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余緩緩閉上眼,腦海里全是白鯨送走他們之前的樣子,那么怡然自得,把生死置之度外。
白鯨自帶的技能跟死而復生有關,可是他把技能給了自己,白鯨還有復活的可能嗎?
躺在床上,他忽然睜開眼,白鯨的技能到底是什么?
他轉身趴在聞庭身上,俯身看他,“也許搞清楚小舅舅的技能,我可以復活他!”
聞庭把他按下來,抱在自己身上,“好,那我們慢慢研究!
任秋余嗅了嗅聞庭身上的氣味,熟悉的氣味令他安心了不少。
“方時歡那邊怎么辦?要不要想辦法把他弄走?”
聞庭輕拍著他的背,“我去交涉,你的技能恢復了嗎?”
“嗯!比吻镉鄿惤勍サ亩,鼻尖一下一下觸碰,“可以用,但是之前的存檔都沒了,我還是不能讀過去的檔!
并且因為徐博士那一針,他的技能再次加強了。
他試過兩次,加強的技能可以在正常時間段觀察存檔點時間段發(fā)生的事情,不影響當下時間流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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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秋余和秦書苗在河堤邊上給任念和于形各立了一個衣冠冢,任念沒有留下任何東西,任秋余剪了一小節(jié)發(fā)帶埋進土里。
于形則留有衣物在秦書苗家,他們給于形的墓碑上刻了一個“白”字,至于名字,他們誰都沒有權利替白鯨做決定。
一場無聲的喪禮,只有寥寥幾人參加。
小北他們學著人類的喪葬禮儀祭拜,結束后被秦書苗帶走了。
兩塊墓碑前只有任秋余和聞庭,他們一身白衣,喝著吉祥村自釀的白酒,一杯敬已故的人,一杯敬他們自己。
“這酒不好喝!
方時歡一手拿著黃白菊花,一手提著一瓶洋酒出現(xiàn)在墓碑前。
他給于形倒了一杯酒灑在地上,“白鯨先生一路走好。”
“你來干什么?這里不歡迎二九三的人。”任秋余念在今天是下葬的日子,沒有動手抽方時歡。
“害死他們的是徐博士,不是我,你何必遷怒于我。”方時歡給任秋余和聞庭各倒上一杯酒,“試試我?guī)淼木!?br />
于任秋余而言,徐博士和方博士沒有區(qū)別,只要跟二九三沾邊的人都是害死任念和小舅舅的兇手。
他握著酒杯潑在方時歡身上,“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方時歡冷眼瞧著任秋余,雖沒有動怒,但也與動怒沒有區(qū)別。
眼看著兩人要掐架,聞庭起身把兩人隔開,“多謝方博士過來祭拜我們的朋友,沒有別的事,方博士還是先回家去吧!
方時歡“哼”了一聲,提著酒往回走。
任秋余朝著他吐了口吐沫,方時歡聽到動靜轉身凝視他,他毫不客氣回懟。
“好了好了,小海獺你是不是喝酒喝上頭了?”聞庭坐在任秋余另一側,擋著他的視線。
“你為什么要替他說話?”任秋余悶悶不樂低著頭。
聞庭捏著他的下巴,強制讓他看著自己,“我說了你不準生氣!
“嗯!
“方時歡成為博士之前是我媽媽的學生,我見過他不止一次,而是兩次!
任秋余立馬急眼。
聞庭揪了揪他的臉,“不準生氣,聽我說完!
任秋余癟著嘴。
“我也是翻閱了我爸媽相關的文獻發(fā)現(xiàn)的,我媽媽帶了他一個課題,短暫相處過一段時間!甭勍セ貞浧鹜,“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一身正氣,我爸見了他一直在我面前夸他!
“你不生氣嗎?”
聞庭搖頭,“方時歡在我過去的記憶里一直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勤奮好學,聰明能干,聽媽媽說他常常是小組最后離開的人!
“第二次見他呢,是什么感覺?”
“第二次是我進入研究所的時候,在一次會議上見過他,說的話做的事跟二九三那幫子人完全不一樣,他居然幫著我們說話,幫著動物說話!
“那也是二九三的壞蛋!”任秋余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圈,“道貌岸然的壞蛋!”
“也許吧,這么多年過去了,是人是鬼都說不好。”
任秋余臉頰紅紅的,不知是被聞庭掐紅的,還是喝醉了,他的臉蛋貼著聞庭冰涼的臉。
“庭庭你不要走!彼穆曇魦绍洠种敢稽c一點觸碰聞庭的手指,最后與他十指相扣。
“任秋余你又撒嬌!
任秋余干脆鉆進聞庭懷里,“你不喜歡嗎?”
“喜歡,可喜歡你撒嬌了!甭勍ケе哪X袋親了一口,“小海獺是不是喝醉了?”
任秋余瞇著眼沒有回答,反復念叨著一句話:“你不要走……”
聞庭沉默了很久,這句話始終在他耳邊盤旋。
任秋余不依不饒想要得到答案,耳邊低沉的聲音回答他:“不走。”
得到了答案,他心滿意足趴在聞庭懷里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第一件事便是伸著手找聞庭。
“庭庭你去哪里了?”
聞庭端著一碗蛋花湯,“起床吃早飯!
日子又歸于平靜,任秋余內(nèi)心的不安時刻表現(xiàn)出來,一旦沒有看到聞庭他就心慌。
他害怕現(xiàn)在的日子是一場夢,實際上聞庭也死在了那場逃亡里。
一天二十四小時,他有二十小時都在確認聞庭是否還在他身邊,時常半夜驚醒尋找聞庭。