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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他早早看穿原主的把戲,阻止他大哥跟爹媽的死,他們一家四口一個都不會少。

  而原主,要么被離婚,要么受夠了主動離婚。他總歸都不可能在小叔子的生活里占有一點位置。

  命運是錯綜復(fù)雜的,牽一發(fā)動全身。

  陳子輕一走神就被嘴里的饅頭噎到了,上不去下不來卡得他腦門冒汗,他難受地錘著心口。

  缸子送到他嘴邊,他就著梁津川的手喝下去一些水,萎靡地躺在椅背上面。

  梁津川擦掉他嘴上的水跡:“饅頭下去了?”

  陳子輕點點頭

  ,他眼里有生理性的淚水,卻發(fā)現(xiàn)梁津川的眼睛也是濕的紅的。

  “津川,你嚇哭了?”陳子輕呆呆地問。

  梁津川說:“風(fēng)吹的。”

  陳子輕瞅關(guān)起來的窗戶:“宿舍里哪來的風(fēng)。”

  梁津川閉了閉發(fā)紅的眼睛:“那你還問什么?”他冷冷的,“你吃個饅頭噎到都能把我嚇哭,我這么卑微低賤的愛著你,”

  后面的話聲被親沒了。

  “干嘛貶低自己的感情,明明不卑微也不低賤,”陳子輕捧著他的面頰,嘬嘬他淺淡柔軟的小唇珠,“你的愛是能拿得出手的,我也很珍惜,我當(dāng)寶呢!

  梁津川冷著臉起身:“我去上課了!

  陳子輕吃了點饅頭看他在門口換鞋,口齒不清地說:“可是你沒帶書包,你上課不用書的。俊

  梁津川打開門正要走出去,他的背影滯了滯,面無表情地回頭拿書包。

  .

  入學(xué)獎學(xué)金一下來,梁津川就拿到他的嫂子面前。

  陳子輕在陽臺給洗好的鞋子穿鞋帶,瞧瞧他遞的信封:“是什么呀?”

  “自己看。”梁津川去房里寫作業(yè)。

  陳子輕把穿一半鞋帶的鞋子丟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拆開懷里的信封。

  里面是錢,五張百元綠票子。

  陳子輕激動地朝著房間喊:“津川,你這么早就有獎金了嗎?”

  房間里沒響聲。

  陳子輕把嶄新的紙票子放回信封里:“那我存起來啊!

  這次房里有了回應(yīng)。

  梁津川說:“給你拿去進貨!

  陳子輕笑彎眼睛:“我就擺個攤,不是開大店,要不了這么多錢進貨!

  “隨便你怎么用。”少年似是不耐煩。

  “知道啦!

  陳子輕把信封放一邊,接著穿鞋帶,梁津川考個省狀元,國家有津貼,學(xué)校給獎金。

  再加上高中那會兒學(xué)校組織的捐款,上大學(xué)擺酒席的禮錢,賣棉花跟稻子的錢,所有加一起有大幾千塊錢呢。

  他們目前沒有大開銷,主要在生活日用上面,沒困難。

  原主做的那些衣服夠陳子輕穿很久,而梁津川不添新衣服,他穿他哥的舊衣服。

  梁津川穿著他哥的衣服,跟嫂子處對象。

  陳子輕把鞋帶穿好,拍拍屁股爬起來,他在客廳的柜子上打開小本子記賬。

  ……

  那筆獎學(xué)金,陳子輕只拿出五分之一用,剩下的存起來了。

  陳子輕擺攤生意越來越紅火,票子嘩嘩的往兜里進,他身體上的小毛病在梁津川的撫慰下格外乖順。

  每晚都水花四濺。

  陳子輕打算在元旦帶梁津川去坐摩天輪。

  因為每次他們路過摩天輪附近,梁津川總會若有似無地掃上一眼。

  陳子輕還打算做完摩天輪就睡覺。

  不能超過那個時候了,梁津川都要戳他嗓子眼了,誰敢再等啊。

  陳子輕的生活總體上是蒸蒸日上的,除了支線二。

  占堯生這邊屁點進展都沒有,他們在占雨的拉扯下成了朋友,僅此而已。

  陳子輕邊過日子邊等線索掉落。

  直到進入冬天,他不賣郵票,改賣手套的時候,梁錚出現(xiàn)在他的攤子前面。

  有車有房有錢的梁錚面容有些憔悴,精氣神近乎萎靡,他用手擋在唇邊點煙,大老板范兒的指著攤子上的手套:“裝起來,我都要了!

  陳子輕有錢不賺是傻子,他麻利兒的把所有手套都裝起來,報上價格。

  梁錚直接給他整的:“不用找,多的是給你小叔子買奶粉的。”

  陳子輕不明所以。

  梁錚陰陽怪氣:“你小叔子沒斷奶,這事兒你不知道?”

  陳子輕:“……”

  梁錚發(fā)現(xiàn)他臉紅了,氣得爆粗口:“你天天的讓他喝奶,睡覺都含著奶嘴?”

  周圍攤販跟閑逛買東西的都看過來。

  陳子輕偷偷瞪梁錚:“吼什么吼,你就不能小點聲!”

  梁錚就不小點聲,他粗著嗓音:“你擺攤那小子來沒來過?”

  陳子輕收拾攤位:“來過!敝灰侵苣,梁津川都會和他一起出攤。

  “那常跟你一塊兒的攤販都知道他是你小叔子吧!

  梁錚拿掉唇邊的煙,作勢要扯開嗓子謾罵,陳子輕飛快抓起一雙襪子塞到他嘴里。

  “呸!”梁錚吐掉襪子,臉鐵青。

  “誰讓你瞎嚷嚷的,津川還是個學(xué)生,你別亂來!标愖虞p把鋪在地上的塑料布拿起來卷巴卷巴,塞進三輪車?yán),他轉(zhuǎn)過身看蹲在那里的梁錚,“說吧,你怎么了!

  梁錚把一大袋襪子撈起來夾在臂彎里,對著熱熱鬧鬧的人流吐了一口青煙:“沒什么。”

  陳子輕翻白眼,還沒什么呢,你的兩個黑眼圈都要掉皮鞋上了。你的反常最好是和我的支線人物有關(guān)系,畢竟你不在重生小隊里,屬于相對來說嫌疑較大的那一波。

  梁錚見他推著三輪車走,腳步不聽勸地跟上去。

  陳子輕把三輪車停在沒多少人的地方:“到底怎么了你說。”

  梁錚盯著他干燥起皮的嘴巴,腦子一抽:“我說了,你讓我喝……”

  “奶”字沖到喉嚨里的瞬間,梁錚清醒了。

  “喝什么?”陳子輕搓搓手,放在被風(fēng)吹僵了的臉上捧著,“我今天才出來擺攤,貴的我請不起!

  梁錚瞪眼:“我給你的大票子不在你兜里?”

  “你的不算。”陳子輕催促,“你快說事,我等著去買烤鴨給津川補身體呢。”

  梁錚:“……”

  媽的,用他的錢給小叔子買烤鴨,還要當(dāng)著他的面說這個事。

  對上嫂子真心期盼能給他幫上忙的眼神,梁錚胸腔里的不快有所減輕,他悶聲抽了會煙,從齒間蹦出六個字:“我遇上邪事了。”

  陳子輕按捺住驚喜:“那你怎么不早點來找我!”

  梁錚聽得怪異:“早點來找你有什么用,你還能用你的屁股幫我驅(qū)邪?”

  “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陳子輕不高興。

  梁錚沒骨氣地駝了駝背,他沉聲說出一件兩三個月前發(fā)生的事。

  就是那次在占堯生的四合院過夜,他碰到邪門的事了。

  當(dāng)時以為是看花眼。

  梁錚告訴陳子輕,他那晚酒喝多了頭疼沒法睡,就在陽臺抽煙。

  一根煙快抽完的時候,他看到一個人影從占堯生的房里出來。

  “我托人在警方那邊打聽過,周彬是那天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之間死的!绷哄P低頭彈掉煙灰,“你猜我?guī)c看到的他?”

  陳子輕問道:“幾點?”

  梁錚的臉色不怎么好看:“凌晨兩點出頭!

  陳子輕睜大眼睛,這是見到周彬的鬼魂了?他不動聲色地觀察梁錚。

  萬一這只是梁錚胡說八道呢?

  在沒鎖定目標(biāo)確認(rèn)答案之前,除他跟梁津川以外的三人,誰都有嫌疑。

  陳子輕撐著三輪車的車頭:“會不會是記錯時間了?”

  “你看不起我這個人,還看不起我這表。”梁錚刷地?fù)荛_皮夾克的袖子,亮出他的手表,“就這么個小東西,都能在村里做一套房了!

  “老子當(dāng)時戴著手表,特地看了眼!绷哄P沒好氣。

  陳子輕說:“行吧,我相信你沒記錯時間,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你看見了周彬的鬼魂。”

  話音剛落,他就發(fā)現(xiàn)梁錚露出一臉吃到屎的表情,不像是演出來的。

  “他媽的,這段時間我開車出了幾次車禍,不是我磕到別人,就是別人撞到我,生意也出了問題!绷哄P把煙頭丟地上踩踩,“我找大師算了,大師說我遇邪了,我就想到了周彬!

  “等我在警方那一打聽,真見鬼了!绷哄P說著就罵罵咧咧。

  陳子輕同情地看著他:“那周彬怎么會害你呢?你們又沒有什么仇什么怨!

  “鬼知道!绷哄P踹三輪,“他找占堯生才對,找老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