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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延生會保他嗎?

  男人好色,商人重利,傅延生是男人,也是商人。

  傅延生把白月光的死算到原主頭上,總是言語詆毀,偶有暴力行為,沒對他的身體露出過明顯的興趣,哪怕是生理上的欲望,利益的話,傅家跟鐘家結(jié)交多年,肯定是有牽扯的。

  保他,必定要得罪鐘家。

  還要攤上不顧及發(fā)小情分的名聲,影響到傅氏。

  陳子輕這一分析,覺得自己涼了,真的涼了,他急得頭昏腦脹想吐。

  怎么辦啊,誰有那個能力從鐘二爺手上把他帶走呢……

  想來想去,又回到傅延生身上了。

  真的沒有別的人選。

  夏橋正來了都不行,這么多人壓著他。更何況夏橋正也不會來。

  毒蛇般濕冷的氣息從中年人身上散開,絲絲縷縷地捆住陳子輕,他往車門邊挪了挪。

  絲絨上衣緊貼著腰身沒有一絲縫隙,束腰的褲子,褲腿的蕾絲邊讓他臨時拽掉了,他的艷色西裝外套沒穿出來,留在了鐘少的車上。

  想到鐘少,陳子輕就從困境轉(zhuǎn)到了任務上面。

  哧——

  車子來了個急剎,陳子輕被那股沖力撞上副駕的椅背,胸骨疼得好像要斷了,他捂著胸口調(diào)整呼吸,喘口氣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人工體香能突然飆升,也能突然消失,太不穩(wěn)定了,誰知道這個時候會不會跑出來,他不敢出汗。

  這么多人,他會死。

  旁邊的鐘二爺停下盤核桃的動作,一直閉著的眼睛睜開了,他一睜開,面相都變了。

  陰險狠毒,混著心術不正的血氣。

  陳子輕把嘴巴里的軟肉咬出血才讓自己盡快平復,他透過車窗看到鐘家的保鏢們下車,圍住斜停在前面的車輛,別的就看不清了。

  大晚上的,寒冷空氣都讓保鏢們手里的槍給點燃了,大火要把攔路的車輛吞噬。

  費萊爾降下車窗:“各位不要誤會,我是來給鐘二爺送請柬的!

  保鏢們意想不到是這景象,一時沒動靜。

  費萊爾是傅少的心腹,只給他辦事,這請柬,是他的。

  那他跟誰結(jié)婚?

  費萊爾用兩根手指夾著一張紅色燙金的請柬:“是你們交給鐘二爺,還是我親自給他?”

  有個保鏢上前拿走請柬:“我會轉(zhuǎn)交給二爺!

  “好的,請柬已送到,我就不耽誤各位了,到時歡迎來喝喜酒!辟M萊爾把墨鏡一戴,他啟動車子,瀟灑地來了個漂移,丟下一眾保鏢揚長而去。

  保鏢敲第二輛車的車窗,鐘二爺下了車,接過請柬打開。

  內(nèi)容簡潔,新郎新娘的名字很顯眼。

  保鏢離得近,不經(jīng)意間瞟到了,他不假思索地問道:“二爺,傅總這是什么意思?”

  鐘二爺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直接把他扇倒在地,另一個保鏢及時把同伴踢開,并遞上帕子。

  十點剛過,路邊長燈明亮,風里有雪粒。鐘二爺拿著帕子擦擦手,什么意思,保人。

  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是純玩弄,不涉及感情,人也確實讓他帶走了。

  但是現(xiàn)在這變故……

  鐘二爺始料未及,那年輕人竟然心軟了。

  為了一個大自己快十歲,除了臉,其他一無是處的草包玩意兒。

  堂堂傅家的家主也不過如此。

  情人不斷,玩得花,什么都嘗過的人,也會抵抗不了最低級的誘惑?

  真是讓他高看了。

  鐘二爺把請柬撕了,紙片被風吹走,他坐回車里,盯著縮在另一邊的人。

  陳子輕竭力讓自己別慌,然而這份“平靜”在鐘二爺看來,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有傅延生撐腰,瑟瑟發(fā)抖的翅膀支棱起來了。

  鐘二爺突然一把扯住垂在座椅上的長發(fā),將人硬生生扯過來:“小玉,傅氏正在派送請柬,傅延生要娶你,還有半個月!

  陳子輕疼得扭起來的臉上閃過錯愕。

  “不過,新娘子有口氣就行了,你說是吧。”鐘二爺笑得慈祥,“那就給你留口氣!

  陳子輕驚惶地掙扎著想要護住自己的頭發(fā),卻被鐘二爺按著頭往車門上一撞,他短暫地失去意識,一個核桃被塞進他嘴里,嘴角頓時開裂。

  鐘二爺本想定好地方再帶人去,不急一時,等侄子的后事處理完了再說,他有的是時間。傅延生這一出激怒了他,導致他半路就叫手下把人拖了出去。

  直接在路邊發(fā)泄怒火。

  新的舊的堆在一起,他能把人活活打死。

  陳子輕摳出帶著口水跟血液的核桃環(huán)顧四周,郊外,一群保鏢,手拿辮子的牲口,他絕望地問:“陸系統(tǒng),我這副身體再死一次會怎么樣?”

  系統(tǒng):“任務失敗,靈魂回到現(xiàn)實世界,繼續(xù)做你的植物人!

  陳子輕沾血的嘴唇哆嗦,那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他見鐘二爺拿著鞭子走近,嚇得爬起來就跑,兩個保鏢架住他的胳膊,將他翻個面架回去,停在燈下。

  男人的白色發(fā)絲跑到他們手上,纏綿引誘的弧度,他們咽了口唾沫,悄悄對視一眼,不敢亂動心思。

  陳子輕的后背對著鐘二爺,他面向一片寂冷蕭條,語無倫次地求饒。

  “二爺你放過我吧,我跟你侄子的死沒有關系,我也很難過,你別打我行嗎,我可以,我們可以慢慢……”

  一道恐怖的勁風伴著風雪襲來,從陳子輕的左肩斜穿過背脊,直至右腰,他慘叫了出來,汗液不受控地滲了一身。

  沒有體香,只有皮開肉綻的血腥味。

  陳子輕的腿站不住地抖動,他要癱地上,兩個保鏢架著他的力道加重,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他襯衣下的潮濕與柔軟。

  他們咽了口唾沫,目不斜視。

  鐘二爺對著虛空甩了甩鞭子:“當年在國外,你去哪了?”

  “我……我去哪了……”陳子輕眼神渙散地喃喃,我哪知道。∥矣譀]有那部分記憶!

  鐘二爺以為他不配合,舉著鞭子就要抽上去。

  一輛車打著前燈由遠及近,不緊不慢地停在保鏢們的槍口之下,還是費萊爾,他去而復返。

  或者說,壓根就沒離開。

  鐘二爺陰毒的眼神在費萊爾跟顫動的人身上走了一圈,他笑得怪異:“費萊爾,你的主子知道他的下屬跟他的未婚妻私下勾搭上了嗎?”

  費萊爾坐在駕駛座上面,手一攤:“這還真是沒有,我不好那口。”

  鐘二爺冷聲:“那你是什么意思?”

  費萊爾露出一口白牙:“二爺威猛,一般人抗不出你的一鞭子,微大少爺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你再抽下去,到時婚禮就辦不成了,我這才送的請柬!

  鐘二爺抽紅了眼:“別說你一個看門狗,就是你主子親自來了都攔不住我的第二鞭!

  說著就猛甩鞭子,對著眼前那片薄而媚的背脊抽了過去。

  陳子輕被那一下抽得劇烈掙動,他從保鏢的架箍中掙脫出來,趴在地上沒有方向地爬行,頭抵著地一點點蹭著往前爬,背后的白襯衣映著兩條血痕,正在向四周擴散。

  部分白發(fā)染成紅色,顫抖的肩胛骨高高突起,像一對痛苦振動的翅膀。

  費萊爾在車里看去,一條黏著土的細直手臂從兩個保鏢的站位中間伸出來的,緊緊摳著地面,指甲深陷進去血跡斑斑。

  這是夜晚,燈再亮也比不了陽光之下。

  費萊爾卻能捕捉到那只手的手背泛著冷白,細密的汗聚成水光,血管好似皮下游動的青魚,而幾點血跡就是魚的眼珠。

  令人心驚肉跳的美,凌虐的美,極致的美,世間難尋的美。

  能讓見者的所有感官瞬間同時得到滿足。

  費萊爾的氣息以一種隱晦的頻率變粗,他闔起眼,年輕英俊的面龐因為什么抽動了幾下,健朗的身子也跟著輕抽。

  片刻后,費萊爾從車里找了瓶水打開,往嗓子里灌了幾口,沙啞地打電話:“傅哥,請柬我送了,鐘二爺怕是沒有完全理解你的意思!

  簡短地講了幾句,費萊爾掛斷,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會,漫不經(jīng)心地摩挲起來。

  那邊的慘叫聲里沒有求救。

  不會不知道他在這,就是不叫他的名字。

  當時在別墅樓下,一聲聲叫的,像貓撓人,把傅哥的心撓動了。

  本領見長。

  慘叫聲停了,費萊爾眉梢一動,開車離開了。

  鐘二爺把血腥濃重的鞭子交給保鏢,他喘著氣接大哥的電話。

  “老二,把人帶回來審問,其他別做!

  喪子的鐘父情緒很差:“傅延生剛才找我了,他說他的婚禮會請很多媒體,到時新娘子要完好無損,全須全尾!

  鐘二爺滿臉不屑:“大哥,一個小孩的威脅有什么……”

  “如果請柬不能表達他的誠意,他會親自上門拜訪,順便給你的兒女買些玩具!

  鐘二爺?shù)拿娌开b獰了一瞬,他走到整片背血肉模糊的人面前,手伸進去摸了一把,沿著那些新鮮的傷口摸,那股子求而不得的恨意才有所緩解。

  拿出手,隨意用地上人還干凈的那部分頭發(fā)擦擦沾到的血跡,起身說:“把人拖到后面的車里去!

  陳子輕神志不清地想,費萊爾的出現(xiàn)肯定是傅延生的意思,現(xiàn)在那牲口不打他了,是傅延生做了什么吧。

  傅延生真的救他了嗎,是救他了吧,傅延生……

  別墅里,傅延生還在窗邊抽煙,腳邊掉了幾個煙頭,他碾掉半截煙踩著狼藉走出房間,對管家道:“叫人把房間收拾了。”

  傅延生朝著書房走,喉嚨因為短時間內(nèi)連續(xù)抽煙而干燥難耐:“那些個破爛的護膚品,照原來的牌子買,都擺回去!

  他往書桌前一坐,心里莫名煩躁:“叫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