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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輕忽地一個激靈,不對啊,寧向致又不是下廟村的人。

  【他在下廟村出生,兩三歲時才和父母搬去縣里定居】

  陳子輕的雙眼睜大,小助手這添加的信息讓他頭皮顫栗,在這村子出生,就被打上標(biāo)記了嗎?

  寧向致耐心溫和的聲音打斷他的思考,他望過去。寧向致對二嬸搖頭,人沒了。

  二嬸一下就跌坐在地,周圍人連忙蹲下來勸她,安慰她。

  陳子輕發(fā)現(xiàn)二叔頭頂?shù)念伾套×恕?br />
  停止變動了,沒消失。

  看來人死了,或者離開村子去了外地生活,怨氣都在村里,鎖上了。

  怨氣重的人死了,有利有弊。

  利在于,對方不死,怨氣就會一直漲,他試圖降低的工作不一定能完成。

  弊在于,對方死了,濃重的怨氣消不掉了一直在那,要是他能通過朝夕相處了解出怨氣的根源進(jìn)行根除,那就錯失了一個把總數(shù)值大幅度縮小的機會。

  陳子輕騰出位置讓屋外的人進(jìn)來,加入安慰的對付。

  這個哪個死不死的,他拿管的了,他只能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很突然的,陳子輕想到了一個被自己遺漏的部分,他刷地回頭,身子也跟著扭到后面。

  然后他就深深吸氣。

  他身后也有個剝皮鬼,原主死了,怨氣在他身上。

  陳子輕走出二叔家的屋子,原主的怨氣來源是什么……

  【梁家對不起你在先,他們隱瞞兒子的性功能,毀了你期待已久的性生活!

  陳子輕擰了下眉心,他回頭去二叔家堂屋,拿起支在茶幾上的小鏡子看頭頂。

  極深。

  直接讓目前排第一的寧向致跌到第二。

  最深的了。

  原主人都死了,怎么挑中他的鬼還沒換人?他的魂難道留在村里了,沒消失?

  這不合任務(wù)背景里的常規(guī)套路,鐵定是架構(gòu)師為了設(shè)定合理化做的修改。

  陳子輕抖了抖嘴唇,真服了,想消除原主的怨氣,就要對癥下藥。

  怎么做,讓原主沒滿足的,得到滿足。

  腦闊疼,先放著吧。

  .

  這個時代都是土葬,要擺酒席請親朋好友吃飯,村里人也會來。

  沒有空手的,那不吉利,至少要帶一條糕。

  手頭寬裕的就是肉,紅包,豆奶桂圓紅糖白糖之類,當(dāng)然還有糕,這是基礎(chǔ),必須要放。

  陳子輕幫忙端菜,他上了十碗水芹炒香干回廚房,聽人說媒婆要給寧向致說親,姑娘也來了,跟他一桌,處得蠻好,大概率能成。

  炒菜的大媽問道:“南星,你小叔子怎么不過來?”

  陳子輕倚著鍋臺聞菜香,肚子咕嚕叫:“他在家呢,過會我給送一碗飯給他!

  “那么不合群,多大的人了,吃飯還要你送,自己不會過來嗎,輪椅又不是轉(zhuǎn)不了!贝髬尳议_旁邊的大鍋蓋,露出鍋里的板栗燒雞,“你拿一塊吃,拿啊,就那雞腿!

  陳子輕不好意思地找了雙筷子,夾走雞腿吹吹,放進(jìn)嘴里。

  大媽和其他人笑他講究,善意的笑。

  他們在他端著下一份菜出去后,肆無忌憚地談他的未成年小叔子。

  說那是個煞星,克身邊人。

  現(xiàn)在的性情怪得很,不說話不抬頭不笑不哭,沒殘疾以前也差不到哪兒去,跟他哥完全不一樣,不討喜,陰陰的。

  真是難為柏川他媳婦了,攤上那么個來討債的小叔子,完全就是個害種。

  有人說,蛇你們知道嗎,他就像蛇。

  “我最怕那種滑膩膩的東西了,看到的時候就想扔石頭,砸得稀爛,內(nèi)臟掏出來,樹枝挑著放把火燒……”

  廚房外的陳子輕聽了個正著,他偷看了眼說話那人的頭頂,顏色不淺,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深了一個度。

  ……

  梁津川的父親是老小,他兄弟四個,本來就他不在了,三個哥哥都活著。

  現(xiàn)在二哥去找他了。

  陳子輕端菜上到院里的一桌時,身子骨健朗的三叔跟四叔都邀他坐下來一起吃,他搖搖頭。

  要喝酒的男人一桌桌,不喝酒的女人一桌桌。

  嫁為兒媳的男人跟女人坐。

  四嬸是個很瘦小的男人,他略顯畏縮地和女人們坐在一起,身上有股子腥臭的味道,不重,若有似無的。

  從哪飄出來的?

  陳子輕的視線下意識瞟向四嬸的褲子,頓覺不禮貌就及時撤走。

  四嬸頭頂?shù)念伾峭该鞯摹?br />
  大多小孩是是這個色塊,成人里很少見,整個村子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這還是加上什么都看不見的梁津川在內(nèi)的結(jié)果。

  四嬸旁邊是三嬸,她正常的給坐在懷里的老幺喂肉,看不出精神不穩(wěn)定,但她這個時候穿大紅色。

  不過她身后的鬼影很淺,怨氣很小。

  感應(yīng)到了陳子輕的注視,三嬸笑呵呵地說:“南星,來,三嬸喂你吃塊大肉。”

  剛喂過老幺的筷子對著他,筷子頭上有肉渣殘留,她很響亮地嘬掉,下一秒就要給陳子輕夾大肉。

  陳子輕趕緊溜了。

  死個人大魚大肉吃吃喝喝,尸體在堂屋的木板上放著,棺材在屋外。飯吃完了,就是進(jìn)棺下葬的時候。

  這習(xí)俗跟陳子輕了解的很不同,他一趟趟上菜,抽空就盛飯去前屋,給梁津川送了飯就趕緊回到屋后的二叔家里。

  二叔的女兒不怎么出來,出來了也不叫人。

  二嬸擰她胳膊,用劈了的嗓子罵她什么話,看嘴型大約是“死丫頭,你是臉上長麻子了還是□□套頭了這么沒臉見人嗎,你大舅來了都不喊,要你有什么用,成天讓你媽我被人看笑話,就會給我丟人現(xiàn)眼”之類,她沒反應(yīng),習(xí)慣了。

  陳子輕看不下去地上前:“二嬸,我攙你去屋里歇會兒吧!

  “我不歇!倍䦆饠n了攏白了不少的頭發(fā),拍著大腿哭嚎了一嗓子,“我這命咋就這么苦啊——”

  男人們的吃喝聲不停,女人們同情二嬸,放下碗筷去開導(dǎo)她,人死不能復(fù)生啊,還有女兒要養(yǎng)呢,想想女兒。

  .

  這邊人死了,家人會請道士算。

  死者掉了多少魂就過多久回來,也就是回門的日子。

  當(dāng)天所有親人都睡在停尸堂屋的地上,簸箕里堆著去世的人的衣服鞋子。

  還要準(zhǔn)備一個罐子,里面放上熟雞腿,和一根草。

  雞腿是給送去世的人回來的小鬼吃的,算是賄賂小鬼。

  一根草是為了讓小鬼吃的慢,那去世的人就能在家里待久點。

  陳子輕不管這套回門相關(guān)有沒有用都記上,他在堂屋的角落躺著,始終留意燈火。

  回門夜要點香油燈。

  燈火變?nèi)趿耍褪腔昊貋砹恕?br />
  陳子輕眼睛都看酸了也沒發(fā)現(xiàn)燈火有變?nèi),他起身出了堂屋?br />
  二嬸家的稻床上在吹吹打打,一整晚都不停的,這錢樂隊賺得不容易。

  陳子輕在稻床坐著聽到后半夜,回去了。

  等二嬸不那么悲痛了,他再開始自己的攻略大業(yè)。

  ……

  沒過幾天,陳子輕晚上睡著好好的,倏然被一陣空虛給叫醒了,睡眼惺忪地拿了小珍寶,坐在土墻邊張開腿。

  沒注意到窗外有一雙眼睛,正在悄無聲息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結(jié)束一回,換上肉蓯蓉。

  想想還是有點退縮地放回去,繼續(xù)用小珍寶。

  寧向致出現(xiàn)在梁家門口,他神色不對,氣息也不對,意料之外地看著屋檐下的男孩子。

  “津川,我現(xiàn)在要進(jìn)去跟你嫂子做大人的事。”

  寧向致顧不上禮數(shù)臉面,他的褲子很緊,渾身肌肉繃到了極致,汗從他英俊的下顎滑落:“你在外面看會門!

  頓了頓,隱忍著,像個君子一樣丟下一句承諾還是施舍:“以后我會和他一起照顧你!

  梁津川無動于衷。

  屋門在他身后關(guān)上,聲響十分的匆促且大,把自己當(dāng)屋主人了,毫無情夫上門的偷偷摸摸。

  這是另一半給的自信和底氣。

  梁津川轉(zhuǎn)著輪椅從屋檐下出來,他不想聽到什么惡心的聲音。

  不多時,梁錚從別村回來,手里拎著個簍子,里面裝了兩個罐頭,他吹著口哨慢悠悠地走來:“津川,你嫂子在屋里嗎!

  “最近他頻頻去你二嬸家,現(xiàn)在不會也在吧?”梁錚搓長著層青渣的下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二嬸的私生子,那么上心!

  “忘了,你成啞巴了!

  梁錚前一刻還在不留情面的逗趣,下一刻就聽見了一道沙啞難辨的聲音。

  “我的嫂子也是你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