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陳子輕收到了官方的溫馨提示,設定處境設定都可以自行改變,標注的部分不能動,要一字不漏地執(zhí)行,否則會有警告,警告達到四次就會被送出任務世界。
陳子輕無聲呢喃:“花瓣泡浴……”
以他現在的條件,怎么可能做得到,剛來就被警告啊。
等等,原主穿的長袍,今天應該已經泡過了,不用泡了,他從明天開始泡就行。
明天的話,說不定能脫困。
陳子輕自我安慰著,一聲玻璃被擊打的“砰”響刺入他耳中,他人都傻了。
怎么槍戰(zhàn)都出來了?
陳子輕的世界觀隨著這聲槍響四分五裂,拼是拼不起來了,都碎了,他在一連串粗暴的咒罵聲里恍恍惚惚片刻,車子來了個急剎,麻子換去了駕駛座。
換了人開以后,又快又晃。
陳子輕倏然被一股大力抓了起來,他的半個身子被塞出車窗,冷風刀子似的在他臉上劃著。
開槍的人是原主靠山派來救他的吧?
陳子輕一張嘴,嗓子就讓風灌滿了,他撕心裂肺地求救。
“救命啊——”
陳子輕本就發(fā)燒,這一激動全身溫度灼燙,扯著他背上長袍的手幾不可查地頓了下,把他拽回了車里。
“不是來救你的,是我的仇家!倍呌欣涑奥,“你失蹤了,你的未婚夫尋歡作樂,你的靠山在新找的小情人的溫柔鄉(xiāng)。”
陳子輕心里一涼,白喊了,更虛弱了。他沒被扔回地上,就在車門邊縮著,腦袋一下一下磕在門上。
皮膚太白了,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像樹葉的脈絡,既有生命力的脆弱,又蘊含著生命力的厚重。
車子擺脫追擊,停在一個樹林邊,二全跟麻子下車撒尿。
后座的人沒有下去。
陳子輕眼睛上的布毫無預兆地被揭了上去,他下意識閉眼再睜眼,一點猩紅在他的瞳孔里忽明忽滅。
車頂的照明燈沒打開,坐在椅背上的人輪廓身形模糊不清,但也能看出比聲音還要年輕,估計也就二十來歲,是個青年。
陳子輕綁著的手抓住車門把手,警惕地看著他。
青年冷漠道:“雇主讓我們綁你十天,把你脫光了拴在指定的豬棚,并且每天給你拍紀錄片,到時就能拿到一千萬,現在我們正在送你過去的路上。”
陳子輕紅腫的眼睛瞪大,要在豬棚過十天,還拍視頻,衣服都不讓穿,明擺著就是要打折原主的脊梁骨,讓他這輩子都得跪著。
一不高興就能用視頻讓原主在地上爬。
看似不傷筋動骨頭破血流,沒有暴力行為,算不上多嚴重的綁架行為,實際很歹毒。
是不是原主家族的人干的?幾率不大,原主早就已經沒有威脅了。
難道是那個靠山的其他情人?
陳子輕很小聲地打著商量:“可以不去豬棚嗎?”
青年不答。
陳子輕鎮(zhèn)定地開出條件:“雇主給你一千萬,我給你兩千萬,三千萬,五千萬都可以!
煙灰彈到他胸口,他燙得吸氣眼睛泛濕,耳邊有嘲諷:“你一個婊子,哪來的五千萬!
陳子輕:“……”
原主不都跟了靠山很多年了嗎,積蓄不會薄的吧。
青年像從地獄來的魔鬼,他道:“送你過去,我們會把幾十個攝像機擺好,全方位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拍攝!
陳子輕腦回路清奇:“那豬會不會咬我。俊
青年疑似愣了一下。
“我聽說豬也是能吃人的,你們只謀財不是嗎,我被吃得坑坑洼洼了,我的靠山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青年又要嘲諷,卻聽到他說:“就算我老了不水嫩了,新人一茬一茬的取代了我,但我靠山有金字塔頂層大佬的特性,我不要的東西,扔了也不能被人污染破壞!
車里的氣流隱約滯住。
一只手掐住陳子輕的脖子,把他拖了過去,他聞到了煙味里的苦澀。
“你不是微玉!鼻嗄晟ひ舯澳闶钦l?”
陳子輕心頭一緊:“我是啊,這才是我真實的一面,我不在別人面前表露的,你是第一個!
青年鋒利的目光盯死了他。
脖子上的手被收緊也沒撤離,陳子輕的頭很暈,要是任務線索在豬棚里面,他去沒問題,可是那里又沒有線索。
陳子輕燒得鼻子里干燥燥地冒火,他眼前發(fā)黑,渾身毛孔依附了一層薄薄的汗液,一頭栽向了青年。
離撞上去差一寸距離的時候,青年身子一僵,猛然把他推開,他捕捉到了這個小細節(jié),知道這位老大跟小弟不一樣,對他這具精心打造的身體不感興趣,沒有半點兒邪念。
哪怕他這會兒香得連自己都迷離了。
陳子輕歪倒在地上,他咬了下舌尖讓自己的意志清醒些,情真意切地說著:“哥,你給我摘了布條讓我眼睛好受點,我很謝謝你,我覺得你和別的綁匪不一樣,你是不是有苦衷啊,我可以幫你的,車里光線暗,我沒有看到你的臉,你把我放了,我……”
青年把小半根煙摁滅在椅背上面,側過臉對著窗戶吹進來的洌風:“微玉,你裝什么,不早就聽出來是我了。”
陳子輕一怔,這人跟原主是認識的嗎?連說話的聲音都能聽得出來的程度?
【檢測到人物關鍵詞‘認識’,解鎖支線人物表里的夏橋正】
【你是他曾經的雇主,你雇他綁架你的未婚夫跟你,你裝作不顧生命安危救你未婚夫,從而得到未婚夫的信任和愛,你哭得肝腸寸斷,他把一切看在眼里,認為你卑劣下賤,令人作嘔。】
陳子輕:“…………”
那我跟這個老大就只是舊上下屬的關系,他看不起我的作為,其他沒別的了。
【你想馴養(yǎng)他做你的狗,你找人撞傷他的父親,又給他介紹專家,你試圖讓他感激你,他沒有上當,你懷恨在心就給他下藥,想要他跟你的傭人們睡覺從而拍下視頻逼他就范,你沒得逞讓他跑了,這次他是主動接的綁架你的任務,他拿到錢就會撕票。】
陳子輕:“………………”
第44章 逼王集中營
陳子輕渾身的熱汗瞬間涼掉,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哆嗦,仿佛散發(fā)出的香味里都溢滿了恐慌。
整個人貼著車門,陳子輕顫聲喊:“夏,夏橋正。”
“終于不裝了!毕臉蛘^,車窗外的暗淡月光打在他年輕分明的下顎線上,他清越的嗓音里透著冷嘲,“叫我哥,說我跟其他綁匪不同,問我是否有苦衷,還想幫我,謝謝我,呵,微玉,你戲多得讓我反胃!
陳子輕有苦說不出,看吧,解鎖關鍵詞帶來的信息時間差影響這么大。
在夏橋正眼里,他剛才費的那勁就只是跳梁小丑的死前一舞。
陳子輕囁嚅: “對不起!
“對不起?你也配跟我道歉。”夏橋正周身殺氣縈繞,“你動我父親的時候,就該想到有天會落我手上!
陳子輕心驚膽戰(zhàn)地縮了縮肩膀,不說話了。
車里又有了煙味,夏橋正的煙癮很大,他咬著香煙打開手機刷了刷,拇指從屏幕上面往下一滑,點了下手電筒。
刺眼的光亮射向陳子輕,他猝不及防,眼睛生疼,淚珠成線地往下掉落。
美得不可方物的臉上布滿水光,劃過和年紀不相符的白嫩皮膚凝聚在下巴上,往那截能輕易折斷的脖頸里淌,柔柔弱弱,仿佛能讓人將一切罪惡的念頭都施展出來,盡情盡興。
車子的前后窗戶都開著,空氣依然有一絲渾沌。
如果沒開,可想而知有多黏糊。
夏橋正無動于衷地吸著香煙,車里響起因為高燒畏寒抖得不成樣子的聲音:“我那時候一心想著得到你,失去了理智,用了卑鄙的手段!
一條腿伸過來,鞋子抵上了陳子輕柔軟的肚子,他維持著把臉轉到一邊躲光的姿勢動也不敢動,紊亂的喘氣聲都停了。
夏橋正沒有殘虐地踹下去,只是就這么抵著,像抵一只跳蚤,一只蟑螂一樣抵著他:“得到我?”
“你不過是想讓我做你的狗。”青年的語調令人遍體生寒。
陳子輕濕漉漉的眼睫閉緊,非要把牌攤這么開,都看得一清二楚了,怎么打啊。
夏橋正毫不掩飾對他的憎惡:“你這種人,死不足惜!
陳子輕底氣不足地說:“我所做的一切,真的都只是……”他悄悄睜開眼睛,偷看了青年一眼就飛快垂頭,“想把你留在我身邊!
車里怪異地靜了一兩秒。
夏橋正彎腰逼近,撩起男人的長袍,拽出被他壓在膝蓋底下的下擺,擦了擦自己的鞋子。
仿佛只是抵過他肚子,就沾到了什么霉菌腐臭的臟東西。
夏橋正把那塊下擺丟開:“給我下大劑量的藥,想讓我對著伺候你的下人們失去人性,不就覺得我也是個低等的東西!
陳子輕急忙說:“不是不是,我,我,”
硬想根本想不出好的借口,容易適得其反,干脆不解釋了,他癱軟無力:“說什么都晚了,你恨死我了,我知道你恨死我了……”
男人后悔地喃喃,無地自容,痛不欲生的模樣。
然后就再次哭了起來。
夏橋正接觸過這個賤人,知曉他有多惡毒愚蠢,卻從不知道他這么能哭。
不是那種想勾人注意的勾闌哭法,而是無聲無息,自顧自地哭著。
聽眾會以為是為自己哭,又產生懷疑想確定一下,就這么神不知鬼不覺地被吸引過去。
無心插柳,柳成蔭。
夏橋正瞇眼盯了片刻,他息屏,掐著香煙下車,用力甩上了車門。
陳子輕完全不知道自己搞出了波瀾,他默默收起眼淚唉聲嘆氣,老大要撕票,老二打他的主意,老三干完這票就不干了,不想弄出人命。
這么一看,只能找老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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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弟上車以后,陳子輕的眼睛又被布條蒙上了,他持續(xù)高熱,腦細胞都要蒸干了,為了不昏迷過去就靠意志力強撐。
不知道車子開到哪了,也不知道幾點了,陳子輕感覺自己快到極限的時候說要拉肚子。
三人不可能讓他在車里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