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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四處打量了一下,見前方里許路處停著幾輛車。這兒的車子本就很少,一直停在路邊,又見不到其他人,看樣子應(yīng)該就是這伙找礦人的。

  我想了一會道:“陳老四,你車停在這兒別動!我讓胖哥開車過去,停到那幾輛車邊上!

  陳老四疑惑地道:“忘川,你什么意思?想甩了我?別做夢了,你要是真甩了我,只消我一個電話,北原小姐應(yīng)該直接讓我的手下去請張教授作客了!

  我淡淡地說道:“陳老四,你誤會了!我是想試試那幫人的真實身份。他們沒搭理胖哥,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他們真的是找礦的,不是文三哥一伙人,可他們的行為又值得懷疑; 還有一種可能,他們就是文三哥那伙人,只是也知道盜墓犯法,不清楚胖哥的身份和真實用意,不敢輕易暴露,這才假裝聽不懂胖哥的試探話!

  陳老四“哦”了一聲,問我準(zhǔn)備怎么樣試探。

  我走了幾步,到陳老四車后打開了后備箱,翻了一會,得意地對他說道:“陳老四,你那套唬人的行頭還真放在車上了?”

  陳老四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說道:“忘川,上次咱們分別時我和你說過。當(dāng)時我不是沒人了嘛,又怕遇上雅園主人的人找我麻煩,所以就找人買了套警服,又買了只警笛和警燈。嘿嘿,我還沒用過。警察多威風(fēng)?啥時我來冒充一次過過癮。”

  “陳老四,別等了,現(xiàn)在你就可以開始過癮了。記得,當(dāng)胖哥把車開到那幾輛車邊上后,你就給我換上警服,然后把警燈放車頂。我對你使個手勢后,你就打開警燈、拉響警笛,然后穿上警服拉開車門,向那個大土墩走去。”

  陳老四楞了半晌,忽然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樂道:“那成!如果這伙人真的是找礦的,他們見到我的陣勢就不會慌;如果真的是文三哥他們,見到警察自然心虛,必然會作鳥獸散。”

  楚雅趁機(jī)恭維了他一句:“喲!陳老四果然厲害,一下子就猜到了忘川的用意,我還沒領(lǐng)悟過來呢!”

  陳老四得意地?fù)]揮手,示意胖哥趕緊開車。

  胖哥啥也沒說,直接發(fā)動了車子。到了那幾輛車邊后,我讓胖哥把車橫著,擋住了那幾輛車的車頭。

  當(dāng)我在空中舉起左手,作出了一個“v”字手勢后,一陣凄厲的警笛聲立即響起,警燈閃爍間,陳老四穿著警服從車上跨下了一只腳。

  我藏在路邊的草叢中,用望遠(yuǎn)鏡注視著大土墩上的一伙人。

  那伙人聽到警笛聲,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沒兩秒鐘時間,他們突然拋下了手中的探桿,沒命地撒腿就往大土墩下跑。

  雖然慌亂,可他們奔跑的方向都是一致的,全奔著我這兒來了。

  這伙人跑得飛快,很快便上了車。第一輛車上的一個平頭哥吼了一聲:“他媽的這是誰的車?你們?nèi)グ阉频教锢。?br />
  后面車上立即下來幾個人,向胖哥的車奔來。我一個箭步跳到了路中,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見我冷不防地躥出,那伙人嚇了一大跳,一時都楞住了。

  平頭哥也跳下了車,手中握著一把大扳手,雙目露出兇狠的眼光逼視著我。

  我神定氣閑地吼道:“兄弟們,別沖動!這位大哥想必就是文三哥了吧?”

  平頭哥臉色大變,轉(zhuǎn)身吼道:“兄弟們,給我上,這小子肯定是警察!

  我大吼一聲道:“文三哥!有話好說!我讓你見一個人,你就會明白的!

  平頭哥果然忍住了,只是把鐵扳手握在手里不住地轉(zhuǎn)動。

  胖哥這時也從草叢中跳了出來,嘲弄地對平頭哥說道:“文三哥,這么快就不認(rèn)得我了?”

  平頭哥定睛一看,氣得嘴都歪了:“兄弟們,這小子不是傻子。他是便衣,剛才來試探我們時我就懷疑他了。兄弟們,給我上!”

  那伙人卻猶豫了!

  可能聽平頭哥說我和胖哥是警察,他們心有所懼,畢竟襲警可不是鬧著玩的。

  平頭哥啪啪啪地甩了身邊兩個人幾記耳光,舞著鐵扳手就要親自沖上來。

  我趕緊叫道:“文三哥,別誤會,我們不是警察。你瞧身后……”

  平頭哥一側(cè)身,瞧見陳老四的車子追了過來,他更狂怒了:“還說你們不是警察?后面那輛警車都追來了。小子,我們只是找礦的,你們警察想把我們怎么樣?”

  我嘲笑他道:“找礦的?那應(yīng)該是公家的人,那為什么見了警察這么害怕?”

  平頭哥一楞,放下了手中的扳手,故意裝傻道:“對!我們找礦的和你們警察,都是公家的人,為人民服務(wù)嘛,我們?yōu)槭裁匆履銈??br />
  “警車”開上了來,穿著警察制服的陳老四神氣極了。

  我對著陳老四吼道:“陳老四,你這假警察過了癮么?趕緊脫了那身皮,別把文三哥他們嚇壞了!

  假的?平頭哥聽到后,直楞楞地看著陳老四。

  第222章 墨鏡青年

  “北派陳家聽說過嗎?這位就是陳家的大當(dāng)家陳老四。”隨著我的話音,陳老四迅速脫下了警服,很高傲地挺起了胸膛。

  “沒聽說過!”平頭哥搖了搖頭。

  陳老四一下子怒了:“文三哥,你就別裝蒜了。就你這種小角色,也配在我陳老四面前裝叉?”

  平頭哥怒了,罵道:“什么鳥玩意?我不認(rèn)識文三哥,更不知道什么北派。”

  顯然,這家伙知道盜墓賊被人抓住是什么下場,打死也不會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

  我對陳老四說道:“陳老四,算了,夜里我們自己去拜見周大將軍吧!”

  那些人眼神中的吃驚,都沒逃過我的眼睛。平頭哥憤怒地道:“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還敢冒充警察。方圓百里,誰不知道我們是周公子罩著的?什么周大將軍?隨便報個名號冒充周公子的父親就想唬住我們?我們?nèi)硕啵闼滥銈冞不是稀松平常?只是你們既然扯上了周家,我也不想真鬧出什么誤會。有種的,你們別溜,夜里月亮島見,我請周公子來瞧瞧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陳老四怒吼道:“什么周公子?話還沒說清楚,這就想溜?”

  我慢悠悠地說道:“陳老四,別沖動。既然他們是周公子的人,還真別鬧了誤會。咱也不是好久沒見周公子了嗎?文三哥,那就月亮島見。”

  平頭哥沒有搭理我,只是對著手下一揮,那十三個人立即爬上了汽車。我對胖哥也揮了揮手,胖哥立即把車挪開放他們走。

  陳老四嘴里罵道:“什么鳥人?心里慫了,扔下幾句狠話找個面子就走了?忘川,你怎么能隨便答應(yīng)他們?”

  我平靜地說道:“陳老四,我已經(jīng)認(rèn)定,這個小平頭就是文三哥。他們?nèi)硕,難道真的會怕我們?你信不信,我們今天要真去了月亮島,他就會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

  楚雅微笑道:“我剛才還真怕你們動起手,那我們四個人要吃大虧的。忘川猜的沒錯,我也認(rèn)為那個平頭哥就是文三哥。什么周公子,可能并不存在,那是因為忘川故意說了周大將軍,文三哥聽明白了,他手下人也全都聽明白了,只是他們現(xiàn)在還不敢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故意提出了月亮島之約!

  陳老四嘟囔道:“你們可拉倒吧!哪有什么周公子?說不定月亮島也是他胡編出來的。”

  正在他爭執(zhí)時,一輛摩托從遠(yuǎn)處開來。車上的人一身白襯衫,還穿著條肥大的綠軍褲,正是當(dāng)時流行的裝扮,應(yīng)該就是本地的時尚年輕人。

  我等他駛近了,趕緊大聲和他打個招呼,同時問他月亮島在什么地方。

  年輕人戴著一副太陽鏡,嘴里還叼著一根桔桿。聽到我問話后,年輕人得意地道:“月亮島都不知道?那是我們縣城里最大的ktv。這玩意兒剛流行,里面可氣派著呢,我還是有次跟著村長去見識了一回!

  年輕人說完,騎著摩托一溜煙地走了。

  楚雅“呀”了一聲道:“既然真的有月亮島,那周公子可能也真有其人。陳老四,這下你該相信忘川了吧?走,咱們?nèi)タh城逛逛。”

  平頭哥約的是晚上七點(diǎn)半,卻沒說包廂。

  我們一行人趕到小縣城后,在一家餐館內(nèi)炒了幾只小炒。老板是個年輕的小伙子,當(dāng)他剛把第一道菜端上時,我發(fā)了他一支煙問道:“老板,你們這個有個叫周公子的人?”

  年輕老板聽到我說的,手抖了一下,差點(diǎn)把湯水濺在我身上。他左右看了一下,低聲道:“小聲些,周公子都不知道?我們縣城中最厲害的大哥就是文三哥了。文三哥原本也不怎么樣,老黑可比他厲害。只是文三哥不知怎么的傍上了周公子,從此,整個縣城就是他的天下了!

  我一聽就興趣來了,趕緊向他打聽具體的江湖故事。小老板卻猶豫了,死活不肯開口。

  我從胖哥口袋中抽出了兩張百元大鈔,遞到了小老板手上。

  他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楞了三秒鐘,立即抓起那兩張鈔票塞進(jìn)了圍裙上的袋子中,神秘兮兮地說道:“既然幾位老板有興趣聽,那我就給你們講講。只是你們聽過就當(dāng)沒聽過,我可不想惹上文三哥!

  小老板說文三哥很有錢,而且黑白兩道都有很大的勢力。

  幾年前,文三哥剛到這小縣城時,還是一個楞頭青?晌娜缣焐陀幸还善藕蜌猓娇h城后開了兩個月不到的拉面店,就嫌賺錢少且太辛苦再也不干了。沒了生計的文三哥,居然糾集了幾個無業(yè)人員,開始對這條街上的商戶收取保護(hù)費(fèi)。

  這一來文三哥可就闖下了大禍!

  他不知道,我們所在的這條街是小縣城中最熱鬧的?h城中最狠的角色叫老黑,這條街上的人都見老黑害怕,因為老黑手底下有三十多號無業(yè)人員和刑滿釋放人員,這條街上的商戶都被迫向老黑交保護(hù)費(fèi)。

  文三哥想搶地盤?老黑一怒之下帶人把文三哥打成了重傷。

  也是因禍得福,文三哥養(yǎng)好了傷出院時,站在醫(yī)院門口卻被一輛黑色小車差點(diǎn)撞上。

  要是換了平時,文三哥早就叫囂開了,肯定要砸了那輛小黑車。只是他被老黑打怕了,剛治好的腿骨還在隱隱作痛,又不清楚車?yán)锶说纳矸荩尤粵]有發(fā)作讓在了一邊、

  那輛小黑的后車窗口搖下了,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人帥氣地問道:“兄弟,你胸前那根玉墜是哪里來的?”

  文三哥怒了,可他眼尖,隱隱見到那青年身邊好象放著一把槍,立即又慫了,只是乖乖地說道:“這玉墜是當(dāng)年我在潘家園中偶然得到的!

  黑鏡青年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對著副駕上一個私語了幾句。那個中年人立即下了車,很恭敬地目送小黑車離開。

  中年男人文質(zhì)彬彬,他很禮貌地對文三哥說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們老板與潘家園很有緣分,對那里的玩意特感興趣。我老板剛才說了,今天夜里在聚香樓宴請你,這個面子你不會駁了吧?”

  第223章 周家公子

  文三哥趕緊答應(yīng),倒不是那中年男子的語氣不怒自威,而是他心中一個激靈,隱約猜到了那個墨鏡青年的身份。

  雖然他沒見過墨鏡青年,可在中年男子和他說話時,文三哥的眼光瞥見前面一位交警攔住了那輛小黑車。小黑車的人只放下了半截車窗口,似乎說了一句什么話,交警立即對他敬禮放行。

  被老黑欺壓的文三哥,心中暗思這位墨鏡青年肯定是貴人,決心賭一把,跟著那位貴人干一番大事。貴人相約,他怎么會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jī)會?

  聚香樓是當(dāng)時縣城中最好的飯店,文三哥畏畏縮縮地走進(jìn)去了,立即有服務(wù)員上前相問,得知他就是文三哥后,立即把他領(lǐng)進(jìn)了一只最華麗的包廂。

  包廂很大,大得那張圓桌足以讓二十人圍著同時就餐?善婀值氖,房間里連他也只有五個人。墨鏡青年坐于主位上,左面坐著下午和他說話的中年男子,右面則站著一個體型彪悍的戴墨鏡的光頭,一臉的殺氣。

  見到文三哥進(jìn)來,中年男子揮了揮手,服務(wù)員趕緊知趣地退出。

  墨鏡青年微笑著讓文三哥入坐,不要拘束,并慢條斯理地問道:“你是文三哥?能給我說說你胸前這玉墜是怎么得來的嗎?”

  那玉墜并不顯眼,像是一只老虎,而且看上去臟兮兮的。文三哥是怎么得來的?那是縣城中的潘家園在被改造成公園前,文三哥當(dāng)時沒有落腳之所露宿于園中一次偶爾于池塘邊得到。

  下午那中年男人走了后,文三哥走進(jìn)了縣城中唯一的一家珠寶店向店員打聽。店員認(rèn)識文三哥,也被文三哥威脅過,此刻見到落難的文三哥,店員已經(jīng)不見他害怕了,甚至嘲弄他道:“哎喲,是潘家園的文三哥來了!真是稀客!啥時混成了北面潘家園的文三爺,可得罩著小店。 

  她是諷刺文三哥想收保護(hù)費(fèi)卻被人打斷了腿,可文三哥卻也此偶爾得知北京還有個潘家園,而且是鼓搗古玩交易的,并不是他曾經(jīng)露宿過的潘家園。

  早就懷疑墨鏡青年是貴人的文三爺恍然大悟,墨鏡青年見到他胸前的玉墜時,聽到文三哥是在潘家園所得,肯定誤會是北京潘家園中的寶貝了,所以才讓中年人下車約他。

  那時的文三哥也不知道什么叫古物,只是他隱約知道,這玩意誰稀罕那就是個寶,要是沒興趣的,送人都嫌它丑和臟。

  墨鏡青年問起,文三哥也不好意思講起此潘家園非彼潘家園。他爽快地摘下玉墜,往那墨鏡青年面前一放,很恭敬地說道:“周公子要是喜歡,它就歸您了。”

  周公子這三字,還是文三哥進(jìn)入飯店后聽服務(wù)員在開門時所說。文三哥立即認(rèn)定,周公子并不是真名,肯定是權(quán)貴人家的公子哥。

  周公子微笑著說“君子不奪人所愛!”,假意讓文三哥開個價?晌娜缍鄼C(jī)靈,死活不要,執(zhí)意要送給周公子。

  周公子見他堅決不收錢,也就笑了笑后收起了那根玉墜。他關(guān)切地問文三哥,腿是怎么受傷的。

  文三哥趁機(jī)大吐苦水,把老黑欺壓他的事說了一遍。

  周公子一皺眉頭道:“楊哥,文三哥把玉墜送了我又不肯收錢,那你去找那個老黑,也請他來吃飯,我?guī)退臀娜缯{(diào)解一下吧!”

  叫楊哥的中年男人恭敬地應(yīng)了一聲,立即離開了包廂。不到半個小時,老黑領(lǐng)著二十多個兄弟趕到了包廂。老黑一見文三哥,立即譏諷道:“原來是文三哥。课业朗悄恼垇淼氖裁锤呷艘o你作主呢,原來只是一個小白臉!

  墨鏡青年也不氣惱,他慢吞吞地說道:“老黑吧?來,喝了這杯酒,以后你就跟著文三哥干吧!”

  這一下可把老黑氣壞了,上前就要扇墨鏡青年大耳光。沒想到他手剛舉到半空,墨鏡青年邊上的漢子一腳把他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