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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輕沒留意到村民的話,他出了老屋順著動靜走,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瞪大了眼睛。

  有一群村民圍著一個青年,看起來是在欺負他。

  那青年不就是……原主的弟弟微子銘嗎?他怎么在夏家村?

  微子銘發(fā)現(xiàn)了他,臉上露出跟他相似的驚訝,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陳子輕想到微子銘在婚禮上的怨毒眼神,他就不想管那是非了。

  “哥——”微子銘無助地嘶喊著,“你都見到我了,為什么要裝作沒有見到!”

  陳子輕當(dāng)沒聽見,原主這弟弟來夏家村干嘛,這會兒演給誰看呢?

  “柏先生……”

  陳子輕的眼皮一跳,這個惡劣的天氣,柏為鶴也在啊,對一個小村子的項目這么看重嗎?他回頭看見微子銘跟一小雞崽子似的,撲騰著跑向一個方位。

  那個方位有柏為鶴。

  他站在一處石頭上面,全身上下依然是商務(wù)穿著,襯衣領(lǐng)子下面系著領(lǐng)帶,外面是馬甲,西裝,再是大衣。西褲上碎雪,皮鞋周圍也有。

  全套都是深重到枯燥的色調(diào)。

  位高權(quán)重的松弛感和無欲感浸透進每一寸皮膚,每一塊骨頭。

  有個秘書樣的人立在他身后,姿態(tài)恭敬。

  柏為鶴手里拿著本子跟鋼筆,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他在記錄什么,微子銘被他的人攔在十多步外。

  陳子輕聽不見微子銘說了什么,只抓捕到柏為鶴大概是被他的話動容了,停下手中的筆,微微側(cè)頭朝向他那邊。

  然而那眼神,卻是對世俗情愛的藐視。

  柏為鶴繼續(xù)在本子上做記錄。

  秘書不覺得老板搶了自己的工作有什么不對,早就習(xí)以為常。

  “同父異母,弟弟長得差遠了,當(dāng)哥哥的那才是……說曹操曹操到。”秘書瞥見了什么,笑起來,“柏總,你看你的四點鐘方向,傅太太在那!

  柏為鶴沒理會。

  “弟弟跑到車前碰瓷不成,跟著我們來了這里,伎倆比那些想爬柏總床的人低級太多,連我看不下去。那哥哥呢?也是為了柏總?”秘書往前走了點,觀察老板的神色,得到了很不明顯的確認,羨慕地嘆道,“柏總魅力更甚從前啊,連傅總的太太都中了迷魂計。”

  柏為鶴低眸,長睫蓋下寡淡的陰影:“不自重,沒有分寸。”

  筆尖在紙張上游走,落下令人驚艷的瘦金體。

  “輕浮!

  秘書第一次聽老板評價一個人,用了這么多貶義詞。他壓下詫異,摸著鼻子說:“一點優(yōu)點都沒嗎,好歹有一副挑不出瑕疵的皮囊!

  柏為鶴的鏡片上落了雪花,他微瞇了下眼:“庸俗至極。”

  陳子輕自然是不知道柏為鶴把他評得什么也不是,他不自覺地要走過去,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剛才沒影的夏橋正站在他身后,按著他。

  “我去那邊看看。”陳子輕想掙脫,卻沒成功,他疑惑地扭頭,夏橋正混著濃重?zé)熚兜臍庀湎蛩,“你已?jīng)結(jié)婚了,有先生了,還要看別的男人嗎,傅太太。”

  陳子輕:“……”

  這是夏橋正?怎么跟傅延生一個樣了。

  “我看看沒什么的吧!标愖虞p不敢把話說太沖,畢竟他的小命在夏橋正手上,他還沒從夏家村得到他想要的線索,“我跟傅延生結(jié)婚的時候,那個柏先生有觀禮,我于情于理都該去打個招呼!

  并不是。

  先前都說了不接觸了。

  為什么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腦子,跟身體?

  陳子輕想說不去看了,夏橋正先他一步開口:“沒什么?”

  夏橋正將疑問變成肯定:“原來沒什么。”

  那一瞬間,陳子輕再次感覺到了山雨欲來的慌張,他不管很不對勁的夏橋正了,自己轉(zhuǎn)身就走。

  夏橋正立在原地按打火機,按了兩次都沒按開,不知是風(fēng)大,還是打火機用久了不好使,他按第三次的時候,終于出了火。

  香煙在風(fēng)里燃燒,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沖蕩。

  快兩個月了。

  夏橋正喉頭滾動著吞咽澀味,一雙眼黑沉沉地盯著前面的身影,這個賤人對他下蠱了,幾十個日夜都夢到長袍扯開后的一片粉白。

  玩一次就好了。

  他想,玩一次,一切偏差都會清除。

  夏橋正追上還沒走遠的賤人,輕松把他撈起來,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往山上走。

  陳子輕僵在半空的腿抖動著掉下碎雪,電子圈靜靜箍著他的脖子,他收著音量問:“夏橋正,你要干什么嗎?”

  夏橋正不答。

  陳子輕被他扛上山,放在純潔的皚皚白雪里。

  一條帶著體溫的皮帶被夏橋正抽出來,扔在陳子輕的腳邊,把雪砸了條深痕,仿佛是山雨來臨的轟然作響。

  陳子輕意識到這是什么意思,他刷地抬頭看向夏橋正。

  “我?guī)銇硐募掖辶,你讓我玩一次!?br />
  高挺的青年含著煙蒂,居高臨下地迎上他的難以置信,眼底沒有一絲情動,只有急于擺脫什么的瘋狂。

  “想來你也不介意,是吧,傅太太!

  第49章 逼王集中營

  陳子輕人都傻了,誰不介意啊?這種事,誰不介意啊!

  夏橋正把仰望過來的男人按倒,摁進積雪里,看他逐漸比雪還要白的臉,凍紅的小巧耳朵,看他墜著幾點碎雪的烏黑睫毛,像描了層紅有些暈開的下眼瞼,獨有的金色眼眸。

  風(fēng)把猩紅煙火上的煙灰吹掉,有一小片落在眼前人線條柔美的唇上。

  不知是被燙到了,還是嚇到了,唇珠誘人地顫動。

  夏橋正口干舌燥,他吐出煙,喉間發(fā)出一聲野獸嘶鳴的低喘,陌生而洶涌的沖動帶著他湊了上去。

  陳子輕快速把頭扭到一邊,半邊臉嵌進細膩的白雪里,他這副身體被原主練成了菟絲花屬性,體軟身嬌,一掐一個印,力氣在夏橋正面前就是大象跟倉鼠。

  況且夏橋正還不是一般男性,他是個把命系在褲腰上的亡命之徒,心狠手辣,拳腳功夫必然狠厲。

  怎么辦?

  想脫困不可能硬碰硬,那要怎么辦?

  陳子輕眼看夏橋正要親上來,他趕忙大喊:“我介意!夏橋正,你不能這么對我,我結(jié)婚了,我是傅延生的太太!”

  夏橋正體內(nèi)那股子惡劣沖撞的邪火猝然定住,他第一次露出清晰的笑容,像二十來歲的樣子了。

  陳子輕看得有點愣。

  “你勾搭那個柏為鶴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到我這就介意了,區(qū)別對待是嗎?”

  夏橋正兀自道:“我一個四處漂泊無權(quán)無勢的流浪漢,確實比不上那種權(quán)貴人士,他們能讓你做他們的狗,我只配做你的狗。”

  陳子輕一聽他后半句就知道他又憎恨上了,小心翼翼地解釋:“不是的,我真的只是想過去打個招呼,沒想跟柏為鶴發(fā)生什么!

  夏橋正粗糲的指腹碾上他的唇珠:“你猜我錄下你的話發(fā)給傅延生,他信不信?”

  陳子輕默了。

  夏橋正強行掐開他閉起來的紅唇,刻薄道:“別演得像個貞潔烈婦,當(dāng)初你付不出說好的酬勞,想用身體次數(shù)償還的樣子比你現(xiàn)在真實多了!

  陳子輕被夏橋正一說,就有了那個記憶片段。

  在夏橋正心里,原主卑劣下賤是綁架傅延生演戲,令人作嘔是想靠賣身付報酬。

  夏橋正有實力無背景,原主便想把他訓(xùn)成自己手里的刀,一聲令下就沖上去撕咬的狗。

  訓(xùn)狗哪是這么容易的啊,狗的品種還那么多,夏橋正又不是金毛!

  陳子輕兩眼一黑。

  “你不是恐同嗎,我是男的,我都沒提前清洗,很臟的……我還侮辱你的人格,給你下藥損壞了你的身體,我更是傷害過你的父親,你不惡心啊,你父親要是知道……唔……”

  一只手捂住了陳子輕的嘴巴,他深陷進雪里,青年勢在必得泛著血腥與恨意的目光將他釘死,他的上方攏下一片裹著濃澀煙草味的陰影。

  而后,

  青年將他翻過去,臉朝下貼著冰涼的雪,呼進來刺骨的冷,瞳孔要被凍傷了,他緊閉著眼睛跟嘴巴,費力歪著頭往外看。

  接著就是一片黑暗。

  暖熱的皮夾克扔在他的頭上,遮住了他的視線。

  有一圈冰冷束上他的雙手固定在腰后,一只手箍住他的腰,把他撈起來點,硬邦邦的胡渣在他耳后亂蹭,動作停住,古怪地低喃。

  “怎么不香?”

  夏橋正清冽的聲線被神經(jīng)質(zhì)啃噬,理性似乎已經(jīng)蕩然無存,他把手繞到前面,扯開男人的大衣扣子,手伸進去,抓住柔軟的毛衣往上撈,合著眼,野狗一般覓食:“傅太太,你的體香呢!

  陳子輕愕然,夏橋正這不像是單純的泄恨,像是中毒的人尋求解藥。

  尋不到,不會罷休。

  陳子輕的心里竄起一絲希望,他決定賭一把。

  對著一個身材很好的氛圍感帥哥,短時間里假裝喜歡不算很難的吧?

  陳子輕試圖調(diào)動情感與心緒,控制在身體能承受的范圍里。黑暗中,他的身前是一片寒涼的雪,身后是火熱堅硬的胸膛和激烈亂撞的心跳。

  夏橋正生澀又強硬地撫著懷里人的一把瘦背,掌中的皮肉骨頭突然抽搐了起來,他沒把人甩開,忍著通過肢體接觸席卷而來的刺麻粗喊:“微玉?”

  男人趴在雪里,痛苦地呻吟著。

  夏橋正把他扳出來,抹掉他眼皮的雪,發(fā)現(xiàn)他整張臉慘白止不住地震顫,凌銳的視線很快就集中在他脖頸的黑圈上面。

  男人在他眼皮底下劇烈抖動著,腦袋無力地往后仰去。

  夏橋正心口無端一窒,下意識就松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