又怎么會管扶水哥哥,二……”

  周衍明已經(jīng)沒耐心聽“二”了:“聽你這意思,你的扶水哥哥比我強我?他一個beta,憑什么!

  “憑我喜歡他!标愖虞p沒錯過周衍明的醋味,這是又當自己是戴了綠帽的丈夫了,“在我眼里,你們是一樣的,信息素的優(yōu)勢無效。”

  周衍明哈哈:“無效?你以為alpha只能通過信息素壓制掌控?身體各項機能都是領跑的,我現(xiàn)在就能出去把他打趴下,把他綁在椅子上,讓他看著我怎么玩你。”

  陳子輕像是嚇到了,兩只眼睛很快就包了水,一前一后滾出淚珠。

  周衍明一只手扣著他后腦勺不讓他亂動,一只手撫上他臉頰,給他把眼淚擦掉:“別哭了,說說而已,我又沒真的欺負你,哭什么!

  陳子輕打開alpha的手:“你沒欺負我?你一直在欺負我,你以大欺小!

  周淵明很無奈,這孩子明明很在乎他那晚選沈文君沒選自己,很在乎他所謂的背叛,耿耿于懷,根本就沒翻篇,還要裝作不在乎。

  裝得又不好,一眼就能被人看破,偏偏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那他到底是裝作沒有發(fā)現(xiàn),還是發(fā)現(xiàn)了,卻為了不讓小孩難堪,忍著不拆穿?

  哄一個別扭的孩子這么難。

  周衍明搓著指間的濕意,他沒嘗過少年的眼淚,大概是青澀的,稚嫩的,干凈的。

  alpha態(tài)度放軟:“歉道了你不接受,你又哭,那你想怎樣?”

  陳子輕吸了吸鼻子:“你別來我學校找我!

  周衍明剛要發(fā)火,就聽少年前言不搭后語地質問:“今天給我買滿天星了嗎?”

  alpha一愣:“我,”

  陳子輕嗤笑:“買了啊,你以為我跟那些想攀上你的omega一樣,你買個滿天星,我就什么都答應?”

  “滿天星我又不是買不起,”陳子輕把兜里的手機掏出來,看了眼江扶水發(fā)的信息內(nèi)容,又把手機塞回去,“當初讓你送我,是因為我喜歡你送,F(xiàn)在不喜歡了,你送我一車,我也只當是個笑話!

  周衍明那句“我順路買了”被他咬碎在后槽牙里。

  宿舍門外傳來敲門聲,伴隨略顯焦急的聲音:“析木?”

  陳子輕還沒回應,周衍明就暴跳如雷:“我如果不來,你打算跟那beta干什么?”

  “不要你管我。”陳子輕推他。

  周衍明盡是嚴厲的家長風范:“我管不了你,我讓你哥管!

  陳子輕看傻子一樣看他:“你老年癡呆啊,我才說過我哥不管我!”

  周衍明想吐血,他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潛意識就感覺虞平舟會管弟弟。

  ”扶水哥哥,我沒事!瓣愖虞p沖門口喊了聲,接著就安撫給他帶來可觀進度的alpha,“周衍明,我知道像你這種出身就是富家公子的人從小到大都是追捧,多的是人想和你有一段,你只追沈文君,沒追過第二個,你覺得我不能跟沈文君相提并論,所以你沒法接受我突然不要你了,又認為我不配你跟在后面追。”

  陳子輕無所謂地笑:“那就算了吧,就這樣吧,該說的我都說了,真的沒必要糾纏下去了,再糾纏下去,讓你圈子里的人知道了,你臉上多沒光,跟個不能分化的小朋友搞老掉牙的偶像劇情節(jié)。”

  周衍明戲謔,小孩在演戲,字字都是放下了看開了,字字都是放不下看不開。

  陳子輕進行這場到位表演的謝幕儀式:“總之你別怪我,是你先看不起我,把我當工具的!

  周衍明摸他頭發(fā):“那你在玩一個搶走你哥未婚妻東西的游戲,把我當工具,我被你玩了,不能抵掉?”

  陳子輕嫌惡地躲著頭上的手:“不能!

  周衍明本來只打算摸一下,見他這樣,就強行箍住他下巴,將他的頭發(fā)摸了又摸。

  “只能你玩我,不能我玩你?”

  陳子輕說:“是。”

  周衍明好笑:“寶貝兒,你的底氣是什么?虞平舟的弟弟?”

  陳子輕仰頭蹬他:“長這么高干什么,跟你說話都費勁,能不能把頭低下來!

  周衍明額角鼓跳,一只貓,也敢橫。

  alpha彎下腰背,頭低過去。

  “我的底氣是,”陳子輕在他耳邊笑,“你好像……有點喜歡我了呢!

  .

  周衍明頭也不回地走了。

  準確來說是心虛,落荒而逃,離開方式十分的不灑脫。

  陳子輕拿著冰袋給江扶水冷敷的時候想,任務只要周衍明追求他,不用他給出回應。

  那等到周衍明掉進他的魚塘里,他就可以不用管了。

  陳子輕用手背蹭了下眼睛,日常練哭戲有大用,他現(xiàn)在基本可以做到,不想掉眼淚就不掉,想掉就能馬上掉。

  原主母親讓原主練的看家本領,成了他這個后來者的一把武器。

  陳子輕的思緒被腦中積分袋打斷。

  就掉了兩個。

  看來只有周衍明徹底從沈文君的追求者里除名,蓋上宋析木的追求者標簽,這條線才算是真正的走完。

  陳子輕瞥一眼繃著身子的青年:“扶水哥哥,你不問我那個alpha是誰嗎?”

  江扶水說:“這是你的私事!

  陳子輕探究的視線一掃而過:“你不認識他?”

  江扶水神色疑惑:“不認識!

  “哦。”陳子輕笑瞇瞇地說,“我以為你認識呢,他家境富裕,自己開酒吧,是個紈绔的富二代!

  江扶水問道:“你怎么會跟那種人打交道?”

  陳子輕輕描淡寫:“我家里有錢,他來參加我家的宴會,就那么認識上了!

  說著就孩子氣地皺鼻子:“他喜歡我,對我死纏爛打,這都追到學校來了,我不喜歡他,我只喜歡扶水哥哥!

  江扶水從來都沒聽過這么直白熱烈,卻又自然流露的情感表達方式,他不自在地紅了耳根。

  陳子輕邊說,邊隔著毛巾把冰袋沿著他腰上淤青移動:“其實也不算是我家有錢,我親生父母都不在了,有錢的是我母親二婚的丈夫一家,我母親死后,他看我可憐就收養(yǎng)了我!

  江扶水原本是背對少年的,他聞言,微微往后偏頭:“析木,這是你的隱私,你可以不用告訴我。”

  “為什么,我們不是朋友嗎,”陳子輕抬起頭,眼睛又亮又有靈氣,“朋友就該坦誠相待,你說是不是啊,扶水哥哥!

  江扶水愧疚道:“抱歉,我并不能做到!

  “沒事啊!标愖虞p說,“我先做,你隨意就好啦。”

  江扶水愣了下,他把頭轉回去,面對著前面的陽臺,耳邊是少年親昵的碎碎叨叨:“真的好大一塊淤青哦,扶水哥哥一定很疼吧,要不要我給你吹吹?”

  “不用,別!苯鏊赃叾惚,整個人直接從椅子上掉了下去。

  陳子輕撐著腿看坐在地上的帥哥,噗哈哈地笑起來。

  江扶水意識到他在逗自己,無奈地從地上起身:“析木,你以后不要把人帶回宿舍,萬一遇到壞人,你會受到傷害!

  陳子輕聳肩:“你又不是壞人!

  江扶水他俯視無拘無束隨心所欲的少年:“那個人要是再找你,你告訴老師。”

  陳子輕笑笑:“老師管不了的吧,那家伙有權有勢的。”

  江扶水蹙眉:“你家里……”

  想到少年親生父母都不在了,他寄人籬下,肯定是報喜不報憂,沒有血緣關系能關心到哪里去,不過是做做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