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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說:“我不會像你那么沒下限!

  “你了不起,你用你母親的魂設(shè)陣,害你父親!敝x浮唇邊弧度更大,“你手段光明正大,親生父母都這么對待。”

  季易燃被當(dāng)場扯開遮羞布,他沒半分尷尬。

  遲簾冷眼旁觀兩個挖墻腳的互相揭短:“你們的手段真夠下三濫的!

  謝浮內(nèi)心的陰郁化作無差別攻擊的穿腸毒藥:“你高風(fēng)亮節(jié),我們?nèi)齻里面,只有你把他的頭打破了。”

  遲簾徒然暴起。

  謝浮躲開他的拳頭,欺身扯住他衣領(lǐng),和他打了起來。

  .

  季易燃沉默著喝酒,一杯接一杯,他酒量好,沒體會過神智被酒精啃噬的感覺。

  這個時候卻是有點(diǎn)不清醒了。

  不然他也不會摘下脖子上的項鏈,將掛在上面的婚戒取下來,戴在無名指上面,假裝他還是有主,還是有人要的。

  打累了的遲簾跟謝浮一個躺在地上,一個靠在沙發(fā)邊,全無坐在會議室把控項目方向的架勢。

  都是個失敗者。

  “他找的初戀是左撇子,前未婚夫會寫瘦金體,前夫語言障礙,三樣合在一起,大概就是他透過我們?nèi)齻替身看到的正主!边t簾自說自話,“語言障礙算什么殘疾。”要把季易燃踢出去。

  完了就捂著跳動失常有些疼的心口說:“我的心臟病才是殘疾!

  謝浮舔掉唇上的血,笑了笑:“我精神病不是?”

  一直沒動靜的季易燃咽下一口酒,他站起身,卸下平時的偽裝在包間里走了幾步。

  兩個發(fā)小這才知道他左腿瘸了。

  是殘疾了。

  季易燃要么不出牌,一出牌就出個大的,他坐回去:“這些年下來,我得到的小禮物最少。”

  遲簾很想謾罵一句,你怎么不想想你擁有他幾年?我們?nèi),就你沒臉擺出怨夫臉。

  “嫌少就自己給自己買,”遲簾假惺惺地說,“你要是求我?guī)兔,我可以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照著我得到的小禮物在網(wǎng)上給你買一份。”

  話音剛落,就聽季易燃說:“不過我有52朵玫瑰。”

  包間的氣流霎時間凍結(jié)成冰。

  謝浮輕心口抽痛,幽幽地嘆息:“我才19朵!

  只有一朵的遲簾面部肌肉抽顫,淤青的唇角緊緊抿在一起。

  媽的。

  一個個的,覺得他比來比去幼稚,實(shí)際上比較起來都下死手。

  遲簾撐著沙發(fā)坐上去,手骨帶著血點(diǎn)給自己倒酒:“他會遇到比我們更好的人,陪著他,聽他說茶話,他不愁沒人喜歡,十八歲小男生都能被他迷得找不著北!

  “而我們,”遲簾頓了頓,“見了不如不見,不能在一起,見了面等于自虐!

  謝浮頗為認(rèn)同:“可不就是自虐!

  “所以我準(zhǔn)備放下,開始新生活了!边t簾把兩個發(fā)小的酒杯倒?jié)M,“你們要是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那就干了這杯酒跟過去告別,誰都別去找他,誰去誰是狗!

  三人碰杯了,喝了,喝得不省人事,各自在秘書的攙扶下分頭回家。

  車在半道掉頭,去往同一個方向。

  第149章 茶藝速成班

  陳子輕在遲簾走后就回了小城,姑姑怎么留他都沒留下來。

  不過他跟姑姑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也承諾事情忙完了,有時間會過來玩。

  陳子輕天擦亮便去集市上感受煙火氣,他不知道出租屋樓底下齊聚了三輛低調(diào)的私家車。

  三個發(fā)小下車看到對方,陷入漫長又詭異的死寂。

  誰也沒坑掉誰。

  于是他們像是沒做過表面功夫,均都披上一副無事發(fā)生的姿態(tài)上樓,又一起站在緊閉的屋門口。

  拿出煙盒跟打火機(jī),點(diǎn)煙,一時間狹小的過道上煙霧繚繞。

  他們倚著墻抽煙,哪里有喝得不省人事的樣子。

  一個個的,全都有心機(jī)。

  陳子輕拎著十塊錢兩個的西瓜回去,他看見那三輛車,往兜里掏鑰匙的動作戛然而止。

  遲簾昨晚回去做什么了,怎么把大部隊召集過來了?

  陳子輕無力望天,他知道遲簾的動向瞞不住,卻沒想到會這么快。

  只是過了個周末就全到齊了。

  陳子輕無精打采地往樓道那邊走,他上臺階。

  季易燃的秘書迎上來:“少夫人,東西沉嗎,需不需要我?guī)湍。?br />
  陳子輕懷疑人生:“你叫我什么?”

  秘書低眉垂眼,和他老板如出一轍的作風(fēng):“抱歉,一時沒改過來!

  “算了算了。”陳子輕看他態(tài)度這么好,就沒為難他這個打工人了,“不要你拎,我自己可以。”

  走了兩步,瞥見了遲簾的助理,剩下那個精英應(yīng)該是謝浮的下屬。

  陳子輕看看手里的兩個西瓜:“你們要上來吃西瓜嗎?”

  三個下屬集體表示他們不吃,這西瓜吃了,工作就該黃了。

  陳子輕理解地點(diǎn)點(diǎn)頭,自個兒提著西瓜走進(jìn)樓道里,他住的是四樓,這會站在一樓就感覺聞到了煙味。

  要不……

  直接去廠里吧。

  陳子輕在一樓的樓梯上蹭鞋底,他把鞋底的那點(diǎn)泥灰蹭得撲簌簌掉落。

  “哎,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被找到了就不好藏了!标愖虞p梳理脈絡(luò),“況且遲簾回了趟京市,八成跟另外兩個發(fā)小碰過面,透露了他的情況,以及他不會和哪個有情感瓜葛這事。”

  陳子輕定了定神,抬腳上樓梯,他離四樓越近,煙味越濃,到了四樓,撲面而來的不止煙味,還有酒氣。

  這煙霧繚繞的,他像是進(jìn)了王母娘娘的蟠桃會。

  小神仙偷酒喝,打翻了酒壺。

  陳子輕揮了揮飄到自己跟前的青煙,他去把樓道那邊的窗戶開大點(diǎn),轉(zhuǎn)身看著三個紛紛熄滅煙頭的前任。

  遲簾跟謝浮的臉上都有傷,不用問都知道他們互毆過。

  季易燃沒參與。

  陳子輕看了季易燃一眼,還是他穩(wěn)重。

  把這一幕收進(jìn)眼底的遲簾面部漆黑,謝浮陰惻惻地笑了笑。

  陳子輕手上一輕,兩個西瓜全被遲簾拎走了,他空出了手,沒掏兜里的藥匙。

  “你們怎么都到我這來了?”陳子輕都不問他們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這的了,省掉了。

  謝浮輕聲:“來看看你!

  陳子輕搓了搓指尖:“那看過了啊!

  過道里響起一道散漫悅耳的笑聲,接著陳子輕就聽見謝浮說:“不請我們進(jìn)去坐坐?”

  沒給陳子輕想答案的機(jī)會,謝浮便示意他看低著頭的季易燃:“遲簾已經(jīng)進(jìn)去過了,我跟他還沒進(jìn)去過,厚此薄彼可不好!

  陳子輕偷偷瞪遲簾,你連你進(jìn)過我出租屋的事都說了?

  遲簾擰眉用眼神回應(yīng)安撫,用你的腦子想想,我會說嗎,我又不是從前那個傻逼,吃點(diǎn)好的就往外招呼。

  陳子輕想想也是,遲簾早就是大公司老板,不是沒進(jìn)社會的高三生了,哪那么沒城府。

  那就是謝浮揣摩出來的,他可以不承認(rèn)。

  陳子輕立刻就用這招:“遲簾沒有進(jìn)去過……”

  對上謝浮那雙含著笑意情意綿綿的桃花眼,他止住話聲:“行吧,你們進(jìn)來吧。”

  “你們”里面的季易燃全程不發(fā)聲,他不但擺出陳子輕喜歡的那種乖,還能拿到目的。

  何樂而不為。

  聰明人,用最簡單的方法,拿到最大的利益。

  遲簾無聲地譏笑了一聲,季易燃能把人留在身邊那么多年,是有本事的。

  .

  出租屋里還算整潔,晨光從陽臺灑進(jìn)來,采光不好不壞。

  陳子輕這座小廟擠進(jìn)來三座大佛,他連喝水的杯子都拿不齊,就干脆一個都不拿了。

  出租屋這邊擠得很,陳子輕覺得自己沒地兒下腳了,這三座大佛,有座他上周五跟周末已經(jīng)接觸過了,有座跟他半年前才分開,至于剩下一座,他們話聊還是三年半前因?yàn)樯胶槔г谵r(nóng)家小院的時候。

  都清瘦了。

  都風(fēng)塵仆仆渾身煙酒味,眼里都有血絲。

  他們不開口打破難以形容的靜謐,只是注視著他,目光或激烈,或深沉,或輕輕幽幽。

  陳子輕去陽臺站了會,頭頂是他昨晚回來洗的衣服,都干了,隨著燥熱的自然風(fēng)飄動,他回頭說:“我九點(diǎn)上班,你們呢?”

  三個總裁坐在小沙發(fā)上,西裝褲下的長腿伸不開,場面憋屈又滑稽。

  陳子輕想拿掃帚把他們都哄走,他嘴上說的是:“我去切西瓜,你們吃不吃?”

  遲簾憑著提前重逢過的優(yōu)勢賣弄:“我胃疼!

  陳子輕說:“夜里來回跑長途,喝酒抽煙,你不胃疼誰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