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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吃到一半,遲簾把陳子輕丟在餐廳,徑自去找朋友們玩了。
到了夜生活正濃的時候,遲簾和朋友們告別,他沒回家,去的奶奶那兒,今晚要在那邊過夜。
遲簾早前在小區(qū)物業(yè)那里錄入過自己的臉,進(jìn)出都很便捷,他這次也和平時一樣,過大門的時候掃描他的頭像,電子音響起:“識別成功!
就在他往閘口里面跨的那一瞬間,突兀地冒出一句:“檢測到陌生人員!
遲簾的后腦勺倏地一涼,緊跟著那股涼意竄到他后脖子,不受控地向下流竄,連帶著他整個后背都涼絲絲的。
沒風(fēng)的夏夜,遲簾硬生生地打了個冷顫,他緩慢回頭,
沒人。
身后掃描區(qū)只有漆黑的街道,哪來的陌生人員?
我操,什么鬼!
遲簾提著手里的購物袋邁進(jìn)小區(qū),狂奔起來,他亂踩著地上的樹影朝奶奶家跑,老遠(yuǎn)瞧見噴泉前面有個熟悉的人影,連忙加速迎上去。
少年像被狗追,跑得飛快,兩條腿跑出了虛影,帶出的滾熱勁風(fēng)撲到陳子輕臉上,撲進(jìn)他眼里,他瞇了下眼,深感莫名其妙,嘴上倒是平靜地說:“你沒回來,我想給你打電話發(fā)信息怕你煩,就出來接你……”
遲簾深呼吸打斷道:“我后面有鬼,跟我一起進(jìn)來了,操,顧知之,你不是會畫什么符嗎,快咬破手指畫一個在我手上,快啊!
他粗略地講了門口的陌生人員事件:“老子魂都要被嚇飛了!”
陳子輕把張著的嘴閉上,向他背后看了看。
從小就超怕鬼完全沒轍的遲簾以為真有,頭皮都麻了,他在極端的恐懼之下想也不想就抓住陳子輕的一根手指,叼住,犬牙嵌進(jìn)小麥色皮肉,嘗到了一點咸味才驚覺自己干的什么傻逼事。
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遲簾鎮(zhèn)定地吐出口中的手指:“我給你咬破了,你快畫。”
陳子輕沒感覺到一縷陰氣,遲簾的反應(yīng)又不像是假的,他猜測那東西可能只是剛好也想進(jìn)小區(qū),就跟著遲簾進(jìn)來了。是某個樓棟里的鬼魂,已經(jīng)回家了。
當(dāng)然不排除另一種可能,檢測器出故障了。
反正虛空中的遺愿清單沒增加,那他就不管了,他捏著流出血珠的手指,露出思索的表情:“驅(qū)邪的符是嗎,我得在你胸口畫!
遲簾:?
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什么下流話?
陳子輕不聽,心一橫只管說:“為了達(dá)到最佳效果,不能隔著衣服,我要進(jìn)你里面!
他一眼不眨地征求意見:“你讓我進(jìn)去?”
遲簾腦子嗡響,手上購物袋用力砸過去,情緒失控臉紅透了,羞辱又憤怒地破口大罵道:“你他媽非要在這時候吃我豆腐占我便宜?”
陳子輕接住購物袋,正色:“這是一件很嚴(yán)肅的事,你不要多想!
“那回家,不能在外面!边t簾艱難讓地退了一步,他為了保護(hù)自己的敏感帶,掐住黑皮的脖子彎腰湊近,“你畫的時候別碰我乃子,不然我他媽就讓鬼嚇?biāo),再帶走你!?br />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我昨天那張有個地方寫錯了,姑姑跟遲簾媽媽是姐妹,跟他爸爸沒關(guān)系(由于昨天寫了句手動,所以我就不回去改了,改了還要重新進(jìn)審,有風(fēng)險)
還有就是,這個世界雖然跟第二個世界一樣人多,但不同的是,這次全員主角,時間跨度大,能拎出來當(dāng)一篇文的那種。因為真的要在不同時間段談三段甜甜的愛情,我挖你墻角他挖我墻角互相挖都需要時間跟契機(jī),沒那么快的哈,其他遺愿為輔第一遺愿為主,明天見!
第107章 茶藝速成班
有人耳朵敏感,有人脖子敏感,有人腰敏感,遲簾是胸,一激動就紅一片。他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敏感區(qū),總覺得羞恥。
可現(xiàn)在,他要面臨被土基佬看穿的風(fēng)險,還有可能會被拿來當(dāng)作把柄逼他做這做那,他強(qiáng)自鎮(zhèn)定,暗自發(fā)誓不能露出破綻。
沒什么不能忍的。
遲簾剛做好心理建設(shè),一股熱氣若有似無的噴灑過來,落在他身前,他顫了顫,五官因為隱忍有些猙獰:“你他媽吹什么氣?”
陳子輕無奈:“我正常呼吸!
遲簾氣急敗壞:“那你不呼吸會死?”
會。
活人哪有不呼吸的,這不是無理取鬧嗎。
遲簾又氣又惱,他屈辱地叼著衣擺,仰頭死瞪天花板,通紅的脖頸拉長,蓋著層小絨毛的喉結(jié)局促地上下滾動。
陳子輕說:“你流汗了。”
遲簾騰出的雙手扣住陳子輕的肩膀,將他擋在一個距離外,不準(zhǔn)他貼上來,怕他發(fā)騷。
“老子那么跑,不流汗就有鬼了!
下意識說出那個字,遲簾的不自在頓時矮下去一截:“快點畫符文!”
陳子輕微垂的視線里,一滴汗珠順著少年的心口往下劃落,一切都散發(fā)著青春蓬勃的氣息,他輕輕咳嗽兩聲:“要把汗擦一擦,太滑了不好畫!
擦什么汗。
遲簾殺氣騰騰:“你故意的是吧!
“是,我故意的,我手指頭還在流血。”陳子輕舉起那根手指,“你咬破的,一直疼著呢!
“但你要我給你畫血符,我就沒有止血擦血!彼p笑,“你的牙齒好尖啊,刺破我皮膚的時候像吸血鬼,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有小虎牙。”
遲簾看他手指上的齒痕,無意識地用舌尖舔了舔藏在里面的那顆小虎牙,從臉紅到耳朵根子。
一點都經(jīng)不起逗,天天嘴硬裝逼,實際是個手都沒和人牽過的純情小奶狗。
“顧知之,我警告你,真的別在這個時候玩我,我心臟不好,從小就有心臟病,刺激過頭會心跳驟停,再嚴(yán)重些會死人!边t簾說得不知是真是假,他的臉色卻是真的不正常。
像打翻的番茄汁灑上去,揉了個透。
陳子輕收起笑意,認(rèn)真地說:“你這汗出得更多了,我兜里沒紙巾,你別抓著我肩膀讓我去拿紙巾,或者我直接用衣服給你擦!
遲簾瞇眼俯視他:“怎么不說用手擦?”
陳子輕說:“你不讓啊。”
遲簾冷笑:“我不讓你就不做?你不是最擅長嘴上一套手上一套!
話落就自己胡亂擦幾下汗。
操。
抖什么抖,能不能有點出息。
遲簾心如死灰地重新把衣擺塞進(jìn)口中,兩只手抓緊眼前人單薄的雙肩,齒間含糊道:“行了,擦了,能畫符了嗎,顧大師!
陳子輕失落地撇嘴:“不要叫我大師,你的朋友們嘲諷我,你也嘲諷我,要是你不信,那我不畫了!
遲簾心頭一哽,真他媽會找時機(jī)。
就在他要放棄畫符等著被鬼上身的時候,有一點微熱的液體沾上來,他的大腦瞬間空白。
鮮紅的血液在他胸上成線,快速勾畫起了高深莫測的符文。
他烏黑長卷的眼睫垂落,飛快掃一眼就繼續(xù)瞪天花板,牙齒死磨口中布料,鼻音紊亂好似帶出被命運(yùn)摧殘的細(xì)微哭意。
活脫脫就是精致小公主被猥瑣丑男調(diào)戲,奇恥大辱。
陳子輕畫都畫了,只能畫完,他安撫快要哭了的小公主:“很快就好了!
遲簾鼻子里哼一聲,全身僵硬。
癢死了,老子怎么想的,為什么答應(yīng)讓這家伙在他胸口畫符。
這不比鬼可怕?
血腥氣越發(fā)濃郁,挑撥著少年人尚且稚嫩脆弱的神經(jīng),他穿的運(yùn)動褲,就……
陳子輕停下畫符的動作:“遲同學(xué),你怎么,”
遲簾小腹緊繃,抬腳就要踢他。
陳子輕忙阻止:“不要亂動,畫錯了還要重新畫!
遲簾的指尖鉗制他肩頭皮肉,要把他拆骨脫皮,他疼得連連抽氣:“我肩膀有點酸,你幫我捏捏!
“……”遲簾反思自己為什么會輪到這步任人宰割的被動田地。
“遲同學(xué),你好……白啊!标愖虞p忍不住發(fā)出感慨,他在強(qiáng)大在求生欲的驅(qū)使下及時把“粉”改成了“白”。都不好意思了,他也不是故意要看的。
遲簾干凈又可愛,還有那么點青春味的性感。
誒,我真齷齪,我鄙視自己。陳子輕的手有點兒顫,后悔將計就計了。
一分一秒都被拉長減速,過得太慢。
遲簾殺人的心都有了,他欲要吐出衣擺,卻又覺得半途而廢虧了,死刑犯的罪他都受了,還有什么是他不能受的。
“很癢吧,我盡快!
陳子輕哄了句就不再說話,他安安靜靜地畫著刻在靈魂深處留下烙印的符文。
遲簾不知何時低眸盯視過去,這家伙認(rèn)真起來不像是會色迷迷犯花癡流口水的人,甚至都不是茶里茶氣的基佬,不饞他的身子,對他沒意思。
他只是一張可以畫符的白紙。
“好了!
陳子輕把手指頭放進(jìn)嘴里吸傷口:“流的血明天吃豬肝補(bǔ)回來!
自言自語著掙脫肩頭的鉗制,走了。
遲簾瞪眼,不管他了?
房門開關(guān)聲讓他回神,意識到顧知之真的無視他了,徹底完全的無視了他。
這他媽的也叫喜歡,也叫有執(zhí)念?
遲簾氣白了臉,轉(zhuǎn)而就火燒火燎地紅起來,他低頭看看胸口的血腥符文,每一筆鮮紅都在提醒他,前一刻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發(fā)生了什么。
今晚在小區(qū)門口又發(fā)生了什么。
遲簾神經(jīng)兮兮地環(huán)顧房間,他發(fā)現(xiàn)窗簾沒拉,快速去拉上,再把所有燈都打開。
真要瘋了。
遲簾怕洗澡洗掉符文,就用保鮮膜貼上才去沖澡,他玩手機(jī)玩到后半夜才躺下睡覺,滿腦子都是顧知之站在他兩步之外,垂頭用血流不止的指尖畫符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